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之奚從候場區走向舞臺，被明亮的舞臺燈光包圍。
“導師們好，我是沈之奚，來自芝士娛樂。”
站上舞臺，她面對觀衆席鞠了個躬，按照既定流程進行自我介紹。
坐在導師位的趙詩意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問：“作為第一個上臺的選手，緊張嗎？”
“嗯。”沈之奚笑着點點頭，想起不久前跟池清秋說過的話，彎彎的桃花眼載着潋滟的微光，語氣毫無波瀾甚至隐隐有幾分愉悅，“緊張死了。”
衆導師：“..............”
蘇可卿：“...妹妹你真的緊張嗎？”
顧骁：“...我怎麽覺得她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點開心和興奮呢？”
易拾叁：“...講道理如果不是你語氣太平靜我們差點就信了。真的。”
訓練生A：“哈哈哈哈哈沈之奚其實是節目組派來卧底的bug吧？”
訓練生B：“哈哈哈導師的反應過于真實了，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訓練生C：“沈姐姐加油！作為被你驢過的小迷妹，十分期待姐姐的舞臺呢！”
趙詩意：“好了，那麽話不多說，請開始你的舞臺。”
全場安靜下來，音樂的前奏聲起，燈光暗下來，舞臺背景轉瞬換成一個又炸又燃的視頻。整個舞臺被歌曲的氣場渲染。
“哇...聽這個歌曲前奏就好燃！”
“快看！沈之奚的眼神變了！”
“姐姐加油！！”
登臺之前，沈之奚特意為這個舞臺換了一身漢服，配合古風的妝容和淩厲中帶着幾分柔情的眼神，音樂聲響便自動将在場的所有人帶入歌曲的情境之中。
“今夜若欠清光滿堂，蘸筆天河繪萬古生香。”
咬字清晰、聲線獨特的禦姐音出口的瞬間，所有練習生受到吸引、直起腰來。
前方幾位帶着專業耳機的導師眼中也劃過驚豔。
“隔幾世，玉樓試才歌詠琳琅，冠絕了烏衣巷......”
“誰萬裏關山暫忘女兒模樣，家與國都擔當，再親手摘下，黃河落日黑山飛霜，鐵甲揩亮，舍舊時雲裳——”
“！！！！！”
“啊啊啊沈之奚高音好絕！瘋狂心動！！”
“媽呀好好聽！這高音真的驚豔到我了！”
“沈姐姐唱功也太穩了吧！之前怎麽都沒聽過她名字？姐姐絕對是一匹黑馬啊！”
整首歌唱完。沈之奚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沉浸在歌中的情緒消失不見。音樂聲停，《造夢fifty》的現場寂靜無聲，一秒後被如雷的掌聲和打call歡呼尖叫所取代。
“啊啊啊啊啊啊太好聽了！姐姐殺我！！”
“啊啊啊沈之奚又美又飒，我要日日夜夜給她投票！送她出道！！”
“？姐妹你清醒一點！你是選手！沒有手機的！！”
“聽完這首歌整個人都燃起來了！沈姐姐我可以！！！”
感覺到大家的熱情，沈之奚勾起唇，對臺下嗷嗷叫的練習生們笑了笑。
“之前還在想是什麽樣的學員會被其他公司的練習生同時推出來。”導師顧骁将筆拿在手裏轉了轉，表情認真，“現在我知道原因了。”“不得不說，你的舞臺确實有驚豔到我。”
“無論是服裝、眼神、聲線、感情，還是唱功，都很厲害。”
“這樣的練習生，難怪在節目開始前人氣就那麽高。”
顧骁十分正經地點評着，臺下不知是哪位老實人來了一句——
“不是的顧學長，我們推薦沈姐姐不是這個原因哈哈哈哈哈哈。”
顧骁：“？”
訓練生：“等節目出來你就知道了！”
顧骁：“？？”
“謝謝顧學長，她們推我大概不是因為人氣。”沈之奚配合地點頭，“是氣人。”
顧骁：“？？？”
...這屆的練習生怎麽回事？！是不是有點叛逆！？
眼看着顧骁當場懵圈，綜藝大咖易拾叁趕緊接過話茬，“那确實，我看你現在就挺氣人的。歌兒唱那麽好居然還一臉輕松，你說氣人不氣人？！給後面練習生造成多大壓力啊？算了...我這個半吊子也不說什麽了。感想就倆字，好聽！隔壁人美歌甜的趙老師有沒有什麽專業的點評？”
“嗯，那我也來簡單說一下。沈之奚，你的聲線很獨特，低音深沉，副歌驚豔，感情和整首歌緊密貼合，無論是氣息的運用還是真假音的轉換，都非常完美，幾乎挑不出毛病。”
“而且高音部分的唱法特別，好像還加入了一小段戲腔的演繹，但又不全是，總之聽起來很驚豔。是專業歌手的水平。”
趙詩意說着，低下頭翻了翻沈之奚的資料，“不過——”
“我看你的資料上寫着...沒有訓練時長也沒有舞臺經驗...是沒經過任何專業訓練的意思嗎...不可能從來都沒學過唱歌吧？”
“嘶——”
趙詩意的聲音落下，臺下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訓練時長為零？騙人的吧？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沈姐姐一開口就是老聲卡了...唱功那麽好怎麽可能沒學過？！”
“天哪，如果真沒學過沈之奚這是天賦異禀啊？”
“冷靜一點啊各位！想想不久前沈姐姐驢我們的那次？！這個資料多半也是在驢咱們！！”
“對對對！驢人，沈姐姐是專業的！”
“.........”沈之奚抿了抿唇，打破練習生們的幻想，“确實沒有任何訓練時長和舞臺經驗。”
“不過有跟一位朋友學過...唱歌。”
“嘶——”
又是一片抽抽聲。
“哪位朋友這麽厲害？天後級別的吧？？”
“有一說一...我想見見這位朋友！”
“唱功确實沒得說。”坐在趙詩意旁邊的蘇可卿導師擡眼，看向沈之奚，目光銳利，“但我們這畢竟是挑選女團的節目。你會跳舞嗎？有沒有準備才藝展示？”
易拾叁：“是啊，可以展示一下舞蹈。小沈一看就是會跳舞的樣子！”
“！！！對對對沈姐姐身材那麽好！肯定自學過跳舞！！”
還沒待沈之奚開口，臺下又傳來練習生小迷妹的聲音。她偏頭，和見面就瘋狂尖叫說“姐姐好蘇”的雙馬尾姑娘檸柒的熾熱眼神對上。
“..........”沈之奚默不作聲地将視線收回來，坦坦蕩蕩向導師和訓練生們發送拒絕三連，“跳舞嗎？”
“我不會、沒學過、不了解。”
四位導師被噎住：“..........”
“沒關系。”顧骁頓了頓，打破僵局，“随便跳點什麽都可以，我們看看你的水平。”
易拾叁也緩和氣氛道：“沒錯沒錯，就算你跳廣播體操也沒人怪你哈哈哈！”
沈之奚點頭，表示清楚：“好。那就廣播體操。”
易拾叁：“？？？”
這只是開個玩笑妹妹你怎麽就當真了诶？！你見過誰家女團選秀上來就跳廣播體操的？？？
無視導師見了鬼的眼神和訓練生們同許芊芊一樣仿佛沒見過什麽大場面的表情，簡單回憶了一下廣播體操的動作，沈之奚伸手就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換動作。”“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整套廣播體操下來，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雖然熟練，卻也僵硬到沒眼看。就連剛剛唱歌時優秀的表情管理都徹底丢失，沈之奚成功讓在座所有人體會到這套廣播體操最沒有靈魂的那一面。
“哈啊——”廣播體操終于結束，不知是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察覺到周圍的目光後迅速驚恐地捂住嘴，結果又意外地發現前後左右旁邊幾排的訓練生竟然都跟受到傳染似的接二連三打起了哈欠。
場面過于感人。
以至于導師席的易拾叁也沒忍住“哈啊——”
沈之奚：“.........”
hello？麻煩尊重一下我這位選手？
幾秒後，帶着困意的惺忪掌聲響起，少女們交頭接耳，小聲叭叭的聲音篤定又真誠——
“好了，現在我相信沈之奚确實沒學過跳舞了...”
“對對對，這次就算她驢我說學過我都不信。”
“別說跳舞...我甚至懷疑以前上學的時候廣播體操沈姐姐大概都沒好好跳過吧？”
“咳。看來小沈是真的沒學過跳舞啊。”易拾叁将快要滲出眼角的困意強行憋了回去，開始打圓場，“不過也沒事，我們這有專業的舞擔蘇老師，每天為訓練生提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舞蹈教學。”
蘇可卿斂了斂眉，嚴肅接話：“雖然沒學過，但舞蹈也是女團需要掌握的其中一項，所以評級肯定會将其納入考核标準。”
趙詩意：“我們先商量商量，再給出你的等級。”
沈之奚：“好。”
與選手的短暫交流結束，幾位導師背過身去，圍在一起，就沈之奚的舞臺考核初評級激烈讨論了起來。
“雖然只是初評級，但還是要認真考慮一下...沈之奚的優點很明顯，唱歌堪稱完美...只是缺點也非常致命...”
“單從唱功而言，我願意給她評A，她的聲音真的太戳我了。”
“可這是女團選秀，沈之奚跳舞一竅不通，以後會很困難...我覺得是B。”
“但她的舞臺感染力也很強。”
“？什麽感染力，讓所有人打哈欠的感染力嗎...”
“.....？那倒也大可不必。趙老師說的應該是唱歌方面的感染力吧...”
“..............”
經過一番激烈的讨論。
四位導師終于商定出評級，由趙詩意宣布結果：“沈之奚，恭喜你，獲得B評級，成功進入B班。”
“其實我私心是想給你A的。但舞蹈這方面，确實還需要多下功夫...總之，加油。期待你以後的舞臺，我對你很有信心。”
“好的。”沈之奚笑了笑，也不怎麽在意評級，禮貌地鞠了個躬，“謝謝四位導師。”
她走下舞臺，聽見導師喊到了池清秋。
“下面有請第二位選手，池清秋。”
緊接着是訓練生們狂熱的尖叫和打call聲——
“啊啊啊啊啊池女神！加油！！”
“池女神C位出道啊啊啊！！”
“..........”
不成熟。
沈之奚閉口不言，在心底暗自吐槽尖叫的練習生，緊接着加快腳步，回到座位坐下，深吸一口氣，成熟地喊道，“啊啊啊啊啊池清秋！！我喜歡你！！！池姐姐加油——”
聲音完美蓋過所有激情打call。
坐沈之奚不遠處的B班訓練生晃了晃，耳朵差點當場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沈之奚你吼辣麽大聲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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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在這一章的那首歌是《萬古生香》！
超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