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奚泠說她只想要我。

葉辭柯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句話, 沒有alpha能拒絕omega這樣直白的要求,更何況那是奚泠。

反噬性發熱的解決方案只有一種,短時間內注入一定量的alpha信息素。

正如奚泠所說,送她去醫院, 也只能給她注射人造信息素。或者在她同意的情況下找alpha來一個臨時标記。

如果真的需要完成臨時标記, 那這個人為什麽不能是自己?

明明她們兩個互有好感。

想明白這一點後, 葉辭柯沒有絲毫減速,直接翻過小區的門禁,在保安驚怒的呵斥聲中揚了揚手中的業主卡。

當初為了躲清靜專門挑的位置,現在頭一次覺得買得太偏僻。

好在沒耽擱太長時間, 終于趕上了, 葉辭柯在自家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用指紋鎖打開了門。

客廳沒有人, 只隐約浮動着清淺的草木香氣。

葉辭柯幾步跨上樓, 推開了奚泠的房門。

濃郁的信息素撲面而來,葉辭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看向床鋪。

奚泠還穿着葉辭柯的睡衣,把自己幾乎團成了一個球, 懷裏抱着個軟枕,從葉辭柯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燒紅了的耳朵。

葉辭柯放輕腳步走到床邊, 傾身把奚泠的軟枕抽出來。

“奚泠?”

抱着的東西沒了, 貓貓球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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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泠睜開迷蒙的眼睛, 把頭從軟枕中探出來,帶着哭腔抱怨:“你怎麽才來啊……”

她眼裏氤氲着情動時才有的霧氣, 以及深深的眷戀, 葉辭柯神情一晃,反應過來時已經用手把奚泠的眼睛蒙上了。

奚泠扒拉開礙事的手, 撐起身湊到葉辭柯眼前。

她不明白,明明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葉辭柯怎麽還穩得住!

“我這麽香,你不想咬我嗎?”她睜着一雙水淋淋又無辜至極的眼睛,說着讓葉辭柯面紅耳赤的話:“你難道不該直接咬嗎?”

那張小嘴說個不停,手還往葉辭柯身上亂摸。

葉辭柯逮住奚泠胡作非為的手,無奈地拒絕:“不能這樣。”

直接咬得多疼,她可舍不得。

但奚泠并不能理解這句話,此話一出,她下意識地認為葉辭柯是在拒絕。

也不知道奚泠從哪來的力氣,她噌地蹿起來,整個人往葉辭柯懷裏撞。

葉辭柯措手不及,直接被推倒在床|上,後背抵到床頭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奚泠就維持着這個姿勢,拿葉辭柯的衣服擦眼淚,邊擦邊哼哼:“嗚——葉辭柯是不是不會啊。”

“怎麽有alpha不會臨時标記呢!”

葉辭柯:“”

被發熱期折磨得發瘋,奚泠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她想到哪說到哪,熱度驚人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戳葉辭柯的鎖骨。

聽得葉辭柯好氣又好笑。

這是奚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給了她這種錯覺。

偏偏這貓還不安分,一個勁地扒拉她。

葉辭柯無可奈何地伸手摸向貓後頸,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

被捏住脖子的貓就像被按下了什麽神奇開關,頓時麻爪。

她舒服得“喵”了聲,軟倒在葉辭柯懷裏,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葉辭柯。

這是繼續摸,不要停的意思。

依貓所願,葉辭柯又揉了揉,耳邊的貓叫轉了好幾個調,悅耳得很。

房間裏的omega信息素濃度正在極速飙升,讓葉辭柯仿佛身處被太陽曬過的草場,滾燙并且濃郁的清苦香氣無時無刻不在引誘她。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失去理智。

葉辭柯圈住懷裏貓,沉聲道:“別動。”

桂花香氣迅速彌散,與奚泠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釀成了醇厚的酒,吸一口便能讓人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

奚泠眼底也漫上茫然,在她還沒反應過的時候,葉辭柯低頭。

脖子被叼住的瞬間,奚泠本能地想掙脫,但那點力氣跟本掙不開葉辭柯的懷抱。

奚泠的瞳孔驀然縮緊,她被alpha舌忝了一口!

囿于alpha對omega天生的壓制力,意識到這一點後奚泠渾身都僵住了。

随後便是尖銳的刺痛感。

疼!

奚泠差點疼出淚來,可是在這之後,濃郁的桂花香氣就織成了繭,将她包裹在其中。

像是最為疲憊時被放進了溫泉裏,每個細胞都覺得熨帖無比,舒服得讓人喟嘆。

臨時标記完成,奚泠餍足地嘆了口氣,眼角眉梢盡是不可說的春色。

高熱逐漸褪去,她整個人都舒适地窩在葉辭柯懷裏,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她覺得滿足,葉辭柯也是這麽想的。

撸貓使人心情愉悅。

要是能把臉埋貓身上使勁吸,豈不是更妙?

葉辭柯有那麽一剎那被蠱惑了,瘋狂的想法差點就沖破理智的囚籠,又被她強行按了回去。

不行,她和奚泠還沒有确定關系,趁人之危是渣A行為,千萬不行!

并不知道葉辭柯在想什麽,奚泠已經昏昏欲睡,但手還攥着葉辭柯的衣服,不肯放。

葉辭柯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抽出來,再把人抱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又折回去。

她要給奚泠的床換一套寝具,重新開窗通風,再點上熏香散味兒。

拖地,洗衣服和床單被套,網購點排骨蘿蔔送到家,晚上就能給奚泠煲湯了。

事很多,把日程表擠得滿滿當當,但是葉辭柯的心也被填滿了,所以并不覺得累。

她甚至抽空把尚在黑名單的秦寸雪拖出來。

[我覺得後半輩子和奚泠過也不錯。]

秦寸雪:[? 你的進度條是平時一動不動,達到一定标準就直接升滿的那種嗎?這個标準是啥啊,你和我說說?]

葉辭柯沒理,她忙着給奚泠煲湯。

某個alpha前所未有的精神,奚泠就順理成章的過了一天米蟲生活。

她都不用假裝骨折,只需要撒個嬌,葉辭柯就會騰出手來喂她。

簡直是要把她寵上天。

更令她滿意的是,葉辭柯的信息素對她來說沒那麽吸引人了。

那天她趁着葉辭柯烤蛋撻,悄悄從後面撲上去,埋在頸間猛地吸了口。

哪能想到奚泠如此直接,葉辭柯紅着耳垂把她推開,問:“怎麽了?”

“沒什麽,想抱你一下。”

奚泠面不改色的撒謊,實則在心裏回味方才的感覺,她覺得快樂,但又沒有那麽快樂。

大概是臨時标記給的實在太多了。

“葉辭柯,我找到新家啦,在市中心。今天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明天就走。”

奚泠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這幾天多謝你的照顧。”

葉辭柯怔住:“這麽急?”

“是的,因為已經積壓了很多工作,不處理不行。”

葉辭柯用細軟的帕子擦幹淨手:“昨天洗的衣服帶了嗎?我記得還在烘幹。”

奚泠眯着眼睛想:“好像确實忘了。”

“那我去幫你拿。”

颀長的身影轉眼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奚泠擰眉,超小聲地碎碎念:“她怎麽對我這麽好啊,我都快舍不得了。”

在“要不再多住一天”和“當斷則斷”中反複橫跳時,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糾結。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沒太在意,随手接起電話。

電話裏傳來奚泠無比熟悉的女聲,帶着點尖酸刻薄。

“乖女兒,許久不見,最近過得如何?想來應該不錯,畢竟認識了新朋友,就把我這個媽媽忘了。”

奚泠沒回答,攥緊的手不自知的用力,指甲幾乎要把手心掐出血。

“那個alpha,叫葉辭柯是吧?真不錯,季家可是真正的豪門,你若嫁進去了,我下半輩子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

一個字都聽不下去,奚泠立即挂斷了電話,眼底晦暗不明,帶着與平時全然不符的陰沉。

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想方設法躲着的人居然能查到這麽多東西。

恰此時葉辭柯拿着疊好的衣服,走過來詢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奚泠将散亂的長發順到耳後,再擡眼時已經挂上了禮貌的微笑。

“收好了,多謝。”

“那”

奚泠保持着微笑,等葉辭柯的下文。與葉辭柯相處了這麽久,她自然能看穿眼前人的緊張。

然而還沒想明白為什麽,就見葉辭柯抿了抿唇,有些忐忑地開口。

“其實我想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以結婚為目的的那種。”

“雖然我不太喜歡工作,但為了養你應該會努力一點。

易感期的确會很暴躁,如果你實在害怕可以把我提前關起來,我也不會在意。”

“我可能有一些讓你難受的習慣,如果你提出來,我會盡量改。而我對你”

葉辭柯無奈一笑:“好像沒有什麽介意的地方,我其實很喜歡你。”

坦誠而真摯的表白如同烈火,把奚泠燒得一愣,連同方才“小插曲”帶來的陰寒也一并燃燒殆盡。

她清楚眼前人有多容易害羞,想湊上去逗她的心蠢蠢欲動。

她該和葉辭柯開玩笑:“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親我一口。”

然後心安理得地讨一個親親。

可那個女人的話徘徊不去:“你若是嫁進去了”

蝕骨的陰寒經年不去,讓她哪怕身處六月的烈日下,也如同墜入了冰窟之中。

她聽見自己用幹澀的聲音說:“葉辭柯,各取所需不好嗎?為什麽非要結婚呢?”

葉辭柯似乎是不敢相信,往前逼進了一步:“為什麽?你明明”

奚泠垂眸:“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這麽多為什麽。”

桂花香氣開始在房間裏彌散,足以彰顯葉辭柯平靜外表下暗藏着多麽波濤洶湧的情緒。

她語氣很是委屈:“不行,我想不通。”

“非要給一個原因,那就是你”信息素刺激下,奚泠腿軟到差點站不住,但膽子大到啥都敢說。

曾今和簫湘談論過的話題被突然地想起,奚泠脫口而出:“你技術太差了!”

葉辭柯:?

她氣笑了,如此敷衍的答案,如果她還不明白,那就是白活了這麽多年。

“小騙子。”

甜膩的金桂香被奶香所取代,并且越發濃郁,奚泠下意識地後退,直到後背抵上門。

她沒有退路了。

有那麽片刻,奚泠甚至覺得自己對葉辭柯完全錯估了,眼前人根本不想讓她走。

但葉辭柯收了笑,睥她一眼,淡然道:“你走吧。”

奚泠縮了縮肩,提着行李箱把門拉開一條縫,又用餘光去瞥葉辭柯的反應。

面無表情,數九寒天的堅冰都沒她冷。

“葉辭柯,我走了?”她把自己挪出葉家,小小聲地打招呼。

葉辭柯沒回答,只懶懶地颔首。

某只貓放下心了,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暗自松了口氣。

而在她身後,隔着一扇門,葉辭柯嘴角咧起,能隐約瞧見一點屬于alpha的尖牙。

“嗯,最好別被我逮到。”

作者有話要說:

奚小貓:你技術太差了!

葉辭柯:你再說 :)

奚小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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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禁止澀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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