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家的小孩(5)

五條悟的性格一直都不算好,任性、惡劣、自我中心。

有時候,還有那麽點高高在上的冷漠和殘忍。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在五條家這種吃人的地方長大,從小就被各方勢力一波接一波割韭菜一樣來回襲擊。

還因為六眼——這種神賜的天賦,讓他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接受着超量的信息。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從早到晚24小時在你耳邊念叨數學題,所以你自然而然的會做了,但等你真做出來,又一堆人在下面找事。

他們有的說要和你比試誰做題做的快,有的羨慕你題做的好,有的想讓你幫他們做題,還有的憤憤不平,覺得你一定作弊了。

圍觀群衆吵的不可開交,而五條悟本人,從頭到尾只有一個想法。

一個字,煩。

兩個字,好煩。

三個字,煩死了。

能不能不做題了?

但這種念叨是被動開啓的,所以他只能讓自己的注意力盡量集中在一些重複又無意義的事情上——比如游戲,比如打架,以求一絲安寧。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五條悟從前還是挺喜歡訓練的。

當然,後來他找到了打游戲這種替代的娛樂方式,訓練什麽的,就被徹底抛到腦後了。

反正不訓練也沒人打的過他。

但是,剛才的那種安寧,和打游戲或者訓練是不同的。

剛才那一瞬間,那是徹底的安靜。

六眼帶來的所有嘈雜,全部一掃而空。

大少爺沒管旁邊的夏油傑,轉頭看着貓——突然把距離拉遠,拉近,再拉遠。

最後把五條久扔進夏油傑的懷裏,然後自己一直後退到門口。

夏油傑一頭霧水:“你在幹什麽?”

五條悟走回來,重新把五條久抱起來。

“沒什麽。”

沒有變化。

剛才的感覺,再也沒出現。

怎麽回事?

五條悟若有所思。

難道是某種能夠削弱人戰意的術式?

可是——他的術式不是無下限嗎?

五條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不是現在。

要問,也要等走出去這裏。

“久,傑。”五條悟玩弄着貓爪,漫不經心道,“計劃一失敗,我們要開啓計劃二了。”

計劃一是單刀直入,計劃二……

好吧,五條少爺根本就沒想過計劃一會失敗。

所以,計劃二是現想的。

以至于聽起來有點離譜。

夏油傑滿臉菜色。

“你要洗劫咒具庫???”

“說什麽呢。”五條悟信誓旦旦,“拿自己家的東西,怎麽能叫洗劫呢?”

“應該叫預支遺産。”

夏油傑:“……”

咒具是五條家的重要資産,咒具庫裏面随随便便一把刀,可能就能賣到上億,甚至還供不應求,比起經濟價值,更是實力的證明。

軟的不行就來點硬的。

在夜蛾正道清點咒具期間,如果出現丢失的情況,就算他再高風亮節、兩袖清風,為了還債,也得上門求着五條少爺簽下這份協議了。

咒術師的道德底線,可能就是不太一樣。

夏油傑摸着自己僅存的良心,長這麽大,頭一次覺得自己真是善良。

“你等等。”

他突然想起什麽,站起身,先把五條久從五條悟那裏抱走,然後捂住他的耳朵——再坐回五條悟的對面。

一人一貓擡頭看他。

夏油傑松一口氣,“好了,你繼續說。”

五條悟:“……你幹什麽。”

“幼兒教育。”夏油傑認真道,“不能讓久跟你這種人學壞。”

五條悟:“……”

自從五條久罵人事件之後,五條悟覺得自己簡直沒有人權了。

不就是罵兩句髒話嗎?

誰小時候還沒學過兩句髒話了!?

沒有髒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秉持着“別人不讓我做什麽我就偏要做做試試不然我就不舒服”的叛逆期思想,五條少爺臨時決定,做壞事的時候把貓帶上,并且讓他擔任重要角色。

雖然,夏油傑離開的時候,委婉地表示,如果五條悟一定要做這種缺德事,千萬別帶上五條久。

五條少爺回了他一個白眼。

夏油傑:“……”

“好吧。”他妥協道,“至少,要告訴他這是特殊情況。”

五條少爺掏着耳朵敷衍地“嗯嗯嗯”,轉身就拎起屋子裏正在睡覺的五條久後頸皮。

五條久迷蒙地睜開一半的眼,兩雙冰藍的眸子相對。

貓崽子打了個哈欠,騰空浮起來,尾巴纏住五條悟的手腕。

撒嬌似的叫了叫。

“喵~”

五條少爺的動作一頓。

“……算了。”

他坐下來,把貓放在膝蓋上,手撐着下巴,頭轉向一邊。

輕輕拍了拍貓屁股,小聲嘟囔。

“你欠我一個億,最起碼的。”

對金錢完全沒有概念的五條久同學,對于自己莫名其妙背負的一個億巨額債務,反應非常平淡。

甚至還主動加碼。

小波斯貓順着五條悟的肩膀爬上去,抖抖耳朵。

“一個億,不夠。”

五條悟挑眉,“怎麽不夠?”

貓崽子轉了個圈,真情實感地擔憂起來。

“悟,花錢。”

五條悟:“……”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很想吃貓肉湯。

五條悟氣憤地把貓抓下來,放到一邊,“不花你的錢!”

五條久歪頭,不明白這人怎麽又生氣了。

五條少爺也沒打算要一只貓來哄,轉身去收拾作案工具。

進入五條家的咒具庫并不難,難的是,怎麽進去又出來,還不被人發現。

想要非暴力進出咒具庫,就要有歷代家主相承的紋章,這東西老頭天天貼身帶在身上,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目前看來是不太可能。

那就只能搭個順風車了。

五條少爺想了想,這事可能還真的必須得用到五條久。

說是給七天時間檢查,五條志雄卻一直拖着不給打開咒具庫的權限,一會說不是良辰吉日,一會借口打開次數太多會引來咒靈。

虛假到是個咒術師聽了都要發笑。

拜托,哪只咒靈這麽不要命往那麽多強力詛咒的地方竄!?

真當那裏面裝的是奶酪蛋糕嗎??

兩人在主殿相互扯了三天的皮,才終于把方案确定下來。

第四天上午九點,三名術師同時在場監督下,開啓咒具庫入口三十秒,供夜蛾正道進入。

至于什麽時候出來……

五條志雄扔給他一個裝着醜陋紅色飛行生物的玻璃瓶。

“想出去的時候就捏碎他,咒力波動會被外面監測到。”他惡劣道,“反正機會只有一次,什麽時候出去,你的任務,你來決定。”

沒有人注意到,窗外,一只小波斯貓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

時間和地點都有了,但想要成功潛入,還欠缺一樣關鍵的東西。

能騙過老頭和在場的咒術師,讓他成功“隐形”的手段。

魔術理論中有這樣一句話,想要騙過觀衆的眼睛,就要從他們深信不疑的觀念入手。

五條少爺翻箱倒櫃,從床底下扒出一小團黑漆漆、長着眼睛的古怪生命體。

特級咒靈,影山大枝丸……的碎片。

并不是每一個特級咒靈都能被完全消滅。

比如傳說中的詛咒之王,宿傩的手指,無論用什麽方法,就是無法銷毀,再比如眼前這家夥——如果單論茍命這一點,它可能比宿傩還要強。

反正當時五條悟只是随便撿了一片回來,用一個小結界關起來,這家夥愣是活到了現在。

五條久盯着眼前長眼睛的黑球,垂涎欲滴,就差流出口水來。

“……你品味也太差了。”五條少爺嫌棄的把他抱開,“所以你之前吃的是什麽?不會也是咒靈吧?”

貓崽子對他的詢問充耳不聞,伸爪子去抓盒子裏的黑球球。

黑球球往盒子的角落一縮——唰的一聲,消失在正常的視野裏。

五條久遲疑地左顧右看。

僞裝色。

為了茍命,這家夥還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

“啧啧。”五條少爺摸着下巴,圍着盒子轉了一圈,“不愧是特級咒靈,連‘咒力殘穢’都可以模拟啊。”

剛好,可以用來把入口撐開。

在黑球重新開始增值之前,五條悟下好新的結界術,拍了拍盒蓋。

“能不能成,就看你抗不抗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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