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刻薄的女人 眼前這個長得刻薄……

眼前這個長得刻薄的女人穿着一雙軍綠色的膠鞋,一件簇新的的确良衣服,和黑色的褲子。

在這個村子裏的人還穿着滿是補丁衣服,很多人連一雙膠鞋都買不起的時代,對比之下,眼前這個中年女人的确看起來是“富貴”的。

此時,眼前的女人像挑選貨物一樣,上下左右,盯着張大芳看了又看。

張大芳面對這個女人像挑剔貨物一樣的挑剔眼神,心裏是很不喜的,她正想要把兩人打發走,此時,這個女人忽然道,“就是她?瞅瞅這長得,砸跟個蘿蔔頭似的,又黑又瘦,幹巴巴的一張驢子臉,跟個長竹竿似的。”

張大芳聽了這話就怒了,自己長成咋樣可不是讓這個女人來點評的。

“朱婆子,你看不起蘿蔔頭?你這個□□,竟然看不起蘿蔔頭?大嫂啊,你怎麽和這樣的□□待在一起?不行,我要去村支書報告一下這個事情,有人看不起蘿蔔頭,要知道沒有蘿蔔頭他們這樣一心為國的人的犧牲,哪裏來的我們的幸福生活?”

說着話,她就做出一副要去告狀的模樣,一旁,這楊大嫂和朱婆子急了,開玩笑,要真被定成□□,那可是要被□□的啊。

想起前些年被□□的那些人的凄慘模樣,這朱婆子和楊大嫂都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楊大嫂忙道,“哎喲,二弟妹,你誤會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這位朱婆婆啊,是隔壁村子朱屠戶的母親,朱婆婆人不錯的,口壞心善,是難得的好人啊,而這次我和朱婆婆過來,是來給你說親的。”

“說親?”,張大芳譏諷的笑了一下,道,“楊大偉不是還沒找到屍體嗎?你們倒是迫不及待的給楊大偉的媳婦找男人,可真的難得的好婆婆好大哥和好大嫂!”

這話說的楊大嫂臉色有些僵硬,不過,為了能把張大芳嫁出去,楊大嫂只能擠出笑容,道,“哎喲喂,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說你年紀輕輕的,難道就不想找個爺們心疼你?再說了,朱家可是難得的富戶呢,朱婆婆家的兒子朱富貴是個屠戶,你嫁過去,每天都能吃肉的呢!也就咱們楊家這麽開明,都是為你好啊。要是換了別的家庭,可不會讓過門的媳婦再出嫁的!”

張大芳聽了這話,越發的冷笑連連。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楊大偉攀了高枝,做了鋼鐵廠廠長的上門女婿,只怕張大芳都以為楊大嫂在為自己好了。

在這個時代,但凡是個正常的鄉下人,都巴不得守寡的兒媳婦一輩子留在家裏做牛做馬,而楊家卻在沒有見到兒子的屍體的時候,就巴不得兒媳婦趕緊嫁出去,這要是換個不明白的人,只怕都會說楊婆子等人的好處。

熟知劇情的張大芳卻知道,楊婆子等人之所以急匆匆的要把她趕出去,不過是為了讓張大芳給楊大偉的小三周雪雪騰位置。

雖然對于對于楊大偉的媳婦這個稱呼,張大芳并不怎麽介意,但是張大芳卻不想不明不白,憋屈的成為別人手裏的棋子,什麽好處都讓楊家人給占了,她倒是落得一個忘恩負義,刻薄狠毒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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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朱婆子也有些得意的道,“你一個生育過孩子女人,要是再嫁,那肯定也是嫁給一些瘸子斷腿瞎子或者老得娶不到媳婦,窮得揭不開鍋蓋的男人了,我家兒子可不一樣,我家兒子啊,可是一個屠戶,附近方圓十裏,都是喊我兒子給殺豬,我家裏可是有肉吃的。”

這年頭,大家連吃飽都困難,對于有肉吃的人家,那肯定是心生向往的。

不過想起書裏,這個朱屠戶朱富貴的所作所為,張大芳卻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個朱屠戶喝酒賭博打老婆,什麽都在行,原書裏的張大芳嫁過去以後,被朱屠戶毒打奴役,根本不敢生出任何的反抗之心,甚至為了讨好朱家的兒子,她竟做出再次賣女兒的行為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在長期被毒打的過程,原書裏的張大芳已經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不過現在的朱大芳卻對書裏的情節嗤之以鼻。

畢竟,就沖這個朱婆子的刻薄惡毒的勁頭,張大芳就根本不可能嫁到朱家去,更別提抛棄自己的兒女,去給別人養育兒女,到頭來,等沒有了利用價值,再被人抛棄。

想到這裏,張大芳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嫂,你娘家的妹子不是年齡大了,正是不好說親的時候?這麽好的親事,我們非親非故,可用不着大嫂你操心我的事,大嫂你還是先緊着你的娘家人吧。”

說着話,“砰”的一聲,一下把房門關了。

那朱婆子退縮不及時,還被張大芳的房門給直接撞了一大個包塊。

朱婆子也急了,惡狠狠的道,“張大芳,你別不知道好歹,就你這樣的小娘皮,我兒才懶得看一眼!”

“你兒子咋樣的?不就一個帶着五個拖油瓶的禿子?”,張大芳譏笑道,“就你家那個賴克寶,也就你當成一個寶,哪個女人瞎了眼睛才嫁到你家去,即使你把你兒子送上門來做上門女婿,姐也不多看一眼!又賴又克又寶氣,還家有刻薄媽,身帶拖油瓶,你兒子這樣,一輩子就等着打光棍吧,可別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朱婆子聽了這話,實在氣極了,惡狠狠的道,“我呸!老娘的兒子才不會娶你們這樣的喪門星!你這個克夫的喪門星,活該沒人要!”

張大芳哼笑一聲,道,“克夫?誰說楊大偉死了?”

“楊大偉沒死的話,你婆家能給你介紹對象?”

“那你就要去問楊婆子了,問她為什麽要詛咒自己斷子絕孫?楊大偉死沒死,楊婆子和楊大嫂,那肯定知道得最清楚!”

這話說的一旁的楊大嫂臉色都變了,楊大嫂心裏此時就一個念頭,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她是怎麽知道的?

當即,楊大嫂都顧不得別的,她急匆匆的朝着主屋趕過去,急切的想找楊婆子商議。

而一旁,朱婆子沒在張大芳這裏占着什麽便宜,只能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張家的院子。

張大芳等朱婆子離開以後,她從西屋的後門悄悄走出去,來到了楊婆子的屋子窗外。

在楊婆子的屋子裏,楊大嫂和楊婆子,果然正在說着話。

楊大嫂臉色有些難看,道,“婆婆,剛剛吵架,那個張大芳的話裏話外,說大偉沒死,她肯定知道了一些什麽,這要鬧出去,可咋辦?”

楊婆子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她一個外地的知情,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鬧出去又怎樣?還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她要是去鋼鐵廠找大偉鬧騰可咋辦?”

對此,楊婆子越發的老神在在,道,“她說是大偉就是大偉?我可不只大偉一個兒子,如果她鬧騰上去,只會找到我的三兒子楊大業,大偉和大業可是雙生子,哼,那女人即使想鬧騰,也鬧不出一個什麽來,根本翻不出任何的風浪。”

原來楊大偉在城裏娶了鋼鐵廠的廠長千金周雪雪,用的名字是其雙胞胎兄弟楊大業的名字。

楊大偉和楊大業是一對雙生子,在前幾年鬧饑荒的時候,楊婆子有一次帶着兒子楊大業走親戚,自那以後,村子裏的人就再也沒有見過楊大業,誰也不知道楊大業去了哪裏。

楊婆子對外的說法,就說楊大業在走親戚的時候走丢了,村子裏的人議論了一陣,到底事不關己,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雖然張大芳早就猜測到了,如果自己立即去找楊大偉鬧騰,只怕落不得什麽好處,但是卻沒有想到,楊大偉是冒着楊大業的名字去和周雪雪結婚的。

楊大偉攀上了高枝,對于張大芳這個看不着前途的知青,肯定想着要把人給打發了,免得鬧騰開來,影響了他的“前途”!

同床共枕五年,張大芳作為楊大偉的妻子,為了楊大偉這個男人,一直忍受他母親兄嫂的刻薄,更是為了他們的小家省吃儉用,永遠做那個只委屈自己,也要讓男人體面的那個女人,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等來的,竟是男人和男人一家子的惡毒算計。

雖然心裏生出寒意,張大芳卻悄悄的從楊婆子的後窗退了下去。

張大芳要打這個男人的臉,首先,那就得找出真正的楊大業才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馬上就要分産到戶了,張大芳必須把屬于她和幾個孩子的那一份田地什麽的都抓住。

張大芳剛剛從楊婆子屋子的窗戶外面回到屋子,此時,村子裏的大喇叭立即響了起來。

“村民們請注意,有重大政策要宣布,請大家稍後來到村口大棗樹下開回!”

張大芳聽見這個聲音,心裏不由變得激動。

他們所在的村子,馬上就要作為分田到戶的試點了,而村子裏的這個大喇叭響起,也是為了傳達這個政策。

因村子裏的大喇叭響起,村子裏的人都知道有大事發生,都顧不得別的,立即帶着家裏的板凳,朝着村口的大棗樹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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