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純粹的血脈?
布萊克領地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被族人視為禁地,名為凝魔塔,此塔其貌不揚只有兩層,簡直是布萊克領地裏最不起眼的存在,此塔四周遍布多重探測咒,沒有人能進入而不被發現,此塔作用極大卻擁有最弱的防禦警戒,甚至連個守塔的都沒有。
布萊克族人都知道此地不可擅往,擅闖者死,但只有核心族人才知道此地的奧妙。
凝魔塔是放置布萊克一族基石的地方,是領地的根基所在。在二層內,那橢圓的石頭便是基石,它天然而成,本身邪氣纏繞,同時能夠吸取任何死氣怨氣和陰氣,然後将它們轉化成黑色魔力擴散開來,這種黑色魔力吸入少許能增強自身的力量,而吸入太多卻會令人癫狂致死。
凝魔塔背後是一望無際的死亡沼澤,根本沒有活物,而凝魔塔前方一百米開外則開始有人居住,這裏不能使用屏障類咒語,因為要保證黑暗魔力向外擴散,這裏不能使用攻擊性法陣,因為離基石越近,黑暗魔力會和法陣相斥,這裏也不可能有人看守,因為在附近呆久了的巫師根本活不長久。
死去的布萊克會被火化成灰送進此地,這倒和戈德裏克所想的鎮壓亡靈無關,基石吸收的是死人的怨念,它的能力還不足以束縛靈魂,不過戈德裏克也說對了一句話——所謂的黑巫師真他媽不是東西!
或者說,說對了半句,總不能以偏概全不是,但布萊克家這事做的确實是邪惡,如果斯萊特林一族的強大是因為本身帶有的或多或少的羽蛇妖血脈,那麽布萊克一族的強大則是強行将外界的邪惡力量加持鞏固自身,很顯然,這種做法是有副作用的,從小到大處于這樣的生長環境魔力持續性提升的同時心智也會受到影響,所以布萊克一族的脾氣都不好,陰沉的暴戾的喜怒無常的,比比皆是,而艾維斯因為小時候出了些意外沒在族裏呆多久,後來又常常出門,從而性格成為布萊克家唯一的異類。
這樣的布萊克一族絕對算的上巫師中的禍害,他們的風評比斯萊特林一族更加糟糕,因為他們是出了名的惡人,他們看上的任何東西買不到就搶搶不了就砸,他們看不慣的人直接殺了完事,他們永遠是強勢霸道的一方,而且無論怎樣的情況下都認為他們的表現是理所當然,他們信奉力量決定一切,不過還好他們扭曲的只有個性,在理智方面還算正常,所以他們從來不招惹斯萊特林一族,因為他們自知惹不起。
一直以來,只有布萊克去燒別人的房子,砸別人的家,卻萬萬不會想到竟然有人能砸到自己家來,還燒了族內禁地。克裏斯·布萊克,布萊克家的三少爺面目猙獰的瞪着從火場拖出來的金發少年,憤怒的想要将對方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三少爺,這……”旁邊一個男巫戰戰兢兢的出聲。
“把他拖下去!”克裏斯揮手,看着熊熊燃燒竟然滅不掉的黑色火焰咬牙切齒,凝魔塔的意義之大,他自然清楚,可是這裏就連他的父親都無法損及分毫,怎麽就給毀了?這毀掉的就是布萊克家的陵墓,布萊克家的根基,連帶着一大堆珍稀魔法物品!等父親回來,他要怎麽交代?
“其他人都被我們攔在外圍了。”男巫低聲繼續道。
克裏斯扭頭視線掃過,果然,留下來的都是他的人,只是這事情已經鬧大,根本無法掩蓋住,眯起眼睛,克裏斯快速盤算。
“三少爺,”見自家主子半晌不說話,男巫忍不住道:“這兩個人不能留活口啊。”
兩個死人能夠平息父親的怒火嗎?克裏斯明白不可能,如果交出去的是活人,至少有個不算敷衍的交代,但萬一這兩個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他就萬劫不複了。
重重的哼了一聲,克裏斯轉身離開,急急忙忙往去找家族長老商量對策,将眼下這爛攤子交給手下收拾。
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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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裏克?戈德裏克!”
戈德裏克被重重的摔在凹凸不平的潮濕地上,朦胧中,他聽到有人在叫他,似乎是老師的聲音?戈德裏克掙紮的睜眼,好半天才看到道紅色的身影:“老師?”聲音啞的厲害。
阿爾傑被綁在一根石柱上,渾身是血,他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模模糊糊的神智讓他知道自己還沒死,當外面傳來門開的哐當聲時,他還以為新的一輪酷刑又來了,結果眼前掃過的卻是一抹金色,他立刻清醒過來,然後極度詫異和恐懼的發現,被扔進來的竟然是他的徒弟。
扔戈德裏克進來的那個布萊克匆匆關上門就走了。
“老師!”看清楚此時此地的場景,戈德裏克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湧,他試圖站起來,卻脫力的又倒下,奮力的往前爬,直到爬到阿爾傑的腳下:“老師……”濃重的血腥味令戈德裏克心痛如絞。
“你……”阿爾傑想說什麽,話到嘴邊,繞了一圈,最後只是嘆氣。
戈德裏克擡手想碰碰阿爾傑,卻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眼睛于是又紅了:“這群混蛋王八蛋……”又想去摸自己的空間袋,然後發現空間袋和魔杖都被拿走了。
“你的左臂……”阿爾傑心思全在徒弟身上。
“自己弄的。”戈德裏克的聲音帶着哭腔,他的老師都這副模樣了還擔心他做什麽。
“你不該來。”阿爾傑虛弱的說。
戈德裏克的左臂傷口很深,血肉外翻,他倒是感覺不到疼,只是使喚不了,于是只得用右手揉眼睛抹眼淚,一個勁的搖頭。
“羅伊娜呢?”阿爾傑又問。
“她沒被抓?”戈德裏克支撐着靠着石柱坐下,反問。
“沒有,咳咳……”阿爾傑的喉嚨受傷嚴重,才說幾句就咳起來。
“老師?”戈德裏克不知所措。
阿爾傑又咳了幾聲才止住,無力的搖頭表示無事。
戈德裏克想把老師放下來,但拽了幾下鐵鏈紋絲不動。
“算了。”阿爾傑發現自己的弟子同樣虛弱,傷勢雖比他輕,也好不到哪裏去。
戈德裏克又拉扯了一番,最後只得罷手:“……他們為什麽抓您?”
阿爾傑扯出一絲苦笑:“只怪我多繞了一圈路。”說完,阿爾傑就不吭聲了。
戈德裏克見狀也不敢多問,轉過目光往四周打量,有的只是黑漆漆的石壁,連扇窗都沒有,再看看加了一打封鎖咒的牢門和自身的狀态,逃出去的可能性為零,除非艾維斯會來幫他,他對自己的眼光很是自信,艾維斯該是個好人,然而,聯想到他剛剛毀了布萊克家的重地——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座塔樓非常重要——恐怕艾維斯也不會幫他。
不過,戈德裏克也不後悔就是了。
再仔細想想,老師得罪了那個所謂的三少爺,這般有權有勢的人物,艾維斯恐怕也插不了手,只怕他和老師都得死在這鬼地方了。
……
薩拉查跳入圍牆後,就朝着火焰的方向奔去。
大約因為領地魔法陣加護的緣故,薩拉查無法搜索戈德裏克的氣息,那顯著的火焰就成了唯一的路标,否則,薩拉查真不知道該往什麽方向走。
對薩拉查而言,避人耳目是輕而易舉的事,沒花多久,他就抵達爆炸處外圍,離的老遠他的視線卻不受任何限制,一掃而過,并沒有發現戈德裏克。
人呢?
薩拉查郁悶,這該怎麽辦?
扭頭瞧見最近的那座城堡一樓有光亮,幹脆逮個人來個奪魂咒就成了吧,薩拉查考慮着,不過,族裏是說對布萊克要友好相處還是随意來着?薩拉查當真是記不清,似乎兩種對待态度都有人提起過。
一邊猶豫着,薩拉查一邊潛入城堡,偷偷通過那散發着亮光的窗子往裏看。
裏面有四個巫師圍在桌邊,三男一女,桌上赫然放着白色的空間袋和一根魔杖。
這是戈德裏克的東西!薩拉查一眼就認出來,呼吸一緊,一種奇怪的難以形容的感覺萦繞在心頭,不舒服。
其中一個褐色長袍的女人正在看一份卷軸,薩拉查也認出來了,這是精靈加爾的東西,應該是送給戈德裏克的那一份。
“梅林……”女人發出驚愕的嘆息。
“怎麽樣?”出聲的是繳走戈德裏克身家的那個男人,他察覺到這份卷軸很有問題才叫了族裏的鑒定師過來看看。
“這上面記錄的是白魔法……不,很有可能是白巫術!”女人鄭重的吩咐旁邊一人:“快,快去找三少爺,那個小子竟然是個白巫師,而且十之八九擁有純粹的血脈。”
三個男人都顯得很驚訝。
“您确定?”
女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态:“難怪他能毀了禁地,他的魔力屬性完全與之相克……”
最矮的男人立刻推門跑出去。
要是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麽以毀掉禁地為代價殺一個純粹血脈的白巫師也是值得的。
匆匆而過的男人并沒有注意到窗邊潛伏着的薩拉查。
“我去看着那小子。”意識到嚴重性,又一個男巫邊說邊出門,快速離去。
薩拉查木然的看着後者離開的方向沒有動,片刻後,又看向房內。
剩下的一男一女顯得十分激動,不過,還沒等兩人多說一句,兩人同時眼前一黑撲通倒下,下一秒,薩拉查取而代之站在桌邊。
卷軸攤開着,薩拉查安靜的立在那兒。
卷軸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咒語,後面還記錄着一些陣法,薩拉查眼神變的陰晦,伸出手試圖感應一下,在接觸卷軸軸面的瞬間,那些镌寫在上方的咒文突然發亮,薩拉查手心一痛,再回過神來,他的右手手掌多出一道裂痕,完全穿透,卻詭異的沒有流一滴血。
悶哼一聲,薩拉查咬唇,這在薩拉查的認知裏,已經屬于疼痛的範疇。
緩緩垂下手臂,薩拉查平複着呼吸。
房間裏的光從側面打在低着頭的薩拉查身上,無法看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