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好的綜藝還沒拍完,六個嘉賓就沒了倆。
一個有急事連夜提着行李箱跑了,另一個莫名其妙把自己摔了個鼻青臉腫,根本沒法上鏡。幸好已經是拍攝的最後一天,定下的任務勉強能完成。
最後一個鏡頭拍完,奚泠很有禮貌地向劇組的工作人員鞠躬道謝。臨走前還瞥見了縮在角落陰影處的孟古今。
他正滿臉煩躁地打着電話,語氣聽起來相當不客氣。
而周圍的人各做各的事,都心照不宣地與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懶得再多看一眼,奚泠轉身就上了來接自己的車。
開了空調的車內溫度舒适,她眯着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慵懶得像只睡不醒的貓。
車裏還坐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女子,頭發紮成簡單的單馬尾,顯得幹練無比。從一開始就抱着電腦“啪啪”打字,目光就沒離開過屏幕。
她開口道:“接下來的行程是,A市的品牌活動……”
“嗯,知道了。”
奚泠用手支着頭,貼着窗去看外面的風景。玻璃上倒映出她精致的側臉,看不出什麽情緒。
那女子劃了幾下排得很滿的日程表,擔憂地勸道:“奚奚,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從認識奚泠到現在,就沒見她休息時間超過一周的。
一年到頭都在四處跑,說是整個娛樂圈最勤奮的人也不為過。
如此高強度工作,讓她總是擔心奚泠這嬌弱的身體會撐不住。
“我不是剛休息完嗎。”奚泠靠着車窗,手指把玩着自己柔軟的發絲,懶懶道:“簫湘,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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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湘推了推眼鏡,能把拍綜藝說成休息,她實在是無言以對。
車子很快駛出縣城,青山白雲漸漸遠去,鋼筋水泥的大樓開始出現在視線內。
簫湘抽空掃了眼奚泠,發現她沒有像往常那般小睡,而是捧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聊天界面。
“誰啊,能讓你這麽惦記?”簫湘随口問了一句。
奚泠盯着那無比刺眼的“未讀”提示,抿了抿嘴:“葉辭柯。”
“嗯?你不是說要離葉辭柯遠點嗎?”簫湘悄悄豎起了小耳朵,直覺告訴她這幾天裏一定發生了很多事。
奚泠眸光清淩淩的,理直氣壯地回答:“可是她的信息素好香啊。”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最美味的食物,那它的香氣大概會和葉辭柯的信息素一樣誘人。
她實在是想嘗嘗。
簫湘聽完無奈地嘆氣:“先說好,談戀愛要提前和我說一聲。”
相處這麽久了,她還算是清楚奚泠的脾氣,看上去很好說話,實際上執拗得很,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聽別人勸。
她已經開始想公關文案了,沒想到奚泠驀然坐直,認真地反問道:“誰說我要談戀愛了?”
簫湘目光掃過奚泠手機上的聊天界面,暗戳戳地腹诽,也不知是誰等一條消息等了那麽久。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否則奚泠會惱羞成怒,埋頭生三分鐘的悶氣。
“那你想幹嘛?”
奚泠漂亮的眼睛一眨,嘴角勾出笑來:“我要向她讨一個臨時标記。”
這話裏的信息量太大,簫湘打字的手一抖,文本框裏成功出現了一句“卧槽”。她嘴角抽了抽,快速地把打錯的字給删掉。
alpha咬一口omega的腺體并注入信息素,能夠形成一個臨時标記,因為能暫時壓制omega的發熱期,所以多用于沒帶抑制劑的緊急情況。
在被臨時标記後的三四天裏,omega會被對應alpha的信息素纏繞包裹,得到短暫的安撫。
簫湘被這驚人發言吓得一楞,而奚泠好似沒看見,淡定地說着自己的計劃。
“等我聞夠了就走。不過,葉辭柯要是知道我只想騙一口信息素,不會生氣吧?”
她嘴上說着擔憂的話,語氣卻格外愉快,分明沒把這件事的後果放心上。
想起圈內對葉辭柯的評價,簫湘思索良久終于還是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當心翻車。”
“有分寸。”奚泠滿不在乎,甚至還有閑心去逛葉辭柯的微博。
瞧這自信無比的樣子,簫湘都不好意思去說打擊的話。
她沉默片刻後還是關掉工作文件,新建了一個名為《戀愛公關》的文檔。
畢竟愛情開始前,總有人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奚泠并不知道自家經紀人早已“叛變”,自顧自地吩咐道:“還有啊,幫我把下半個月的時間空出來,我要處理些事情。”
簫湘頭也不擡地回:“行。”
奚泠說完又翻出葉辭柯的聊天界面,不出意外,還是沒有得到回複,甚至連“未讀”的提示都沒有變。
她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只能耐着性子等,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天。
度過了來勢洶洶的易感期,葉辭柯總算是從地上撿起了她的手機,挨個給未接電話和信息回複。
直到看到奚泠的消息,她擰眉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打字道:
【沒事,謝謝。】
消息一經發出,對面幾乎是秒回。
【那就好 ^-^】
葉辭柯盯着最後的顏表情,突然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嘶,我怎麽有幻聽了。”
她站了片刻,看着遍地狼藉的客廳幽幽呼出口氣。随後一邊翻出自己的圍裙系好,一邊打電話給私人醫生。
于是等秦寸雪穿着出診的白大褂趕來時,意外地挑了挑眉。
偌大的客廳裏一半整齊幹淨,各類裝飾擺放得整整齊齊,連玻璃都擦得一塵不染。
而另一邊的花瓶摔在地上,水漬肆意流淌,每個抽屜都被翻開過,白色絨毯被揉成了一團,活像家裏進了賊。
整潔與混亂的分界線上,是勤勤懇懇做衛生的葉辭柯。
她正在把灑了滿地的紙折星星撿起來,裝進玻璃瓶裏。
等手上的活做完了,她才解下圍裙,把自己摔到柔軟的沙發上。
“祖宗,你這是幹了什麽?”秦寸雪坐下來,從自己帶來的醫藥箱裏拿出抽血的工具。
葉辭柯耷拉着眼皮,盤腿坐着,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易感期。”
“哈?”
所以沒有omega的葉辭柯發完易感期的瘋,還要爬起來獨自一人收拾這爛攤子,一想到這幅畫面秦寸雪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嗚嗚嗚,單身A真的好可憐哦。
大概是表情得太明顯,葉辭柯冷冷地盯着秦寸雪:“你笑什麽?”
“我沒有笑啊。”秦寸雪強壓下嘴角的弧度,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手上的傷怎麽來的。”
葉辭柯擡起胳膊,垂眸看向手臂上已經結痂的傷口:“不記得了。”
當時早已經神志恍惚,回家路上讓她持有一線清明的絲巾,在易感期徹底到來後成了令人失去理智的催化劑。
因為求而不得,所以愈發痛苦。
“這麽嚴重?”聽到這樣的回答,秦寸雪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經道:“你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好好說說。”
葉辭柯恹恹地說了一遍幾天前發生的事。
秦寸雪耐心聽完,一絲不茍記下幾個關鍵的點,她用筆尖在奚泠的名字下劃了好幾道橫線。
“你說奚泠發熱期提前了,所以你直接喝了一整包抑制劑?”她實在憋不住,又笑了起來:“匪夷所思啊,你為什麽會随身攜帶抑制劑?”
雖然這麽問了,但秦寸雪心底清楚得很,這的确是葉辭柯做得出來的事。
葉辭柯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別問無關的問題。”
“行吧。”秦寸雪妥協地攤手:“那你再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葉辭柯以手覆面,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我現在不能細想,她太香了,一回憶起來就想要……”
秦寸雪立即接嘴:“把奚泠給标記了。”
“就想要抱抱她。”
兩人同時說完,随即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明顯的震驚。
秦寸雪:?
葉辭柯:?
秦寸雪丢了筆,不可思議地驚呼:“葉辭柯你有毒吧?信息素紊亂讓你的alpha本能也退化了?”
葉辭柯耳垂快速染上一層薄紅,磕磕絆絆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你才有毒!我和她只是朋友!哪能一上去就标、标記什麽的!”
像奚泠那樣可愛精致的人,被自己的信息素影響了也不生氣,甚至會給她唱小跳蛙,還願意借自己絲巾,柔軟又善良。
自己怎麽可以對她有那種非分之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