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護者會議
如今的彭格列已經與最初建立時截然不同,雖然大格局沒變,細節處卻開始隐約彰顯着財富與權勢。這變化還處于隐而不發的階段,但卻是不可逆的,終有一天,這為保護民衆而生的自衛團,會發生質的改變。
只是不知,它會興盛抑或衰敗,又會否改變保護的初衷。
一路經過花園門廳走廊,阿諾德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些改變,最終停在了一扇棕紅色門前,他推開大門,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喲,阿諾德,你來了。”
發現他,坐在會議桌首位左側的日本男人首先打招呼,笑容爽朗,“你來得真快,我們正說着呢。”
阿諾德腦中滑過男人的資料,那是他的職業習慣,他記得這個男人名叫朝利雨月,來自日本,是個Beta,實力卻足以與一個Alpha媲美。
想着,阿諾德冷淡地點頭,在距離門窗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切!”
見此,紅發青年冷哼一聲,将不爽的情緒表現地淋漓盡致。
不在意青年的表情,阿諾德只是看了他一眼,這個紅發男人見到他時一貫是這個表情,雖然這位名叫G的岚守為什麽總是冷眼相對,但阿諾德自覺他沒有興趣也沒必要去弄清原因。
看桌上的茶杯,顯然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還該有第四位會議參與者,于是阿諾德斂下眼,沉默不言。
會議室中一時安靜下來。
正當朝利抽搐着嘴角想挑起話題,以促進同僚間的友情時,會議室大門再次被推開,門扇“啪”地一聲撞在牆壁上。
“究極地抱歉!我究極地來遲了!”
“你想再報廢一扇門嗎納克爾!”
男人充滿活力的聲音與G滿是怒火的聲音同時響起,連人都沒看清,黑衣神父完全習慣性辯解道,“嘿,不要這麽小氣,G。這次我究極地沒有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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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用力?”
額角暴起青筋,G惱怒,“你說,到現在你‘沒用力’地破壞了多少門窗桌椅了?”
“嘛嘛,冷靜點,G。”無奈苦笑,朝利知道G只是因為Giotto至今不知所蹤,加上看見一貫讨厭的阿諾德才會爆發,納克爾只是成為了他的出氣筒而已。
“你火氣究極地大啊,G。”抓了抓腦袋,納克爾也不生氣,他看到阿諾德還好脾氣地打招呼,“究極地好久不見,阿諾德。”
略一點頭,阿諾德并不理會怒火沖天的G,直言道,“Giotto呢?”
說起來,阿諾德雖然名頭上是彭格列的雲守兼門外顧問,但他并不常參與家族中的事,他此次前來只是因為一封信。
寄件人顯然清楚如何引起他的興趣,信封信紙乃至油墨都是他所熟悉的,但信上的字跡卻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這讓阿諾德在對信上的內容感興趣之餘,也敏銳地猜到彭格列內發生了些變故,而且還是不好與人言說的變故。
想到一路行來的見聞,阿諾德心中隐隐有了猜測,他掃了一眼其他三人。
撰寫信件的顯然不是一貫敵視他的岚守G,而是此時一臉無奈苦笑的雨守,但他可不記得什麽時候跟這家夥這麽熟悉了,況且,他沒告訴過別人自己的地址,除了某位牛皮糖似的首領。
阿諾德記得當初他将某個聯絡處地址交給Giotto是為了在家族有困難時方便聯系,可誰想到那家夥竟将他當做筆友,一個月兩封信地試圖讓他與家族成員和諧相處。
婆婆媽媽啰嗦地簡直就不像個Alpha!
所以,朝利雨月能知曉他的地址,必定翻找了Giotto寄給他的信件,至于信上的內容,那麽他是不是可以假設雨守甚至還翻看了信件的內容?
“Giotto失蹤了。”所有信息都指向這一個可能,阿諾德擡起眼,聲音冷淡,“跟沢田綱吉有關。”
聞言,納克爾完全摸不着頭腦,“啊?Giotto失蹤了?究極地是什麽時候的事?”
嘆了口氣,朝利示意納克爾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親手納克爾和阿諾德倒了茶,“是的,我們找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Giotto失蹤了,在那個少年出現在Giotto卧室的那個早晨。”
“沢田綱吉來自未來。”
說起正事,G冷靜下來,一臉沉靜嚴謹,這才符合那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彭格列岚守的形象。
“我們始終找不到首領,他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地消失在卧室,這不是他會做的事。”哪怕最近總部情況确實不好,但抛下他們所有人任性地離家出走,這絕不是他的首領會做的事,“所以我們推測,首領他是去了未來——既然,沢田綱吉能從未來到達這裏的話。”
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阿諾德冷然道,“這又與我有什麽關系?”
他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讓他做的事,但那又如何?在名義上他确實是他們的一員,但那只是名義上,這并不代表他會為對方的一切行動提供便利。
“如果是關于那孩子的等級。”
微不可察地一頓,他眼底閃過莫名的光,語氣依舊平穩無波,“等他成年你們就知道了。”
額角暴起青筋,G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發現自己總是很容易被這家夥惹火,“如果不是想提早知道,我們幹嘛找你!”
再次擔負起“滅火”的重任,朝利有些無奈,他這“鎮魂歌般的雨”可不是用來鎮壓岚守的怒氣的,還有,為什麽阿諾德和G總是不對盤?難道是因為風不把雲吹走就不罷休嗎?
“等級的判定,也不止我能做。”
緊抿的唇角顯示出主人的嚴謹與寡言,阿諾德雙手置于桌上,成塔狀交疊,“你們隐瞞了很多東西。”雖然他不介意自己查,但他不喜歡被人欺瞞的感覺。
“究極地是怎麽回事啊!”
滿頭霧水地聽了一陣,納克爾仍不知道其他三人在打什麽啞謎,他知道地甚至不必遠道而來的阿諾德多。畢竟因為教堂的事,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總部了。
“我們并沒有欺騙你的意思,阿諾德。”
稍稍向納克爾解釋了一下沢田綱吉的事,朝利握住雙手,身體微微前傾,努力表顯出誠意,“那封信是在四天前寄出的,在我們完全找不到Giotto的行蹤後,我們才希望尋求你的幫助。”
“你知道的,有些事不能寫在信裏。”
見阿諾德颔首表示接受這個理由,朝利心下松了口氣,繼續道,“Alpha、Beta、Omega,要确定綱吉君的等級确實未必要你來,但是,如果他來自沒有這個等級存在的時代呢?”
“……什麽?”
阿諾德終于露出一點驚愕的神情,雖然變化很微小,剛出現就被掩蓋了。
沒有ABO體系?怎麽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無奈苦笑,朝利搖了搖頭,“如果到達了那樣的未來,或許Giotto會開心些?他一向不喜歡ABO的分級制度……”
“那是因為他已經是Alpha。”
打斷朝利的話,阿諾德緊緊盯住朝利的雙眼,道,“沢田綱吉,他不是ABO中的任何一種?”
全世界的男女都被分為Alpha,Beta,Omega,沒有誰能例外,如果出現一個不屬于其中任何一種的類別,阿諾德想,或許沢田綱吉會成為實驗室中的常駐民。
人們習慣了在區分男女之後再以ABO體系進一步劃分階級,如果出現不在此列的人,誰不會好奇呢?
“我們并不确定。”
朝利搖了搖頭,“誰知道最開始ABO是怎麽出現的呢?到目前為止,人們也無法解析ABO存在的原因,只是忽然有一天,大家就發現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變得不一樣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變成另一個樣子。”據說在很久以前,人類還只能以男女來區分性別。
“既然是忽然出現的,那麽,會不會有一天ABO又忽然不見了?就像它突兀的出現一樣。”
“……你想說什麽。”
朝利微微一笑,饒了那麽大一圈,他就是在等這句話,“我想說的是,綱吉君和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或許是因為門被破壞後隔音效果不那麽好,朝利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他想象得到那孩子必定滿臉疑惑不解,卻隐含純然的信任。這樣的心性,不适合在混亂中生存,“在成年後,他可能成為Alpha,或是Beta,甚至是Omega,我們不能以常理來判斷他。但還有另一種可能——”
頓了頓,朝利吐出一口氣,“他不是ABO體系中的任何一種。”
“如果只是提供一個足夠安全的住所,我就能辦到。”沒有用口頭禪,納克爾顯示出他沉穩的一面,他平靜地插嘴道,“我會保護好那個孩子,我發誓。”
“确實。”
開口的是G,他瞥了阿諾德一眼,轉開頭,“但那小子需要的不僅是如此。”他的眼底帶着淡淡的烏青,顯然這陣子Giotto的失蹤使他過于勞心勞力了,“這陣子總部不夠安全,而你,納克爾,不是沒人知道你是彭格列的晴守,你會被卷入其中。”
“雖然不想承認,”他有些別扭,“這是你、只有你能做到事,阿諾德。”
顯然對G的贊譽不太領情,阿諾德不置可否,“你們知道我的職業。”他不曾透露自己的具體身份,但這些人都知道他從屬于國家情報部門,如此,還要他幫忙?
“是的。”
在G惱怒地再次暴起時,朝利點了點頭,“并不只是保護那孩子的安全,我們希望他能接受系統的訓練,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無論他是Alpha,Beta,或是……Omega。”
“……最好不是Omega。”
沉默一陣,阿諾德在朝利忐忑的眼神中道,“他成年後,他會回到這裏。”
“沒問題!”
心中一喜,朝利點頭,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也不希望他是Omega。”朝利清楚,依阿諾德的手段,即使綱吉真的是Omega,他也有辦法幫忙。
雖然他不認為綱吉會是,但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畢竟那孩子,可是他們的未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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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好奇一個問題很久了,G。”望着遠去的馬車,朝利忽然道,“你為什麽那麽讨厭阿諾德呢?你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那樣。”
“除了Boss以外的Alpha都是敵人!”握住拳頭,紅發青年說得義正言辭。
“……好吧,我早該猜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接下來,27被浮雲爺爺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