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規則

之所以選擇T大一是希望換一個心情去迎接新的一切,而另外一點的話則是為了圓一個夢……一個我曾經做夢都希望卻因為各種原因而只能放棄的夢想。

當我告知墨言我考上了T大的時候,墨言先是很驚訝,他看了我很久,才開口:“我以為你會選擇金融的,沒想到……”

我揚了揚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我已經不想被‘安繪’這個身份所束縛了,下一次我想以新的我的姿态重新回到這個城市裏。”

“那安氏你打算怎麽辦?”墨言拿着筆,用筆蓋摩挲着下巴,“你不打算管了?”

“安氏的話有安離在,我不擔心。反倒是你,墨氏總裁和我這個新人總裁總是混在一起好嗎?”

被我這麽一調侃,墨言非但沒有露出尴尬的表情,反倒沉吟道:“這麽說起來,安繪,你打算什麽時候嫁給我?”

被調侃的人反被調侃就是指這個吧?我覺得我再也笑不出來了,最後只是敷衍墨言:“我才十八歲,結婚這種事情等我長大了再說吧。”

我不愛墨言,可以和他在一起,并不意味着我會和他結婚,沒有愛情的婚姻……我覺得會讓我窒息、會令我發瘋。

墨言凝視着我許久,最後露出一個笑容:“好的。安繪,我等你長大……”

不知怎麽的,在我聽到了墨言的這句話頓時産生了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這句話他當初也說過。只不過當初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不到他的真誠,滿腦子想着怎麽離開他。

而現在的話……不知為何,我從他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股無法言語的心酸和無奈,這是為什麽?

當時,我根本來不及深究墨言的話的意思,更沒有去詢問我的疑惑,而是急匆匆的和他告別打包着行李往車站趕,也因此……我遺忘了一個對于我和墨言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

在踏入T大的那剎那,我的心情十分的激動。

無法得、不可得,這樣的痛只有經歷過才會知曉。而現在,我曾經因為現實的問題而放棄的東西……我終于将之握緊了。

猶記得當初小學的時候,小學老師特別喜歡說你們到了初中初中老師才不會管你們什麽的呢,結果到了初中依然被管得死死的,以此類推直到大學,确實沒有人管了。

因為大學的生活是由自己掌控的,自覺和不自覺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導師照樣教課,你學不學導師不會管,最多出席率不夠不給畢業或者重讀一年。

T大的生活和我所想象的截然不同,相對比較輕松的大學生活在這裏則是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在一開始我還有些不以為意,除了主要的課程外,我都不怎麽上課,也不經常去複習作業的,整天待在寝室裏睡大覺。但是漸漸的,我發現了問題,我經常在寝室裏看不到我的室友。一開始我以為她只是出去打工了,卻不曾想到她為了設計放棄了休息的時間,每天起早摸黑的,就為了獲得再多一點點的時間去實踐和鞏固。

很快的,我和其他學生的差距就出來了,同樣是畫構造圖,我畫出來的空有美感卻不現實。用導師的話來說就是,十分美麗的作品。美麗卻因為太過天馬行空而無法做成成品的圖紙,這樣的東西只能用來欣賞,卻不适用于做衣服的構圖。

一開始我很不服氣,我以為導師只是排斥我。墨言最後沒有反對我進入這個學校還有一個原因,這個學院是貴族式學院,在這裏的人不是什麽市的市長孩子就是什麽家族的貴家子弟,如果導師排斥我的話,我也不會意外。

随着時間的推移,導師開始從一開始的還會耐心和我說修改下會比較,變成了只是漠然的将手中的圖紙打個高分就沒有後續了。

我覺得我完全的被導師冷藏了,心灰意冷之下,我一再的翹課。也因此,我經常可以看見很多學生抱着圖紙和筆三天兩頭的利用下課時間去畫,除了畫還是畫。

而我和他們一比,我除了有上課就沒有再用其他的時間去畫過圖紙了。看着他們一遍遍不厭其煩的修改着畫好的圖紙,又一次次的撕掉重新畫,我不可能沒有觸動。

抛開了不需要的自傲和成見,我臉皮很厚的抓着室友跟她同出同進,一開始她還對我的行為感到很詫異,課餘時間只顧自己畫畫,根本不理睬我。在我堅持跟着她好幾次之後,她這才開始對我有所改觀,告訴了我我圖紙欠缺的是什麽,以及設計出來的衣服哪裏不該誇張等等……

自那以後,我的生活變得十分簡單。

寝室、畫室、教室三點一線,因為知道了要搶奪每一分每一秒,我便再沒有利用休息日出去逛街或者觀光過。并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這個時間。周圍的人都在抓緊時間畫畫,哪怕靈感不夠每天只能多畫一張圖紙,也沒有人喊苦喊累。

第一次,我沒有任何顧忌的揮灑着青春和汗水,就為了我心中的那股激情,即便我知道了我不可能真的在畢業之後去做服裝設計師。

在我進入學校的第二年,我開始不斷收到了墨言的簡訊。

一般沒有什麽情況的話,墨言都是用手機短信或者郵箱和我講述安氏那邊、安離姐的情況的,而我往往都是插着耳機聽着手機留言繼續着手中的勾畫。

由于我填信息的時候是用安繪的名字,而且我十分的節儉,并沒有将我與安氏給聯系起來。向我獻殷勤的人也就自然不存在了,安繪是擁有着一張漂亮的臉,但是在這個學校裏美女帥哥多得讓人看花了眼,而我又是不喜歡化妝的,這樣一來,和那些喜歡上點彩妝的美女自然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沒有了人來煩我,我反倒樂得清靜。

耳邊悅耳舒緩的音樂聲緩緩響起,靈感頓時猶如泉水一般涓涓不斷,讓我恨不得自己能夠再長一雙手。

努力的人有很多,并不只是我一個,我們一起進步、一起競争、一起安慰、一起歡慶。有人喜就有人憂,并不是努力了、天賦比別人高就代表你能夠出線,這個世界有一個東西叫做規則。

沒有人脈關系、本身不夠有錢有地位的話,你的作品再好也是會被別人擠下去的,我的室友就是這樣。

當她發現推薦出去的作品不如她的作品的時候,她就拉着我去教導處抗議,我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因為她說了一句“你和我的作品絕對比他們的好,不能就這樣算了”的情況下我暗自嘆了口氣,只能跟着她一起去。

然而她的不滿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導師拉過去悄悄說了幾句話,之後她的臉色就一直很蒼白,那雙一直燦若星辰的眸子中的光輝終是暗淡了下來。

我不忍的別開臉,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在比別人付出了多出一百倍甚至一千倍的努力和精力後,獲知的卻是……你的作品真的很不錯,可是你沒有門路,別人不要。

這樣的結果對于一個孤注一擲的人來說真的很殘忍,從那之後,我的室友基本上就和我同出同進了,她沒有再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孜孜不倦的學習着,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該上課的時候還是上課,一切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麽變化。

可是我知道,她變了,她變得讨厭這個學校和這裏的一切。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連我也一起讨厭了,我沒有問過,不代表我不在乎,而是我害怕知道答案。

我并不奢求什麽,我只是希望在這個能夠圓我夢想的地方,開開心心的平平常常的過完這四年。

僅僅如此而已……

看着室友的熱情一點點的被磨滅,我終是不忍的開口:“你就這麽下去好嗎?”

室友打了個酒嗝,醉眼朦胧的看着我:“你指的……什麽?”

我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啤酒:“我是說你就這麽堕落下去嗎?”

“堕落?”她力氣很大,将酒給搶了回去一口氣灌在嘴裏,抹了把嘴唇,嘲諷地看着我,“安繪,這不叫堕落,這叫認命。”

“蔣佑,你這根本不是認命!你這是在自甘堕落!”我按住她的肩膀,皺眉,“你看着我,你告訴我,你在失望什麽?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嗎?你還想要天真到什麽時候?是時候從你自己編織到底夢裏醒過來了!”

“放手!”蔣佑甩開了我的手,目光中滿是悲哀,“我離開了自己的城市來到這裏,就是希望可以圓夢。我做夢都想要成為服裝設計師,可是我的努力得到了什麽?我不顧家裏人的反對來這裏讀書,結果就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哈哈哈哈——!”

慘笑數聲,她又打開了一罐啤酒,正欲喝下去的時候我阻止了她:“夠了,蔣佑,不要再喝了。”

“你松手!你管我做什麽?像你這種天真的小女孩,根本不在乎結果,你在乎的只是發過程,你和我根本不一樣,少假惺惺的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和一個醉鬼說話真的很吃力。我看着她一罐又一罐的喝着啤酒,果斷的放棄了和她理論。

算了,等她清醒之後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蔣佑是一號女配,許願機相關人員,不是路人,不要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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