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很好，今晚不用睡橋洞了
雨勢來得兇猛, 唐瑭被困在橋洞下面暫時無法離開。
下雨降溫，橋洞這邊風挺大，先前還被熱得快去掉半條命的唐瑭, 這會兒感覺身上涼飕飕。
他尋了個稍微避風的地方坐着, 盯着雨幕發了會兒呆。
然後他回頭掃了于珲的行李堆一眼, “你有紙和筆嗎？”
靠在自己簡陋的床鋪上昏昏欲睡的于珲，摸出一個有點卷邊的本子和圓珠筆遞給唐瑭。
唐瑭把本子放在自己膝蓋上, 拿筆寫着什麽。鏡頭雖然能看清他的臉, 但無法直接掃到他寫的內容。
唐瑭的直播間觀看人數從一開始就遙遙領先，到于珲出現時猛然攀上一個高峰，但此刻鏡頭裏的人毫無互動。
比起唐瑭在雨幕下不停埋頭書寫，沒有交流也沒有聲音的直播，其他幾位嘉賓忙得熱火朝天的畫面理應更吸引人觀看。
但奇怪的是，依舊很少人離開。
【好久沒看雨了。】
【以前覺得下雨好浪漫，現在每天累得跟條死狗一樣，下雨我只會覺得出行麻煩。】
【居然在這裏找到了片刻安寧的感覺。】
【他到底在寫什麽？】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來, 唐瑭才發覺他在橋洞下坐了很久。雨雖然變小了，但還是沒停，而現在應該已經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這時，于珲遞過來一個塑料袋，裏面包着半張面餅。
“哥，吃點吧。”于珲還遞來一瓶礦泉水，“這水是昨天一個好心人給的, 新的，我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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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瑭接過面餅, 也不知道什麽做的, 又幹又硬, 他咬了一口，在嘴裏嚼了半天。
于珲看他吃得辛苦，呵呵笑了兩聲，“有點費牙口，不過現在天熱，只有這個比較好保存。”
“你天天就吃這個？”唐瑭啃在嘴裏一點一點磨。
于珲說：“讨的錢多就吃好點，偶爾可以買個肉包子解解饞。”
“讨不到錢呢？”唐瑭說。
“那就餓肚子呗。”于珲的語氣有種長久面對苦難的平淡。
說完，于珲有點奇怪地問：“哥，你好像沒讨過錢。”
唐瑭看着身邊的蛇皮袋，含糊道：“我情況有點特殊。”
于珲無意挖唐瑭的隐私，之後沒再問，專心啃自己的餅子。
面餅實在太難啃，而且沒什麽滋味，唐瑭忽然就想念起了之前還被他嫌棄的藥膳養生餐。
雨依舊在下，唐瑭啃完面餅對着本子繼續寫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一股疲憊昏沉的感覺漸漸湧上來。
唐瑭捂着嘴，連打了兩個哈欠。
唐瑭已經很少午休，但或許是今天背着于珲走了太久，唐瑭就感覺現在身體很累，有一種強烈的想躺平睡一覺的想法。
于珲注意到唐瑭似乎犯困了，說：“哥，你過來睡一會兒吧。”
唐瑭看了看天幕，雨比剛才又小了一些，估計快停了。
想着下午還要想辦法掙錢，唐瑭覺得自己是應該小憩一下養養神。
不過他拒絕了于珲的提議，不是嫌棄他的床鋪髒，而是那床本來就只夠于珲一個人躺的。他過去于珲就只能坐着，那樣會壓迫到他的腿，會更難受。
“我坐這裏就行。”唐瑭說。
又打了個哈欠，唐瑭調整了一下坐姿，弓着背，把腦袋擱在膝蓋上。
于是直播間裏連筆在本子上沙沙寫的聲音都沒有了。
直播間的人就這麽看着唐瑭坐在那裏睡覺。
十分鐘過去後，有人忍不住了。
【這麽睡不會累嗎？】
【就嫌人家的床髒呗。】
【這一覺不會睡到天黑吧，目前為止他還一分錢沒有，晚上吃什麽？】
【又沒傘，下雨也沒法出去乞讨。】
【唐瑭晚上不會真要睡橋洞吧？】
唐瑭看起來絲毫不慌還有心睡覺的樣子讓一些人忍不住替他着急。
唐瑭卻只覺得這一覺睡得不安穩極了，半夢半醒間身上不停地發冷，然後就像忽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腳下踩空，跌入懸崖。
唐瑭身體一顫，從模糊的睡意中醒來。
坐姿弓腰果然不是人睡覺的姿勢，唐瑭揉揉僵痛的肩頸，輕嘶了一聲。
他又吸吸鼻子，發現有點不通氣。更為不妙的是咽喉上方的位置，隐約有一點異樣。
這種感覺唐瑭很熟悉，每次他感冒的時候就這樣，扁桃體準備發言了。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唐瑭想。
說到雨，唐瑭發現雨在他小憩這段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停了。
可以開工了！
唐瑭心下一喜，轉頭去叫于珲。
唐瑭休息前于珲原本靠坐在床鋪上看着奶奶的照片發呆。
但此時于珲閉着眼睛斜躺在床鋪上，身體不停打顫，發出模糊痛苦的哼聲。
“于珲，你怎麽了？”唐瑭擔憂地在于珲面前蹲下。
于珲睜了下眼睛，神情間滿是忍耐，強笑着說：“沒事，就是腿有點疼。”
身體疼得發抖，唇臉都沒血色。
這只是有一點嗎？
唐瑭：“有止疼的藥嗎？”
“吃完了，今天本來準備去買的。”于珲沒有繼續說下去。
唐瑭頓時明白了，買藥的錢被人搶走了。
他站起來看了于珲幾秒，忽然說：“我要用我的求助機會。”
于珲不解地看着唐瑭。
唐瑭也沒解釋什麽。
他們嘉賓身上都戴着麥克風，節目組的人會聽到他的話的。
【這就求助了？】
【真是我見過最廢物的嘉賓，開播一上午還一分錢都沒掙到，連午飯都是蹭人家于珲的。】
【于珲好可憐啊，唐瑭求助是因為他吧？】
【求助有很大概率不成功，嘉賓最後見到的十個人，不一定都是認識的。】
【萬一求助失敗怎麽辦，他到底要怎麽掙錢啊？】
唐瑭的要求說出來後，過了兩分鐘，就有一個穿着雨衣的工作人員不知打哪冒出來。他手裏拿着一支手機，懷裏捧着一個紙箱。
“你确定要現在用掉你的求助機會？”來人問唐瑭。
唐瑭點頭，“我确定。”
“你離開前見到的最後十個人的名字，現在都在裏面。”工作人員把箱子遞到他面前，提醒說，“他們有劇組的工作人員，有路邊清掃的清潔阿姨，有你的經紀人和你的助理，還有你目前戲中的搭檔柘乘風，以及他的助理。”
唐瑭蹙了眉。
【路邊的清潔阿姨……鬼知道她叫什麽，唐瑭不可能有她的聯系方式吧！】
【劇組是《入夏》吧，裏面的工作人員唐瑭不可能見過的都認識吧？】
【還有柘乘風，天吶，兩人前兩天不是還互毆進醫院嗎！】
【進醫院那肯定是假的，照片裏兩人都沒挂彩。我現在就是好奇唐瑭有沒有柘乘風的聯系方式。】
【就算有，我覺得柘乘風也不一定會幫唐瑭啊。】
彈幕激動地讨論起來，都期待地看着那個紙箱子。
唐瑭一開始其實并沒有考慮過動用這個求助方式，萬一抽中不認識的人譬如那位路邊的清潔阿姨，在節目組不提供聯系方式的情況下，那他這次場外求助的機會就直接打水漂了。
包括劇組工作人員，還有莉莉，他都沒有聯系方式。
這十個人裏，唐瑭只有王娜、張圓和柘乘風的。
可是唐瑭現在才倏然記起，柘乘風将他的電話連同微信一起拉進了黑名單。
也就是雖然有十個名字，但唐瑭現在只有兩層求助成功的幾率。
可回頭看看疼得面色煞白的于珲，唐瑭覺得還是要碰碰運氣，反正最差也就是這樣了。
唐瑭将手探進紙箱裏，摸出一張紙條。在看向紙條之前，唐瑭心說一定要是王娜或者張圓。
結果害怕什麽來什麽。
唐瑭睜開眼看向紙條，就見上面寫着整整齊齊的三個字：柘乘風。
“你抽到了柘乘風。”工作人員說。
【他運氣是真的不好啊。】
【唐瑭一臉絕望，怕是連柘乘風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吧哈哈！】
【都一起拍戲這麽久了，兩人關系還這麽差啊？】
【忽然又覺得之前兩人打架的新聞是真的了。】
在唐瑭這裏柘乘風會不會幫他先不讨論，他能不能聯系上柘乘風才是最大的問題。
工作人員問：“有聯系方式嗎？”
唐瑭點點頭，看不到一片意外的彈幕。
工作人員就把手機遞給他，那是唐瑭自己的手機。
工作人員還提醒他：“記得開免提。”
唐瑭硬着頭皮接過手機，打開了電話簿。
雖然柘乘風把他拉黑了，但唐瑭并沒有删除他的號碼。
找到柘乘風的手機按下號碼的那一刻，唐瑭滿腦子都是等會兒要怎麽合理地不讓人懷疑柘乘風把他拉黑這件事。
唐瑭以為自己會聽到熟悉的沒有感情的客服提示音，但電話裏突然傳來了令他心跳加速的“嘟嘟”聲。
怎麽回事，居然不是提示通話中？！
沒等唐瑭驚訝太久，電話嘟了幾聲後，那邊接通了。
“喂。”熟悉的清冷男聲響在耳邊。
工作人員确認他的身份，“請問是柘乘風柘老師嗎？”
“是我。”那邊頓了頓，“你是誰？如果我備注沒問題的話，這是唐瑭的號碼。”
電話通了，這一刻唐瑭本該激動得熱淚盈眶，但他現在只有滿身慌張。
他只考慮過被人知道自己被柘乘風拉黑後要面臨的問題，卻沒想過當柘乘風直接報出他名字時該怎麽處理。
如果他的記憶沒問題的話，當初他用這個號碼聯系柘乘風時報的身份分明是按摩師小李！被柘乘風一通惡整後，就連微信和這個號碼一起拉黑了。
就算柘乘風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備注的也應該是按摩師小李而不是唐瑭啊！
柘乘風他到底是怎麽，又是在什麽時候知道他就是小李的……
唐瑭思緒陷入狂亂時，工作人員已經回道：“沒錯的，這就是唐瑭的電話。現在他面臨了一點問題需要您的幫助，請他跟您說。”
唐瑭的喉結滾了滾，有點緊張道：“柘乘風？”
“嗯。”柘乘風慢條斯理地問，“需要我幫你什麽？”
暴露身份的事暫時被唐瑭抛開，他看看旁邊的于珲，道：“是這樣的……”
唐瑭将求助規則說了一遍，證明不是他特意聯系他的。
“我現在還沒賺到一分錢，我希望你能幫我買一點止疼藥。”唐瑭說。
“還有嗎？”柘乘風問。
“還有……”唐瑭猶豫了下，“你能幫我送一把二胡來嗎？”
柘乘風：“然後？”
唐瑭：“沒了。”
“我盡快讓人給你送來。”柘乘風說。
唐瑭：“謝謝。”
自此，通話結束。
工作人員帶着手機再度離開，唐瑭清了清不太舒服的嗓子，回頭對上于珲好奇的目光。
唐瑭沒解釋工作人員和那通電話的事，笑了笑說：“等會兒你吃了止疼藥應該就會好一些。”
柘乘風說的盡快，就是真的很快。
不到半小時，唐瑭要的止疼藥和二胡就送到了他手上。
除此外，唐瑭還在送來的包裹裏發現一包感冒藥。
唐瑭問過來的跑腿小哥，“這是誰準備的？”
“下單的那位先生。”跑腿小哥道，“說收貨人也就是您，聲音聽起來有點鼻塞，應該是感冒了。”
唐瑭心中滿是愕然。
他鼻子是有一點堵，聲音稍顯一點悶，但并不怎麽明顯。他沒想到只是短短一分鐘的對話，隔着電話，柘乘風居然就聽出來了。
并且在他沒有提出要求的情況下，還讓人給他準備了藥。
唐瑭收了藥沒再問什麽，唇角卻明顯地揚了一下。
【草這一臉幸福的笑幾個意思。】
【柘乘風聲音聽起來冷，沒想到這麽細心體貼。】
【炒作炒作，別忘了這兩人演情侶呢！】
唐瑭和于珲各自吃了藥。
該幹正事了。
唐瑭拿起二胡，對于珲道：“我要出去掙錢，地上到處都是水，你還要出去嗎？”
“要的，哥。”于珲背起自己的包，“錢都被搶走了，今天不讨，晚上要餓肚子的。”
“我給你吃的。”唐瑭說。
于珲笑道：“那也不能天天靠你啊。”
唐瑭想了想，沒再攔。
于珲又指指唐瑭的臉，“哥，把臉洗幹淨吧，咱們就算做乞丐也要愛幹淨的。”
唐瑭都快忘了自己臉上還被塗了東西，這種出場設定當然沒被要求要一直保持。唐瑭将于珲給的毛巾打濕，将臉擦幹淨。
于珲看到唐瑭的臉，驚訝道：“哥，像你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居然也會做乞丐嗎？”
唐瑭聳聳肩，“運氣不好。”
抽中了乞丐體驗卡。
“現在不是流行什麽直播麽。”于珲一副為唐瑭打算不忍他這張臉就此埋沒的語氣，“我覺得你随便露露臉，也會被打賞很多錢吧？”
“不一定哦。”唐瑭玩笑道，“他們只會說我腦子不好。”
“我看你腦子挺正常的。”于珲道。
唐瑭被他認真的語氣逗笑了，“現在正常了，以前的确有點問題。”
【還挺有自知之明。】
【自黑挺可愛。】
【珲啊，你哥以前真的不正常。】
【喜歡這樣的唐瑭。】
于珲有多餘的木板，還有個放小零碎的扁鐵盒，他從裏面找出幾顆用過的釘子，把斷裂的滑輪木板重新拼湊起來。這次出去就沒再讓唐瑭背，他坐在木板上，戴上手套像劃船一樣劃着走。
這邊離唐瑭最開始問的公園太遠了，地面濕着也不方便走太遠。
唐瑭跟着于珲來到某條步行街的街口，尋了個花壇的位置。
唐瑭看周圍人來人往，有點遲疑。
于珲說：“這邊沒人趕，我這段時間經常在這裏待着。”
唐瑭就坐下了，之後他發現旁邊的花壇邊也靠坐着一個可憐的流浪老爺爺。
唐瑭心裏嘆氣一聲，就聽于珲悄聲跟他說：“那是個騙子。”
唐瑭目光一愣，“騙子？”
“這個老爺爺，身體健康着呢。”于珲用手挪了挪自己的病腿，把奶奶的照片放在他身前，“我之前在別的地方遇到他，他穿得幹幹淨淨的，進了一個看上去很貴的酒店。這幾天我又發現他每天來這裏其實都是車接車送，送他來的好像是他的兒子。”
繼撿垃圾被人趕走後，唐瑭又一次接觸到了新世界的一面。
“還可以這樣？”唐瑭都有點傻傻的。
于珲乞讨他理解，畢竟他行動極為不便，一般的工作都沒法做。
但這種把自己扮成流浪漢的操作唐瑭是第一次聽說。
【這樣的騙子很多的。】
【還有火車站附近在地上寫差幾塊車費求助的，我當年天真被騙過。】
【汽運站聾啞人索要愛心捐款的操作遇見過沒有，我被騙過二十！還傻乎乎留下電話號碼，轉頭人家賣信息又賺一筆！】
【真是讓人放不設防啊。】
在唐瑭坐下的幾分鐘裏，他就看到一個年輕姑娘放了五塊錢到老人面前的紙盒裏，一個年約五歲的小姑娘在不遠處媽媽的鼓勵下，也神情腼腆地跑過去放了十塊錢進去。
老人每次都稍微動動腰，感激地說謝謝。
被說謝謝的人以為自己真的幫助到了人，神情看起來更加開心。
唐瑭和于珲的遭遇卻完全和老人不同，周遭的人大多都投來質疑與不屑的目光。
于珲的腿表面上看去是正常的，很容易被人懷疑裝病；至于唐瑭，好手好腳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但一副髒兮兮的打扮，一副等待不勞而獲的樣子，的确很遭人嫌棄。
唐瑭趕緊拉了拉手裏的二胡以示清白。
一首耳熟能詳的《梁祝》曲調在街口響起。
直播間內外都震驚了。
【真會拉二胡啊你。】
【別的帥哥都玩吉他鋼琴架子鼓，你的畫風是不是有點特別。】
【好絲滑，好好聽。】
面對于珲投來的意外眼神，唐瑭微微一笑，按弦的動作不停。
他的爸媽個頂個的能力卓越，大哥二姐也都那麽聰明能幹，不可能到了他這裏，就真的長成了只知道吃喝玩樂，不學無術的大少爺。
唐瑭小時候受爺爺熏陶，學了将近十年的二胡，之後也從未扔開，所以知名的二胡曲子他都會，許多改編的亦如此。
雖然從迷上盛唯後就再沒碰過了，但二胡在手，唐瑭很快就找回了感覺。
這一片本就是游玩的地方，雖是雨後人不多，但斷斷續續的也有人從他們身前經，不遠處還有幾個少年人在那學滑板。
唐瑭的二胡聲一響，就吸引了好幾道目光。
有人走了過來，靜靜地聽；有人心血來潮，舉起手機錄着視頻。
一曲結束，有人默默散開，有人在兜裏掏了掏，掏出幾個鋼镚，扔進唐瑭面前的盒子裏。
唐瑭沒有說話，沖對方默默點了下頭，手在弦上拉出兩個調，“謝謝~”
打賞的人愣了愣，噴笑出聲，朝唐瑭豎起大拇指，“厲害。”
直播間也跟着一片大笑。
唐瑭又演奏了一首大衆基本耳熟的二胡曲子，而在這期間，他看到旁邊那個老人偷偷接了個電話。
那電話一拿出來唐瑭都震驚了，最新款的橘子手機，市面上最貴的那一款，價格近萬！
之後唐瑭忍了又忍，在又一個小女生拿着十塊錢走向那個老人的時候，唐瑭手裏的二胡調子一停，忍不住出聲道：“不要給他錢，他是騙子。”
那老人故作的凄涼表情頓時一變。
小女生注意到這一幕，放錢的動作一收，猶猶豫豫地走了。
眼見到手的鈔票飛走，老人狠狠瞪了唐瑭一眼。
唐瑭絲毫不怵，手中調子一換，來了首歡快的。
【賤兮兮的好可愛！】
【老年人，勸你不要和他作對，你面前這個人發起威來可是能氣死大半個娛樂圈的人。】
再有不知情的人想要給老人錢，都被唐瑭阻止。
“我不是騙子！”老人故作可憐的狡辯。
唐瑭就指着他的兜，“他兜裏的手機一萬塊才能買到，用得起這麽貴的手機不會缺錢。”
有唐瑭提醒，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老人再沒騙到一分錢。
到手的鈔票屢屢飛走，老人挑着沒人經過的時候走過去，氣得要打唐瑭。
唐瑭動也沒動，示意他看旁邊的于珲，“記得力道重點，正好我窮得沒錢給我弟治病。你那麽有錢，打了我我就帶着弟弟訛上你家。”
老人額上青筋暴露，面對唐瑭這番悠哉的語氣，卻只能氣得放下顫巍巍的手。
最後老人說他自認倒黴，帶着自己的裝備走了，說要挑個離唐瑭這倒黴孩子遠一點的地方。
沒了老人耽誤，唐瑭可以專心拉二胡賺錢。
唐瑭之後演奏的曲子，都是一些現代流行歌曲改編的，他之前在橋洞寫在本子上的就是這些歌曲的曲譜。
雨後天晴，越來越多的人出來玩。
圍着唐瑭聽他拉二胡的人也越來越多。當然，很多人都是沖着他臉來的，當中不乏認出了他的。
有人問可以花錢點歌嗎？
唐瑭表示當然可以。
問的人直接放了張五十的。
然後圍觀的人和直播間裏的觀衆就發現，唐瑭的曲譜真的好廣！
傳統的二胡曲子和流行歌曲他可以，一些知名動畫的曲子他也可以！尤其是後者，只要一響起來，幾乎立即就吸引了很多年輕的男生女生前來圍觀。
到傍晚的時候，唐瑭身邊圍着的人越來越多。
他身前盒子裏的錢也越來越多。
唐瑭瞟了一眼，很好，今晚不用睡橋洞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點一首《涼涼》送給自己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