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玉佩

清晨,缥缈峰的竹林之中也漂浮着不少的白霧。

蘇明打了個哈欠起床,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三個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點無奈。

自從幾天前他的手受傷後,三個崽就一直跟着他睡一塊,他的床不大不小,剛剛好能夠擠一下,但是三個崽都在慢慢長大,過一陣估摸着就要麽換床,要麽換人。

蘇明的手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那些藥是誰留着的,抹上沒幾天都快愈合了,當初被咬的口子看着可無比的觸目驚心。

蘇明起床去給三個崽泡好奶粉,然後朝着後峰看了一眼。

如果說三個崽要去新弟子學堂,他是肯定要去跟師尊說一聲的,但是怎麽說呢,蘇明不太想要去見自個的師尊。

尤其是得知到風長浮就是師尊的師弟後,誰知道這兩人裏面有多少的恩恩怨怨。

‘系統,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幹。’

【脫了褲子試試?】

‘……’

無形開車,最為致命。

‘你最近是看了什麽不該看的片嗎?’

【你是指你的網盤裏面八十七個G的資源嗎?】

‘我草!’

【你果然還是想日我,想都別想,就算屈服的是我的□□,我靈魂也是至高無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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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倒美!

蘇明默默豎起一根中指。

‘你的偷窺癖真的該好好改改。’

【親愛的宿主,我沒有偷窺癖,我只是好奇。】

‘數據也會好奇麽。’

蘇明把奶瓶放在溫水裏面溫着,等三個崽醒來後就可以喝了。

【我會好奇,會生氣,會憤怒,但我跟人類唯一的區別就是,我的理智,永遠占據上風。】

‘是麽。’

【我能做到一半穿褲子抽身走人,但人類做不到。】

‘……’

統子,你變黃了。

不管怎樣,他還是要去見師尊一面,一是為了三個崽去新弟子學堂的事,二是他成為器修的事,第三嘛,他也想要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有關于風長浮的事。

畢竟是任務,任務總是要完成的。

生活到底就像是強女幹,竟然不能反抗,幹脆就變成合女幹,至少爽得還是自己。

所以,在站在那迷霧入口的時候,蘇明雙腿開始發軟了。

上次他一個人進入的時候,差點沒被弄死,再來一遭,蘇明還是有點慫。

蘇明摸摸手腕上的金絲繞,這金絲自從纏上他的手腕後,對他倒是忠心耿耿,只不過到底是出自風長浮之手,蘇明多多少少心裏還是有點隔閡。

‘統子,你說我要不要進去?’

【用力進去,不要客氣。】

‘滾!’

【好叻,咕嚕嚕。】

蘇明試探的朝着裏面走了一步,那些濃霧原本即将将他覆蓋,卻在觸及到他身體的時候,硬生生的拐了個彎,以他為中心,似乎無形的有一層保護的屏障。

‘系統,滾回來一下。’

【幹嘛?】

‘不幹。’

【嘤嘤嘤嘤。】

蘇明看了一下四周,伸出手,果然那些濃霧不敢接近自己,遠遠的就躲開了。

‘看起來上次我進來是場考驗。’

【誰知道呢。】

‘難怪我覺得有點不對勁,看來師尊對他那個師弟,也并非全然無動于衷。’

【啊?】

‘算了,你的智商也聽不懂。’

【日死你哦。】

【叮!檢測到系統不文明語言,禁言一小時,綠化你我,文明大家。】

蘇明按照記憶裏面的路線,一路朝着後峰走去。

他走得慢,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出來,眼前便是那一望無際的望月湖,以及湖面中心的白玉宮殿。

湖面波瀾不驚,白玉宮殿也屹立不倒。

蘇明目光微微凝固,然後對着那白玉宮殿行禮,“弟子葉修竹,拜見師尊。”

白玉宮殿裏面沒有一絲回應,蘇明也沒指望着有什麽回應。

他只是緩緩踏上那白玉的梯子,然後朝着湖中心走去。

一步又一步,蘇明越走,心境就越來越平靜,似乎在這樣孤冷的高峰上,沒什麽值得去動容的。

他走進白玉宮殿,發現宮殿上方坐着一人,一襲白色道袍不染塵埃,手臂上挽着拂塵,那白色的拂塵手柄乃是翠玉,沒有戴發冠,只是一頭的青絲肆意的垂下,有幾縷落在身前,他卻仿佛并不在乎,只是看着手心裏面的一個小玩意。

蘇明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擡頭,只是恭敬的跪下去,“師尊。”

風吹塵回過神,其實蘇明一進來他就知曉了,只是他在想着一些事,入了神。

“何事?”

蘇明頭都沒擡起來,“我想要師弟們去新弟子學堂。”

風吹塵凝眉,對于自己的那三個弟子,他自然也是上心的,他已經跟宗主說過,再過一年由宗主親自教導,殷悅畢竟是寧家唯一的血脈。

若去新弟子學堂,三子年齡到底太小。

蘇明半天沒聽到回應,估摸着是知道師尊有些顧慮,再次開口道,“三位師弟很是團結,再者,弟子也認為,去新弟子學堂學習對他們也有好處,終日在這缥缈峰之中,三位師弟修為也沒什麽長進,況且,弟子已願意去藏書閣守塔長老處學習器修之道,若是如此,日後照料師弟們的時間,到底少了許久,留他們三人在缥缈峰,弟子實在放心不下。”

風吹塵垂下了眼簾,他不問世事已久,也無暇抽身去照顧三個弟子,新弟子學堂都是基礎學識,去學習倒也沒什麽,等再過兩年,再讓宗主教導也好。

只是,風吹塵挂牽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你當真願學習器修之道?”

“是,弟子心意已決。”

風吹塵伸出手,“你過來。”

蘇明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上前,走到風吹塵面前三步距離,停下了,不敢擡頭看風吹塵。

風出塵伸出手,“擡手。”

蘇明想了想,把自己的右手擡起,上面纏着金絲繞呢。

風吹塵冰涼的指尖撫上金絲繞,那點點的涼意似乎侵蝕到了蘇明的手腕,蘇明就感覺整條手臂都有些發涼。

他左手臂才剛好,右手臂可千萬別廢了啊。

風吹塵目光之中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這金絲繞原是他的師弟成名之作。

三百多年前,他的師弟以三件法寶聞名天下,更是被譽為了天下第一器修的稱呼,三件法寶每一樣都是舉世無雙的法寶。

當年師弟将這金絲繞贈予他,随後他們一戰後,他于心不忍,便将這金絲繞沉于湖底。

未曾想,這麽多年了,這金絲繞竟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器修之道需刻苦,我雖身為你們師尊,卻都未曾盡過師尊之責,你也是,你的師兄,以及三位師弟亦是如此。”風吹塵抽回手,神色沒有什麽變化。

他似乎就如同雲霧,整個人都顯得過于虛無缥缈,似乎下一瞬就會化身雲霧消散在了這裏。

“弟子能拜入師尊門下,已是莫大的榮幸。”

風吹塵看着這個弟子,“他日你若能成為一代宗師,但也須記不得欺師滅祖,犯下大逆不道喪盡天良之事。”

蘇明又跪下了,“弟子自然謹記師尊教導。”

“我沒什麽可教導你的,修長老自會好好教你。”

“弟子明白。”

風吹塵将自己手心之物遞出,竟然是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一團白雲,簡簡單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你過來。”風吹塵坐在寶座之上輕聲說道。

蘇明眼神有點亂飄了,然後又走進了兩步,他幾乎低頭就能看到風吹塵的睫毛。

蘇明覺得有點過于刺激了。

風吹塵從拂塵上取出一根線,然後纏上那玉佩,那線化作流蘇,緊緊的纏繞,然後,風吹塵将這玉佩挂在蘇明的腰帶上。

他的指尖很冷,蘇明眼神一直飄忽不定,似乎看哪兒都覺得不自在。

【宿主忍住,別石更,千萬別石更!!】

‘……’

‘我拿你當個人的時候,你能不能走一下人道?’

【你不是有感覺了麽。】

‘你滾。’

【不滾,我要看戲。】

‘……’

蘇明身形完全的僵硬住了,似乎不敢亂動,他連眼神都不敢放下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腰帶上似乎掉上了什麽東西,有些重量,但也不算很重,但足夠讓蘇明每時每刻都無比的在乎。

“這玉佩乃是當年我拜入臨淵之時,無須真人所贈,現轉贈于你。”

“弟子、弟子定不負師尊所望!”

【閹了吧。】

‘滾。’

【我都看出來了。】

‘你滾不滾?’

風吹塵颔首,似乎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蘇森林木明僵硬着退後兩步,然後對着風吹塵行禮,“是,師尊。”

言罷,蘇明立刻扭頭就走,似乎一秒也不願多留。

而風吹塵只是坐在寶座上看着蘇明的背影,直到被白霧一層又一層的覆蓋上消失不見。

他已經獨居快三百年了,當真世事無常。

“師弟,你當真,是要出來了麽。”

當年他挂上去的任務單,明明近三百年來都沒有動靜,而且他是按照天道的意思行事。

當真是天道如此麽。

三百年前他将風長浮鎮壓在無盡深淵之下,曾于風長浮面前立下誓言。

他終身不出缥缈峰,風長浮便永遠被鎮壓在無盡深淵之下。

若有一日他毀約,必将身毀神滅,永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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