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結婚生子

向前到家已十一點了，麗紅還沒有入睡。正惺眼蓬松的看着電視，見向前喝多了，想發火，還沒開口，向前就大聲說道，“來杯水，來杯水。”

“自己倒去。”媳婦發怒的說道。

“給我倒一杯吧，好媳婦。”向前嬉皮笑臉地讨好道：“給我倒杯水，給你說件好事。”

“啥好事？”媳婦倒了一杯水後問。

“我提科長了。井州發改委經濟協作科科長。”

“是嗎？”媳婦驚奇的問。

“是啊。今天下午提的，已經定了，只是明天就要公示，以後還要下文件。”

“這幾天要表現好點。省得別人把你頂了。”

“沒關系。黨組會已經開了。只要沒人告狀就行。”

“那太好了，給我說說，怎麽提的，怎麽說提就提了。”

“還不是我工作能幹？”然後向前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向前的媳婦說，“那我們要好好感謝左主任呀。我們給左主任送點禮吧。”

左主任在單位是比較務實的領導，沒有不三不四的議論，很得中層科長們敬重，說起左主任，好多人都是說人不錯。向前也覺得應給左主任表示表示，卻又怕送出毛病來，但總覺得應有對左主任感謝的表示，送什麽好呢，錢肯定是不行的，兩人上床後就開始合計開了。

要說送禮，向前還是頭一次。向前想起了畢業分配時給表姨夫的那一千塊錢，那只是向前父親給了他一千元錢，讓他交給表姨夫，讓他請別人吃頓飯，後來向前什麽也沒管，就到了井州建材制品廠。後來向前參加了市計劃委招聘公務人員考試。向前理論考試考了第二名。那時主要注重的是理論考試，面試只是看一下儀表沒什麽毛病，面試時，又是表姨夫給委裏的主任打了個招呼，向前就順利成為了政府大院市計經委的工作人員。之後，向前還真沒有給什麽人送過禮。

這次向前覺得送禮一方面是表示感謝，一方面也為以後的發展打點基礎。在計委工作十年來，他覺得自己也世故了許多，迎來送往，請客吃飯，禮尚往來等等，向前雖是科員，沒權沒勢，卻聽得不少。委裏也有比向前資歷差的，早就提成了正科，向前心中一直懷有疑問，在與別人的言談中也知道不少他們提拔的途徑。那就是找關系送禮。王成功早他半年就提撥為財貿科長，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底細，原來他也給現任一把手孫主任送了禮。至于送了多少，送了什麽，他無從得知，雖然兩人關系不錯，但這事上卻是不能傳說的。

向前和媳婦合計到，如果直接送錢的話，以後向前還要在左主任手下幹活，兩人就成了金錢關系，倒生分了。不如給左主任東西，最後決定送酒，送茅臺，左主任愛喝酒，茅臺酒放不壞，他也喜歡。再說煙酒不分家，左主任也不至于拒絕。所以最終兩人決定送一箱茅臺。

第二天下班後，兩人把孩子送到了姥姥家，兩人借了一輛捷達轎車，到家裏收拾整齊後，就去商店買酒。他們去的是一家叫保真商場的煙酒商場，幾年前榮獲全國信得過品牌，覺得這裏的東西才會貨真價實。然後直接付款買了一箱茅臺，價格是三千多元。

晚上八點鐘了，城市裏的車少了不少，兩人就開車到了左主任家裏，左主任剛參加完市裏的一個活動回來，滿面春風的把兩人接到了屋裏。左主任愛人也在，比左主任顯得年輕，身材苗條，背後看上去更顯年輕，也就是三十來歲的少婦模樣，在一家區裏的工商局工作，向前原來與她都見過的。向前兩人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左主任一擺手，“咱們不用說這些，我喜歡實實在在幹事的人。”

然後幾人說了一些家長裏短的話語，大都無關痛癢，過了約半個小時，向前起身告辭，左主任高興地握了握向前的手，說道，“以後好好幹，幹出成績來，先動個科室，争取再向前邁一步。”向前聽後心裏也暖暖的，覺着左主任是那麽的親切。

兩人從左主任家裏出來，開着車欣賞着城市的夜景，兩人忽然覺得城市的夜景是那麽美妙，兩人突然有了戀愛的感覺。到了達活泉公園附近，兩人都想起了當年戀愛的時光，麗紅想去公園裏轉一轉，媳婦挽着向前的手，兩人便逛起了公園。

向前的媳婦叫楊麗紅。兩人是在建材制品廠相識的。畢業後的向前，度過了一段感情真空期的日子。向前大學時的女朋友蘇小青分到了遼城縣職教中心，向前分到了井州建材制品廠，這樣兩人就分開了。向前是由于兩人鬧別扭離開的，後來向前便寫信道歉，沒收到回信，向前後又去蘇小青宿舍找過她一次，也沒見到人，小青去省裏培訓了。後就到了過節，工廠在趕生産，工作忙，向前沒有時間再去找她。春節過後，忽然就聽到蘇小青結婚的消息。

向前一下愣住了，便趕忙給小青打電話，但電話卻沒人接了。後來從同學那裏打聽到一些小青的消息，小青确實嫁人了，嫁了一個不錯了男人，在縣政府上班，縣上還有房子。向前就覺得自己真得沒法和她的現任丈夫比的，就想到各走各的路了，是真的要分開了，這才感覺到失去的痛苦，向前一直覺得兩人還會好起來的，他還給他的表姨夫說了小青的事，表姨夫沒有答應，卻也沒回絕，只說有了機會把她調到郊區工作。想到當時他們兩人在學校是那樣親密無間，想起兩人在學校卿卿我我的時光，向前想再抓住，卻怎麽也找不回來了。向前一開始有點恨，但慢慢地，向前就感到很對不起蘇小青，覺得那時不該和小青發生關系，這樣可能影響兩人的感情。向前腦中多次浮現兩人瘋狂雲雨的場境，但在冰冷寂寞的宿舍裏想這些事情卻顯得那麽反常與難以忍受，雖說那是□□之火燃燒的結果。他便越來越覺得蘇小青一直還愛着他，且是深深地愛着，但蘇小青也是倔強的女孩，或許是誤會了他，就一扭頭随便找個人結婚了。向前此後便覺得虧欠蘇小青太多太多，但人家已經結婚，說什麽都晚了，只好默默地覺得對不起她。

工作後，向前一度對男女感情非常厭惡和痛恨。所以一直沒有再談女朋友，甚至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廠裏有好心人給他介紹對象，向前有的見一面，有的一面不見都回絕了。他在廠裏負責企業管理，倒是非常用心，很受廠長和副廠長的賞識。

企業科有一位年輕漂亮的中專生叫楊麗紅，市財貿學校畢業，較向前早兩年分到廠裏。向前每次領工資都能見到她，她總是在桌前忙着工作，有時候是在記帳，有時拿着本書在看，向南就覺着這位姑娘是位好姑娘。至于模樣，麗紅是向前喜歡的那種類型，高子适中，卻瘦瘦的，眼睛大而深邃，站在你面前亭亭玉立的樣子，是那種氣質女孩。但也屬于較內向的那種，不喜歡招惹事非，不賣弄。向前在感情真空時期，卻對誰都沒有感覺，直到蕭山那次說了句玩笑話，說要把財務室楊麗紅介紹給他，向前才注意到了楊麗紅。

這時向前已畢業兩年了，小青結婚後就不聯系了，雖然有時腦海中還會問起“她過得還好嗎？”但那種郁結之情卻慢慢舒展開了。

蕭山是向前在廠內新交的夥計，山南建材學校機械專業畢業，兩人一年參加工作，在廠內又分到了同一宿舍。開始兩人一起吃食堂，過不了幾個月，蕭山結婚了，找了市內一家車輛廠工人，長得白白淨淨的，蕭山就搬出去住，但兩人起點相同，有着差不多的經歷，所以有什麽事情兩人都在一塊商量商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家事，蕭山通常讓向前前往。向前印象最深的是去蕭山岳丈家打煤球。九十年代初的井州，是煤爐時代，人們生火做飯取暖都用的是煤球。每次打完煤球，哥們幾個都要到蕭山家裏搓上一頓，喝個爛醉如泥。

向前的感情史蕭山知道，所以一直也沒打擾他，直到現今，蕭山覺得火侯差不多了，就把麗紅提了出來。向前的眼前猛得一亮，蕭山就觀察到了。他覺得有門，就張羅開了。

事情簡單的很，因為兩人認識，窗戶紙一捅就破，結果麗紅那邊也有此意，不過蕭山還算是當了介紹人的，給兩人定了第一次約會的時間地點。

第一次就确定在青年影劇院。兩人坐在影院裏看了一場電影，第二天就在一起吃飯了，後來向前才知道麗紅原來是廠長的侄女，叫廠長姑父來着。才想到為什麽一個中專生就直接分到了廠財務室，廠裏還有會計師還在車間當統計呢。

确定關系後，過了半年有餘，兩人就結婚了。向前家裏是農村的，父母沒有什麽彩禮，麗紅家裏也沒有嫌棄。結婚後一年就有了女兒李深。以後媳婦就操持着家裏的家務，向前正好要參加市計劃委的考試，過不久就考進了市政府機關，那一年也是雙喜臨門。向前記得清清楚楚。

今天兩人走在了夜色朦胧公園，麗紅心裏有些陶醉了，因為天還有些冷，公園裏人不多，偶爾過去一兩個人，有的是散步的老者，有的則是年輕的情侶。麗紅忽然拉近了向前，說道：“我們在那接過吻。”麗紅指了指一棵摟粗的槐樹。

向前也記起來了，那或許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接吻，原來都是偶爾地來一下，只有那次，他們吻得是那樣長，那樣長。麗紅把向前拉到了那棵樹下，向前又抱住了麗紅，他們又一次吻在了一起，就在剛剛吻到的霎時，旁邊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原來就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對正在另一棵大樹的陰暗裏親熱呢！兩人有些羞澀得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