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偷花賊

第57章 偷花賊

社會實踐的前一天晚上,表哥又不打招呼地出現在了傅一白家門外。

他怕傅一白陽奉陰違舍不得花錢,特地帶着她去大采購。一趟下來不只買了大堆的零食,家裏的冰箱也被填得滿滿當當。

“不用跟我不好意思,等明年你上了大學,毛毛也升上初三要考高中了,”表哥說,“有時間你多輔導他一下,優秀的全科家庭老師可不好找。”

傅一白點頭:“嗯,好。我很擅長教書的。”

表哥沖她笑笑,接着問道:“最近那個小夥子有沒有來過?”

“沒有!”傅一白秒答。

表哥聞言,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不遠處的花瓶。

那裏面插着三支已經耷拉下來的百合花,和大片滿天星。

“百合是他放在門口的,”傅一白解釋,“滿天星是他放學的時候給我的。”

表哥依舊看着花瓶:“怎麽還有人單獨送滿天星的?”

好問題。

傅一白答不上來,她也想知道為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正式出發,每個班一輛車,傅一白自然同梁優優坐在一塊兒。

梁優優熱情地拉着她閑聊,又從包裏拿出話梅給她吃。傅一白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很快神經便松弛下來,也拿出零食與她分享。

正當梁優優咬着傅一白的耳朵告訴她“瞎子都看得出葛立喜歡你”,傅一白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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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是韓景初發來了消息。

——你們的車下橋了嗎?快看窗外,好漂亮啊!

傅一白就坐在窗邊,扭頭看了看,外面是大片的建築工地,塵土飛揚,實在沒什麽值得欣賞的地方。

就在此時,車的另一側有不少同學發出了驚嘆聲。

傅一白向着對面的車窗望去,只見不遠處由遠及近整齊排列着數百座巨大的風車。

“好壯觀啊!”梁優優感慨,“早知道我們就該坐在另一側。”

傅一白低頭回消息。

——看到了,可惜我坐在對面了,看不清。

梁優優瞄了一眼她的屏幕,笑着問道:“和誰聊天呢?”

傅一白避重就輕:“別的班的同學。”

“韓景初吧?”梁優優無情揭穿。

傅一白裝模作樣向另一側張望:“早知道就坐另一側了。”

手機在此時收到了新消息,一張照片。

傅一白點開後才終于看清,原來那些風車是一排排立在海面棧道上的。另一側的陽光比她所靠的這一邊好上太多,海面被照的金燦燦的。

她正欣賞,又有新的消息發了過來。

韓景初拍了好些照片,最後幹脆發來了一個視頻。

視頻背景聲音嘈雜,除了呼啦啦的風聲,還有一旁陌生男生抱怨的聲音:“誰開的窗!臉都吹平了,快關了~!”

那之後是韓景初安撫的聲音:“馬上關馬上關,等我拍完,別急。”

傅一白不禁笑出了聲。

“喲,還給你錄視頻呀?”梁優優伸長脖子偷看。

傅一白頓時僵硬:“啊?呃,他……”

“好甜哦,”梁優優靠在椅背上一臉憧憬地感慨,“羨慕死啦!我也想要又帥又體貼的男朋友!”

“不是的,”傅一白不知道第多少次澄清,“我和韓景初只是朋友。”

梁優優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重複道:“朋友?只是朋友?”

傅一白莫名心虛,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懂了,”梁優優說,“你們暫時還只是朋友。”

“……”

見傅一白不做聲,她用胳膊肘輕輕地撞了傅一白一下:“還能待在一塊兒的時間不多啦,別浪費。”

傅一白不知該說什麽,扭頭看向了窗外。

手機在此刻又振了起來。

殷勤地拍了大堆照片和視頻的韓景初得不到回應,耐不住寂寞,試圖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看着他發來的傻乎乎的表情包,傅一白又忍不住笑。

“我猜又是你的普通朋友,隔壁班的韓景初同學發來了消息。”梁優優說。

傅一白随便回了個系統自帶表情,趕緊收好了手機。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呀?”梁優優好奇地問。

“他不是演講過嗎,”傅一白說,“因為我的外婆。”

兩人聊了半路又睡了半路,終于到達目的地,脖子和腰都僵得難受。

可惜,不能立刻休息,下了車就進入了“特殊社會實踐”的正式環節。這類學校組織的活動,骨子裏雖然是讓大家出來玩耍,但總免不了形式主義。同學們各自按班級在廣場上排着隊列聽完了校領導一番講話,之後又是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終于擺脫酷刑去特色餐廳吃了午飯,下午又被帶去參觀歷史文化展覽。直到吃完晚飯各自領了門卡回到房間,一全天都是集體行動。

雖說下午游覽的地方還挺有意思,可列隊參觀終歸不如自由活動來的自在惬意。

“累死了,”梁優優大字型躺倒在床上,“坐也累,站也累,走也累,聽老頭講話最累。”

“明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傅一白安慰她。

梁優優聞言坐了起來,擔憂地問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隔壁班的人啊?”

傅一白也很擔憂:“你願不願意……”

“帶上我帶上我!”梁優優立刻說道。

兩人同時松一口氣,笑了起來。

“那我跟他們說一聲,”傅一白笑道,“你放心,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她說着拿起手機,才剛打開聊天軟件,竟那麽恰好收到了韓景初發來的消息。

——現在有空嗎?

傅一白遲疑了一下。

解散前,蘇老師特地叮囑過,讓大家進了房早點整理洗漱,別再到處亂跑。

還沒等她回複,韓景初的消息又來了。

——你們在幾號樓?

傅一白又猶豫了幾秒,回複了他。

——十二號樓。

過了大約半分鐘,韓景初發來了一條語音。

“你下樓,出大門以後往左拐,我在路燈下面等你。”

他的聲音微微帶着喘,似乎正在大步趕路。

不遠處的梁優優一臉好奇地向着她的方向打量。

“那個,”傅一白站起身來,“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她沒有問韓景初為什麽叫自己出去。韓景初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沒理由潑他冷水。

“快去快回。”梁優優沖她揮手。

下樓出大門左拐,傅一白一眼便在燈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韓景初原本單手插着兜,見到她後立刻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沖着她大幅度地揮了兩下。

燈光映在他的笑臉上,暈出一圈朦胧又溫柔的暖色調。

傅一白小跑過去,停在他的跟前,仰起頭來看他。

“什麽事啊?”她問。

韓景初的笑容中透出了一絲得意。他拿出了另一只一直藏在身後的手,舉到傅一白的跟前。

一朵花兒。

白色的花瓣重重疊疊,邊緣仿佛紮染一般鑲着淺淺的粉色細邊,很漂亮。

傅一白認不得這花的名字,但知道韓景初是從哪兒弄來的。

晚飯前,他們列着隊去參觀了一個瓷器展,這花兒被大片大片裝飾在入口處。

他送的花越來越便宜簡陋,終于開始偷摘了。

傅一白伸手接過,原本想說,你叫我出來就為了這個呀。

可當她低頭看向這朵時隔幾個小時依舊保存完好的花朵,又覺得這确實是一件值得的事。

“小偷。”傅一白說。

“可是它很漂亮,”韓景初說,“你應該有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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