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夢
泥土動了動。
一只慘白的手從土中伸出。
吓得一邊抹眼淚一邊吟詠着的少女猛地原地跳起。
“嗚哇!這是什麽!!!”
又一只手伸出,少女眼睜睜地看着念念叨叨着“我要寫小說”的男人從泥土中爬起,頭發上沾滿了泥土,雙眼凹陷,面容枯槁。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腳步在往後一點一點挪遠。
這是傳說中的……僵屍嗎!
太宰治神情激動地看着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念念叨叨着想要找可以寫字的工具,但想要伸手去觸碰又擔憂這是幻覺。他踟蹰了一會,手忙腳亂地翻找出筆記本和鋼筆,小心翼翼地遞上去。
維夏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一把抓過太宰治遞過去的紙筆,手速飛快筆杆在手指間舞動,她吓得後退好幾步,欲要立刻轉身就跑,卻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太宰治攔住。
“求你……求你別走……”
低微的話語從太宰治的唇間飄出,維夏卻覺得,這似乎并不只是對她的請求,似乎還有什麽深沉的意義。
太宰治想要抓住維夏的手臂又不敢觸碰,只是神情焦急地向維夏擺了擺手。維夏停下腳步,看了看那個念念叨叨寫書的男人,再看看動容的太宰治,歪頭想了想。
“難道……他是織田作之助先生!”
維夏掩着口小聲驚呼,太宰治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瞳中似乎只能盛下那一個人。
他試探性地靠近,再靠近。雨點淅淅瀝瀝地下着,他半蹲着,神情溫柔地凝視着那人在紙上筆走龍蛇的樣子。
“真好啊……我終于能看見你寫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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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地喟嘆飄散在空中,與雨點融為一體,滴答潤濕土地。
“織田作……能看見你……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低着頭,劉海擋住了雙眼,他沒有伸手去觸碰對方,他害怕這是一個幻覺,他害怕因為自己的異能對方又會重新躺回那個冰冷的地下。
水珠一滴滴掉落,身下的土地顏色逐漸加深,
眼前的一切變得朦朦胧胧起來,仿佛隔着一層厚重的水霧。
太宰治擡起手,擋在眼睛上方。
“我的眼裏……掉進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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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太宰治緩緩地睜開眼,入目便是少女焦急的神情,他感到頭很沉,似乎用盡所有力氣也擡不起來。
背後靠着的是冰冷的石碑,太宰治茫然地擡頭看向四方。
沒有奮筆疾書的男子,沒有那他朝思暮想的面容。
“太宰先生!您發燒了!天哪我不應該讓您淋雨的!”少女焦急的聲音驚得他怔然地看着前方。
眼前空無一人,只剩下連綿不斷的雨幕。
“是夢啊……”
太宰治疲倦地閉上眼。
一切原來都是我的妄想嗎……呵……
“是夢也好……就這樣吧……”
他癡癡地笑了。
“這個虛幻的氧化世界啊……”
“求求你不要讓我醒來……”
他的意識沉入無盡的黑暗。
第二卷 讓文學之聲從大洋彼岸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