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3)
據人将軍府某某,撿到之人必會去找方叔,方叔認得我的筆跡,所以也就會知道我在将軍府。”
沈華年大笑出聲,笑容卻寒意侵骨,“當真聰明,你是第一個把本公子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看來你之前的接近,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對你放松警惕,很好,很好,不過我不明白,為何你不願留在将軍府,榮華富貴是很多女人的希求,只要你留下成為我的人,我會一輩子寵着你,給你享不盡的富貴。”
方錦瑟滿臉冷意,仰頭看着沈華年,眼神如冰,“我不稀罕,不稀罕這種像寵小貓小狗一般的寵愛,不稀罕這種用尊嚴換來的榮華富貴,永遠都不稀罕。”
沈華年怔怔的看着方錦瑟,她滿臉怒意,眸子裏閃着倔強、傲氣和不屑的光芒,輕嘆一口氣,“錦瑟,我對你和對其他人不一樣,我……”
話未說完,就被方錦瑟不耐煩的打斷,“小将軍,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過是覺得我和別人不一樣,比較有趣而已,錦瑟承受不起您的厚愛,我們快點去前廳吧,不要讓老夫人久等。”沈華年不再說話,轉身引着方錦瑟來到前廳。
來到前廳,就看到老夫人在和李老爺傾談,大少爺立在李老爺身後,看到方錦瑟走出來,眼神立刻灼灼的看向她,沈華年似有察覺,看似無意的把方錦瑟掩在身後。
方錦瑟聽着老夫人和李老爺的寒暄,“将軍和李大人同朝為官,一向交情匪淺,老身聽聞方家二小姐繡藝出衆,就請她來府裏做客幾天,為老身繡一副佛像,只是下人疏忽偷懶,居然忘記通知府上,着實該打。”什麽叫做睜眼說瞎話,這老頭加這老太太就是典範,自嘆不如。
李老爺自然心領神會,将軍府萬萬得罪不起,自己不得不走一遭将軍府,雖是為了方雪慧的哀求,同時李府畢竟是名門望族,如何允許此事發生?
聽到老夫人意欲掩去此事,又見到方錦瑟神态如常,看上去未受任何委屈,連忙順水推舟,“想必是李府的下人忘記通告,老夫人喜愛錦瑟,也是她的福氣,改日,若是老夫人在讓錦瑟前往将軍府,我一定親自送她前來。”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錦瑟聰明可人,知書識禮,和老身同住這幾日,老身甚是喜愛她,老身沒有孫女,也就拿她當孫女看待。”
“那我就先告辭,請老夫人轉告沈将軍,下官問他好,”李老爺恭敬的說道。
“好好,年兒代老身送送李大人。”老夫人笑容可掬的起身送客。
方錦瑟正要随李老爺走出去,卻不防被大少爺一把拉住衣袖向外走去,她用力想甩開,卻被他拉的更緊,忽然手被一雙溫暖的手握住,整個人被帶到旁邊,正是沈華年。
大少爺一愣,讪讪的松開手,目光卻恨恨的看向沈華年,沈華年視若無睹,只是拉住方錦瑟,右手從腰間拉下随身玉佩,輕輕放在方錦瑟手中,笑意盈盈,言語親切自然,“錦瑟妹妹,這是我從小所配玉佩,贈予妹妹,若有什麽事情,妹妹告訴我,哥哥一定為你做主。”
方錦瑟回禮表示謝意,随着李老爺出了将軍府,她的腦海卻在反複響着沈華年最後的一句話,那句附耳說出,讓她渾身打個寒噤,只有她才聽到的一句話,
“棋逢對手才有趣,錦瑟,本公子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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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努力的更新,努力地爬榜,文文好冷清,收藏不住的掉,木有評論,大家都不愛看,好吧,難道真的是小将軍不讨人喜歡,瓦要不要換人啊?????大家告訴錦瑟啊,木有動力碼字了!!!!!!
16
16、十五章 意外小産 ...
馬車駛入李府後門的時候,方錦瑟掀開簾幕,就看到方雪慧在黃媽和香梅的陪伴下,站在後院的長廊焦急等待着,方錦瑟連忙跳下馬車就向她們跑去。
幾日未見,方雪慧憔悴很多,臉色蒼白消瘦,沒有絲毫血色,越發顯得杏眼烏黑幽深,見到方錦瑟後,巨大驚喜讓她身體顫抖起來,若不是黃媽攙扶,怕是要癱軟在地。
驀然之間,方雪慧臉上的神情變成了膽怯、驚恐和一種怪異神情,那是一種卑微又混雜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方錦瑟敏銳地察覺到,姐姐之所以轉變,是因為走在她和大少爺前面的李家老爺身影微微停頓,身體側過,看上去像是往方雪慧的方向掃了一眼。
方錦瑟心內嘆息一聲,為了自己能從将軍府平安歸來,怕是方雪慧不知哀求老爺夫人多少次,否則,以自己在李府中的地位,是死是活又會有誰來管呢?
方錦瑟上前一步,緊緊抱住方雪慧,聲音有些哽咽,“姐姐,錦瑟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傻錦瑟,你是姐姐最疼愛的妹妹,回來就好,”方雪慧滿心滿眼的歡喜,只是眼角邊的淚順着臉頰滴在方錦瑟的衣袖上,慢慢流進她的心裏,前世今生,這是第一個為她流淚的人。
“好了,快點走吧,雪慧帶錦瑟去前堂,夫人還等在那裏,”大少爺的臉色依舊陰沉,他掃了方雪慧一眼,随着李老爺的腳步匆匆前去。
方雪慧不再言語,只是握住錦瑟的手向前走去,臉上波瀾不驚,不知為何,這樣的方雪慧卻讓方錦瑟很擔心,猶如一潭枯水,表面上平靜如常,下面也許暗藏着波濤洶湧。
方錦瑟默默跟在方雪慧的後面走進前堂,踏入之後就覺得裏面的空氣異常凝重,老爺、夫人坐在正座上,大少爺坐在下首,幾位姨娘立在後面,方錦瑟不易覺察的皺皺眉,這種三堂會審的架勢讓她隐隐約約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方錦瑟調整着自己的心緒,從容不迫的行禮,“錦瑟給老爺、夫人請安,”周夫人嘆了一口氣,連忙從位子上走下來,攙扶起方錦瑟,“錦瑟,你受委屈了,這孩子真是讓人憐惜。”方錦瑟倒抽一口氣,周夫人的這句話為何聽起來意有所指?
驀地她的腦中浮出一個想法,正要抓住的時候,卻轉瞬即逝,方錦瑟覺得似乎有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自己和方雪慧緊緊纏在裏面,越纏越緊,無法掙脫。
她定定神,莞爾一笑,笑容明媚燦爛,“夫人,錦瑟這幾天沒受什麽委屈,讓夫人擔心了。”
周夫人微微蹙眉,正要說些什麽,大少爺身後的宋姨娘不冷不熱的開口,“聽說将軍府的小将軍向來風流倜傥,錦瑟妹妹這幾日孤身一人在将軍府,女兒家的名聲重要,也難怪夫人擔心,怕有什麽事情發生。”
方錦瑟心裏冷哼一聲,就知道在這裏等着呢,她斟酌一下語氣,故意一副吃驚的樣子,“宋姨娘,這幾日是将軍府的老夫人接我過府為她繡一副佛像,老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宋姨娘不要妄加猜測。”李老爺手舉茶杯,微微颔首,認可方錦瑟的話。
方錦瑟笑了笑,繼續緩緩說道:“進府之後,蒙老夫人告知,錦瑟才知道,原來将軍府的老夫人和方家居然是舊識,老夫人憐惜錦瑟自幼父母雙亡,特意叫錦瑟過去看看,順便問下我們姐妹在李府光景可好。”
心裏暗自想到,方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這種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估計老夫人也記不住,自己這番胡說八道,想來李老爺也不會去求證的。
果然老爺和夫人對望一眼,老爺的神色緩和很多,“紹言,老夫人只是讓錦瑟去将軍府敘舊而已,老夫人對錦瑟頗為疼愛,這也是李府的榮幸,管好你房裏人的嘴,不要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将軍府可不是能夠得罪的。”
“是,兒子明白。”說完之後,大少爺狠狠瞪了宋姨娘一眼,宋姨娘頓時噤若寒蟬。
晚上掌燈之後,方雪慧執意要方錦瑟和自己同床共眠,方錦瑟知道必定有一番審問,果然方雪慧屏退丫鬟,就開始盤問,方錦瑟早就想好一番托詞,說自己那天确實是被小将軍搶入府中,幸運的是遇到老夫人,她和方府是舊識,所以就留自己陪伴她幾日,敘敘舊。
方錦瑟這番解釋合情合理,方雪慧也就信以為真,她長嘆一聲,“方家世代顯赫,爹爹更是深得先皇的寵信,只可惜新皇登基後,爹爹被貶為平民,他整日裏郁郁寡歡,以至于一病不起。”
方錦瑟心裏有些黯然,朝廷內部新老交替,向來鬥争慘烈,可惜方家老爺做了炮灰,若不是方家落敗,自己和姐姐也不會落得如今境界,任人欺辱。
接下去幾日,方錦瑟覺得李府上上下下的人對自己和方雪慧的态度空前恭敬起來,她知道這是因為将軍府的關系,心裏暗自感慨,這算不算狐假虎威,看來還真的要感謝小将軍,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一日午後陽光明媚,方錦瑟悶了幾日,前往花園裏閑逛,走到一棵梅樹下,看得到滿樹梅花妖嬈,忽然想起那幾日在将軍府,和小将軍針尖對麥芒的事情,嘴角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容。
懷裏一個聲音驀地響起,“啧啧,難道是動了心,也難怪,小将軍俊俏體貼,雖然性格頑劣,放蕩不羁,但是,正所謂男不壞女不愛。”手機語含嘲諷。
“閉嘴,你這個廢柴手機不是在修煉異能嗎?怎麽又研究起八卦了,那個小将軍又好色又讨人煩,我才不會喜歡他。”方錦瑟有些惱羞成怒,眼睛一瞪,就要開始發作。
手機連忙讨饒,“我胡說八道呢,你不要生氣,我最近又修煉了一項異能,就是可以影響別人的心思,要不要教給你?”
方錦瑟撇撇嘴,“你且說說十次裏面有幾次能夠成功?還有什麽副作用?”
“首先是兩人距離要近,不能超過五米範圍,其次你必須知道這個人真正心思,你才能夠影響他,否則會适得其反,”手機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中氣不足。
方錦瑟哈哈大笑起來,“就知道你的這些異能都不靠譜,算了,教我吧,聊勝于無。”
于是手機興致勃勃的開始教方錦瑟口訣和如何修煉,方錦瑟居然也學得像模像樣,一人一機讨論的不亦樂乎,倒也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二小姐,大事不好,少奶奶她……大少爺,”香梅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臉色慘白,渾身發抖,見到方錦瑟就一下子癱軟在地。
方錦瑟連忙攙扶起香梅,“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
香梅雙目無神,嘴唇哆嗦着,“是……是大少爺,他到少奶奶的房裏,他……”方錦瑟心裏猛然一驚,“到姐姐房裏,到底怎麽回事?快點說!”
“奴婢不知道,大少爺把門鎖得死死地,黃媽和奴婢們怎麽叫都不開。”
“為什麽不砸開門?”方錦瑟吼道。
“奴婢們不敢,嗚嗚,”香梅大聲的哭起來。
方錦瑟心內一緊,咬牙提步就向蘭亭院奔去,奔了幾步突然停下,“快去通知老爺夫人,”香梅抽抽噎噎的回道:“黃媽讓奴婢去找過,老爺夫人不在府裏。”
方錦瑟恨恨一跺腳,轉身向蘭亭院奔去,待到門口,就聽到一群人的哀求聲,“大少爺,求您了,快開門啊,”“少奶奶,您怎麽樣了?”
方錦瑟連忙奔到門前,就看到黃媽哭的雙眼紅腫、聲音嘶啞正在拼命的拍着門,而春花秋月也跪在門口苦苦哀求,方錦瑟一把推開黃媽,隔門側耳傾聽,屋裏靜悄悄的,如死一般。
“姐姐,你怎麽樣,你說話啊,你不要吓錦瑟,”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靜,方錦瑟心急如焚,她雙手緊緊握拳,牙關緊咬,突然之間一個前踢,門晃晃作響,接着又狠狠幾腳踢上去,她盛怒之下,更是将前世所學空手道發揮極致,門居然被她一腳踢開。
一陣濃濃的血腥味直沖鼻尖,待方錦瑟看清屋裏情況,幾乎暈厥過去,她連忙扶住門框,房內床上大少爺正在呼呼大睡,而方雪慧蜷縮在一角,臉上蒼白如紙,已然人事不省,身上衣服被撕扯的破碎不堪,床單上到處是大團大團的血,刺眼至極。
方錦瑟心裏一片空白,從旁邊抓起一方木凳,猛然向大少爺身上砸去,“二小姐,不可以,千萬不要!”春花和秋月連忙從後面抱住她,大聲的喊叫讓方錦瑟瞬間恢複理智,“黃媽,快去請錢大夫,春花秋月,快找人把姐姐擡到我的房間,香梅,去燒熱水。”
當李老爺和周夫人趕到蘭亭院的時候,心裏都是一陣不安,雖然之前已經有丫鬟告知兩人,但是看到眼前情況,兩人依舊心驚肉跳。
房間裏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方雪慧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錢大夫神情嚴肅,,黃媽一邊眼淚汪汪的為方雪慧擦拭着,一邊哭喊着,“大小姐,”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
方錦瑟坐在外屋的桌旁,一雙眼睛誨深如墨,寒冷如冰,她的臉上平靜無波,李老爺和周夫人只覺得那目光仿佛直透心底,看清心底所有的事。
大少爺此時已經清醒,他坐在門旁,滿臉懊悔,見到李老爺和周夫人走進來,起身嗫嚅的說道:“爹爹,娘親,我……”
“你這個畜生,”李老爺氣得渾身發抖,一雙手幾乎要指到大少爺的臉上,周夫人連忙扶住他,“老爺,不要氣壞了身子。”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錢大夫終于走了出來,滿臉無可奈何,方錦瑟靜靜的立在那裏,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只是用淡淡的語氣問道:“錢大夫,姐姐怎樣?”
錢大夫抹了一把汗,搖搖頭,“胎兒保不住了。”周夫人聽到這句,整個人向後一倒,身後的丫鬟連忙攙扶住她。
“我不是問孩子,我是問我的姐姐怎麽樣了?”方錦瑟的聲音猶如寒冬凜冽,冰天雪地。
“少奶奶失血過多,怕是……”錢大夫嘆息一聲。
“錢大夫,你是京城名醫,求求您,一定要救活姐姐,”方錦瑟苦苦哀求着。
錢大夫搖頭嘆息一聲,“醫者父母心,二小姐,老夫已經盡力,少奶奶本就胎位不穩,大少爺又強自……咳咳,少奶奶失血太多,就是一個平常人也會沒命的,更何況她本就身體孱弱,怕是撐不過幾日了。”
方錦瑟聽到這裏,整個人搖搖欲墜,李老爺恨得目眦盡裂,連忙吩咐小厮拿大棒來,“這個孽子,給我拉到院子裏,家法處置,狠狠打,打死勿論。”
方錦瑟閉目思索一會,不去理會大少爺在院子裏被打的鬼哭狼嚎,她從屋裏拿出十兩銀子,遞給錢大夫,“錢大夫,您醫術高明,我知道您在京城裏也是數一數二,只是我不甘心,錢大夫,請您推薦一些大夫,只要有一線機會我也要去嘗試。”
錢大夫贊許的點點頭,“難為你小小年紀,姊妹情深,老夫且告訴你幾名大夫,你試試看吧。”
“錦瑟謝謝錢大夫,大恩大德,容後再報。”方錦瑟感激的說道。
錢大夫捋捋胡須,沉吟一會,欲言又止的樣子,方錦瑟向來察言觀色,見此情形,連忙把錢大夫請到無人的地方,遞上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錢大夫,有什麽話您就告訴我。”
錢大夫猶豫一會,附耳告訴方錦瑟,“其實,大少爺……”
錢大夫走後良久,方錦瑟依然呆呆的站着,只是心裏卻如明鏡一般,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還算勤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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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章 殺機畢現 ...
方錦瑟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拳,努力遏制自己心中的熊熊怒火以及想要殺人的沖動,她必須要冷靜,方雪慧現在昏迷不醒,生死未蔔,首先要想盡一切辦法救姐姐,其它的,那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方錦瑟回到蘭亭院,李老爺依然在院子裏,指揮小厮把大少爺打得死去活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寒冬臘月裏結了一層紅色的薄冰,耀眼刺目,大少爺發出微弱的聲音,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周夫人早已哭得聲嘶力竭,跪在地上拼命求饒,“老爺,紹言再有錯,也是李家的獨苗啊,老爺,您不能斷了李府的根啊。”
李老爺聽到這裏,愈加火氣,一把奪過小厮手裏的大棒,狠命打下去,“孽子,我李家祖宗的顏面都被你丢光了,留着何用,不如打死幹淨,”說完又狠狠打了幾下。
方錦瑟冷眼旁觀,心裏冷哼一聲,這是做樣子呢,做樣子給她們這兩個孤苦無依的人看,以此來掩蓋李府發生的這腌臜的一切。
想到此處,她微微咬唇,眉睫低垂,眼淚大滴的流落在腮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死命抱住李老爺手裏的大棒,悲傷的哭道:“老爺,錦瑟求您原諒大少爺。”
一言既出,李老爺和周夫人雙雙怔住,李老爺大聲道:“錦瑟,你要為這個孽畜求情?”
方錦瑟搖搖頭,“錦瑟并非為了自己,是為了姐姐,大少爺雖然有錯,但是錯不致死,如果姐姐醒來,知道因為自己害了夫君,自己後半輩子無人可依,姐姐的一輩子都不會開心,姐姐對大少爺夫妻情深,她不會怨恨大少爺的,老爺,看在姐姐的份上,原諒大少爺吧。”
李老爺滿臉動容,動作緩緩停下來,他扭頭看了看昏迷的大少爺,長嘆一聲,“你們好自為之吧,”說完之後,轉身離去。
周夫人大聲命令小厮把大少爺擡進屋裏,去請大夫,她用力握住方錦瑟的手,眼淚撲簌簌的落下,“錦瑟,幸虧有你,紹言那孩子不懂事,你放心,無論如何,一定要醫好雪慧。”
揚聲命令身後的丫鬟,“香蘭,快去從賬房支取五百兩銀子,命令府裏的小厮都出去,把京城的名醫都請來,一定要醫好大少奶奶,”“是。”
滿屋的人漸漸散去,靜悄悄的只剩方錦瑟和昏迷不醒的方雪慧,黃媽悄無聲息的走過來,雙眼紅腫,手裏端着一碗熬好的藥,輕輕地坐在床前,小心翼翼的給方雪慧喂藥。
看着方雪慧蒼白如紙的顏色,緊閉的雙目,幹枯的嘴唇,以及順着嘴角流下來的藥汁,黃媽終于忍不住抽泣起來,“二小姐,你好狠心,難道你念着大少爺?”
方錦瑟一愣,黃媽何出此言?“二小姐,你為何護着大少爺,大小姐……大小姐都要保不住了,嗚嗚!”黃媽壓住聲音,低低的抽泣聲讓方錦瑟的心裏痛如刀割。
她搖搖頭,聲音猶如耳語,低不可聞,只有黃媽才聽得到,“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一刀劈死這個畜生,可是,黃媽你有沒有想到,如果大少爺有事情,接下去死的一定是姐姐,老爺和夫人壓根不想處罰大少爺,只是做給別人看而已,如果他們真的打死了大少爺,一定會遷怒姐姐,那麽姐姐就連最後希望都沒有了。”
看着黃媽瞪大的眼睛,方錦瑟苦澀的嘆口氣,“僞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所以我如他們所願,為那個畜生求情,這樣他們才願意請遍良醫來救姐姐,黃媽,很多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做,不急于一時。”
黃媽緊緊握住方錦瑟的手,“二小姐,苦了你,如果老爺夫人在世,方家怎會到如此田地?”方錦瑟沉默不語,心裏紛亂如麻。
接下去的兩天,方雪慧依然昏迷不醒,呼吸微弱,李府并未食言,遍請全京城有名的大夫,只是每個人來了把脈許久後,皆搖頭嘆息,無計可施。
方錦瑟的心情愈加沉重,日日如在沸油中煎煮,這幾個月來的朝夕相處,方錦瑟早已把方雪慧當作親姐姐看待,而今這個唯一的親人要離自己而去,這個陌生的時代只剩自己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二小姐,去慈恩寺求佛祖保佑大小姐平安,夫人以前樂善好施,虔誠向佛,佛祖一定會保佑大小姐的,”黃媽滿懷希望的看着方錦瑟。
方錦瑟想了想,她向來不信神佛鬼神之說,望向黃媽希冀的眼神,終究不忍拒絕,最終點頭同意,冥冥中自有天意,或許一切會如黃媽所希望。
眼前依然莊嚴肅穆的慈恩寺,方錦瑟的心裏湧起一股無力感,幾個月前和方雪慧一起前來上香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而今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黃媽在一旁虔誠的進香祈禱,方錦瑟的心裏驀地異常酸楚,她默默起身,從旁邊偏殿走出來,沿着旁邊的山路一路走到香山的峰頂,抱膝坐在山頂巨石遠眺,天空澈藍,幾乎可以望到天際,山谷中氤氲淡淡的山岚,漂浮着袅袅的浮雲。
方錦瑟的思緒也是漂浮不定,想到方雪慧為唯一的妹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想到她溫婉和善,對待自己包容愛護,想到她躺在那裏生死未蔔,而罪魁禍首卻不聞不問,一剎那,繞是她一貫冷漠淡薄,也忍不住心如刀絞。
“小美人,幾日不見,可有想本公子?”一個戲谑的聲音響起,方錦瑟慌忙拭去眼角的淚痕,轉身望去,沈華年一聲緋衣翩翩,折扇輕搖,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我們還真是緣分不淺啊,你看……”沈華年緩緩踱步過來,眉眼間笑意盈盈,“嗯,”他頓了頓,眉眼間的笑意忽然全數不見,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心,“錦瑟,你怎麽變得如此憔悴,你哭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方錦瑟看着沈華年關心的神情,不知為何,心裏越發酸楚,眼淚傾瀉而出,忍不住上前摟住沈華年,偎在他的懷裏,大聲哭起來,“姐姐快要死了,他們害死了我的姐姐,”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脆弱至極,只想找到一個人可以聽自己傾訴,述說自己一直隐忍的痛苦。
沈華年緊緊攬住方錦瑟,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錦瑟,不怕,一切有我,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方錦瑟抽抽噎噎的把事情告訴沈華年,沈華年聽後一言不發,良久,緩緩說道:“錦瑟,大夫怎麽說?”“我請遍了京城的名醫,他們都無可奈何,”方錦瑟咬唇哭道:“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如果姐姐去了,我在這個世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我真的很怕。”
沈華年猶豫了一會,忽然下定決心一般,“錦瑟,跟我走,我帶你去找一個人。”
“去哪裏啊?”“不要問,跟我走。”
一路上沈華年都是沉默不語,臉色肅穆,方錦瑟從沒有見過他如此,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也只好沉默着,兩人相顧無言。
馬車在一個院落停下來,這裏三面環山、一面環水,清雅幽靜,沈華年走到大門前,用力的踹着,“莫南,快點滾出來。”
門緩緩打開,一個劍眉星目、斯文俊秀的白衣青年懶洋洋的出現在門口,“沈華年,你來找我幹嗎?莫不是你脂粉堆裏厮混太久,□不舉,找我要藥來啦,呃……”嘲諷的話語戛然而止,白衣青年見到方錦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尴尬一笑,“這位是?”
“廢話少說,救命如救火,快跟我走,”沈華年不待莫南問出什麽,一把拉住他塞到馬車裏。
“喂,你帶我去哪裏?”回答他的只有沈華年對着院子裏的叫喊,“喂,小童,拿上你主人的藥箱,上車。”
直到坐上馬車,沈華年才告知莫南事情的來龍去脈,莫南睜大眼睛看着沈華年,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瘋了,這可不像平常的你,萬一讓皇上知道我私自給普通人看病,你我都難逃責罰。”
方錦瑟大吃一驚,皇上?她疑惑的看向沈華年,沈華年淡淡一笑,“莫南是我自幼的好友,他是宮中太醫,他的父親是名滿天下的國醫聖手,也是如今太醫署的院判。”
方錦瑟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為了自己,他居然敢冒險私自請宮中的太醫,心裏感動不已,眼睫低垂,只覺得眼角澀澀的。
沈華年伸出手溫和的拭去她的淚水,柔聲道:“不要哭了,有莫南在,你的姐姐會沒事,”
“可是,你……”
“沒事的,最多被責打一頓,”方錦瑟卻知道他說的輕巧,但是天威難測,盛怒之下當作何種處罰,卻沒有人能夠猜測出來,一時百感交集。
到了李府,小厮們看到方錦瑟帶着沈華年和莫南走進來,以為是方錦瑟請的大夫,并未留意,一行人很快來到蘭亭院,黃媽正焦急的等在門口,看到方錦瑟進來就叫道:“二小姐,你去哪裏?讓我好找,”方錦瑟只是擺擺手,并不言語,只是快步走進方雪慧的房裏。
看到方雪慧,莫南就皺起眉頭,他靜靜的把着脈,良久,沉吟道:“落胎後失血過多,全身筋脈受到嚴重損傷,氣血不接,如今,只能先用金針渡氣,打通她全身的經絡,然後再看下一步。”
方錦瑟大喜過望,一把拉住莫南的衣袖,“可以治好姐姐?”
“只有七成的把握,而且這金針渡氣,這個……”莫南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怎麽了?”方錦瑟不解的問道,
“金針渡氣需要露出後背,我……”
方錦瑟恍然大悟,“這有什麽關系,只要能救人,快點開始吧。”
“住手,我不同意,”一個聲音響起,李老爺、周夫人還有大少爺從門口走進來,大少爺滿臉恨恨的表情,“她是我的妻子,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李家不會要一個有損李府名譽的少奶奶。”
周夫人也說道:“損了李府名譽,将來如何葬入李家祖墳?”
方錦瑟氣得把一個杯子摔得粉碎,“你們居然如此不講道理,難道什麽狗屁名譽居然比姐姐的命還重要?”大少爺哼一聲,“我是她的相公,我說不許就不許。”
一個聲音冷冷響起,“不能葬入李家祖墳那就葬入方家祖墳,本公子說能醫就能醫,誰說半個不字就是和本公子作對,本公子敢保證,得罪本公子的人将來一定不能葬入李家祖墳。”
作者有話要說:小年年發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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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章 一廂情願 ...
方錦瑟忽然一窒,沈華年此時的神情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他面容肅穆,雙眸冷然,霜刃一樣看着李老爺,只覺得心裏一動,一種異樣的感情驀地湧上,說不出是感動還是喜歡。
大少爺氣得哼哼幾聲,揮動雙手上前,“你不要仗着将軍府就說如此大話,我告訴你,李府也不是好惹的,我就是不許,你又如何?”
沈華年忽的展顏一笑,白玉扇輕搖,滿臉笑意盈盈,那笑容卻一絲一毫未到眼底,“我還真就沒把李府放在眼裏。”“你,你居然敢……”大少爺氣急敗壞的語無倫次。
“紹言,不得放肆,退下,”李老爺連忙出聲呵斥,大少爺恨恨的看了一眼沈華年,躬身退下,“小将軍,李府向來對将軍府恭謹異常,但是此事畢竟屬于李府私事,還望小将軍海涵。”李老爺的一席話說得不軟不硬,暗藏鋒芒。
方錦瑟擔心的看向沈華年,見他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将軍府和李府向來關系匪淺,府裏的事務本公子自然不會妄加幹涉,只是此事也是為李老爺着想,當今聖上向來以仁義治國,若是府內的大少奶奶不幸身亡,這件事情被有心人傳到聖上那裏,對大公子的德行以及李府的聲譽怕是會有影響,所以,在下冒昧,未和李老爺商量,就擅自做主請了太醫前來。”
李老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青,這件事情本就是紹言理虧,萬一傳言出去,李府當真岌岌可危,當務之急,只有方雪慧平安無事,才能把這件事情消弭于無形,想到此處,他連忙向莫南深施一禮,“如此,就麻煩莫太醫,李府感激不盡,當備厚禮重謝。”
“老爺/爹爹,萬萬不可……”周夫人和李少爺連忙出言勸阻,
“滾下去,管好府裏,如有說三道四者,嚴懲不怠。”李老爺聲音淩厲,吩咐下去。
莫南撇撇嘴,毫不掩飾滿臉的鄙夷之色,他看了一眼方錦瑟,向她點點頭,示意她随自己進來,進了裏屋,方錦瑟放下簾子,輕輕扶起方雪慧,讓她倚在自己懷裏,褪下後背的衣衫。
莫南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一個楠木紫盒,盒蓋打開,裏面擦着數枚金針,他屏息凝氣,撚起金針,緩緩插入方雪慧的後背穴位,莫南的動作如風,一時之間,方雪慧的後背插上數枚金針,綿綿密密,她已經重度昏迷,人事不省,莫南的金針渡穴未引起她絲毫痛楚,方錦瑟心裏一陣難過又一陣欣慰。
良久,莫南長舒口氣,拔去所有金針,放入盒內,舉袖拭去額上的滾滾汗珠,“好了,你的姐姐沒事了,”方錦瑟連忙為方雪慧整理好衣服,掖好被子,看着她的臉色仍舊蒼白,卻透出一抹嫣紅,心裏悲喜交加,忍不住哭了出來。
莫南拍拍方錦瑟的後背,“沒事了,別哭,我開個藥方,好好調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