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葉聲晚推門進來時，祝枝還在床上躺着看手機。
她去微博上搜索了上次看到的#祝枝葉家私房菜#的話題，上次上熱搜時最高位也不過二十多，關注度不大，這會風頭已經過去了，只有偶爾個別還在問是不是真的。而太久沒上微博，私信裏也積攢了一堆相關問題，好在她從來不回私信，不會有心虛不敢回默認了的嫌疑。
見葉聲晚兩手空空上來，她擡眸睨人，沒什麽好語氣地問：“湯呢？”
“在煲。”葉聲晚蹲下身，摸了摸祝枝的頭頂，有些無奈地看着她耍脾氣，說：“要再睡會還是起床？”
“起床吧。”祝枝被摸得脾氣全窩囊地縮進肚子裏，特別是葉聲晚那語氣，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還形容得軟了，分明是一拳打在了空氣裏。祝枝本也就是心血來潮鬧鬧脾氣，這會也沒了心思，便又跟人撒嬌，“你記不記得你上來是幹嘛的。”
葉聲晚沒說話，就在祝枝以為葉聲晚忘了的時候，葉聲晚俯下身，抱住了祝枝，手還摸着人後背上下順着。
“早飯想吃什麽？”葉聲晚問。
祝枝趴在葉聲晚肩頭，想了想說：“可以做三明治嗎？”
“可以。”
“那我要三明治和熱牛奶。”
“好。”葉聲晚拍了拍祝枝後背，将人松開，“我先下樓做早餐。”
祝枝應了聲，跟着下床。
祝枝到樓下時，葉聲晚早餐還沒做好，祝枝站在廚房外隔着個玻璃門欣賞人的背影，欣賞夠了才推開門走進去，從後頭揉了揉人的腰。
葉聲晚回過身看她，在她臉上輕輕落下一吻，問她：“吐司是就這樣還是要烤一下？”
昨夜動情的話說了太多，深入的動作也重複了太多，這會反倒是這樣輕輕一吻最動人。祝枝忽然想起她說要追葉聲晚那一天，送葉聲晚的那一個吻。要是當時她沒有鼓起勇氣回來，或許就沒有今天了。
“就這樣。”祝枝說，手上又捏了葉聲晚腰側一把，這人沒有癢癢肉，客觀上不影響幹活，“要是沒有我這樣一個人追你，葉老板你會不會孤獨終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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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聲晚看了眼笑得嚣張的某人，不打擊，反而順了她的得意，說：“會。”
祝枝“哎呦”了一聲，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嘴上卻說：“還回答得挺正經。”
葉聲晚勾了勾唇，沒做回應。将吐司片和準備好的食材合好，對半切成兩份，讓祝枝先拿出去，她從微波爐裏拿出兩杯熱牛奶，跟在後頭走了出去。
等在餐桌上坐好的時候，葉聲晚忽然說：“我這一生本沒指望和誰相遇，我很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即使到最後我依舊空空一人，我也無所謂。”葉聲晚頓了頓，大概是有點害羞，沒去看祝枝，“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你，讓我覺得如果錯過還挺可惜的。”
祝枝愣一下，沒想到冷不丁地又被反撩了，她看着葉聲晚略微低着頭，平靜吃三明治的臉，想幸好世界上不是所有人講情話都是這副模樣，不然阿偉一萬次都不夠死的。
祝枝緩過神，趣道：“只是挺可惜？”
“嗯。”葉聲晚點了下頭，“會可惜一輩子。”
葉聲晚表情淡的如同在翻菜市場上的價目表，祝枝卻感受到了會心一擊。
祝枝握着牛奶杯沒動，半晌才笑了下，說：“葉老板，大早上講這麽肉麻的話合适嗎？”
葉聲晚這會擡眼瞧了下祝枝：“那我今晚再講。”
祝枝：“……”
祝枝覺得她想多了，這個人的本性大概就是個流氓。
下午兩個人一起回祝枝之前的住所拿行李。
祝枝給家政公司打了個電話，說最近不在這住了，怕落灰，想要換成每周兩次的打掃。葉聲晚在邊上問為什麽，祝枝想也沒想說：“這樣我以後跟你吵架了，好歹還有地方住。”
葉聲晚沉默了一下，說：“我覺得，阿姨可以不用再來打掃了，你和這個房子沒有那麽多的緣分。”
祝枝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要直接把它賣了嗎？”
葉聲晚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房子留着，可以做你的退路，跟我不會讓你有機會一個人回來住沒沖突。”
祝枝眯着眼笑，跟電話那頭的人說：“還是繼續保持一周一次吧。”談好了後，挂斷電話，跟葉聲晚解釋道：“我還有些東西在這，不常打掃我心疼。”
葉聲晚應了聲，她自然是尊重祝枝的想法。
收拾飾品的時候，祝枝看到了一個沒打開的項鏈盒，裏面是和葉聲晚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樣的一條。祝枝拿着這個項鏈去找葉聲晚，要人幫她戴上。
“怎麽樣？”祝枝透過衛生間的鏡子看葉聲晚，“和你的那條情侶款，喜不喜歡？”
“喜歡。”葉聲晚很誠實，抿了抿唇，邊給人戴上邊說，“我看了你朋友圈，是特地買的。”
“嗯。”祝枝也應得坦然，“當時我怕你不收，只好跟你說我愛送人禮物，其實我做人可摳門了。”
葉聲晚戴好後，捏了捏祝枝的後頸，說：“摳門就好。”
祝枝臉有些發燙，跟葉聲晚在一起後她才明白她原來不是個臉皮厚的人，只是沒到那地步。
祝枝輕咳了聲，回過身，遞給葉聲晚一個纏綿的吻。
出門後，葉聲晚開車，祝枝就在副駕駛上給池若岚打電話。
“我搬家了，”祝枝說，“你以後找我先給我打個電話。”
池若岚問：“搬去哪了？”
祝枝：“葉家私房菜後面。”
池若岚：“……老葉家？”
祝枝：“對的，我們昨天在一起了。”
“行啊，動作夠快的。”池若岚笑了下，“得請我吃飯吧。”
“放心。”祝枝正要說下句，只聽池若岚那傳來個男聲，便停了下來。
男人離池若岚距離大概不遠，祝枝依稀能聽見男人以低沉磁性地嗓音跟池若岚說了句：“抱歉，我來晚了。”
池若岚應了句沒事，跟祝枝說：“先挂了，我今天相親。”
“好。”
祝枝放下手機，靠着窗發了會呆，忽然“啧”了聲。
葉聲晚看了她一眼，問：“怎麽了？”
“池若岚居然去相親了。”祝枝說。
葉聲晚看着前方道路，一眼望去是無盡的車，道：“覺得她，或者是你老了嗎？向生活屈服了？”
“有一點。”祝枝稍微坐正了正，“其實她之前和我說過，但我沒想到她會真的去相親，因為我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以為她，怎麽說呢，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去尋找未來另一半，最起碼也得是聯誼會這種玄而又玄的。我這個想法會不會特別小孩子，很多人說過我——那個詞——少年感，應該是這個吧，其實我的內心挺老的，我就是覺得我需要保持少年感而已，也覺得池若岚會和我一樣。”
葉聲晚耐心地聽着，而後說：“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能理解池若岚，我的想法也很老氣橫秋，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那當然不會，”祝枝說，“我就是覺得你成熟才喜歡你的。”
葉聲晚淡淡地笑了下：“很多人在社會上工作之後，社交圈子便會縮成很小一部分，遇到一個還不錯的人，也會沒有學生時代的勇氣，萬一對方結婚了呢，萬一對方覺得我唐突了呢，太多因素阻擋了。相親是唯一快捷直接的拓展社交圈的方式，反正都是抱着談戀愛結婚的目的去，滿意就試試，不滿意換一下，省時省力省心。像我們倆，總是少數。”
葉聲晚頓了頓，補上一句：“所以才說你很珍貴。”
祝枝在副駕駛縮了縮，道：“你別說了，你把甜言蜜語講完了，你讓以後的我怎麽辦？”
“不習慣？”葉聲晚彎起嘴角，“是我說得少了。”
祝枝愣了愣，轉頭看向車窗外，不知哪來的脾氣，說：“誰怕誰。”
葉聲晚只笑。
車開到家樓下，葉聲晚和祝枝在家門口分別，葉家私房菜今晚有提前預定好的客人，白天的單可以推，晚上大多都是提前很多天定的，一推後面都要跟着往後移，總不大好。
葉聲晚出去工作，祝枝便在家裏寫情書。
這會天色尚早，夕陽才剛剛來臨，還未開始大肆渲染。祝枝在房間內的書桌邊，提筆寫信。
祝枝這會下筆難得的沉重了點。
“我六歲時就想着死。小時候不知道死是什麽，不敢貿然嘗試，害怕一死就再也回不到人間了，長大後清楚了，想着把才氣耗盡再也寫不出小說了就去死……我還沒等到才氣耗盡，就已經不想死了。
這些年我的生命中，多了很多難以割舍的東西。
……
你知道嗎，人活一世，有欲望真好。”
祝枝這次依舊寫得很快，可惜葉聲晚家沒有打印機，否則電腦打字再打印出來，會更快點。但寫情書，就是手寫會更有儀式感點吧，便也無所謂了。
寫好後，祝枝将紙折疊起來，她沒打算直接給葉聲晚，而是塞進了書架的最邊上，放在她的作品集那一層。
當晚葉聲晚回來的時候，祝枝正攤在沙發上碼字。
“回來啦，”祝枝看着葉聲晚朝她走來，笑道，“晚上好。”
祝枝笑得明媚，全然不知這在葉聲晚眼裏又多動人。
葉聲晚占了冰塊臉的優勢，點點頭，在沙發邊停了下來，某人還仰着頭一臉純真，葉聲晚撐着沙發背和坐墊彎下腰，盯着對方的雙眼。
“我在店裏工作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寫的二十一禁，”葉聲晚彎着眼睛，本該是讓人覺得溫和的桃花眼，此刻含了點侵略性，“怎麽辦，大作家要對我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葉（？）！今天好早！誇我！
我決定以後不熬夜啦，以後如果我十二點還沒更新的話，就代表我咕了。
（有時候存稿箱時間可能會設置十二點整，但十二點半更新這事應該莫得可能了）
然後然後然後，二十一禁這種不正經的，可能也快結束了哈哈哈哈
下面幾章講點正經的
感謝所有——投雷——營養液——留評——收藏
明天見！
碼字早早，心情好好。
感謝在2020-04-1300:20:12~2020-04-1322:0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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