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泠泠

胸腔中的空氣被一點點抽離, 藏嶺伸出小手在半空胡亂的推舉着,被稍一用力就夾在了胸膛和她之間。

她耳根輕顫,仰頭想呼吸, 唇齒間卻都是他微涼辛苦的琥珀木氣息。

藏嶺覺得自己酸軟成一灘春水,漸漸融化在他的氣息之間。

她顫抖着擡腳去踹他。

小姑娘那點力道顧以南根本不放在眼裏,宛如小貓撓癢癢一樣, 他稍稍用力,讓她動彈不得。

眼見她小臉憋得通紅, 小舌頭生澀地躲避着他,顧以南輕輕離開她的唇, 淺藍的眼眸染上一層陰影, 清冷地聲線略啞,湊近她顫抖的耳珠, 誘哄着教道:“泠泠,呼吸。”

她一驚, 從那般溫情裏回神來, 腿軟着就撐着臺子邊緣要往下跳,被男人一把撈回來。

“不.......”她抗議的聲音被他吞咽進唇齒間。

富強  注意  文明  和諧  誠信  友善

(此處單純親吻!!!除了女主手臂抵在男主胸膛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肢體接觸!!!!沒有脖子以下的親熱描寫!!!)

窗外雲遮月,樹影婆娑。

浴室裏淡淡的蜜桃香甜混合着琥珀木苦澀。

他抓住她的小手包裹掌心, 舌尖纏繞, 耐心指引。

男人放開她時, 淺色的眸子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明,還心情頗好的擡手為她擦拭掉唇邊那一抹晶瑩, 餍足之色不言而喻。

小姑娘滿臉呆滞,緩了好久, 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擡眼時, 滿眼晶瑩,無措而委屈,驚慌失措地往下跳。腳尖着地時,膝蓋一軟,旁邊的男人扶了她一把,被小姑娘鼓着個腮幫子甩開,“噠噠噠”地跑了出去。

顧以南站在原地,指腹在唇上輕輕一點,淺藍色的眸子若有所思。

好像,把這只小貓咪吓到了?

藏嶺幾乎是倉皇而逃,中途經過客廳還被自己亂踢亂扔掉的拖鞋絆了一跤,踉跄着晃晃悠悠往主卧跑去,将門板“哐”地一聲關上。

後背抵靠在門板上,心跳快的像是要從懸崖邊跌落。

她将耳朵貼在門板,聽到浴室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最後是旁邊卧室門打開關上的聲音。

藏嶺幾乎是腿軟腳軟的爬上床,從枕頭下面扒拉出手機來,摁亮屏幕開始“啪嗒啪嗒”地打字。

【羊崽子:詩女神,問你個事兒】

那邊果然沒有動靜。

她抱着煲抱枕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亂哄哄地一團糟。

被猝不及來的親吻。

男人的眼眸很深,吻她時候卻很溫柔,若春水滑過湖面,她嗚咽着“哼唧”出聲求饒,他卻又強勢地不容拒絕。

他為什麽吻她?又是以一種什麽身份?

顧以南這樣的人,清冷高潔,永遠自律,衣衫永遠落落拓拓,眉眼慣态清冷,從不會做出違背利益的事情。

那個親吻,也是利益嗎?

藏嶺翻了個身,對着月亮。

這段時間,他或多或少地對她略有照拂,讓她覺得好像生命中有了親人。

他對她的關切照料,像兄長,像哥哥。

她真的把他對她的關懷歸結為哥哥對小妹的照拂,也是受爺爺所托。

今天男人強勢地親吻,眼底一片清明,他沒喝酒,沒有醉,清醒的宣誓着主權。

那片深藍湖泊裏的占有欲滾滾傾瀉而來,滔滔不絕像是下一秒就會将她吞噬,根骨不剩,吃幹抹淨。

像野獸的目光,來自雄性的占有欲。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倒是希望自己看錯了,也會錯了意。

她連自己什麽時候昏昏沉沉睡過去都不知道。再醒來時手機上是唐詩的狂轟濫炸。

【是唐詩不是宋詞:親愛的藏小姐,淩晨三點你丫的朝老娘請教問題?】

【是唐詩不是宋詞:你夜貓子非常人作息!但是別人要睡覺的!懂嗎?!你不幹人事兒,你狗得很,但是,請把別人當人對待,OK?】

【羊崽子:我想問你個事兒】

【是唐詩不是宋詞:放】

【羊崽子:你能不能态度溫柔點?】

【是唐詩不是宋詞:我不】

【羊崽子:......】

【羊崽子:我一個朋友,被一個男人強吻了。】

唐詩正懶洋洋地窩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面前放着個小桌板,擺着精致的早餐,她邊看着平板電腦上的綜藝邊吃了一口面包。

糕點師剛剛做出爐的紅豆面包,軟糯辛香,裏面的紅豆餡料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再低下頭看了眼手機,拿起豆漿喝了口。

等她眯着眼睛看清楚手機屏幕上的內容時,一口豆漿全做天女散花狀噴了出來,差點嗆住。

微信上的消息還在一條接一條的往外蹦。

【羊崽子:但是她天天和這個男人擡頭不見低頭見。】

【羊崽子:所以,要怎麽避免和這個男人相處的尴尬?】

【是唐詩不是宋詞:說!是哪個狗男人奪取了我崽子的初吻!老娘要去宰了他!】

藏嶺:......

【羊崽子:糾正一下,是我一個朋友,不是我】

【是唐詩不是宋詞:說!是不是辛巴那個混小子!】

【是唐詩不是宋詞:趕緊交代,別整些有的沒的,不然下午我就去學校狂轟辛巴】

【羊崽子:是顧以南,嘤......】

蘇澄晨跑完回家,一開門就看到自家小嬌妻坐在沙發上,皺着娥眉,滿臉苦惱的模樣。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裙勾勒着她窈窕的身段,胸口處的白蕾絲勾邊,純白無瑕。

她為了方便吃早飯将烏發簡單的用夾子別住,幾縷彎曲的卷發垂落下來,落在細細的白色吊帶上,襯得她肌膚白如玉色。

蘇澄眸色沉了沉,異樣的情緒翻湧而起。

“問你個......喂!”唐詩若有所思地擡起頭,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橫抱起往卧室走去。

懷裏的美人怒瞪着眼睛,抓住男人身上的運動服,嬌斥:“你先去洗澡!渾身都是臭汗味!”

蘇澄低頭聞了聞,入鼻尖的是淡淡的咖啡香,他晨跑時在路邊的自動售賣機買了杯咖啡,哪裏有什麽臭汗味,蘇公子的潔癖人人知曉。

他笑,指尖隔着睡裙光滑柔軟的布料在她腰際收緊:“那一起洗。”

說完,不容她拒絕,抱着人進了浴室。

水花四濺,白色的睡裙被打濕。

唐詩指尖死死掐住男人的肩膀,被他抱在懷裏。

水霧蒸騰萦繞,滿室的旖旎。

洗完澡被蘇澄抱着擦幹,裹上浴袍吹頭發時,她想起來,伸出手指頭戳了戳蘇澄:“顧以南最讨厭什麽樣的女人?”

蘇澄正在拿着吹風機給她吹頭發,聞言頓了頓,偏着頭吻在她的鬓發上,語氣柔和:“怎麽突然問這個?”

唐詩扯了一下他的浴袍帶子:“問你你就回答。”

他笑:“好啊,那你親我一下。”

鏡子裏,女人擡手環繞住身後男人的脖子,踮起腳尖,聞了上去 。

明明用的都是同一種沐浴露,她身上卻總帶着好聞的玫瑰香,如同她的人一般,致命吸引。

蘇澄的眸光一沉,将唐詩抱起,坐在洗手臺上,依舊溫和的笑:“寶寶,想不想在這裏來一次?嗯?”

下午是H大十月一假期結束的返校時間,藏嶺出門時顧以南早就不在房子裏了,她自己收拾好行李,拎着去學校。

上了出租車,看到唐詩發來的微信消息。

【是唐詩不是宋詞:老娘出賣色相給你打聽到的密報。】

【是唐詩不是宋詞:顧以南最讨厭嬌氣,大小姐脾氣,狗皮膏一樣甩不掉的女人,最好再主動一點】

【羊崽子:你确定你這不是讓我追他?】

還主動?她現在主動不是羊入虎口嗎?

【是唐詩不是宋詞:确定】

出租車只能停到校門口,司機幫忙把她的兩個行李箱搬了下來,藏嶺将手機收起來,道了謝,推着兩個行李箱往宿舍樓走去。

校園通往女生宿舍的主幹道上來來往往搬運行李的學生,藏嶺推着兩個行李箱,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她在靠邊的陰涼處停下,從包包裏翻找紙巾。

“給。”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面前伸過來一只手,拿着一張幹淨的濕巾。

藏嶺只覺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擡頭,辛巴金色的卷發撒滿了從葉片縫罅間漏下來的陽光,黑色的瞳仁被攏在光裏,呈現一種淺褐色,他抱着籃球,額間綁着黑色的運動發帶讓他看起來神采奕奕。

“學姐,濕巾。”辛巴把濕巾又往前遞了遞。

周圍路過的女生頻頻看過來,視線在這個少年臉上一晃而過,然後眼睛帶笑的扯了同伴的袖子竊竊私語。

“謝謝。”藏嶺接過,擦了擦額頭上得汗。

“學姐,你在幾棟?我幫你拎過去吧。”辛巴說着,握上她行李箱的扶手,推着向前走去。

藏嶺本想客氣說不用,見到他已經推了往前走,無奈的搖頭笑笑:“我住在研究生宿舍那邊。”

辛巴幫她把箱子扛到三樓宿舍才離去。

藏嶺道過謝,用鑰匙開門,順帶拿出手機給唐詩打電話。

“喂,這都下午五點了,你怎麽還不來?”

電話那頭窸窸窣窣的響聲,而後傳來唐詩“唔”地一聲,帶着幾分她從未聽過的嬌柔。

藏嶺愣了一下,然後電話似乎被那邊的人拿走,蘇澄的聲音響起,依舊溫和:“喂,藏嶺,是我,唐詩在我這邊,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們今天晚上不是沒課嗎?我就沒送她過去,明天早上我親自将人送過去。”

藏嶺從頭頂紅到下巴尖,突然就明白了剛剛唐詩那奇怪的聲音是為什麽發出來的。

流氓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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