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姜站在中間不知道為什麽羅恩這個人疑心那麽重,他是相信院長的,院長平時見都見不到呢,今日一見平易近人,并且很有風度。他想打個圓場,就道:“院長,這裏有很多怪物啊,大家不要打起來!”
程院長肥嘟嘟的臉蛋挺有親和力,他道:“這樣吧,你們的人你們自己管好,我的人我自己管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就跟我們先去躲一躲吃點東西啊!”
老姜對着安妮道:“相信他吧!他是院長,有什麽機密的地方他都是知道的。”
安妮道:“那程院長,請你帶路吧。”
程院長笑眯眯地:“好好!”他看了眼三樓遍地的屍骸,心裏詫異,這些行屍都是他們殺的嗎?太厲害了,幸虧剛才沒有動手,不過那個男的看上去不懷好意,他們的槍是哪裏來的呢?不會是搶來的吧?這些人這麽厲害一定在外面殺過很多人。他心裏還是很提防他們的,等等,他們來醫院幹什麽?
難道是特工?來醫院找資料?還是來滅口的?想到這裏,程院長臉上浮起一股陰霾之色。
這時1號、2號電梯都發出一聲叮的聲音!兩架電梯幾乎同時開門。
羅恩眼疾手快地拉着安妮躲開了。
2號電梯裏是滿滿的喪屍,他們蹲在一起撕咬着一個活人。那個人還沒死透,他的手掰着電梯的門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根本沒有人理他!喪屍見電梯外有那麽多活人,都蜂擁而出,約莫有十五六具。
1號電梯是從7樓而來,門一開,裏面搖搖晃晃走出來三個大肚子喪屍孕婦,她們咆哮着沖了出來,肚子大的撐破了衣服,青黑色的脈搏如樹根一般盤根錯節凸顯在孕婦的肚子上。
羅恩大吼一聲:“跑!”推着安妮、Du一路先跑了。
“保镖”的沖鋒槍噠噠打開了!果然他們荷槍實彈!子彈噗噗沒入喪屍的腦袋。
孕婦的肚子發出一聲清脆的嘭聲,仿佛一個氣球被針給戳破,肚子裏稀裏嘩啦滾出一尾尾活蹦亂跳的小怪物。
程兆年大驚失色,和他的兩個強壯的“保镖”一人抓了一個化驗科的同事,将他們推了出去。
十幾只小怪物的“舌頭”像黃蜂的毒針鑽入了三個人的皮膚,血脈,三個人在地上發出嚎叫聲,他們相互撕扯着,滿地打滾,可是小怪物仿佛蟒蛇一般死死纏住了他們,幾只小怪物纏着一個成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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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只的舌頭伸向了那個年輕的孕婦,孕婦大叫:“兆年!救我!救我!”
程兆年和兩名保镖早跑了出去,後面跟着的一男一女也一路狂奔,老姜,拿出刀砍斷了那個小怪物的“舌頭”,将年輕的孕婦拉上,跑了起來。
小怪物吮吸着那三個人,并沒有追上來。
程兆年帶衆人來到三樓的西北角,那裏有一道鐵灰色的大門,看上去像是放射室,只是門外沒有貼着“注意電離輻射”的标簽。
三樓的喪屍被清得比較幹淨,偶爾有幾具落單的,程院長身後的那名個子嬌小的女人相當厲害,她沖上去,三下兩下就砍倒了兩具,看樣子不是第一次砍了。
程院長打開了門,開啓了裏面的電燈,招呼幸存者進來,所有的人進入後,程院長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安妮打量着這個空間,和其他的房間不同的是,這間房子擁有非常堅固的前門和後門,沒有窗戶,房間裏挺寬敞,裏面雜亂無章地堆着一些成打的礦泉水,餅幹,還有一些刀具,更有一些藥品。
程院長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擦着汗,吓死他了,怎麽孕婦的肚子裏還有怪物!真是太可怕了!
劉芷蘭大着肚子一臉委屈,她的手臂被小怪物的舌頭刺破了,她靠到了院長的身邊道:“兆年哥,你怎麽能丢下人家呢,這肚子裏可是你的種!”
說着她還把插入她手臂的那段舌頭給拔了出來,丢到地上,啐了一口:“真惡心!”
程院長瞥見了劉芷蘭也大着肚子,她還受傷了,驚慌道:“快!把她趕出去!把她趕出去!”
劉芷蘭臉都白了:“兆年哥,你說什麽呢!你怎麽能把我趕出去!你連兒子都不要了嗎!”
程院長一腳踢開她:“你這賤人,不要把我們都害了!滾出去,不出去,就宰了你!”
劉芷蘭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你這沒良心的,當初甜言蜜語哄我上床,人家黃花大閨女跟了你這個老頭子,你不認賬也算了,還丢下我不管,你丢下我不管也算了,你還要把趕出去!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剛才那些人你一個個推出去送死,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推出去送死!”
程院長拔出刀來,一刀就刺入了劉芷蘭的肚子,沒有絲毫猶豫。
劉芷蘭瞪着眼看着他,雙手捂着肚子,她仿佛連呼喊都忘記了,她捧着肚子,看着鮮血從衣服裏滲透出來,蔓延了她整個腹部,一滴滴落到地上。她捧着肚子大聲叫起來。
程兆年心煩,拿過“保镖”手中的槍,噠噠噠對着她掃射了幾槍,直到她不再動彈。
程兆年拿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血,他剛剛殺了一個人,但是他很鎮定地對安妮他們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她被咬了,待會她肚子裏的東西變成小怪物,到時候我們就有麻煩了!”
“保镖”将劉芷蘭的屍體扔了出去。現場又恢複了平靜。
老姜看了看形勢,他站到了安妮那一方。程院長剛才像個瘋子一樣,太可怕了!
程兆年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邊抽邊道:“你們随便吃吧,這裏的東西我都提前準備了,裏面有趁手的工具自己拿,有沒有命出去看造化了。”
于是安妮、羅恩、Du、老姜圍坐在一起,羅恩依然很警惕地望着程院長的兩個“保镖”,他刻意選了一處物品堆起的地方,以防他們突然發難可以躲藏。
那個嬌小的女孩子走近安妮那夥人,道:“我叫方瑤。”
她就說了這麽一句話,順理成章地就坐在了他們的身邊,也不顧羅恩把槍指在她的腦袋上。
方瑤身材不高,眼睛修長內雙,嘴兒小巧,嘴角彎彎向上,有點娃娃臉,看上去屬于可愛類型,但是她的表情卻顯得老成。
Du一聽,慌忙停下嘴邊的東西問:“你說你叫什麽?”
女子又重複了一邊:“我叫方瑤。”
Du伸了伸脖子,慌忙把食物吞下,又喝了幾口水,他振奮地道:“你是在18樓的值班室的方瑤?”
方瑤點點頭詫異地看着Du。
Du慌忙從褲兜裏摸出一張紙片:“你爸給你的!我們在門診大樓遇見了他。”
方瑤将信将疑地接了過來,看完紙上的內容抱着腿就嚎啕大哭起來。
Du傻了,他懷疑他是不是做錯了,也許他不應該把這份遺書交給方瑤,或許還能她留下一絲幻想。他嘴角還沾着面包屑,他看了眼安妮,做賊心虛地拍了拍方瑤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其實你爸走得很安詳,比起我們活着的擔心受怕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他挺幸福的!”
方瑤哭得越發厲害了:“那你怎麽不去死?”
Du一下子就被噎着了,是啊,為什麽他就不去死,他納悶地回答:“我這不還活着為社會發光發熱嘛!最起碼也得為朋友愛人親人獻身啊!”
方瑤的眼淚還沒幹,狠狠地盯着Du,問:“你叫什麽名字?”
Du又納悶了,她這審問犯人吶!他蹙着眉頭:“我叫杜峰,方瑤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兇!你一兇起來,白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就像藍精靈中的那個可惡的格格巫!”
方瑤抓住他的衣服問:“你殺了我爸爸?”
Du舉起雙手:“冤枉啊,我殺的是喪屍,不是你爸爸!我絕對沒殺你爸爸!”
方瑤:“喪屍也是我爸爸!”
Du看着她兇悍的樣子,慌忙:“行行行,我殺了你的喪屍爸爸,并且讓他死得相當體面,還将他的屍體放下來放好,給了他一塊遮屍布!你要報仇的話,哪天我變成喪屍了,你也給一槍行不?就算替你爸爸報仇!我也不要求你給我埋了,就一把火燒了,環保!行不?方小姐!”
方瑤放開了他,擦了擦眼淚:“行,這是你說的。”她将爸爸的遺書小心折疊好,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裏。
安妮起身趴在了那堆物資上,她一有動靜,程院長的那兩名“保镖”立馬端起了槍,見安妮沒有拿着槍,他們才又小心的放下了。
安妮問:“程院長,你說這裏的東西是你老早就準備好的,你知道會爆發這場災難嗎?”
程院長一邊抽着煙,一邊盯着蹲在角落吃吃東西的腼腆男人,他回答:“以防萬一嘛!醫院裏不太平!”
安妮一聽有問題,于是繼續追問:“醫院裏為什麽不太平?”
程院長呵呵一笑:“醫院裏天天都不太平,你也知道,病人多,什麽人生病了都往醫院裏送,各種傳染病病毒爆發也首先在醫院裏,有備無患嘛!”
安妮一邊問着,羅恩一邊悄悄起身,藏身在物資後面,手槍已經準備好了,他的一只大手搭在安妮的腰間,他非常警覺。
安妮覺察到了腰間的手,覺得奇怪,羅恩這是幹什麽?
安妮繼續問:“院長,你知道這醫院裏有幾種怪物嗎?”
程院長想了想:“不就是喪屍和那個肚子裏冒出來的小東西嗎?還有其他的?”
安妮試探着問:“我們遇到一個很奇怪的怪物,他穿着和你的保镖那樣的迷彩服,卻長着一副半人半獸的臉。”
程院長抽煙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他道:“我沒遇見過。你們殺了它嗎?”
安妮覺得這個程院長相當謹慎,他似乎不願意多說,他究竟是知道還是故意裝着不知道?
安妮決定和他攤牌,顧飛這種特殊病人,他身為院長不可能不知道,他一定有顧飛的詳細資料!安妮嚴肅地道:“院長,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實話,這關系到我們能否活着走出醫院!和顧飛那樣從SVI送來的特殊病人,在醫院裏有幾個?”
程院長将煙頭掐滅了,他站了起來:“你怎麽知道SVI?你怎麽知道顧飛?你到底是誰!”
咔嚓幾下,那兩名嚴肅的“保镖”立馬舉起槍上膛對準了安妮!
安妮慌忙舉起雙手:“別激動,我沒有惡意,只是……只是我們看到了那具屍體,又湊巧在他的手腕上發現了他的名字,就是這樣!”
安妮話音剛落,那兩名“保镖”就突突突開足火力全方位掃射!
物資飛得滿天都是。
安妮只覺得子彈從自己臉龐擦過生疼火燙的感覺,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下去,羅恩撲倒在她身上,将她當做了墊子,他長臂伸出,透過物資的縫隙,開槍,正中兩名“保镖”的眉間。
兩人的腦袋中噴射出紅白交雜的液體飛濺了大片的白牆,人倒下了,可是沖鋒槍還在突突突地噴着火,子彈亂飛,一瓶瓶礦泉水被射成馬蜂窩,向外噴射着水,牆壁上一個個洞,不斷放出火光和石灰粉。叮當嘭噗呲各種聲音彙集成了驚心動魄的奪命交響曲。
安妮緊緊揪着羅恩的衣服,緊閉雙眼,心裏慌張得仿佛子彈随時都會穿破身體某個部分。
羅恩看了眼手表,21:00整,而厚實的門那裏傳來重重的敲擊聲,每撞一下,牆壁會發出嗡嗡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