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到店裏葉聲晚先幫祝枝做好了早餐，才去準備營業。
祝枝來了之後，就待在廚房裏沒離開過，嚼着三明治配牛奶，看葉聲晚前前後後忙碌。
祝枝這天才知道葉聲晚平時會帶個手表，幹活時會把手表摘下來，再把袖子提上去。表示什麽牌子，祝枝沒細看，憑感覺判斷大概不便宜。
這是祝枝第一次看葉聲晚穿毛衣和廚師服之外的衣服，衛衣版型寬松，依舊是純色而無花紋的，只是衛衣自帶着一種潮流感，看着顯得人也年輕。
快十點時，林風寧和梁華都進來打了個招呼，看到祝枝也在裏面時很明顯地怔了一下。但畢竟二人都是每天和客人打交道的，不差這點眼力見，都沒多說什麽。梁華和祝枝沒說過幾次話，只淡淡點了點頭，林風寧倒是對祝枝道了一句：“祝枝姐姐早。”
打完招呼，這兩人便走了出去。
祝枝這會早飯已經吃完了，在操作臺邊上坐着，胳膊肘支在臺面上，說：“她們倆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能誤會什麽？”葉聲晚問。
祝枝眯着眼笑得刁滑：“誤會什麽都是誤會不是？”
葉聲晚沒說話了。
祝枝眨眨眼：“嗯？”
葉聲晚還是沒理。
祝枝默默地笑了笑。
等到正式營業之後，葉聲晚才再次搭理祝枝，說道：“什麽時候想吃午飯了跟我說。”
祝枝一個“好”字本都要到嘴邊了，這會又沒事找事起來：“誰說我今天中午一定在你這吃了？”
葉聲晚擦完了手，紙巾直接攥在了手裏，雙手撐在操作臺上，側着俯下身看祝枝，下颚線一路往上明顯，咬肌隐隐凸顯着，看了會才說：“那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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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被看得發愣，接受葉聲晚這句話也接受了會，在這期間葉聲晚也沒站直身子，一張幹淨沒什麽瑕疵的臉近距離地展現在祝枝眼前，祝枝甚至覺得她這會但凡大聲說句話這件藝術品便碎了。
祝枝移開視線，心虛地咽了咽唾沫，說：“我剛剛開玩笑的。”
葉聲晚沒接話，手離開操作臺，剛好這會林風寧敲門進來，已經有第一位客人點好了菜單。
林風寧把訂單遞給葉聲晚後，對祝枝笑了笑說：“這單的客人說是被你推薦來的。”
祝枝快速瞟了眼葉聲晚，也笑了笑道：“我很榮幸。”
祝枝那天等高峰期客流客人退場後才點了單，學別的客人點的，要了兩個出現率比較高的菜，問了還有原材料之後，便找林風寧下了單。
做好後葉聲晚讓祝枝去樓上的房間食用，吃着比較方便，祝枝沒有拒絕，畢竟廚房裏的位置确實硌腿，而且葉聲晚在邊上忙着，她在這裏吃也不太合适。
祝枝前兩天在這裏待到下午三點那次了解了下，葉聲晚平時午飯時間都不太固定。大多數時候會等午高峰過去後做些菜，歇店一會，三人上樓吃飯。但最近客流量比以往大，是祝枝給在微博推了的原因，葉聲晚擔心讓別人白跑一趟，便不歇着了，忙不過來的時候就點外賣，偶爾吃上幾口，不餓就行了。
祝枝當時聽着甚至都想将那條微博删除。
可惜對祝枝的身份來說，删除對葉聲晚的影響或許會更大。
“诶對了，”祝枝走到一半又退回來，對葉聲晚說，“給我一顆糖呗。”
葉聲晚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薄荷糖，遞給祝枝。
祝枝笑着接過來：“謝謝啦。”
葉聲晚沒看祝枝眼睛，說：“沒事。”
祝枝吃完飯才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池若岚發來的消息。祝枝點進去看，心裏“咯噔”了聲。
【池若岚：還是沒回。】
祝枝退出去，刷了遍她和葉家私房菜這些天的聊天記錄，不安地抓着手機晃了下，站起身下樓。
薄荷糖的味道還在嘴裏蔓延着，一絲絲地侵入她混亂的心。
那天的那個眼神……
祝枝嘆了口氣。
下到廚房門邊，習慣性地擡手敲了兩下門，敲完了才覺得并沒有什麽可說的，但敲也都敲了祝枝還是推開門去。
葉聲晚已經停下了動作看她，祝枝揮了揮手，說：“我先走啦，明晚見。”
“拜拜。”
祝枝彎了彎眉眼。
結完賬後祝枝才想起有事沒問葉聲晚，但她沒回頭，上了的士後給公衆號發消息。
【吱吱不是一只鼠：忘了問，明晚我幾點去合适？】
“完蛋。”祝枝将手機放進口袋後，念叨了句。
司機聽到這句話，低笑了聲，從車內後視鏡上看了眼祝枝，問：“小姑娘怎麽了？”
“不是小姑娘了。”祝枝沒正面回答司機的問題，卻也樂意跟司機唠嗑，“我這個年紀的生活中完蛋的事情挺多。”
“你最多才二十出頭吧？”司機又擡眼看了下，“我孩子可能比你還大，可不就是小姑娘。二十多歲，還年輕着呢，等到了我這個年紀，才說很多事情完蛋也不遲。”
“是。”祝枝從善如流，“人生充滿轉機。”
“嗯哼，年輕人最不該怕的就是沒有前路可走不是？”司機笑着嘆息，“要我說，年輕人的字典裏就不應該有害怕，但是叔叔我混得不是很好，當個司機感覺勸你也沒什麽說服力。”
“沒呢，職業這種東西都是一樣的，謝謝叔叔。”
祝枝和司機随意聊着天，正好內心煩悶，能有個人說兩句。煩惱時有時候不需要直接開口傾訴，任何一次與外界的擁抱都是一個被治愈的過程。而安慰這種事，從兩種人身上最易獲取，一是最在乎的人，二便是陌生人。
今天路上有點堵，祝枝花了一個小時才回到家，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沒過多久葉聲晚回複了她：五點到十點之間，你定。
【吱吱不是一只鼠：好，那明晚六點見。】
回完之後，祝枝又不死心地去問池若岚，擔心池若岚現在在忙，沒直接打電話過去，發了條信息：現在還沒回？
【池若岚：沒回。】
祝枝剛要把手機收起來，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消息，早有心理準備，這會心情沒什麽波動。
【吱吱不是一只鼠：完了，我覺得葉聲晚怕是看上我了。】
【池若岚：……】
【池若岚：滾】
祝枝苦澀地一笑，繼續打字道：“但她可能不自知。”
【池若岚：怎麽說？】
【吱吱不是一只鼠：直覺。】
祝枝沒出賣那一天她對葉聲晚說“挺好，會關心我了”時，葉聲晚遞來的那個眼神。
第二天中午祝枝才起了床，昨晚突如其來的失眠，祝枝在落地窗前坐了一夜，直到看完了日出，才帶着困意拉上窗簾躺床上睡覺。
醒來時頭還有些疼，祝枝稍坐了會，才起身洗漱。
洗完臉後清醒了不少，昨天夜裏還沒想明白的思潮重新湧上，祝枝再次避開不去想。既然尚未發生，那就等發生了再說。
這個想法導致祝枝沒有想過她接下來的事情的動機，比如她約了個下午四點半的化妝師，又比如她在衣櫃前挑挑揀揀許久，最終搭配出一套自認為雖然去不了頒獎典禮，但上節目或者出現在街拍視頻裏十分有牌面的一套衣服。
到葉家私房菜時正好晚上六點，祝枝下了車直往裏走去，門口挂了個“勿擾”的牌子，前廳沒人，而廚房門半開，調料香從裏頭傳出。
祝枝走到廚房門邊，林風寧和葉聲晚都在裏面準備今晚的火鍋，祝枝擡手敲了敲門。
見二人都回過頭祝枝才走進去，說：“梁華今晚沒在嗎？”
林風寧笑道：“我們晚上輪着上，一人一天。”
“啊這樣。”
葉聲晚不知為什麽看着祝枝愣了下神，還好林風寧回答了祝枝，祝枝的注意力便沒在這邊，一反應過來就回過了頭。
祝枝走到葉聲晚身邊，也不說話看着她準備。
葉聲晚說：“小風，你去樓上準備吧，可以開始了。”
林風寧應了聲走出去，臨上樓前還不忘來了句：“祝枝姐姐你今天好美。”
葉聲晚瞥了眼因為被誇而正高興的祝枝，又說：“你也上去吧。”
“你呢？”
祝枝說時，上下打量了下葉聲晚，讓葉聲晚錯以為問她食材準備的事。
葉聲晚被這種“不信任”弄得皺了皺眉，說：“我很快就好。”
廚房裏沉寂了一秒，祝枝揚了下眉：“你确定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個內容提要，不必在意）明天停更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