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跟伊斯力的傳說居然高度一致!(7)
第四章,跟伊斯力的傳說居然高度一致!(7)
關節。
他的哥哥傑克,獵人排名NO.7,比自己低了三位,但是,那也僅僅是因為傑克需要武器才能發揮實力,對武器的依賴降低了傑克的名次,所以,面對放下武器的傑克,菲亞認為哥哥沒有跟他兵刃相見的打算。
如鮮血一般,核桃般大小的紅寶石戴在傑克那纖細的手指上,将傑克的白與俊美襯托的無比耀眼。
不過聽着大哥似是而非的話,菲亞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不堪,我看不止吧。”
“真是過份,我的弟弟,我那麽做的原因可都是為了執行獵人計劃啊。”
“我知道,可是,在這麽危急的時刻,寶石戳穿了你的謊言,大哥。如果你真的是為了獵人計劃,那麽值錢的東西應該上繳才是,現在到處都需要武器,到處都需要錢,調動軍隊、武器、糧食、安撫民衆。你不應該把那麽多寶物留在自己身上。”
“那你可真的冤枉我了,弟弟,這塊寶石我可是要那去賄賂那些貴族的啊,現在僅靠身體,似乎是不行了呢。”
口吐狂言的傑克伸出手掌,對着碩大的紅寶石呼了口熱氣,霧氣附上寶石,晶亮的紅開始變得模糊。
菲亞臉色難看,大手一揮,氣呼呼得說道:“夠了,大哥,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你的傳聞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阻止那些流言傳到蒂德莉特的耳朵裏嗎?你到底想幹什麽,哥哥,為什麽要傷害蘇連娜!”
話已至此,傑克總算解開了一個迷。
他微笑着,攤開雙手,慢慢走近了他的親生弟弟。
當距離自己的弟弟只有半米之遙時,望着弟弟握住腰部短劍的手,他笑了,燦爛的笑了。
“你知道嗎?我本來想跟蘇連娜談些事情的,結果她卻罵我污穢,我氣糊塗了,便幹那件蠢事,原諒我好嗎?”
他輕輕地,把抱住跟自己留着相同血脈的弟弟。
菲亞沒有拒絕,傑克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用很開心的嗓音說着:
“太好了,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呢,哥哥。”
微微嘆口氣,菲亞無奈地看着笑的天真的哥哥。
“小時候,家道中落,如果不是你,哥哥,我和妹妹一定會被賣給那些無良的商人。”
傑克不語,笑着用兩手捧住弟弟的腦袋,碩大的紅寶石停在弟弟菲亞的右耳邊,仿佛一朵漂亮的曼陀羅花。
被熟悉的溫柔的哥哥擁抱,菲亞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哈哈,雖然我是私生子,不過怎麽能抛下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呢。”
“私生子又怎樣,你依然是我們的大……”
話,停止。
時間靜止。
唯有菲亞的雙眼,不可思議的睜大,睜大,露出不解、困惑,和絕望。
紅寶石的冰冷透過耳朵的表面肌膚傳遞到腦內。
與此同時一同抵達大腦內部的,還有從紅寶石裏流出來的毒藥!
奪命的液體順着耳道流入腦內,毒藥摧毀了大腦神經。
菲亞只能瞪着他的哥哥,力氣幾乎蒸發殆盡,身體軟了下去,雙膝緩緩曲下,說不出話來。
“一直忘了說,菲亞,你和蒂德莉特的母親,五年前可是非常喜歡我的技巧哦,喜歡到了連陽臺上都不放過我,所以一不小心掉下陽臺摔死咯。”
一只手,菲亞的一只手使出最後的力氣,抓住了傑克的脖子。
但,也只是抓住而已。
手,身體,慢慢順着傑克的身體滑下,倒在地上。
“啪啪啪……”
掌聲從門口傳來。
傑克瞅了瞅來者,微笑着整理衣衫,“怎麽樣,王大人?”
年輕的元老院貴族放下鼓掌的雙手,同樣微笑回答:
“非常出色的殺人手段,傑克大人,不過這孩子臨死之際才知道自己把殺母仇人當成救民恩人,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心情呢,可以的話真想聽聽他臨死之際的嚎叫。”
“那是不可能的,王大人,噬髓這種毒藥一旦灌進腦子,馬上就會氣絕。”
年輕的貴族并無遺憾的聳聳肩,道出自己真實的來意。
“事情敗露了,傑克大人,我們得逃離羅德了。”
“真是可惜,早知道應該在蘇連娜的心髒上再捅一刀的。”
“不止是蘇連娜哦,傑克大人,被你騙去元老院刺殺所有貴族的蒂德莉特被人阻止了。”
“什麽?”
傑克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沒有時間了,霍華德大人還在城外等我們,我們邊走邊說。”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坐在木質病房外的諾爾拉——奧丁家的女仆,愣愣得看着忙進忙出的醫生和助手,腦子裏還盤旋着剛剛那一幕。
她只不過去找那個滿臉傷痕、最近一直在躲着自己的蘇連娜而已,為什麽找到時,她卻躺在血泊中?
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誰會對一個不好看的乞丐下毒手?
而且,這些渾身黑衣的家夥是誰?
那些奇怪的工具真的能救蘇連娜嗎?
蘇連娜,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無論我怎麽努力,怎麽想方設法走進你,你總是要躲着我呢?
這一次,你寧肯躲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也不願意接納我嗎?
痛苦的抱頭,孰不知對面的木凳上,大胡子的暗部首領正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同樣有此疑惑的萊安娜一邊下令讓士兵将前來開會的元老院貴族保護起來,一邊對着石門的另一邊沉思。
就在剛才,當慣例的元老會議再次陷入了僵持時,沖進來的黑衣刺客将唯一的入口反鎖,然後便亮出足有三尺長的彎刀,對着元老就是一陣刺殺。
當第三個貴族被一刀刺穿心髒時,她才發現,本應值守會議廳的衛兵一個都不在。
她還來不及反映,天空突然就掉下了一個人……或者說是屍體更加恰當。
當她回過神定睛一看,才發現,突然出現的屍體正是前些日子她很頭疼的屍體遺失案的主角——被月神狄安娜殺死的死亡陰影。
由于死亡陰影的突然出現,阻止了刺客。獲得喘息時間的元老們紛紛逃離了會場。卻礙于萊安娜彭貢的命令被強行留在了元老院休息室。
而且唯一的出口還被萊安娜家的士兵把守。
“你是什麽意思!彭貢!你要害死我們嗎?”
不理解的貴族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卻在萊安娜的命令下閉上了嘴巴。
“這是有預謀的刺殺,而且是針對我們所有人,我要查處是誰幹的。”
“今天的會議,除了正在打仗的人以外,是所有議員和元老必須參加的,馬上清查,誰沒有來!”
萊安娜的士兵訓練有素,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只是,這個結果中,萊安娜心中的恐懼終于得到了驗證。
第二天,用“兵荒馬亂”來形容獵人暗部再适合不過了。
NO.7的傑克背叛,NO.4的菲亞被毒殺,NO.3的蒂德莉特雖然被死亡陰影阻止了錯誤的行動,卻因為兩位哥哥的事陷入了無法自拔的痛苦,基本上也處于無法戰鬥的狀态。NO.5的蘇連娜也是生死未蔔。
個位排名的獵人只有九位,這一下子就廢了四位,偏偏這四個人還是在暗部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所有暗部成員的心情可想而知。
更糟糕的是,那個突然複活的屍體也讓人摸不清頭腦。
難道死人真的可以複活嗎?
還有傑克,到底為了什麽可以讓他背叛大家,殺掉自己的親生弟弟,還妄圖害死自己的妹妹?
瘋了,這世界真是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逃
詭異的紅色夜空下,映襯着不吉天空的灰色長袍緊緊包裹在傑克俊秀的身軀上,在他身後,還緊跟着本應在元老院接受審查的兩位元老的身影,一高一矮。
在那異常高大的身軀下,蓋亞王一點也不介意自己一米七五的身高被叫成矮子。
不過眼下,他們都沒有心情比較自己的身材,更加嚴峻的問題擺在他們眼前。
“萊安娜彭貢,真是個高效率的女人啊。”
望着剛剛還向他們敞開、此時卻被緊緊關上的城門,欲逃走的三人開始暗自佩服裁判官的執行效率。
不過,三人都是沒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的亡命之徒,只見纖細的蓋亞王笑着轉頭,對着同樣躲在小巷陰影中的同夥。
“是啊,那女人對我的勾引一直嗤之以鼻呢。”
“那你到底吃到沒有啊?”
面對這種時候還在嬉皮笑臉的兩人,軍人出身的霍華德忍不住了 。
“你們,到底打算怎麽辦!不是說羅德衛兵和獵人會來追捕嗎?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
“是呢,”邪氣的臉龐終于露出了一絲認真,蓋亞終于歪了歪腦袋,看着城牆另一方,由低低的泥巴築成的貧民窟,試探着說道:
“目的沒有達成,我們都還不想死對吧。這樣,我們三個分開行動如何?看誰最先抵達目的地。”
“哈哈,真好,比賽嗎?”
“對哦,一生一次的比賽,好玩吧。”
面對完全不像逃亡的兩人,霍華德氣憤得甩袖離開。
“哦呀,記得目的地哦,霍華德大人。”
過大的聲音驚動了衛兵,傑克和蓋亞就那麽拱着背、做賊似得逃離了城門。
元老院休息室裏,所有貴族元老挨個被搜查了遍。
這種做法非常直接的得罪了所有元老,可是,萊安娜顧不得那麽多了。
搜查的結果讓所有人震驚——十将軍之一的芬克斯霍華德、貴族元老的蓋亞王失蹤,萊安娜果斷下令封鎖一切城門出入口,全城搜索兩人。
“裁判官大人,事情既然已經查出來了,我想我們應該可以離開了吧。”
說話的是荊棘玫瑰——伊萊克家的老祖宗莎拉伊萊克,面對年事已高卻威望十足的老者,萊安娜也沒了借口挽留。
回到自家府邸的荊棘玫瑰,對着攙扶自己的小玫瑰米娅說道:
“米娅,去廚房給我做點檸檬派,我要吃你親手做的甜心壓壓驚,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
當米娅的身影消失在花園時,安坐在木椅上的老太婆對着空氣說道:
“一個萬衆矚目的小白臉跑到一個老太婆的花園裏,是要做什麽?”
話音剛落,翠綠的爬山虎假山後便閃出一個人影。
灰袍的青年拉下兜帽,露出自認為最為真摯帥氣的笑容,拉起荊棘玫瑰的手,作勢就要吻下手背。
“啊哦,你的吻我這個老太婆可是受不起,說吧,金色閃光怎麽突然想起找我這個老太婆了?”
“我想,做筆交易如何?尊貴的伊萊克老婦人,用你的家族榮譽,來做筆交易。”
笑眯眯的傑克,坐在了荊棘玫瑰的對面,金色頭發,在紅色天空下顯得陰沉。
沒有,沒有,沒有!
衛兵将全羅德主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萊安娜希望找到的那幾人。
這一下子,萊安娜不僅将元老院的貴族得罪,連普通羅德公民都開始質疑裁判官的能力,尤其是在不詳的紅色天空下,這種擾民的搜查讓羅德公民産生了大禍臨頭的感覺。
這一切萊安娜都很清楚,可是,她為了某個人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私事動用公權。
她向天上的神明忏悔着,祈禱着。
然後,天神們響應了她的祈禱。
第二天下午,出城搜尋的衛兵急報:
“彭貢大人,我們在城門外邊發現了一名叛國者的屍體。”
灰色的袍子遮住了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右手還握着尖銳發光的匕首。
霍華德?蓋亞?還是……
萊安娜揭開了兜帽。
“嗯哼哼……”
伴随着溫軟濕熱的呓語,睡夢中的某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紅色眼眸在沒能找到日思夜想的某人後猛然睜大,驚慌一閃而過,想要起身的念頭卻被棉被滑落後的下半身景象活活打斷。
一片狼藉。
又驚又羞的嘉拉迪雅下意識的用棉被重新裹住自己,明明是離北方伊斯力很近的地方,為什麽大清早、不應該說是大上午的,她的臉皮這麽燙呢?
“嘎吱……”
推門而入的聲音,嘉拉迪雅擡頭望去,果然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
不過,那黑色上衣上的積雪,怎麽看都不像是出去一小會兒積累成的。
嘉拉迪雅小小的撅起了嘴,從床邊的木窗透射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射着她的半個身子,把嘉拉迪雅的身子分成了一明一暗兩部分,卻更加完美的展示了嘉拉迪雅的身材和雪白肌膚,以及身上那數不清的痕跡。
轉過頭便看到這幅景象。衛青寒原本沉重的心思陡然一落,渾身又開始燥熱。
“咳咳……”
她不發一語,勉強壓下不合時宜的心思。
嘉拉迪雅就那麽坐在床上,看着她的愛人乖乖走進床邊,坐下來。
手上的羊皮卷被遞了過來。
雖然很不滿愛人的沉默寡言,可是一想到自己身為将軍,火攻死亡之森的事情丢給下屬這種事已經夠不負責任了,如果還要繼續無視軍情的話,她覺得自己恐怕就得有辱奧丁之名了。
尤其是羊皮卷上,已經被拆開的印泥上,紫色的弓箭尤其顯眼。
這是來自彭貢家族的信件。
如果是普通人,擅自拆開将軍級別的密信可是要被判亂石砸死之刑的,可是既然是這個寡言的人兒……
笨蛋嘉拉迪雅,你連人都是她的了。
呀,總覺的天氣越來越熱了。
似乎是察覺到熱度,沉默的黑色幽靈起身把木窗開得更大,讓更多的風吹了進來。
羊皮卷被攤開,衛青寒注視着嘉拉迪雅的側臉。
眉頭越來越緊蹙,眼神越來越炙熱,仿佛要把那薄薄的羊皮卷洞穿似得。
到了最後,炙熱的眼神卻陡然降低溫度,露出困惑的神情。
不等嘉拉迪雅開口,衛青寒沉默得從背後抱住了她。
受驚的嘉拉迪雅奇怪的轉頭,卻被衛青寒的手阻止。
聲音從耳邊傳來。
“如果我是個怪物,你還會愛我嗎?”
詭異的問題,仿佛從遙遠的地方穿越時光,送到了嘉拉迪雅的耳朵裏。
“你真是個怪物呢!”
傑克從伊萊克家的府邸溜出來,按照提示進入了國家圖書館的密道。
游戲于各色花叢中的他,早就打探到,負責知識界的伊萊克家掌握了國家圖書館,而有着上千年歷史的圖書館,曾經是羅德人的祖先——修羅王和英雄王的辦公場所。這件事,幾乎無人知曉。
所以,他順利得找到了從圖書館通往城外的密道。
紅夜下,透着腥紅之色的泥濘小路,與背後威嚴莊重的羅德城牆相比,如同地獄之路。
“再見了,我風流如此之久的羅德主城,下一次,希望能夠見到你破爛不堪的樣子。”
即将轉身逃離的傑克不忘送給羅德城牆一枚飛吻。
可是,飛吻還沒送到城牆上,轉身的傑克卻驚悚的跳了起來,抽出匕首!
“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the no.1
“砰!”
火花四濺,寒鋒飛逝,血濺當場。
鮮紅的血痕溢滿了金發的身軀,女孩嗚咽着,血脈洶湧的喉嚨已經無法言語,只能死死地瞪着那個一臉笑容的金發男子。
“真是可惜啊,”傑克笑眯眯地揮舞着兩只匕首,短短的刀刃在被金發反射的紅光下,宣示着勝利。
“我還以為暗部會派什麽樣的人來解決我呢,結果,是你這個白天簡直可愛的像只小白兔的女孩子啊。你的稱號叫什麽來着?”
緩步靠近臨死的掙紮者,染血的金發與意氣風發的金發相映相輝。
“對了!”
傑克把兩把匕首抓在一只手上,大叫得指着漸漸不再抽搐的身體。
“無聲的見證者——伊芙是吧。”
金發的少女漸漸沒了氣息,連嗚咽也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流失。
“呵呵,伊芙,在羅德語裏是生命的意思,NO.1——無聲的見證者伊芙,你好,我是曾經被不明不白剝奪了NO.1稱號的NO.7死神傑克。以前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我好端端地被隊長強行剝奪了稱號,如今我更不明白了,死在我手下的你,真的是那個怪物引以自豪的直傳弟子嗎?”
似乎對某個詞有了反應,本應氣絕的伊芙居然伸出手來,如彈簧一樣死死抓住了傑克的腳裸。然後,沒了氣息。
“哼哼,我就更不明白了,如此尊敬那個怪物的你的确是NO.1伊芙沒錯,不過,算了,也許那個怪物也會有走眼的時候吧。”
甩幹匕首上的血跡,傑克手起刀,轉身欲走。
“咯——”
非人的異響,驚的傑克本能的轉身,可是,迎接他的,是被搗爛半個身子的景象。
那個在飛的,大概是自己的心髒吧。
劇痛伴随着死神的邀請襲來,可是傑克毫不在意,他只是睜着大大的、漂亮的眼睛,注視着本應死亡的屍體。
血塊結痂的金發下,本應充滿活力的藍色眼睛此時一片灰蒙蒙。
灰色的、不帶生氣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我終于懂了,為什麽那個隊長怪物會選你當NO.1,你們,果然都是怪物啊!哈哈哈……”
笑聲靜止。
黑夜伴随紅光,繼續上演寂靜無聲的鳴奏曲。
萊安娜以為,從意圖謀殺他們所有元老的會議廳找到的屍體——無故失蹤很久的“死亡陰影”的屍體已經足夠挑戰她的極限了,沒想到,衛兵找到的極有可能是逃亡三人衆之一的屍體卻再次突破她的極限。
屍體被什麽利爪似得東西搗爛半個身子,心髒、腸子、胃以及胃裏的食物散落一地,發出陣陣惡臭。
有好事的随行貴族元老已經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但這些都不是讓萊安娜失态的真正原因,那半碎的身子上,連接腦袋的脖頸上,死者的腦袋被人從嘴巴的位置砸成了兩半,更恐怖的是,不知為何,明明死者的腦袋都被不明物體攔腰截斷了,卻能夠從那上半部分臉龐看出,死者死前是在愉悅的笑?
“什麽啊這是!這個傑克的腦袋難道是被怪獸一拳砸成兩半了?哦!我嘔……”
匆忙趕來卻被景象吓得嘔吐的青年,戴着深紅的绶帶和鑲邊的托加白袍。
萊安娜記得,這是瘋狂追求她們的盟友幽。加拉的哈爾。費雷将軍。
胃部不适讓萊安娜緩慢了開口時間,可是眼睛卻死死盯着那封刻有火鳳紋章的信函。
好歹是十将軍之一,哈爾總算比其他元老更快的回過神。
将戀人的重要信函鄭重地遞給了萊安娜,比咽下胃裏翻騰的酸水,嚴肅卻帶着一絲懇求般的說道:
“幽讓我轉告你,無論你做什麽樣的決定,都希望你能讓她親自去執行。”
比看到傑克慘狀更糟的預感在翻開信函、閱讀第一句話時瞬間應驗。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發兵援助!”
被送出拉克絲軍團的克萊爾望着眼前這個默不作聲的總督,一向文弱的她也忍不住拍桌。
她知道,她深愛的人和她憎恨的對手都在北方的死亡線上,冰雪的長城之下與死神搏鬥,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一向與炎眸霸者交好的總督卻不願意發兵支援?
是的,她能理解作為一省總督的職責,也能理解這個馬尾總督的擔心,畢竟,在她的管理下,蘇哈達行省太靠近北方伊斯力,而且也傳出了境內發現藍鬼的消息。
是的,作為一省總督,首要職責是保護本省的安全,現在對蘇哈達行省來說,意圖不明的伊斯力和噩夢般的藍鬼都逼迫女總督馬娜。霍克不得不按兵不動。
可是,可是,不是說奧丁和塞納都是她的好友沒,為什麽她還能夠這麽冷靜!
面對快要噴火的克萊爾,嘉拉迪雅的老師馬娜只是輕輕啄了一口酒,緩緩說道:
“僞裝的理性——這就是你們頑固保守派最致命的地方,而小嘉她們,恰恰跟你們相反,僞裝的感性,是她們能夠獲勝的法寶。”
希望重燃,可是卻被立刻潑下了一盆冷水。
“不要高興的太早,”
酗酒的女總督晃晃酒杯,半醉半醒得說道,“小嘉在寄來作戰方針的同時,也是讓我這個傳記人做好給她寫傳記的準備的。”
“怎麽會……”
給人做傳,一般只有在一個人身亡後才會有此待遇。
不祥的預感被馬娜的一句話打下了膨大劑:
“沒有人可以永生。”
“我要去找拉克絲!”
“砰……”
倒下的克萊爾被女總督命人軟禁了起來。
“嗝……好酒啊,好酒,塞納和那個白癡大執政官讓你逃出來,可不是讓你再逃回去的。嗝,好酒!漂亮的天空,來,喝一杯!”
遙空舉杯,馬娜臉上似醉似醒的淺笑與高高的塔樓下,充滿驚惶之色的行人形成鮮明對比。
“陛下,我們……真的不用出兵幫助那些羅德人嗎?他們…他們快撐不下去了。”
“不用。”
冷冷的聲音從高處的王座之上傳來,冷的所有士兵幾乎打顫。
“可是……”
伊斯力的将軍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卻被一言不發的伊斯力女王打斷了。
“我說過,”
銀色的白眉擡起,無情的眼睛望着硝煙升起的地方。
銀絲下的眼睛,有什麽深沉的陰影一閃而過。
低着頭的大臣士兵無人發現。
“長城外的羅德人,是那個怪物的夥伴!那個怪物,引發了這一切災難,所以,我們根本不應該幫助那些怪物的夥伴!”
或許是被說服了,又或許是被那陰沉聲音裏怪物一詞包含的噬人火焰吓退,總之,再也沒有伊斯力人提出幫助長城之外的拉克絲軍團。
長城外的硝煙越來越旺,天空的紅也越來越接近血的眼色。
穿過無人的王家花園,屏退守墓人,在上代伊斯力之王——白銀之王的屍體前停留了片刻,艾瑞。亞當斯狠心地扭頭離開,來到了一處沒有伊斯力王家标志的冰棺前。
“很快了,很快,你就會回到你應該回到的地方了。”
手指輕撫棺蓋。
深情的低喃回蕩在透明的冰棺上。
“雷娜……”
冰棺裏,空空如也,但緩慢流動的冰霧,似乎在等待某個人、某具屍體的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
☆、政客和将軍
幽暗的地下通道,布滿了各種污穢之物,老鼠在成群結隊的游走,灰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家夥。
“這邊,将軍。”
手持火把的青年,白皙的不正常的肌膚在火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凄慘的俊美。
而緊接在後的壯碩巨人,則緊皺眉頭,滿臉不耐,卻不得不忍受的模樣。
察覺到後方之人的不耐,年輕人轉過頭,略帶歉意得低頭,
“将軍,請忍耐,這條通道的盡頭,就是羅德通往西方沙漠之國的商路,那裏現在已經沒有衛兵把手關卡了。”
棱角分明的将軍,微微點頭,緊皺着眉頭,不發一語得跟在自己的得力部下後面。
惡臭混合着沉重的腳步,以及偶爾回蕩的咳嗽聲,讓這個漫長的地下之路顯得壓抑非常。
“咳咳,咳,馬上,馬上就到了。”
“柏,你的病……”
“馬上就到了,将軍!”
突然的咆哮打斷了詢問,壯漢無語,沉默。
伸出瘦弱白皙的手臂,年輕人推開了那生鏽的井蓋。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層層疊疊的包圍。
“芬克斯。霍華德,吾以羅德執政官之民,以非法挪用軍饷、與外國通敵、抗法越境的罪名,将汝逮捕。汝還有什麽話好說?”
層層疊疊的火炬,嘉拉迪雅和萊安娜的盟友——幽。加拉的臉色異常鮮豔,仿佛快要噴出火來。
而當她話音剛落,幾乎歇斯裏地的咆哮卻驚呆了所有人。
“為什麽!為什麽!姐姐!”
柏。加拉,幽最摯愛的親生弟弟,一番平常的文弱,激烈的咆哮。
“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嗎!現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西邊的藍鬼大軍嗎?就算你們不打算支援西邊,為什麽還要阻止芬克斯大人去西邊!”
面對一向溫順的弟弟突然的反常,身為奧丁家和彭貢家最堅定的盟友,被稱為“炎之疾風”的幽眼皮都不眨一下,冷靜地反駁:
“因為我們元老院一致做出決定,認為戰場在北方,而不是西方。”
“別開玩笑了!咳咳,咳……”
堅毅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立刻回複成原樣。
幽竭盡全力按捺住內心撲過去保住自己弟弟的沖動。
沉重的咳嗽聲,呼吸聲,讓在場所有人不自覺得等待着青年未完的話。
“西方沙漠之國費雷姆早就傳信過來,說在費雷姆境外,發現了數十萬藍鬼大軍!就算你們根據什麽古老預言,認為藍鬼的致命點在北方,那對于西方那麽多人,難道我們就棄之不顧嗎?那麽,我們持劍做什麽!”
這句話洩露了很多機密,有士兵手持的火把開始動搖。
對羅德絕大多數人來說,西方弗雷姆外發現藍鬼大軍這種事聞所未聞,元老院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包括執政官萊安娜在內的所有人,都一直決定将此事壓下來。
對那些寄生蟲一樣的元老們來說,反正有弗雷姆頂着,能不動就不動。要動,也得等弗雷姆戰敗後再說。
對嘉拉迪雅等人來說,最重要的戰場被确定為北方而不是西方,而羅德的力量根本不能夠再分化出去支援西方,所以,嘉拉迪雅和萊安娜等人決定放棄西方的直接援救,改為盡快平定北方藍鬼的老巢,這樣才能真正有效的支援西方。
可是,對頑固保守派而言,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在逃避責任。
羅德是全境的守護,真正的霸者,如果對西方弗雷姆置之不理,今後我們如何令盟友們信服?
曾經在元老院會議上,某位頑固保守派跟現實完全脫節的發言跟現在柏的話奇妙的重合起來。
僞裝的理性,僞裝的強大,那便是頑固保守派!
盟友馬娜總督的話浮現在幽的腦海裏,幽沖上去,對準柏,擡起了手。
“啪!”
五指印被牢牢地刻在了倒地的青年臉上。
手指在顫抖,紅色的光在這不詳的黑夜下更加鮮紅。
“刀要用在刀刃上,如果你想從軍的話,連這種基本的到底都不清楚嗎?”
“姐……姐?”
有淚滴在青年的五指印上,青年愕然的望着一向以堅強微笑示人的姐姐。
呆呆得望着印象中第一次哭泣的姐姐。
“夠了,今天的事是我的問題,跟柏沒有關系。有什麽,都沖我來。”
壯漢——前十将軍之一、如今的逃犯芬克斯。霍華德制止了這場姐弟之争,可是他卻忘了,他面對的,可不是以理性出名的嘉拉迪雅或萊安娜等人,而是以炎之疾風出名的幽。加拉。
“當然全都怪你!”
一把抓住比自己高上兩個頭的巨漢,擡起的手臂也僅能夠夠着芬克斯的衣領。
“你自己傾家蕩産就算了,還要動用軍隊的東西,你要找死就算了,不要把我的弟弟也拖下水!”
巨漢的劍眉皺在了一起,不算粗魯、也不算客氣的掀開了幽的雙手,拔出閃着冷光的兵刃,渾厚的聲音如冰山上的清泉,冷冽的刺進所有人的心。
“我承認,我确實是動用了軍饷,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名譽、信任、生活……都為當初那個行為付出了代價,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保持我的勇氣!我是芬克斯。霍華德,即使面對末日,我也不可能像你們政客那樣,或者平民那樣,被人砍掉腦袋。霍華德家族的人,為劍而生,為劍而亡。如果你們都是羅德的士兵,那麽面對你們的敵人,拔出你們的劍!”
仿佛魔咒,在場所有士兵,都被蠱惑着,拔出了鋒利的羅德劍。
身為政客的幽退後,當然,不忘把自己的弟弟也一并架過來。
“将軍,将軍,芬克斯将軍!”
被兩個羅德士兵架走的柏,無力的掙紮者,回頭呼喚自己心中英雄的名字,結果,卻只看到曾經的英雄淡然的歉意。
“抱歉啊,柏,沒能幫你實現夢想。”
羅德士兵,圍着芬克斯,整齊的列成一排單人陣,拔出羅德劍,平靠在方形盾牌上,劍尖筆直的刺向中心的敵人。
巨漢的手,舉起,寬大厚重的羅德劍仿佛揮出了一陣龍卷風。
“那個笨蛋!”
看完哈爾。費雷傳遞的信,萊安娜憤怒的叫了出來。當所有人還沒有搞明白執政官突然發脾氣的原因,就看見萊安娜冷冷的直視信使哈爾。
“如果你不想你的戀人被堪稱肉醬,你就給我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到幽!”
哈爾本來還在納悶,沒有打過仗的人怎麽會有那麽犀利的目光?
結果這一句話卻讓混亂中的哈爾徹底發飙。
萊安娜的話音剛落,就已經看不見哈爾的身影了。
“諸神保佑,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萊安娜本來打算向天祈禱,可是在看到那紅色異光時,便停止了祈禱。
“你……”
羅德士兵橫七豎八得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