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證道
有一瞬,蘇明認為自己會被風吹塵直接給人道毀滅,因為在他抱上這根大腿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明顯的僵硬,頓時無邊的寒氣直接劈頭蓋臉的全部襲來,仿佛天地之間都失去了他的容身之地,萬物都在唾棄他的行為。
蘇明從發絲間到腳尖都在發涼。
然後他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也只是等到風吹塵一句,“松開。”
這兩個字如同霧氣一般被風吹塵吐出來,他整個人都如同水中月鏡中花,虛無缥缈,甚至有時會讓人懷疑他當真是否存在于塵世。
這般的人,只能被稱為仙人。
蘇明趕緊松開了風吹塵的腳腕,然後退後兩步老老實實的跪着,大腿被他掐的生疼,一陣又一陣的痛感倒讓蘇明清醒不少。
其實蘇明在賭,從他昨天莫名其妙接下那兩個任務單後,蘇明就在思考這個問題,風吹塵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才會挂上這兩張任務單的,且幾百年來都沒人敢接下。
恐怕于公的同時也于私,尤其是剛剛蘇明得知風吹塵的名字之時,腦海裏面突然就仿佛連上了一條線。
任務單上的那個門派叛徒叫風長浮,而風吹塵又號憐風仙者,他們兩人沒點什麽關系蘇明死都不信,甚至很有可能是很親近的關系。
而像風吹塵這樣的人,恐怕在公私之間一直徘徊着,與其被動等着興師問罪,還不如将這一切都當做關心則亂,畢竟有句話叫做不知者無罪。
蘇明對着風吹塵直接行了一個大禮,想了想,蘇明咬咬牙,狠狠的磕頭下去,眼前頓時一大片的星星。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你是想自殘還是想腦殘。】
‘滾。’
【好叻,咕嚕嚕。】
“師尊,弟子雖拜入師門,但修為淺薄,深知不配為師尊弟子,只是弟子對師尊,卻一向尊敬憧憬,那任務單乃是因為、”蘇明說到此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帶着幾分凝噎,“乃是因為師尊親手所挂,弟子一生卑微,若能為師尊解去一二煩惱,弟子這條命也算是值了,還望師尊成全。”
說完,蘇明又狠狠的磕了一頭,額頭卻是放在白玉的地上沒敢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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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磕太狠了現在還暈着呢,白玉宮殿常年被白霧環繞,難免冷清了些,倒讓蘇明舒服了不少。
風吹塵只是看着身前的這個弟子,他将近三百年沒有出山,自從三百年修真界大戰之後,他就一直在缥缈峰之頂獨居,若非故人之子到訪,或許風吹塵依舊是一個人獨居在這裏。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任務會被人接下,就如同他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收徒的一天。
風吹塵垂下眼簾,看着腳邊虔誠又卑微跪着的弟子,或許,是他過于不近人情了。
“你雖有心,但那任務的确并非你能去取的。”風吹塵微微凝眉,以他的修為,早就看出了蘇明的根骨跟天資,着實過于普通,當初收下,也是看在那三個故友之子的份上,“你起來吧。”
蘇明聞言,渾身微微抖了一下,仿佛被驚吓到了,又仿佛只是無意打了一個冷顫,然後蘇明緩緩的站起來,卻是低着頭不敢直視風吹塵,他目光所及,只有那半截的輕風不染塵的道袍,那道袍布料很是輕柔絲滑,落在白玉的宮殿上如同雲霧,上面隐約似乎能夠看到邊緣的暗繡。
就這件衣服,不客氣的說,放出去絕對也是讓人搶紅眼的存在。
蘇明倒是不羨慕不嫉妒的,畢竟就風吹塵這相貌,估計也就只有這件衣服能配上了。
風吹塵卻是仔仔細細的再重新将蘇明打量了一翻,眉頭卻皺得更深,“你修為不濟,天資不足,若是尋常修煉之法,怕與你并不相合。”
“還請師尊教導。”
風吹塵只是躍過蘇明朝着他身後走去,白色的衣袍落在地上被拖拽着,卻是沒能染上一分塵埃,風吹塵看着外面的一片白茫茫,“湖底有四樣法寶,各是不同的修煉之道,你現在下去,便看你的機遇如何。”
“那師尊,若是弟子尋得了法寶,師尊可否、”蘇明轉過頭,小心翼翼的看着風吹塵,似乎有些難為情,“師尊可否、”
【可否日一日我?】
‘日哦!’
【你果然是想要日我!!】
‘呸,你想得倒美!’
【……】
蘇明咬了咬嘴唇,臉頰卻是升起一抹可疑的紅雲,蘇明還記得随機任務,而漲好感度的方法是親親,蘇明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樣谪仙一樣的人親自己到底是怎樣的畫面,也實在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三個崽就算了,畢竟年齡小,親親臉頰什麽很正常,師尊這樣的,原本他袖子就要斷不斷的,萬一斷了,他也賣不了黃瓜啊。
【溫馨提示,請抛棄一切節操以完成任務為主。】
【宿主,你沒有選擇的。】
蘇明突然擡眼看向風吹塵,直接望進了風吹塵的那雙眼睛,那雙無悲無喜如同雲霧一般飄渺的雙眼,讓人仿佛甘願溺死在其中,只要對方能夠眼中有着一抹你的存在。
“弟子慚愧,幼時便家破人亡獨自流浪,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是弟子能有一分機遇,師尊可願以父的身份,親一親弟子的額頭?”
蘇明不知道自個是怎麽把這段話給說出來的,說完他自個都覺得牙酸,還覺得自個可能真的離天堂不遠了。
但是風吹塵只是看着蘇明,目光略微複雜,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蘇明覺得就風吹塵這素養,估計得喜馬拉雅山那麽高了,換了他,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要錢,或者是,要加錢。
蘇明也不遲疑,直接蒙頭就快步走出去,直接就朝着天池跳下去,池水寒冷,冷徹入骨,跳下去的瞬間,似乎全身都冷得快要結冰。
而風吹塵只是又将目光移到不遠處的石驚寒身上。
以他們目前的修為,早已經看透一切,哪怕這缥缈峰上的白霧遮擋視線,卻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當初是石驚寒的毅力讓風吹塵動容了,這才收下的,但數年過去,風吹塵雖未如何教導過石驚寒,但也一直記挂着一二。
“你拜入我門下百年,可有所獲?”風吹塵透過茫茫白霧問道。
石驚寒握住自己的利劍,單膝跪下,無比的恭敬,“弟子愚笨,百年來,只在劍道上有所造詣。”
當年石驚寒成名之時,便已是天下第一劍的名聲,再有造詣,又能如何。
“以你修為,不該如此。”風吹塵對石驚寒這名弟子,其實也有一些期望。
當年石驚寒一心拜師,是從石家境內的十裏畫廊一步一叩來到臨淵派,因為臨淵派的掌門允許,又跪拜到了缥缈峰山下,當時風吹塵早已不問外界之事,也不願收徒招惹是非。
是石驚寒跪在山下整整一年,風雨不動,當時石驚寒仿佛如同一座石人,風霜染上了他的眉梢,他卻只是握緊了自己的劍,從未起來,似乎風吹塵一日不收他,他便一直會跪到滄海桑田。
當時石驚寒已是元嬰修為,離突破分神只差最後一步,一身的劍術更是無人可及,假日時日,也必定是修真界一方之主。
人人都不知石驚寒為何要如此,也不知道為何要執着于臨淵派的太上長老風吹塵,當時的風吹塵雖是修真界人人都敬仰的仙者,但到底石驚寒還年輕,又是劍修,将來的修為未必不在風吹塵之下。
那一年,是修真界外界猜測不斷的一年。
卻也是石驚寒堅定不移拜師的一年。
一年後,風吹塵還是沒有收下石驚寒,而那時的石驚寒,當真已經經歷風吹雨打成為了石頭,如同雕像。
那是石驚寒第一次動了,并非是因為失去了希望,而僅僅只是将自己利劍的劍穗取下,然後取出新的劍穗重新穿過那枚碎玉,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起來,或許是跪太久了雙腿幾乎失去知覺,或許是他根本就不想起來,或許是他已經廢了雙腿,當時誰也不知道。
而那跟他一同經歷風吹雨打的劍穗,卻破爛不堪,若非如此,或許石驚寒還是不會動。
當時這一幕,剛好讓風吹塵看到了,他當年也是站在白玉宮殿的前殿,看着山下的一舉一動。
他問,“為何?”
石驚寒只是道,“于心不忍。”
風吹塵動容了,于是他收下了石驚寒,石驚寒是劍修,風吹塵能夠教導的東西不多,且已到了石驚寒這般修為,早已不需要師尊。
因此,石驚寒也只是拜了一個虛名在這裏。
當年拜師之時,石驚寒雖未問風吹塵為何收下他,但是風吹塵卻還是說了,“你心志堅毅,匪石匪席,心有柔軟,亦未全然無動于衷,然你修道入魔,偏執之極,我且問一句,你可問心有愧?”
當時石驚寒不答,風吹塵心下卻又幾分了然,“倘若有一日你問心無愧,便該是你證道之日。”
于是,百年過去,石驚寒從元嬰修為到分神修為,又到如今的合體修為,離最後的證道飛升之境也不過一步之遙,這一步,卻永遠都是天壤之別。
因為石驚寒,心中依舊有愧。
風吹塵是對石驚寒有着期望的,這是他的弟子,拜入了他門下百年,他不可能視若無睹,只是此事,無論他再如何,到底得讓石驚寒自己突破最後這一關。
往往最厲害的對手,都只是自己。
石驚寒看透了這點,卻到底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也并不盡然,誰又能真正的做到問心無愧呢。
風吹塵當年會動容,不也是因為石驚寒的一句‘于心不忍’麽。
“你該證道了。”風吹塵如此看着石驚寒說道。
石驚寒握住自己的利劍,緩緩起身,直接朝着那天池直接躍下,一路朝着最底游去。
他看到蘇明正在池底似乎在找着什麽,他過去直接抓住蘇明的手腕,在蘇明擡頭的看過來的時候,面不改色的開口。
“你可願幫我證道?”
蘇明:哈??
【叮!支線任務觸發,請收集石驚寒滿值好感度,該任務為同行并列任務。】
【叮!随機掉落一千積分。】
随後,是系統堂而皇之的幸災樂禍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媽又解鎖了一個好感度人物!!】
‘日死你哦。’
【反日。】
‘……’
媽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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