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每個人都只是NPC嗎
我和蕭良對視一眼,第一次從彼此眼中看見柳暗花明的喜悅。
為了鞏固劇情的偏差,我迅速上前:「沒錯,殿下不是已經退婚了嗎?我和你皇叔在一起正大光明!」
太子看看我,主要是看我肚子。
「林绾绾,孤和你退婚是幾天前的事,就你這肚子的大小,至少得 3 個月!你這分明是……婚約內出軌!」
我心裏大罵:瞎子,到底有沒有常識?!孕婦 4 個月才顯懷,就我現在肚子上這坨皮球的大小,至少得 6 個月!
還有,你一個古代人,把「出軌」這種詞用得這麽溜,你不考慮下鐵軌的感受嗎?
然,男主的話就是作者的話,我隐晦的朝蕭良看,蕭良單手撫額頭,顯然也為他妹兒的沒常識感到羞恥。
「太子殿下,我們商量下,既然您已經有了白……白……白……」
我想說,既然你已經有了白純純,以後咱們各過各的,你和白純純做你們的帝王帝後,我和蕭良做王爺王妃也好,做閑雲野鶴也罷,互不幹擾。
可我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見遠處天空出現了馬賽克!
馬賽克同化世界的速度相當快,轉眼到了院牆。
因為更近,我看得更清。
那些馬賽克,其實是世界正在化為齑粉!
我緊張的朝蕭良看去,他顯然也已發現這一異常,臉色異常驚懼。
「殿下!孩子不是我的!」蕭良上前一步,經典爾康手。
我仿佛聽見「咔嚓」一聲,革命友誼在是生命面前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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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界還在崩塌!
我來不及多想,腦海裏閃過 10086 個女配犯賤的場景,毫不猶豫撲到太子身上,聲淚俱下:
「殿下,你聽我解釋,我雖然懷了良王的孩子,可我心裏只有您!我那是……酒後亂嘩,把他當成您了!」
「绾绾心裏苦……自許配給你,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您,您眼裏怎麽就沒有绾绾呢?」
聲淚俱下的同時,我不忘觀察了一下正在化為齑粉的世界。
還好,停住了。
我偷偷籲一口氣,太子一把把我推開,聲色俱厲批評我,大意是做人要善良,要懂得禮義廉恥,不能拿他人性命開玩笑……
我偷偷看齑粉世界,随着太子一句接一句,世界正在複原。
小命兒保住了,我緊繃的那根弦松下來。
當太子說到「這次是運氣好,純純沒有碰到穿腸毒藥」時,我不知怎麽就嘴賤了,朝太子湊近幾分,笑嘻嘻的問:
「爺,爽不爽?是不是該謝我?」
太子微愣一下,怒不可遏的表示白純純不是我能玷污的,并一巴掌朝我扇來。
虧得蕭良武功高強,「咻」的蹿過來,把我撈走。我決定原諒他剛才為了保命,不承認孩子是他的,并暫時恢複和他的革命友誼。
太子很快離開。
我沒有計較他話裏的 bug,比如我沒有工具,無法玷污白純純,事實上,嘩了白純純的人是他!
也沒有計較堂堂首輔大人的府邸,太子為何能在沒有人任何通報的情況下,長驅直入?仆人就算攔不住,吼兩嗓子也好。
我叫人取了個冰凍西瓜,放在案幾上。
我和蕭良分別坐在案幾兩側,重新梳理了保命方針,主要是我說。
這次會議,對于我和蕭良的穿書人生,其重要性堪比遵義會議,我把這次會議稱為「冰西瓜會議」,其內容主要有以下幾點:
1.不能盲目做死;
我們要認真思考「世界化為齑粉」和「做成 3600 片刺身」究竟哪個痛?
世界化為齑粉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而做成 3600 片刺身卻要痛三天兩夜,最後一刀才了結性命。
我擔心 3600 刀下來,蕭良別說這輩子不想做人了,就連下輩子也不想做人!
「還有,3600 片刺身這事兒,你想過你小丁丁的感受嗎?先被人圍觀,再拉成絲兒,多難堪啊!我要是它,下輩子絕對不和你做兄弟。」
蕭良聽進去了,非但臉色特別難看,還偷偷在下面摸了一把。
他以為我沒看見。
2.要對自己的身份有充分認識;
既然是配角,就要做個好配角,該犯賤就犯賤,該降 IQ 就降 IQ,積極推動劇情發展,全面烘托男女主情深似海,智勇雙全的形象。
3.通過「孩子親爹究竟是誰」這一事件,充分表明了一點,劇情雖不可逆,卻能小範圍改。
我們完全可以在作者想不到,讀者看不到地方,做自己的事情,再通過多米羅骨牌效應,一次次推動劇情改變,最終達到逃出生天的遠大抱負。
蕭良對我的觀點表示高度認同,并把掏出瓤,切成小塊的西瓜推到我面前,以示鼓勵。
我建議他把他妹兒那本書默寫出來,作為我們以後的戰術參考,有我們戲份的時候,我們就上,沒我們戲份的時候,我們該幹啥幹啥。
他嚴肅拒絕,說那本書有 80 萬字!
我心裏「切」了一聲,網文世界,套路紅文都是 200 萬字起。
80 萬字,一聽就是撲街!
「你看過《慶餘年》嗎?範閑能把《紅樓夢》默寫出來,你想想《紅樓夢》裏的詩詞,想想裏面的人物描寫,環境描寫……」
「再想想你妹兒那書……」
「最關鍵是,咱默寫你妹兒那書,是為了保命,再說了,你不需要寫開頭,從我懷孕開寫!」……
我循循善誘,蕭良最終答應,叫人拿了根燒過的木柴,削成手指粗,奮筆疾書起來。
草書,龍飛鳳舞。
不光有中文、英文,還有各種符號。
「你學醫的?」在我印象中,只有小時候,電腦還沒普及到醫療系統時,西醫大夫能把處方寫成如此模樣,漢字夾雜着大量符號,活脫脫火星文。
「不是。」蕭良看我一眼,「我學量子物理,W 理工大學,研究生,明年考博。」
我頓時不吭聲了。
我雖然也是學霸,但文科學霸和理科學霸之間,有一條天然鴻溝,特別像我這種,主要以背為主,而理科學霸,強的是思維,邏輯推理。
難怪看不上言情小說。
「怎麽不說話了?」蕭良開口。
「你也別說話!」我忙着阻止,「讓我感受下理科學霸的磁場。」
他笑了下,笑容有些溫柔,放下木炭筆,朝我招手:「過來。」
我走過去,他吻了我。
吻的額頭。
蕭良把那本書寫出來的時間比我想象早太多,我原以為他至少要用一個月,結果只用了 7 天,字數也嚴重縮水。
80 多萬字的原文,到了他這裏只有 10 多萬字。
我一邊翻,一邊問他怎麽回事,然後就看見文中充斥着大量「河蟹」二字,再結合上下文,不難猜出是什麽劇情。
「你這個當哥的不容易!」
我看着每一頁都好幾處河蟹,感慨。
「這簡直是一言不合就開車!妹妹才初中,車技如此娴熟……就這字數比,這得是小黃黃啊!你告訴我,現在哪個網站還敢收小黃黃?」
蕭良說了個域名,跟了句「服務器在國外」,然後告訴我,省掉的不光是河蟹,還有大量與我們無關的劇情。
比如女主闖蕩江湖,誤入青樓,成為花魁;掉入藥王谷,成為藥王關門弟子;再闖蕩江湖,成為武林盟主……
每去一個地方,都有大量情不自禁的男人,然後在關鍵處,男主從天而降,滅掉情敵,完成本該由情敵完成的生命大和諧。
我嘆為觀止:「這是典型的劇情不夠肉來湊,俗稱『注水豬肉』。」
随即磨墨,提筆。
在小冊子封皮上寫上《脫水豬肉》四個大字。
「老蕭啊,通過這件事,我深刻體會到了青少年教育刻不容緩,我們得早點走完劇情,回到現實!你家花骨朵的拯救任務,就交給你了!任重道遠啊!」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他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有了《脫水豬肉》加持,我的生活輕松了很多。
該我這個第一女配上場的時候,我就雄赳赳氣昂昂,穿最美的衣服,見到太子就聲音發嗲,腳發軟,各種投懷送抱,恨不得粘到他身上;看見女主就各種為難,又是指桑罵槐又是含沙射影……
每次被太子和女子聯手羞辱後,我都會大吼一句灰太狼經典臺詞,「我還會回來的!」
此臺詞受到了蕭良的高度表揚,他說很有識別度。
我很開心的在「脫水豬肉」四個字後,加了一行小字:「之葵花寶典」。
蕭良和我的生活差不多,每天有戲份就上,沒戲份就和我窩在一起啃冰西瓜,順便以侍衛或仆人名義安置了 108 處田地,其中三處按照「桃花源」打造,配以五行八卦,保證讓人近到眼前都找不到出路。
這些是我和他的退路,我們想得很清楚,到時候瞞天過海,李代桃僵。
「逃生計劃執行書」比「脫水豬肉之葵花寶典」長兩倍。
具體到每個桃花源配備多少人,多少種子,多少動物;人皮面具必須在什麽時候完成;替身必須在什麽時候找到……
作為孤獨的學霸,完成這些後,他給我講了光的波粒二象性,講了黑體輻射和光電效應,還講了 EPR 悖論……
我告訴他,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蟲洞和暗物質,問他能不能利用身邊的暗物質,制造出一個蟲洞。
他表示,不能。
我很失望。
劇情很快走到我給女主下藥,叫醜陋家丁那啥女主那天。沒了醜陋家丁,我和蕭良讨論過,家丁的戲份肯定得落在他頭上。
他看了看我的肚子,肚子依舊皮球大:「你覺得孩子生出來會像誰?」
「不是生不出來嗎?」我笑,「就是個惡性腫瘤,今天晚上就沒了。」
「我們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把他保住?」蕭良說。
「為什麽?」我不明白。我對肚子裏的東西沒有感情,這既是不是愛情的結晶,也不是精子和卵子的結合,就一作者拍腦袋「咻」的一下變出來。
「因為……滑胎會很痛。」他看着我,眼睛裏有些不舍。
我沉默。
這些日子相處得多了,說完全沒感情不現實,而且,在這個世界,他是我最親的人,也是唯一活生生的人,其他人對我而言,都是 NPC。
「那我們都小心點,至少別中了迷藥。」我說。
他點頭。
我其實并不看好,作者妙筆生花,怎麽寫都行,若她要我滑胎,我打個噴嚏也能滑。
這天是我爹的生辰。
身為當朝首輔,朝堂上上下下,但凡有點分量的官員都來道賀,就連皇上都親自寫了賀詞,賜下許多好東西。
我沒在前面招呼客人,就守在庫房,一樣樣看寶貝,盤算着哪些可以搬到桃花源。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
我和蕭良既在廟堂待不下去,那就走得遠遠的,做一對富翁,到時候,想請多少奴仆請多少,想吃多少冰西瓜吃多少,想買多少衣服買多少……
我給他說,我想學畫畫,還想燒玻璃……他說,怎麽都行,還說要做個滑翔傘,反正他武功高,就算我掉下來,他也能接住。
我還蠻向往。
太子和白純純都來了。
壽宴上,我挺着大肚子,坐在蕭良旁邊,如今,滿朝都知我是蕭良的女人,肚子裏懷着蕭良的孩子。
而白純純和太子,依然分開坐,只眉眼間你侬我侬。
太子時不時警告地看我一眼,白純純則像小白兔,看我一眼,目光縮一下,仿佛我是老虎,生怕全世界不知我欺負她。
我确實根據劇情經常欺負她,這不每次都沒欺負到嗎?
神煩白蓮花。
我軟軟的朝蕭良身上一靠,小聲:「哎,老蕭,這杯酒你已經嗅了三次了,再嗅也變不出西瓜味兒。現在該你拿出演員的素養,快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白蓮花!」
「口渴。」他小聲說。
從白純純進府到現在,為了不中招,我和蕭良滴水未沾,滴米未進,每每有人敬酒,我們都舉杯示意,連唇都不會挨一下。
他皺眉朝白純純看一眼,白純純陡然一驚,手上酒杯猛的一晃,一杯灑在裙子上。
「來了。」我低聲說。
按照原書劇情,白純純濕了裙子,到我房間換裙子,我趁機給她下毒,招來醜陋家丁……
如今,同樣是濕了裙子,同樣是白純純主動提出到我房間換裙子,我朝蕭良遞了個眼色就走了。
很快到了我房間,我推門就發現熏香味道有異,我喜歡用薄荷味的熏香,而如今,這香是合歡香!
白純純在我身後冷笑一聲,一把把我推進房門。
那香厲害得不得了,我吸了兩口就昏昏沉沉,忙跌跌撞撞往桌子走去,得先用水滅了香……
「林绾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酒裏給我下毒!房間也是你安排好的吧?那你就好好享用!」
房門「砰」的一下關上,一個胖墩墩的黑影朝我撲來。
我做夢也沒想到,醜陋家丁會在這時候出現。
這個配角,矮得像個冬瓜就不說了,還瘸着腿,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黑得像個煤炭,左右臉頰各有一個大膿瘡,散發着潰爛的氣息。
這一刻,我再次詛咒蕭良他妹兒這輩子下輩子找不到真愛。
我堂堂首輔千金,京城雙姝之一,就算耐不住寂寞,找人茍合,也很多人排隊好嗎?至于找個這樣的嗎?!
我要今天真被醜冬瓜嘩了,等我穿回去,絕對把她揍得連她親哥都認不出!
家丁瘸着腿,速度卻堪比小火車。
他轟轟轟沖過來,我忙着往旁邊躲,只聽「咚」的一聲,随即稀裏嘩啦,桌子翻了,茶壺茶杯碎了,水流了一地。
我沒了滅迷香的水,我心裏一亂,加上醜冬瓜從門口方向來,我慌不擇路往窗戶跑。
然,窗戶竟被人從外面釘死。
「砰」的再一聲——
我心下一驚,轉頭看見香爐倒了!
濃香更重,視線已然模糊,無數道重影的醜冬瓜狠狠砸了過來,抓着我的腿往地上拖。
「小美人,我來了!」
醜冬瓜流着口水,呲着大黑牙,噴出臭氣,直朝我嘴巴湊來。
我熏得幾欲幹嘔,還得強忍着,扭着頭,使出吃奶的勁兒,抵着他,大聲嚎着:「救命啊,蕭良!快來救我!」
這一刻,我心裏是絕望的。
像我這樣的配角,在作者大大面前,就是個細胳膊,細胳膊怎麽扭得過大腿?
然——
風乍起。
溫熱的液體噴在我臉上,血腥味比香料味更重。
我再轉頭,就看見家丁已死,他以扭曲的姿勢歪在旁邊,地上全是血。
蕭良一掌震碎窗戶,飛快奔至牆角,把用來降溫的冰連同盆子扣在熏香上。
「老蕭……」
我第一次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快步走過來,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用袖子擦我臉上的血。
劍丢在旁邊,還在滴血。
「你殺人了!」
我看着脖子呈現詭異弧度的醜冬瓜,很怕,第一次這樣直面死人。
「是。」
他的語氣很平靜,一點不像第一次殺人。
房間陸續有人進來,有人把屍體擡出去,有人端了熱水,丫鬟們擰了帕子再次給我擦臉。
我抱着蕭良,抱了很久,身體一直篩糠似的抖。
許久才平靜下來,我問他為什麽不怕,他說,他剛穿過來那會兒在戰場上,面對他的只有兩個選擇:殺人或者被殺。
那天殺了多少人,他不知道,盔甲上全是血,連裏衣都浸濕了。
晚上在營帳外吐得昏天暗地。
後來又打了幾場仗,他才知道他是誰,才想明白他在什麽地方,他對自己說,殺掉的都是 NPC,和打游戲差不多,只不過真實感更強。
後來遇到我,我是唯一同類,不再是 NPC。他說,绾绾,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會帶你走。
這一刻,我覺得,也許,我喜歡上他了。
女人都愛強者,我也不例外。
他救我于水火,說會保護我,會帶我走。
那天晚上,為了消除我的恐懼,蕭良叫上我爹和我娘,在我房間打麻将。
他幾次看向我肚子,唇角露出微微笑,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孩子保住了。
我爹笑呵呵問:「有沒有想過孩子生下來叫什麽名字。」
「平安。」他說,「叫蕭平安。」
明明不是他的種,他這是打算認下了……
打麻将的時候,我總覺得耳朵裏若隐若現有女子嬌媚的聲音,還有男人吼吼的聲音,我疑心是男女主。
「老蕭,你聽見了嗎?」
「嗯,确實有這段,被我河蟹了。」
我娘以為蕭良想吃蟹,大晚上叫人做了道花雕醉蟹,還不許我吃,因為我是孕婦。
我看着他們一只手打麻将,一只手拎着蟹腿,啃蟹肚子裏的肉,啃得那叫一個歡快。我幾次流口水,蕭良就笑着說:「乖,等你生了,給你清蒸大閘蟹。」
我沒得蟹吃,也沒有冰西瓜和冰粉兒,蕭良說現在是非常時期,過兩天再說。
外面嗯嗯唧唧的聲音持續到接近天亮,這才離開。
我近距離感受到言情小說男主的持久力,表示心悅誠服,同時,也對這對狗男女表示不滿。
這裏是林府,你們在別人家,這樣幕天席地,合适嗎?
我的肚子就是這時候,毫無預兆痛起來的,所有內髒仿佛絞到一起,下面有溫熱的液體汩汩流出。
我只來得及喊了一聲「老蕭……」
蕭良一把把我抱起,一邊大吼着「快傳大夫」,一邊把我放到床上。
我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整個人蜷着像個蝦米。
這叫小産,男人不宜在房間,我爹在外面等,我娘勸蕭良也出去,說男人待在産房,影響運勢,蕭良沒理她,一直蹲在床頭,雙手握着我的手。
我痛得迷糊了。
偶爾清醒的時候,就喊一聲「老蕭」,蕭良回答「我在,放心,我會陪着你」,我娘就在後面跟一句「绾绾,娘也在,娘也陪着你」……
我看見房間裏一盆盆熱水端進來,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我聽見我娘一直在哭,她不停自責,為什麽要吃醉蟹,绾绾肯定是被蟹饞得肚子收縮……如果绾绾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也不要活了……
我聽見外面有人說,好可惜,已經成型了,是個男胎……
我看見蕭良紅着眼睛,我想說,傻瓜,我不會有事,我得等蠱蟲反噬才會死,現在只是痛痛……
我還想說:真的每個人都只是 NPC 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