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絕對維護
薩拉查沒有理會旁人的反應,繼續着自己的步伐,走到克裏斯面前,他緩緩的伸出手,後者更加驚懼,沒有咒語,沒有魔力波動,什麽都沒有,只是突然劇烈的疼痛席卷克裏斯的大腦,克裏斯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記憶都被粗暴的拉扯出來,慘烈之極,他卻連悲鳴都發不出,全部哽死在喉嚨裏。
“不——”大長老見狀想攔已經遲了,那樣的攻擊速度遠遠在他們之上,一點征兆也沒有。
又一個攝魂取念。
克裏斯畢竟是布萊克直系血脈,這個強行的攝魂取念并沒有徹底崩潰他的神經,他的記憶定格在一個手下對他提起金發小子身份的畫面,他立刻意識到,這就是這位斯萊特林族長的關注點。
“……為什麽……殺我?”疼痛感和最後的意志力使得克裏斯掙脫了鎖喉咒,他的聲音破碎一般:“那個人……”
“他是我的。”薩拉查打斷克裏斯的話,眼神一凝,克裏斯的脖子就和身體徹底分了家。
人頭落地,克裏斯的眼睛裏寫滿難以置信和絕望。
原本火爆的二長老徹底不敢動了,說殺就殺,一定也不含糊,在斯萊特林族長面前,布萊克的聲勢一錢不值。
薩拉查淡淡的看向被屍衛固定的另一個人,這個人似乎不知情,薩拉查結合幾次攝魂取念的結果得出結論。
不過這位克裏斯的親信被薩拉查一眼就吓懵了,他急急忙忙道:“閣下,不關我事,都是三少爺做的,是他去抓的人,我沒有參與,真的。”親信會錯了意,以為薩拉查口中的“他”指的是阿爾傑。
薩拉查一揚手,兩個屍衛便回到他的身後,愛莎也慢吞吞扭回薩拉查身邊。
“斯萊特林閣下……”大長老強壓着火,逼自己客氣些,以布萊克一向的性子,是不願吃虧的,但眼下所有人加起來也留不住這位斯萊特林掌權人的話,又何必自找苦吃。
薩拉查面無表情轉身,離開,幹脆利落。
後面的布萊克們慢慢讓開道路,無人敢攔。
“斯萊特林一族欺人太甚!”二長老憤恨的低吼,他看着身首異處的克裏斯,捏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埋進肉裏。
大長老的眼睛裏陰霾一片,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巫:“說!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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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忠的少爺已經死了,男巫也不敢多有隐瞞,他垂頭看地,聲音發抖:“一個星期前,三少爺帶人抓了個巫師回來,我也不清楚為什麽,只知道三少爺還留了陷阱,說要一網打盡,可是接連幾天都沒有人送上門,直到今天……”
“你說什麽?!”大長老臉都氣綠了。
“可是,可是抓的只是個普通巫師,和斯萊特林一族沒有關系啊!”男巫急忙補充。
“老二,這事你不知道?”大長老轉而質問二長老。二長老一向和克裏斯交好,并支持着克裏斯。
二長老怔住。
“老二!”大長老吼道:“給我說清楚怎麽回事!”
禁地被毀,又和斯萊特林一族扯上過節,甚至可能交惡,這筆賬該找誰來算,自然不會有人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二長老深吸一口氣:“抓人的事我知道,克裏斯提起過,他說那個巫師在魔藥方面有些在行,想收買了為他所用,因為并不是多大個事,我就沒有多管。”
“不是多大個事?”大長老冷笑,指指死去的克裏斯,又指指禁地方向:“那等族長回來,你去好好解釋怎麽會鬧成這個樣子!”
……
薩拉查以一種極其高傲的姿态走出布萊克家,至少在布萊克們的眼中是如此。愛莎幫着指路【這邊那邊】不停歇,方向感這種東西愛莎不懂,前後左右東南西北更是一竅不通,但她從來都能直達目的地,正因為如此,薩拉查沒有繞多餘的圈子,一出去就看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樹叢裏蹲着,面色焦急。
“主人!”伊林往薩拉查身後看了眼,發現沒人跟着松了口氣。
伊爾呆呆的看着薩拉查身上的大片血跡:“您殺人了?”
薩拉查颔首。
雙胞胎對望一眼,同時扶額,冷淡慣了的臉龐寫滿無奈。
“那被布萊克家的人看到沒有?”伊爾接着問。
薩拉查再次點頭。
“滅口沒?”這次是伊林。
薩拉查擡眉,半晌道:“要全殺了?”
伊林見狀苦悶:“這裏的消息傳回去,族裏的長老們肯定又要找您的麻煩。”
“無所謂。”薩拉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殺該殺的想殺的人,其餘的人與他無關:“森林裏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出來沒?”
“出來了,是兩個人。”伊林指了一個方向:“其中一個傷的很重。”
薩拉查恩了一聲,示意愛莎爬到雙胞胎那邊去。
【愛莎也要一起去嘛】許久不見薩拉查的愛莎不想分開。
薩拉查盯着愛莎看,很久,就像在發呆,雙胞胎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然後就見薩拉查把頭偏開【他怕蛇。】
【怎麽這麽膽小啊!】愛莎郁悶,不情不願的以最可愛的姿态攀上伊林的脖子。
這是薩拉查人生第一次說謊,并且說的極其沒有技術含量和演繹水準,明眼人一見就知道是在撒謊,可好在被薩拉查忽悠的是一條蛇妖,多大歲數的蛇妖在一定程度上都很單純。
而伊林和伊爾其實并非斯萊特林一族之人,只是當年被薩拉查所救,然後一直追随他而已,所以這兩位聽不懂蛇語,也就沒有發現薩拉查的異常,只是在見薩拉查要走時才出聲阻攔。
“主人,家族來信讓您回去。”伊林道。
“您出來半年多了。”伊爾提醒。
“暫時不回去。”薩拉查沒有停下腳步。
雙胞胎對視一眼,雙雙在心裏嘆氣,外界都傳言薩拉查·斯萊特林如何狠辣如何專斷如何工于心計一手遮天,只有像他們這種成天跟着族長的人,才知道這位族長多麽的孩子性情,薩拉查估計是現存所有黑巫師家族中唯一一個憑借絕對實力坐上族長之位的人,太強悍以至于無法屈于人下,太強悍以至于不需要動用心機狡詐對人。
對這樣的族長,雙胞胎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伊林想到什麽,上前将腰間的一個空間袋塞給薩拉查:“這些是魔藥,他們需要的。”
薩拉查瞟了眼,點頭走掉。
……
戈德裏克和阿爾傑異常順利的離開了領地,又走了幾百米,終于累的不行跌倒在灌木叢中。
阿爾傑虛弱的喘着氣,完全不敢相信真的能夠出來。
戈德裏克扶老師坐好,擔憂的回頭看:“薩爾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阿爾傑安慰徒弟。
“他那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戈德裏克壓下心頭不安,對自己說。
歇息片刻,戈德裏克甩了甩魔杖,有魔杖在手,他的魔力開始複蘇,雖然不多:“老師,我想回去看看。”
阿爾傑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弟子。
戈德裏克顯得有些焦躁,只要一想到薩爾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
“以你現在的魔力能發出幾個咒語?能對付幾個人?”阿爾傑兀然發問。
戈德裏克僵住,然後垂頭。
阿爾傑嘆氣,因為兩人的無能為力。
這時,一只手撥開擋在戈德裏克前方的灌木叢,緊接着一個腦袋探出來,視線往下,然後整個人便走進來。
戈德裏克呆呆的看着薩拉查。
“沒事了。”薩拉查道。
薩拉查看着戈德裏克,想起自己所殺的那些人,那些知道或者可能知道戈德裏克身份的人,薩拉查突然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為此甚至隐瞞了愛莎,那個從小跟在他身邊的陪伴者,他視愛莎如同姐姐或者母親,他從來不曾懷疑愛莎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直到現在。
一定會不死不休嗎?薩拉查低頭,正想着,他耳邊風聲掠過,餘光瞥到迅速接近的長袍一角,他條件反射的想往後退,然後意識到此時并非戰鬥中而停住,下一刻,他感到自己被摟住,緊緊的,他能感到傳遞過來無法忽略的溫度和氣息。
“你沒事,太好了……”戈德裏克抱緊薩拉查,直到看到薩爾真的出來,他才産生一陣陣後怕和惶恐,他怎麽能把薩爾一個人丢在那種地方。
薩拉查不知所措,他的脖頸處潮濕一片,溫熱的,戈德裏克的氣味。
“你受傷了?!”不受控制哭的稀裏嘩啦的戈德裏克難堪的抹臉,迅速整理表情,随後發現薩拉查身上的大片血跡。
“沒有。”薩拉查木然回答。
戈德裏克生怕是某人不怕疼亂說,緊張兮兮仔細上下打量一番才作罷。
一旁一身是傷的阿爾傑笑着打趣:“乖徒弟,你老師傷的更重吧,怎麽不見你這麽緊張?”劫後餘生令他的幽默感回歸。
薩拉查聞聲轉身将空間袋遞給戈德裏克。
“你還順帶打劫了魔藥?”戈德裏克驚喜的翻看着:“太好了,這麽多,都是上好的藥水……”
戈德裏克連忙跳到阿爾傑身邊,阿爾傑見狀立刻要求戈德裏克先治療自身的手傷,這師徒兩你一句我一句邊喝藥邊說話。
薩拉查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着戈德裏克又恢複了那大大咧咧的笑容。
薩拉查伸手摸脖子,潮濕的感覺仍在。
愛莎或許說錯了呢?又或者他做錯了?又或者當戈德裏克知道他是個黑巫師,就會要殺他?
薩拉查不知道,他從未思考過這麽複雜的事情,于是他決定暫且放下,順應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就像他順應本能殺了那些布萊克一樣。
他想戈德裏克活着,那樣,他或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