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結識季雨

經過一個多月的籌劃，三省六市經貿促進會終于要在井州召開了。向前一直在政府及各相關局之間聯絡與協調，把會議召開地石興大酒店的路也跑熟了。提前一天，各地市發改委主管主任、商務局長也都提前一天報道了。28號是接風宴，由井州副市長張欣和單位一把手孫子金親自出馬，張欣致歡迎辭。酒喝得不多，主要是還不太熟悉，向前只跟着領導敬了一圈酒，其後就沒他的事了。他的任務就是安排會議活動的細節，主要是會議按議程進行，會場布置與材料分發，食宿不出現疏漏等。酒店裏面游泳健身、歌舞保健等各項娛樂活動俱全，參會人員可以自由選擇各項娛樂活動，報道時也發放了免費卡和優惠卡。向前看着會議向着預先安排的步驟進行，只想到整個會議不出事就是他工作做到家了。

晚飯後各位領導都回家了，向前卻沒有回家，他打算在會務辦的房間裏過夜。

飯後向前腦袋有些發脹，白天的情景時不時在腦海中再現。“白玉市領導來了，保來市領導來了，”……酒店的一位業務經理陸續的給向前彙報，向前便前去他們房間去招呼問候。酒店服務生大都是妙齡的女孩，時常在向前的眼前晃來晃去，尤其那位業務經理，姓季名雨，比向前多一撇的女孩，戴副近視眼鏡，臉色白皙，身材修長，長得骨感而文靜，說起話來有些外地口音，卻溫柔得很。向前一看就知不是那種能力型的的女孩，而且她還很年輕，與印象中潑辣能幹的經理們差距巨大。向前覺得她可能是在這裏實習的大學生。一有了事情，她總是找到向前，口口聲聲“李科長李科長”的叫着，叫得向前仿佛成了多大的領導，也覺得自己成為了某個大人物似的。

向前在房間裏喝了幾杯茶，一邊看着電視，電視裏沒有向前喜歡的節目，所以他一直變換着手中的遙控器，最後竟有些瞌睡。這時忽然有電話打來。 “李科長，出事了，有位客人被派出所抓走了。”是那位年輕女孩季雨的聲音。

“啊？”向前仿佛是在夢中。

“有位客人讓派出所抓去了。”

“怎麽回事？”向前猛得清醒了。

“剛才白玉市來得兩位領導，不是一男一女嗎，不知他們怎麽到了一個房間，正好讓派出所撞到，他們又不是夫妻，現被抓去審問了。”

“哦。”向前一驚，說道，“我馬上過來。”

向前看了一下表，正好零時整。到了酒店大廳，季雨正在那裏等着，看樣子比向前還害怕，或許是被抓人的場面給吓住了。他略帶口吃的把經過說了一遍，向前便有些想笑了，向前這時才問，“你是哪兒人？”

“我是湖北的。”

“我說呢。”向前早就聽她的口音不象本地的，這下才明白。安慰說，“沒事的。我們去下派出所，問下情況再說。”向前知道在石興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很少見的，或許是場誤會，再說這次也是市級的會議，派出所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向前開過樓下單位專為會議配的一輛桑塔納，季雨上來後，他們便火速趕往了派出所。

在車上，向前看了一眼季雨，下身工裝裙，上身僅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衫，向前想到可能事情緊急沒來得急穿外套吧。四月初的深夜，溫度尚不到十度，季雨兩手緊緊地抱在胸前，不知是冷還是緊張，臉色蒼白，楚楚可憐，向前忽覺得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向前想把身上西服給她披上，卻沒有做出來。派出所五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兩人見到值班警察，原來是兩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問人關在哪裏，一警察指了指一角落的房間，裏面卻黑乎乎的沒有燈光，向前走過去，問了聲有人嗎，裏面傳出答應聲。向前安慰了兩句，說都是誤會，事情很快就會辦好的。向前便到了值班室，警察說，他們是接到報警才出的警，說是石興大酒店裏有□□□□，還指明了此人叫花古西，到酒店後果然發現一男一女在一房間裏，他們又不能提供合法證明，只好把倆人都帶到派出所問明情況，至于情況還沒訊問。向前趕忙向前說好話，說他們是白玉市商務局的局長，來這裏參加三省六市經貿促進會的，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可警察态度卻有些冰冷，只說先問明情況再說吧。讓他們在這裏等，然後兩警察去問訊室。

過了大約一小時時間，警察出來了，說兩人确實是白玉市的，一位是商務局長，另一位單位卻是白玉市某學校，兩人估計是情人，事情不太好辦，原因是有人報警，怕以後出現大的麻煩。向前問要怎麽辦，警察說等明天所長來了再處理吧，至少按治安案件處理。向前有些吃驚，心想原來是對情人，借參加會議的便利來井州幽會來了。就問季雨，為什麽沒有合法證明卻讓他們住一房間，季雨說他們開了兩個房間的，誰知半夜裏……這時季雨低下了頭。

向前對兩人又氣又恨，但又覺得如果這事不大事化小會影響整個會議，如果這樣的桃色新聞傳出去可能對整個會議産生不良影響，還可能還會對自己工作不利。但此時兩個值班警察也做不了主，等到明天會議就要正式開始了，明天市長還要講話，一定要把這事趕快處理幹淨。向前好說歹說讓值班警察先放人，警察态度很冷淡，直接說不行。

就在這時，外面聽見一聲響亮的剎車聲，在靜靜的深夜特別刺耳。這時從車上下來一人，又胖又高的個子，嗓子喊開了，“張明在嗎？張明？”接着又喊了一聲。

向前一看是酒店經理老黃過來了。這老黃現在在井州也是一位人物，結交着出入酒店的達官顯貴，給向前的名片上還印着政協委員的頭銜。向前跟這位黃總打過一次交道，不屬于深交的那種，所以見面後也沒顯出太熱情，只覺得老黃來了事情就好辦了。

老黃手裏還拿着包東西，用塑料袋包着，朝着兩位警察的桌上一扔。原來是兩條香煙，向前見是中華，還是軟包，就只當作沒看見。然後這位老黃又問，“張明呢？”兩位警察回答張所長今天不值班。這時老黃撥通了張明的電話，響了一遍沒人接，然後接着打，接了。

老黃大嗓門喊道，“張所長啊，你們把我的客人抓了啊，這可是白玉市來參加三省會議的，明天姜市長還要講話，這是姜市長的客人，也是咱全市的客人，你要是給會議抹黑給井州抹黑你可要當心點啊。你抓□□也不看地方，抓到哪來了，也不看抓到誰呀，你好好掂量，老兄可給你提個醒。”

那邊傳來張所長的聲音，似還不了解情況，說讓兩位警察接電話，那位年長的警察接了電話，說明了今晚的情況，然後把電話給了老黃，老黃又說道，“別管怎麽說，這事跟咱們沒關系，不能把人丢在市裏，到時我們誰都不好看，再說你想怎麽處理，給白玉市通報嗎？你可掂量着辦呀。”

那邊張明又說了半天，最後兩人達成一致，立即放人，就說當時接到舉報後查房沒發現任何情況。“一切正常，對，一切正常。”這是兩人最後的一句話。兩警察趕忙把兩人帶了出來，男人五十來歲，女子三十左右，看上去頗有些姿色。向前看兩人穿得單薄，模樣有些狼狽，便真心向前問候。老黃咧着大嘴笑着說，“二位受驚了啊。抱歉抱歉。”然後兩人坐向前車，季雨坐黃總車離開派出所。

向前回到房間已淩晨兩點了，剛要睡覺，電話響了，是季雨打來的。說：“李科長，打擾你了。”

“沒有啊，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是他們個人的事。應該是給你添麻煩了。”

“嘻嘻。”那邊季雨笑了。“那好吧，明天見。”然後挂了電話。

向前躺在床上倒有些失眠了，一直想着今天的事情，想着那位商務局長和他情人。想着他這麽遠來，是誰舉報了他們，是他的夫人，還是他的政敵？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位情人長得還真是有幾分姿色，兩人是真心相愛嗎？很難說，現在只要當官有權有錢了就開始找情婦，情婦真的喜歡大她十多歲的老頭子嗎？很難說，大多是為了權和錢吧。但又一想，或許兩人是真的愛呢，如果是真愛，那應該贊美這種偉大的愛情啊。不知怎麽，季雨的身影一直在向前的腦前蹦，向前努力不去想，季雨的身影還是飄來飄去。季雨屬于那種有些嬌媚的女子，瘦弱得令人憐惜的那種，而恰恰季雨又表現出那種青澀和純潔。對向前來說，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是那樣與衆不同而又有些耐人尋味。季雨，簡直就是天界下凡的聖女。

向前今年三十七歲了，他把所有認識的女子在眼前過目一遍，終于明白心目中的女神就應該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