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泛海集團反做空案(十六)

近乎窒息的一吻結束後,經鴻只覺自己舌尖已經麻了,嘴唇也麻了。

他捂着嘴唇,被周昶略強硬地又拉下來,被看見了兩片嘴唇通紅一片。

周昶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他輕輕喘着氣,說:“經總這跆拳道,怕不是白練了。”

“周昶,”經鴻說,“挑釁我也有個限度。”

周昶看看經鴻,又笑了,道:“經總好像不大甘心總是被動的感覺?上次是,這次也是。”

經鴻沒說話,周昶見經鴻身後立着一個古董櫃子,兩手一抱,将經鴻抱到櫃上,揚着脖子,由低位處看着經鴻,問:“這樣呢?經總現在主動主動?”

經鴻卻并未“主動”。周昶雖然那樣說,可動作卻是相反的,見經鴻毫無反應,他再一次将自己結實的肉-體卡進了經鴻的膝間,而後姿态強硬地勾着、攬着經鴻的後頸,向自己唇邊一個下壓,又兇猛地吻了上去。

在接吻的間歇,周昶問:“怎麽辦?又挑釁了。”

而後不等經鴻回答,周昶立即又自言自語:“那這腿得制住了。”

說完,周昶一邊繼續吻,一邊将一只手徑自放在經鴻的一條大腿上。他親吻着,手則按着經鴻大腿,隔着西褲,滑上去,再之後,仿佛試驗如何“制住”似的,周昶右手用力地一摟,小臂夾着經鴻的腿,收在自己腰間,蹭着自己的腰,掌心則把着經鴻的臀,抱向自己。

他一只手收着經鴻的腿,另一只手攬着經鴻後腦。

一吻過後,周昶又換了姿勢。左手仍然攬着經鴻後腦,可這回卻不再是單純的攬着,而是手掌一滑,兩根手指按在了經鴻的兩側耳下,一邊用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在極近的地方看着經鴻,一邊在經鴻的耳垂下方由外向內劃着圈兒輕輕地揉。

後頸被貼着,耳下被揉着,腿被收着,…被抱着,經鴻脊柱、尾骨都發着麻,後腦也泛着陣陣麻意。

過了會兒,周昶再次吻了上去。他用舌尖挑開唇瓣,掃了幾下經鴻牙齒,另一只手便在經鴻的下巴上面一按、一翹,再一次長驅直入。

被挑逗得太厲害,經鴻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經鴻的手再一次搭上周昶,開始熱烈地回吻。空氣變得溫潤濡濕,周圍充斥下流聲響。

周昶抱着,只想扯去手掌心的西裝布料,更進一步地感受它,但也知道不能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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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一吻結束,經鴻替姜人貴解釋了下:“我們在看他的紋身。剛才市場部的總經理,還有我的新助理,都在。他小時候想當古惑仔,想紋過肩龍,但紋身師不給紋這個,說他養不了、扛不動,影響運勢。他非鬧着要紋要紋,紋身師就趁姜人貴睡着了,在他肩上紋了一個‘龍’字兒,漢字,楷體。”

“………………”周昶說,“我無語了。”

經鴻正要再說點什麽,房門便發出“篤篤”的兩三聲,有人敲門。姜人貴在外邊問:“經總,睡了嗎?有個産品出了問題,您過來一趟,商量商量?電池商說有點問題。”

經鴻定了定神,說:“好。”

周昶便将經鴻抱了下來,又替經鴻整理襯衫,自己轉去露臺上面,躲着泛海的人。經鴻莫名産生一種偷情之感。

他随姜人貴走去隔壁,路上給周昶發了消息,叫周昶先回他自己那。

…………

那個問題很快解決,經鴻一覺睡到天亮。

這麽說也不大準确,中間有許許多多紛亂的夢,或者說淫-亂的夢,他們像是兩只成年雄獸。這回的夢再也不是過去那般分外懂事的淺嘗辄止,而是突破了什麽屏障,一個男人伏在他身上,整個身體都泛出癢意,半夢半醒間,他豎起膝蓋,幾根手指撫上自己,夢裏夢外一塊兒達到癫狂。

第二天的一大早上,起床之後經鴻随意掃了一眼聊天軟件上的消息,發現周昶問了一句:【吃點兒早餐?】

經鴻想了想,回答:【好。】

走到一家酒店前臺大力推薦的餐廳後,經鴻才發現那其實是一家火爆的網紅餐廳。餐廳裏面人來人往,根本沒有空的座位。

經鴻皺皺眉,道:“走吧,算了。”

多少年沒吃過這種了。

“時間寶貴,幹嗎算了。”周昶卻是一貫的不羁,他解開袖扣,挽起袖子,走到餐廳的前臺處,點了兩碗網紅的湯,一碗是匈牙利有名的牛肉湯,另一碗是別的。

湯全都是做好了的,盛出來得非常快,裝在兩個紙杯裏頭。

周昶端着兩杯東西緩步走到餐廳外面,示意經鴻抽出叉子,說:“我端着,你嘗嘗?”

“……”經鴻發現周昶真是,米其林也行,這也行。

不過經鴻很快想起來,周昶還在米其林裏吃到過長毛的藍莓。

于是經鴻也沒矯情,他拿出叉子,而後就着周昶手裏的杯子嘗了兩口牛肉湯。

其實還不錯。

幾口之後周昶擡了擡右腕,說:“這碗也嘗嘗。”

經鴻颔首,也嘗了兩口另一碗湯。

經鴻并沒吃多少,其實只是嘗嘗味兒,兩杯東西各吃了幾口後經鴻就停下了手,對周昶說:“行了,飽了。還可以吧,吃個新鮮。”事實上他對于美食很早就失去了興趣,他太忙了,一日三餐基本就是對付對付,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怎麽就跟周昶出來了。

周昶也不勉強。經鴻又問:“你自己也買兩碗嘗嘗?”經鴻知道周昶這人最不缺的就是人民幣了。

結果周昶卻将他右手的那一杯湯遞給經鴻,還接過了經鴻的叉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經鴻,說:“我嫌棄你的口水,我有病?”

說完,撈了一大口牛肉送進口裏。

因為只是嘗嘗味道,周昶也沒吃上幾口,畢竟只能站在街上。

半分鐘後,那兩杯湯就全進了餐廳路邊的垃圾桶。

吃過早餐還有些時間,經鴻周昶便沿着大街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周昶眼睛瞥向一邊,那兒是一家賣挂畫的小店。也許因為匈牙利人天性奔放,小店牆上很多挂畫都是半遮半掩的人體,而周昶正看的那幅畫面內容更為直接,是兩個半-裸的男人在接吻,一個人背對着畫外,另一個人則被他遮擋住了。畫面中心是一大片光裸的背,年輕而結實。

經鴻打趣道:“周總看什麽呢?”

周昶一邊走,一邊眼睛仍然看着,道:“他的後背像你。”

“……”經鴻也不自覺地望過去了一眼。

一整片,白花花的,覆着肌肉,并不瘦弱,年輕、光滑、有力量,有彈性。有漂亮的肩膀、舒展的蝴蝶骨、淺淺的背溝、收窄的腰肌和明顯的腰窩。

而現在,這樣的一片背上正覆着兩只男人的手掌。手的顏色明顯更深,落在-光裸的後背上,正摟着對方的肩背、垂着自己的眼睛,吻對方。那兩只手骨節分明,死死按着愛人的背,指尖顏色都泛着白。

經鴻沒說話。

兩人繼續往前面走,一位奔放的匈牙利女孩迎着面走過來時,看見周昶,竟突然間說了一句:“OMyGod……”而後擦身而過的時候,沖着周昶大聲兒地說了一句:“Szeretlek!”

經鴻問周昶:“什麽意思?”

周昶溢出一聲輕笑:“我怎麽知道?匈牙利語。”

“怎麽說的?”

周昶回憶了下:“好像是Szeretlek?”

“我也記得是這個音。”經鴻也說了兩遍,“Szeretlek?Szeretlek。是這樣兒麽。”

“差不多吧。Szeretlek。”周昶道,“估計不是什麽好詞兒。”

兩個人“Szeretlek”了幾遍,确定沒錯,經鴻點開一個AI語音翻譯的APP,選擇了“匈牙利語”,對着話筒仔細地道:“Szeretlek。”

機器立即給出答案:“我愛你。”

周昶輕瞥一眼:“得,咱們兩個頭一回說這種詞兒,就這麽給出去了。也得虧是對彼此的。”

經鴻這次竟然也沒惱,一哂,将手機又揣起來了。

他們後來又路過了一家琴行。走過琴行的大門口時周昶突然停住腳步,問:“去看看?”

反正還有一些時間,經鴻便點點頭:“好。”

琴行很大,有匈牙利傳統樂器,比如匈牙利揚琴,也有各種經典的西式樂器。

女店長接待了他們,問想看點兒什麽,周昶卻突然指了一下牆角處的架子鼓,問:“能試試嗎?”

答案自然是可以,可經鴻卻出離驚訝了:“……?”

周昶卻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那張椅子上,挽起袖子、撈起鼓槌,說:“好像沒人知道,老周總當時覺得兒子必須得會一樣樂器,我嫌煩,各種課都上了一節,最後選了這個。還稍微帶勁兒點。我大一時還參加過朋友的一個樂隊。”

“……”經鴻真是沒話講,道,“周總年輕的時候确實夠野。”

周昶說:“十幾年前的事兒了都。”

經鴻沒再說話,周昶不在乎地笑笑,露着一截健壯的小臂,還真流暢地打出來了挺好聽的一套節奏。敲罷,周昶放下兩只鼓槌,說,“現在整個互聯網圈兒就經總知道我這一段黑歷史。”

“不叫黑歷史。”經鴻揶揄,“叫周總的狂野青春。”

“行吧。”周昶站起身子,“狂野青春。”

經鴻:“一般周總這個出身,都彈彈鋼琴之類的吧。”

周昶道:“學過,但當時覺着不夠帶勁兒。”

經鴻聽了又輕諷兩句:“又玩兒攀岩又玩兒搏擊又騎摩托車又打架子鼓,帶不帶勁兒的,以後悠着點兒。”雖然周昶也說了,基本都是十幾年前。

“行啊。”周昶閑散地随口接,“以後伺候完你就沒勁兒了,想幹什麽也幹不了。”

“……”經鴻又問,“剛才那個是什麽曲兒?”

“還不都是那樣兒。”周昶說,“紅塵俗世,癡男怨女,你愛我我愛你的。”

經鴻擡起眼睛,看看周昶。

周昶也一邊整理袖子一邊挑起眼睛看着經鴻,二人目光糾纏,周昶繼續說:“為你活、為你死的。”

經鴻莫名就想到了周昶曾經說過的,“已經做好了萬劫不複的準備”。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

從琴行再出來,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經鴻該回酒店收拾收拾而後出發去舊金山了,周昶則想去匈牙利電池基地轉一轉,二人便在這裏告別。

“那周總,”經鴻說,“下次再見了。”

“下次再見。”

然而,就在經鴻轉過身子要上一輛出租車時,周昶卻突然間在他身後再次開口了:“經總,布達佩斯真美,是不是?”

經鴻腳步一頓,回頭望望周昶,回他:“是。布達佩斯美輪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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