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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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星期,蘇墨已經大概熟悉了要上的課,并且已經有了幾個相熟的朋友。

這天晚上,蘇墨跟着談逸他們去足球場散步,聊天聊得正歡,就看到迎面走來了三個人,并且他們滿臉的哀怨,眼睛直勾勾的落在蘇墨身上。

談逸也覺得這三個人來者不善,下意識扯了一下蘇墨,小聲問道:“你仇人啊?”

蘇墨有些無奈,說道:“不是,朋友。”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面前了,三個人一臉不滿的看着蘇墨,文葉開口道:“哎呀,這不是美術系的蘇墨嘛,還有時間來這兒散步啊。”

聽聽這陰陽怪氣的。

蘇墨尬笑,走過去拉住他們,卑微的說:“哎呀,你們別這樣,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和你們說。”

聽他這麽說,文葉他們瞬間不裝了,安夏右手手臂勾住蘇墨的脖子,惡狠狠的說:“蘇墨同學,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人文葉都和我們說過了,你看看你,好意思嗎?”

“我真的錯了。”蘇墨雙手合十,眼睛在三個人身上反複移動。

然後他們就沒再揪着蘇墨不放了。

……

對于參加“華夏杯”這件事情,蘇墨沒有和很多人說,只有班上的人知道,連周喚安他都沒告訴。

比賽是在十二月下旬。

二十一號,蘇墨帶着他包好的畫到了評選現場,比他晚進來一會兒的還有白芨。

沒錯,他也參加了這次比賽。

蘇墨跟着前面的人進了等候室,這會兒已經到了很多人,大概率已經到齊了。

蘇墨一個人坐在最角落上,沒人和他說話,他也沒有除了白芨意外認識的人。

反觀白芨,他身邊圍了很多人,Alpha、Omega,什麽人都有。

或許是因為他的長相,也可能是他畫畫很好,但蘇墨更傾向于前者。

突然蘇墨感覺小腹微微刺痛,就拿着畫去了洗手間,他将包好的畫立在洗手間隔間門口。

跟着他一起出來的還有白芨。

白芨明面兒上是在和別人聊天,氣勢他的視線一直在蘇墨身上。

蘇墨長得好看,畫畫很好,自從他來了,班上很多以前吹捧他的Alpha和Omega,現在都對他沒那麽熱忱了,反倒是對蘇墨很熱情了。

就連他那兩個室友,以前是從來不會反駁自己的,現在居然為了這個人和自己吵架,還陰陽怪氣自己。

白芨走進洗手間,就看見蘇墨貼身帶着的畫被立在門口。

他深呼吸了幾下,蹑手蹑腳走過去,彎腰拿起畫就又走了出去。

蘇墨一直沒聽到腳步聲,就沒有注意外面的事情。

過了大約五分鐘,蘇墨出來往地上一看,空無一物。

他皺起眉頭四處望了望,沒有看到,蘇墨快步走到洗手臺邊,依然沒有。

那幅畫對于他來說,不僅僅是為了比賽,于他的意義很重要。他雙手自然下落,在腿邊緊握成拳。

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現在到處找不到畫,那就不是自己無意之間放失手了。

除去這一點,那就只能是被人拿走了。

而他得罪了誰,在今天的參賽選手中,就只剩下白芨。

想到這,他立馬出了洗手間,往等候室去了。

在快到門口的時候,蘇墨被人給拉住了。

蘇墨心裏憤憤不平,他倏地轉頭,看到熟悉的臉的時候,他內心的委屈就瘋狂的上湧,眼圈很快就紅了。

“周喚安。”他委屈的小聲喊。

看到這樣的蘇墨,周喚安內心咯噔了一下,他将人摟進懷裏緊緊抱住,問道:“怎麽了?”

蘇墨已經有些崩潰了,他嗚咽着,“我的畫被人偷了。”

周喚安久久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拍了拍蘇墨的後背,小聲說道:“寶寶,你進去當做沒事發生,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好嗎?”

蘇墨總是無條件相信周喚安,他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退出周喚安的懷抱,看了他好一會兒,轉身推門進了等候室。

看着蘇墨進去之後,周喚安的表情瞬間變黑,剛剛溫柔的人,周身的氣質也跟着變了。

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對方接起電話唯唯諾諾的。

挂掉電話之後,他轉身離開了這裏。

蘇墨進去之後,的确像是沒有事情發生,他坐在椅子上,隔着好多個人和白芨對視了一眼,雖然表面上淡定,但是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他不确定周喚安能不能想到辦法。

很快,評選開始了。

所有參賽選手都提前抽了順序,一共三十人,蘇墨排在第十七位,不前不後,挺好的。

白芨在第十六位。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魔鬼緣分,但事實就是這麽巧。

他看見白芨上臺的時候朝他諷刺的笑了一下,蘇墨不由得更不安了,周喚安過了這麽久都還沒有給自己發消息或者打電話。

就在這時,前面一片吵雜,大家好像是在議論什麽,蘇墨在後面看不到前面大屏幕在播放的場景,要是他看到了,一定會覺得蒼天有眼。

……

周喚安在挂斷電話之後,轉身去了一個休息室,裏面早已經擺好了茶水和點心,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間男人站在那裏,不住的伸手擦額頭上的汗。

小老板不知道抽了什麽風,給自己打電話說十分鐘之類調洗手間外面的監控。

挂了電話之後他就立馬去了監控室,烤好視頻之後,火急火燎的狂奔到這個休息室來。

辛好他比小老板早到。

周喚安進來的時候,滿臉的不愉,他在沙發上坐下,擡眸看向中年男人,問道:“東西呢?”

男人把優盤遞給周喚安,“在,在這裏面。”

“等會兒十六號上場的時候,把這段視頻靠在電腦上,在大屏幕上放。”周喚安吩咐。

中年男人有些摸不清頭腦,“這?”

“我說了你就照做。”周喚安冷冷的說道,并且冷眼看了他一眼。

“是,是,我這就去。”說完,中年男人拿着優盤奪門而出。

在拷貝這段視頻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有些擔心,他不知道小老板這是為了什麽。

一直到看到視頻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視頻裏赫然顯示着蘇墨手裏拿着東西,他前腳剛進去,這個十六號選手後腳就跟了進去,沒一會兒就拿了東西出來。

這東西和蘇墨拿進去的一模一樣。

“這位選手解釋一下吧,視頻裏你手裏拿的不是你的畫吧?”周喚安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廳裏。

蘇墨在幕布後看到穿着白襯衫黑色長褲,單手插在褲兜裏的周喚安一邊拿着麥說話,一邊走上舞臺。

臺下坐着好幾百人,可周喚安一點也不怵。

白芨在看到視頻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抖得像篩子了,這會兒聽到這個Alpha冷淡的聲音,就更害怕了。

但是他還是嘴硬道:“是,是我的。”

“我再問一遍,是你的嗎?”周喚安語氣更冷,眼神也更吓人。

白芨已經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不,這,是,是……”

周喚安不等他說完,就直接接話道:“這是下一位選手蘇墨的畫。”

包括白芨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周喚安,白芨是驚恐的,其他人則是想吃瓜。

周喚安也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又讓人播放了另一個視頻。

視頻裏,白芨拿到畫出來之後,并沒有馬上進等候室,而是往左邊,去了另一個等候室裏,可能是他沒有注意到監控,正是背對而站。

他拆開了畫的包裝紙,沒有顏色的各式各樣的花,和最右邊的一個女人,或者說蒙着灰紗的女人,以及沒有顏色的太陽、蝴蝶,躍然于衆人眼中。

而畫的左上角赫然就寫着“蓉城大學:蘇墨”幾個字樣。

視頻中的白芨看到話的那一瞬就有些驚訝了,而後,他眼中更是厭惡,他随手就将畫丢在了這個休息室內,走了出去。

這個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看完視頻,衆人的讨論聲此起彼伏。

“這位選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周喚安繼續逼問道。

白芨無話可說。

他問了一句,“你和蘇墨是什麽關系?”

衆人沒太注意,只有蘇墨看到周喚安的嘴唇動了,但是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但是他看到周喚安說完之後,白芨的臉色更加蒼白。

對于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白芨被取消了這次參賽資格,并且他的所作所為将在蓉城大學通報處理。

白芨這次算是名聲掃地了。

很快,就有人把畫給蘇墨送來了。

包裝紙已經被拆掉了,所以畫的內容就輕易被人看見,看見的人都會感嘆一句“畫得真好”。

只有蘇墨自己,看到畫的時候,眼框裏就滿是眼淚了。

這時,主持人已經喊到他的名字了。

蘇墨吸了下鼻子,挺直身板兒走了上去。

他将畫放在畫架上,有攝影老師将畫放大投到大屏幕上。

“這位選手,請問你畫的這幅畫有什麽寓意嗎?”一位白發評委老師問道。

大家都能看到,畫中女人眼裏的感情很複雜,有愛、有遺憾、有委屈還有釋然。

蘇墨深呼吸一下,回道:“這是我媽媽,她在上個月去世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遺憾和委屈,但她一定很愛我和母親,并且在生命最後已然是對自己的人生釋然了。”

等他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作者有話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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