第92章 鋒利的刀
——你為什麽要算計姜白?
關萦沒想到秦廣越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那冰冷的神情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廣越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會算計姜老師。”關萦垂着頭一副被誤會很低落的樣子,聲音低啞,“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剛才不小心傷了姜老師,他跟你說什麽了嘛?”
秦廣越冷着臉看他獨自表演,看他逼逼賴賴完了才道:“像你這麽蠢的人,真的少見。”
蠢?
一個字把關萦臉上柔弱的神情直接打碎,他低着頭牙關緊咬,手用力抓着衣角,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你以為沒人看得出你做了什麽嗎?”秦廣越嗤笑一聲,輕蔑的眼神像是在看個嘩衆取寵的小醜,“其他人不說是因為當事人沒開口,多謝姜白的大度吧,他想搞你太簡單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姜白都是這樣,受了算計也不說,生怕因為自己給別人添一絲半點麻煩,到最後跟個受氣包似的,連關萦這種小喽啰也敢蹦出來欺負他。
秦廣越原本以為這關萦會是什麽心機人物,結果親自來看才發現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家夥,登時失去了再理會的心思,轉身就想走。
留在原地的關萦看着秦廣越走遠的身影,眼神愈發陰冷。
什麽叫多謝姜白。
如果不是姜白他會走到現在這步嗎!
所以說不能指望一個黑心人能自己悔改,他心裏會給自己做的一切都找好理由。
而另一邊姜白也回到了酒店,他讓吳甜甜回去休息,自己進了房間躺平。
整個身體陷入綿軟的大床裏,有了這一路的休息,身上的傷稍微緩和了些,他摸出手機點開,發現有華峰發來的信息。
——華峰:那個關萦怎麽處理看你想法,小角色不用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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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呼吸一頓,眨眼間有了思緒,嗒嗒嗒編輯信息。
——姜白:不用在意,以後多加注意。
回完信息姜白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四肢在床上攤開,身體上還有些疼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幸好邵子骞出差了,不然被他看到能直接手撕了關萦。
想着想着困意就湧了上來,姜白強撐着要合上的眼睛去洗漱換了睡衣回到床上,之前說的給傷抹藥全忘到了腦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管前一天發生了什麽,第二天還是要繼續工作。
姜白聽着耳邊傳來第五次“咔”,整個人都喪了,他無力的收回手,對工作人員鞠躬抱歉道:“我今天狀态不行,對不起啊。”
今天的戲份是黎笠險些暴露身份在人群中躲避警察搜索的劇情,這場戲群演消耗極大,對主演本身的要求也高,需要在無聲情況下通過神态眼神表達情緒,需要演員精神高度集中。
開始前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戲會很快結束,但一向零咔的姜白今天卻頻頻被咔。
“姜白今天不舒服讓他休息吧,先拍我和警員的鏡頭。”秦廣越從不遠處走出來,這場戲他也需要入鏡,所以從開拍他就注意到姜白的動作僵硬,與人觸碰時身體會控制不住的顫抖。
群演消耗這麽大的戲後期補拍是一項大消耗,姜白想拒絕,華峰這時也開口發話了,“姜白休息,攝像跟秦廣越和警員,群演複位。”
導演都說話了姜白也不能繼續死撐,他蔫蔫的走到外圍,早就等在這裏的姜白連忙上前扶他。
“姜哥你還好嗎,身體受得住嗎?”
不怪吳甜甜擔心,早晨她去敲姜白房門的時候,對方的臉色難看的和将死之人似的,吓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我沒事,回車裏休息休息就好。”姜白情緒不高的往外走,還沒走到地方,眼睛餘光就看到旁邊的吳甜甜停了下來,他也跟着停下來,看她,“怎麽了?”
吳甜甜瞪大眼睛張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好半天才叫了聲,“姜哥!”
“我在這啊。”
“看那邊!”
吳甜甜又蹦又跳的指前面,姜白順着看過去就發現保姆車旁邊站着個英俊的男人,男人西裝革履穿着黑色大衣,冷峻的臉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他的方向,懷裏格格不入的抱着個穿着貓貓連體衣的小孩。
“老公!”
邵子骞聽到自家老婆的聲音渾身舒爽,連夜趕飛機的疲憊都散的一幹二淨,他抱着奶勺張開手,“過來抱抱。”
就見姜白跟個小炮彈似的沖上去,直接撲到男人身上,緊緊抱住。
老城區的路口兩人毫無顧忌的相擁在一起,夾在兩人中間的孩子支棱着手手也想要抱抱,嘴裏軟叽叽叫着口音不清的爸爸。
在男人胸口用力蹭了蹭,姜白依依不舍的擡起臉看邵子骞,“老公你怎麽回來了?”
“忙完就趕回來了。”邵子骞沒多做解釋,他把奶勺交給吳甜甜,自己攬着姜白親臉臉,“白白有沒有想我?”
“想,特別想。”姜白小心翼翼挪動身體,努力不然身上受傷的地方被觸碰到,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今天的戲服是一件肥大的襯衫,雖然外面有外套壓着,但他挪動的時候還是會不經意洩露領口後頸的風光。
邵子骞的大手揉了揉自家寶貝的腦闊順着脖頸往下走,在視線落到後頸位置的時候,動作停住了。
姜白擡頭看男人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心道不好就想脫身躲開。
然而在他動作的下一秒男人就跟預料到似的,直接把人摁在了懷裏,用手輕輕撥開後領看進去,本就難看的臉色直接黑成鍋底。
就見原本白皙的後背此時青紫一片,蝴蝶骨的位置還有被粗粝砂石摩擦過的紅色血痕,猙獰的傷痕讓人不禁心疼這人經歷了什麽樣糟糕的事。
姜白聽着男人呼吸愈發粗重,眼神狠戾的像一只即将脫籠而出的野獸,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抱住男人,輕輕拍打男人後背。
“我沒事的,別生氣啊,沒事沒事啊,乖。”
邵子骞死死盯着傷口,聲音陰沉冰冷,“怎麽回事。”
他只離開幾天的時間,他的白白就被人欺負了,這是當他死了?
邵子骞很少這麽憤怒,哪怕是被邵子歸暗害都沒讓他生氣到這個程度,他現在氣的想殺人。
“你別生氣……”
“是誰。”
姜白猶豫讷讷的看着男人,半晌才道:“是個叫關萦的演員,拍戲的時候傷的。”
“沒人管?”邵子骞氣上頭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這笑的有些像準備動手殺人的反派。
“不是,你聽我說。”姜白拉着男人上車,給旁邊的吳甜甜一個抱歉的眼神,“甜甜你帶奶勺去玩會,我等會過去找你。”
“那姜哥你跟邵哥好好說,別着急哈。”吳甜甜不敢看一身煞氣的邵子骞,抱着奶勺就跑到一邊。
車上邵子骞輕輕解開姜白的襯衣,入目是滿身斑駁的傷痕,肩膀的位置能清晰看出鞋子的形狀,是個人都能看得出是被人踩出來的,這樣的景象幾乎讓男人紅了眼。
“為什麽不說。”
“……我不想惹麻煩。”
姜白含糊說着,臉貼着邵子骞的手蹭了蹭,“不是大事,我以前拍戲比這重的傷也有過,別生氣好不好。”
這真的不是他大度,而是姜白不想在這種爛事爛人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我沒法不生氣。”邵子骞撤回伸進對方衣服裏的手,他看着姜白的眼睛,“你覺得我為什麽把你關了十年。”
“你哪關我了,我那是——”
“你看不出來,不代表我沒做。”邵子骞打斷姜白的話,他情緒翻湧的厲害,心裏壓的陰暗心思一個勁兒往上冒,“當時我常常把勸你息影的話挂在嘴邊,給你灌輸娛樂圈的黑暗恐吓你,我想用這樣的方式潛移默化你的想法,在你息影居家後把所有想要找你的人都攔住,不讓你與人接觸,讓你的世界裏慢慢只有我一個人。”
姜白怔怔的看着邵子骞,男人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說的話卻讓人不敢深思。
“後來我成功了,沒人記得姜白,也沒人找得到姜白,你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邵子骞身體前傾,在姜白的唇上落下一個吻,“這些陰暗的心思,本來我是想一輩子不告訴你,可現在我不想瞞着了。”
“為、為什麽不瞞着……”
“因為我要讓你知道,這次的事如果有下次,你就不要再想踏出家門一步。”
男人的大手落在後頸上輕輕揉捏,寒意順着脊骨一路向下,瞬間姜白就跟被人抽去了渾身力氣似的軟倒在男人懷裏,微微縮起身體,像一只受到驚吓的小動物,瑟瑟發抖的向捕食兇獸求饒。
邵子骞撫摸着懷裏人柔軟的身體,聲音低沉溫柔卻帶着絲絲寒意,“白白,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愛你,我重視你勝過自己,所以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心好嗎。”
保姆車裏邵子骞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姜白卻是心神一顫,他第一次這麽真切的感受到男人的怒火。
“老公,我不想去管這事,你幫我吧。”
“好。”邵子骞俯身親親他的臉,“我願意管你的一切事,只要你願意讓我去做。”
只要你願意,我會是你手裏最鋒利的刀。
作者有話說:
【其他猹幹不過邵總是有理由的,他們都是想做愛人,而邵總是願意做一切,哪怕是做一把行兇的刀】
【姜小白大概是我寫過的主角受裏性子最軟最好欺負的了,這樣可憐可愛的小東西就應該被兇犬一樣的邵總保護着[捧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