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各一方

有一首歌唱道：

天上有個太陽，

地下有個月亮，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哪個更圓，

哪個更亮。……

這時的向前，雖然在家裏呆着，可心卻飛到了三千公裏以外的湖南，日子過得稀裏糊塗。麗紅為過年洗刷着家裏的一切，有時讓向前幫忙，向前也乖乖的做了，麗紅沒有發現半點異樣。

年前一家回了趟老家巍縣，向前的父母都六十六了，向前說今年要給他們做壽，叫六六大壽，父母都不同意，說鄉下人沒那必要，過起來年年都要過，太麻煩，向前說一點都不麻煩，也算是子女給老人的一次孝順的機會。二老才勉強答應，并說好只是向前一家回來，和向前的哥妹一家，二老的兄弟姊妹們就不請了，向前說到時再議吧，萬一人家來了呢，也不能攆人家走哇。向前看着父母的臉色，二老神色都是容光煥發，只是體形都有些佝偻了，母親的頭發全白了，母親一直帶着頭巾，偶爾摘了下來，白得讓人有些驚嘆。全家人說說笑笑，吃了中飯就回家了，女兒還得到了奶奶給的一百元壓歲錢，樂得屁颠屁颠的。

随後向前又買了過年的東西去麗紅家。麗紅家向前還是經常去的，但年前不同尋常，麗紅的父母都退休了，都是老實本分的工人，一輩子勞作忙碌，沒有大紅大紫過，過着普通市民的日子，麗紅的弟弟的兒子剛三周，上幼兒園了，二老的工作就是接送孩子和為全家做飯，麗紅每次回家，看到二老整天忙忙碌碌的樣子，有些看不慣，便勸說他們不要管的太多，但他們不聽，向前也說，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麗紅不要多管閑事。麗紅說“還不是為了咱爹媽輕松點嗎？”

向前說，“如果讓他們管，倒省心了，不讓他們管，他們倒會沒事找事，或許會閑出病來。”

之後，向前一家便進入了等着過年的三天生活。他象個木偶似的，麗紅讓做什麽他都做什麽，女兒李深讓做什麽，他都做什麽。母女兩人都對他的表現很是贊賞。向前說，春節前的幾天是最幸福快樂的，因為憧憬着對春節的希望，因為是節前，過得又自由自在，而節後的幾天是苦澀和無聊的，東竄西跑不算，還要擔心一天天的上班鄰近，一上班，又進入了地獄般的黑暗。

每天很晚起床，吃飯後就打開電腦，開始上網游戲，到玩累了，李深便見縫插針，一坐在電腦前卻又不起來了。李深放假後也不做作業，每天都要玩超級瑪麗，這兩天把全部關卡都過了，興奮的跟向前炫耀，結果挨了向前一頓批，賭氣不理向前了。

初一那天，向前要去拜年，結果只去了左主任家和劉偉光家，一位是前主管主任，一位是前主管科長，至于正主任孫子金家，向前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去了。因為去了吧，別人也去顯不着自己，再說去也不能空手哇，拿貴的拿不起，輕的吧，适得其反，倒不如不去。然後向前一家便去麗紅的父母家一起過年。

晚上回家正要休息，聽到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卻是王成功和王美娟兩口子。向前趕忙讓進來，剛說完拜年的話，美娟就賭氣的說，“這不，剛回來。”

向前詫異的看着王成功，“去哪了？”

“這不是跟着孫主任去了趟河南。”王成功接着說，“咱們□□不是河南的嗎？”

“噢。”向前會意的應道。

“這誰不過年呀，哪有這樣的？”美娟說。

“這就是工作，懂嗎？”王成功大聲說道。美娟不再說話。便和麗紅進屋去聊過年衣服去了。向前和王成功坐在電視前，看着晚會，喝着茶。

電視機前又出現了“今年過節不收禮”的廣告。王成功輕蔑的笑笑說，“今年咱們單位過節送了這個數。”說完伸出三個手指。

向前以為是三萬，王成功說不對，“是三十萬？”

王成功默許的點點頭，“你想想吧，市委市政府的頭頭們，還有省發改委的頭頭們，還有……”王成功說不下去了。

向前頗有些吃驚，現在機關裏工作人員八十多人，每人年底發了五百元過節福利，也才四萬元，可送卻送出去三十萬，神哪，這還讓窮人過年嗎？

“沒辦法，真沒辦法呀。”

向前也附合的“唉”了一聲。

兩人邊看邊喝，王成功和美娟一直到十一點多才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