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發 (1)

蘇明有好幾年都沒回弟子居了。

怎麽說呢, 熟悉也熟悉,陌生也陌生, 天崽似乎倒是一直在這兒住着, 還有不少的生活痕跡。

只是天崽懶懶散散的,沒想到所有房間卻都幹幹淨淨的。

蘇明原本打算洗個澡先休息一會兒, 結果天崽就跟某只大狗狗一樣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一步都不帶離開的。

“崽,師兄累了, 要休息了。”

“師兄你睡, 天天不吵師兄。”

“……”

蘇明捏了捏額頭, 你說你都長大了, 怎麽還這麽粘人。

“崽, 你不是小孩子了。”

“嗯, 天天長大了。”天崽歪着頭說道, 嘴角的酒窩甜甜。

他好看, 越長大越好看,比小時的五官更來得精致,笑着的時候更是燦爛, 讓人心情都會愉快許多。

“那就自個玩去, 師兄要睡了。”

天崽搖搖頭,“天天要一直跟着師兄。”

“師兄真累了, 等會洗完澡就睡了。”

天崽眼珠轉轉,“天天好困哦,也要睡了。”

“回你自個房間去。”蘇明把天崽朝着旁邊房間推去, “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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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天崽送走,蘇明自個看了自己的房間一圈,別說,還真挺幹淨,他收拾了幹淨衣物,然後去旁邊的溫泉裏面洗澡。

也沒什麽洗的,他這幾年都是用的出塵丹,只是溫泉水溫适合,躺在裏面迷迷糊糊着,蘇明就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幾年他也算不得好過,沒日沒夜的練那龍骨刀,修為倒是提高了一些,可惜對于法器方面還是有很大一片的空白。

那些筆記是可以讓他少走很多彎路,但很多東西,還是需要自己親手去實驗。

蘇明累了。

溫泉的水溫一直都很舒服,以前蘇明也沒少過來泡泡。

只是今天泡着跑着,腦子裏面暈暈沉沉,冷不丁的感覺到水面微微動了動。

蘇明懶得連眼皮都不想睜開。

“誰啊?”蘇明靠着邊緣問道。

沒有人回答。

沒有人回答,也就說沒有其他人。

蘇明自個靠在池邊,閉上眼睛睡了好一會兒。

等到蘇明再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被這溫泉泡得全身都有點不太舒服了。

任何東西過量過度都不好。

蘇明打了個哈欠,準備起來了,卻發現溫泉裏面被灑落了些花瓣。

這些花瓣是藍色的,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清香,似乎剛剛摘下,而且這清香還很是寧神,聞着都覺得心曠神怡的。

天崽弄的?

他弄這個幹嘛。

蘇明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趕緊穿上衣服回到弟子居,奇怪的是天崽竟然不在。

‘統,天崽去哪兒了?’

【不知道呢。】

‘你還一如既往的無用呢。’

【宿主也是一如既往的任務狀态沒動呢。】

‘滾。’

【好叻,咕嚕嚕!】

找了一圈沒找到蘇明也累了,幹脆回自己房間休息。

床鋪上倒是所有的東西都齊全,而且很是幹淨,聞着還有一股子陽光的味道。

看來天崽這幾年也沒把這兒閑置下來。

看來天崽還是變化很大,不過本身他就不是一個會這麽勤快的,果然是把這裏當成自個住的家,難免在乎些。

蘇明睡在床上,小毯子搭在身上,聞着小毯子上的陽光味道,一股子的滿足感。

‘統,我現在有種養崽終養大的感覺。’

【親,這邊覺得是您的錯覺呢。】

‘…………’

胡說,他哪兒錯覺了。

蘇明自個搭着小毯子,然後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只是他睡得不好。

這些年他一直在閉關煉制法器,精神集中習慣了,一時間睡覺都不怎麽能夠睡的熟。

難免還分出幾分神識出來,注意着身邊的一切。

就在蘇明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天崽嗎?

蘇明提不起精神開口說話,他的身體已經陷入沉睡,只是意識還暫且留了幾分。

有着細微的清香傳來,卻更讓人安靜下來。

蘇明眼珠輕輕動了動,身體卻依舊沒辦法做出反應,他陷入了身體的沉睡狀态之中。

似乎過了好一會兒,有溫柔的小手指似乎輕輕摸了一下他的臉。

蘇明下意識以為是天崽又是調皮了。

只是他醒不過來,那小手指還挺調皮,在他的臉頰上似乎在跳舞,一點又一點的跳跳躍躍,蘇明睫毛微微動了動,那小手指似乎對蘇明的睫毛很感興趣了。

然後伸出手,輕輕從蘇明的睫毛上滑過。

很細微,從睫毛的尖尖上輕輕的滑過,帶着一絲不留痕跡的小電流。

蘇明的睫毛下意識又動了動。

似乎蘇明隐約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他想要先停住。

但是身體卻越發的沉重,似乎就連意識都變得有幾分模糊起來。

他太久沒有休息了,突然能夠放松一下,就連意識都無法抵抗。

那小手指又輕輕的滑了一下他的睫毛,蘇明忍不住的眉頭動了動。

而那始作俑者似乎怕蘇明醒了,小手指卻沒有再去弄蘇明的睫毛。

有着很近很近的呼吸靠近,呼吸聲如此的清晰,又如此的明顯。

蘇明原本想要沉睡,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識突然又高度緊張起來,天崽要做什麽?

是又要做什麽惡作劇了嗎?

在蘇明的記憶裏,天崽永遠都是那個天崽,那個有些調皮,還很粘人的天崽。

在他沒有跟三個崽搞好關系的時候,其實三個崽對他都很是冷淡。

而天崽更是常常就捉弄他,剛開始穿來的時候,他是一身狼狽的躺在竹林裏面,當時蘇明就基本可以确定是天崽惡作劇了,肯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剛開始的天崽雖然也時常笑眯眯着,但總歸帶着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就連蘇明自己也覺得天崽過于頑劣了一些。

只是當他用奶奶讨好了天崽之後,蘇明卻又覺得天崽的确過于粘人了。

他的粘人不是為了撒嬌或者是想要得到什麽東西,只是單純的粘人,單純的想要跟在你身邊,哪怕什麽都不做都行,只要能夠跟在你身邊。

看看你,或者沒事抱抱你,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這樣做而已。

蘇明大概能夠明白一些,畢竟天崽從家門被滅之後,便只有兩個哥哥,随後又拜入臨淵派的缥缈峰之中,但那個在山峰之上的師尊,或許是有着許多原因,也沒能怎麽好好照顧着三個崽。

不然哪還有他的事。

所以在這個世上,或許兩個哥哥跟蘇明,才是天崽唯一的親人。

蘇明自然也是歡喜天崽的,天崽讨喜,也乖巧,尤其是笑着甜甜的時候望着你,小眼神裏面全部都是滿滿的陽光,嘴角的酒窩別提多可愛了。

他笑得甜,看着的時候就難免覺得可愛,可愛可愛,自然是可以喜愛的。

而這幾年,雖然蘇明一直在小房間裏面閉關,但也能夠經常聽到天崽的聲音。

這也是天崽這幾年養成的習慣,每次他都會先敲門兩下,然後再開口。

只是有時候蘇明太過專心了,他知道天崽在說話,卻并沒有留心天崽說了什麽,等他稍微空閑一些的時候,天崽卻早就說完話了。

蘇明想着想着,卻感覺那小手指卻逐漸往下摸去。

在他的下巴處轉了個圈,似乎有些好奇。

蘇明呼吸很是平緩,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已熟睡。

但蘇明的意識卻越發的清醒。

天崽到底要幹什麽?

這個念頭突然就從蘇明的腦子裏面閃過。

他當然知道天崽不會害他,那麽,天崽到底要幹什麽呢?

那小手指又往下落了落,來到了他的喉結處。

男的都有喉結,只是有些明顯,有的不怎麽明顯罷了。

蘇明的喉結就不怎麽明顯,躺下來才能看到比較清楚。

他好像還沒怎麽注意過天崽的喉結,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畢竟還是小孩子嘛。

蘇明忍不住的想到。

小手指輕輕的,一點又一點的摸着他的喉結,似乎是找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一下又一下。

一點都不覺得無聊般。

蘇明被摸着有些難受,說不出的難受,還有些癢癢的。

他的眉頭又輕微的動了動,倒不是蘇明自個動的,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這麽多年了,還沒幾個人跟他這麽親近的。

就算是以前還是小孩子的天崽,也還沒親近過的摸他的喉結。

小時候天崽總是喜歡抱抱,但是那時候天崽小,抱着的時候天崽自個也怪,就抱着蘇明的脖子,然後把小腦袋埋在蘇明的肩膀上,然後笑眯眯的親親蘇明的臉頰。

“師兄?”天崽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明想要回應,身體卻根本已經徹底的睡熟,沒有任何的控制能力。

許是沒有聽到蘇明的回應,天崽又輕輕的問了一句,“師兄?”

蘇明自然還是沒有回應的。

天崽嘴角微微勾了勾,小手指卻不停的在蘇明的喉結上磨蹭着。

蘇明覺得癢癢,不止是喉結癢,似乎身體其他地方也有點癢癢的。

其實蘇明很想說一句別摸了,可惜他暫時沒辦法掌握身體的主導權了現在。

況且,蘇明也覺得,不就是摸了摸喉結,這麽着急做什麽?

反而是在說他的喉結嶼、汐、團、隊、獨、家。摸不得一般。

他不該這麽大的反應。

天崽微微傾身,然後輕輕吹了吹蘇明的睫毛。

蘇明感覺一陣小小的熱風從他的臉上拂過,他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很癢,抓心窩裏面的癢癢的。

蘇明很想開口讓天崽別調皮了,但似乎又有種想要繼續下去,看天崽接下來會怎麽做。

這是一種很糾結又奇怪的念頭,就連蘇明自個都不明白是怎麽跑出這樣的想法。

只是身體已經沉睡下去。

‘統,天崽到底想幹什麽?’

【誰知道呢。】

‘你到底能不能有點用?’

【草!】

‘你竟敢罵髒話?!’

【我說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社會主義核心會不會背?不會背我教你啊,你家天崽喜歡你,如果你不會背社會核心要不要我再背一遍給你聽?】

‘你剛剛說什麽,天崽喜歡我??’

【嘛的,非要我說出來嗎。】

‘胡說!’

蘇明睫毛又動了動。

‘他還只是個孩子!’

【十幾歲的少年也叫孩子?他早長大了,是你蠢而已。】

‘不可能!’

蘇明斬釘截鐵,他很清楚天崽是他一手養大的,怎麽可能對他有那種想法。

難不成,是因為少年的成長期到了,所以就對身邊的人有點好奇?

也對,天崽身邊可沒什麽人的,兩個哥哥估計也不常回來,修長老又在藏書閣六樓,自家師尊一直在後峰待着,好像天崽身邊也沒什麽其他朋友。

那麽這幾年,天崽是怎麽過來的?

蘇明還想在這個問題,那小手指卻逐漸往下,在他的衣領哪兒開始轉圈圈了。

蘇明剛剛洗完澡,身上自然只有一件亵衣,但是蘇明此刻卻覺得有些熱。

這小子,該不會真的萌發這方面的意思了吧。

卧槽,那也不能是他啊,他是崽的師兄啊。

蘇明眼珠這回都開始動了動,似乎意識已經有了奪回身體主權的前奏。

但是天崽卻沒有繼續下去,他似乎真的只是小孩子好奇的摸一摸,又好奇的看看,沒有其他的意思。

蘇明感覺一分一秒都過得極其艱難,終于,過了好一會兒,天崽湊過來,輕輕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師兄,我好想你哦。”

天崽悶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然後,衣料的聲音微微摩擦,是天崽也睡在了床上,然後睡在他的身上,如同小時候那般,将腦袋枕在他的胸膛上。

只是現在的天崽長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蘇明覺得沒一會兒都有點呼吸困難了。

“師兄,你去藏書閣了,缥缈峰只有天天一個人,天天好寂寞哦。”

天崽的聲音依舊聽着有點悶悶不樂的意思,蘇明眼珠再次動了動,摸不清天崽到底現在是個什麽狀态。

說實話吧,剛才就天崽摸他喉結那幾下,蘇明還挺丢人。

他首先想到的是,繼續,別停,摸下去。

呸,真丢人。

蘇明自個都唾棄自個的肮髒想法。

天崽似乎也是真的累了,他靠着蘇明,也沒說話,呼吸聲卻變得逐漸富有節奏起來。

缥缈峰終日都有些冷清,他們靠着,睡着卻還算暖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崽睡在他胸膛上的緣故,蘇明睡得并不舒坦。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怪夢。

他夢到自己被一塊大石頭壓着,他想動,大石頭卻非将他緊緊的壓着不讓他動。

蘇明生氣了,結果大石頭直接張開嘴咬住了他,簡直殘忍又無情。

咬到一半的時候,似乎是下雨了,蘇明感覺到了點點濕潤的感覺,大石頭似乎怕被雨水淋,也不咬他了,只是壓住他,似乎想要就這麽一直過下去。

這個夢做得有點怪,直到蘇明醒過來的時候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動了動手指,擡手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沒錯,這裏的缥缈峰上的弟子居,而且是他的房間。

蘇明猛的坐起來,卻感到奇怪,他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他捏了捏額頭,又看了看身邊,沒有看到天崽。

他記得天崽是跟他一塊睡的,怎麽現在不見了人影?

去哪兒了?

“天崽?”蘇明從床上起來,然後穿好衣服朝着外面出去。

此刻的缥缈峰似乎正是清晨,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身體倒是挺清爽,那些薄霧游蕩在弟子居之中,還有周圍的一大片竹海,看着倒有那麽幾分人間仙境的意思。

“天崽?”

蘇明又喊了兩聲,卻沒聽到回應。

奇怪,天崽去哪兒了?

這孩子一向最粘着他,怎麽他出關之後倒沒怎麽看到天崽。

‘統,我現在是要去碧海墓對麽?’

【按照任務,您現在需要去刷一刷你那位親愛的大師兄的好感度。】

‘我真不想去。’

【很多宿主都這麽說。】

‘主要我覺得那位大師兄肯定有點事情瞞着我,他讓我跟他定親,我也總覺得這裏面肯定會有不少事,你說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只為了證道?’

【我也不知道呢。】

‘你有什麽用。’

【那宿主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比較相信日後生情。’

【……】

【矜持點,你早晚會被嘩的。】

‘滾。’

【好叻!】

蘇明捏捏額頭,他應該睡了挺長的時間,腦袋還稍微有點迷迷糊糊的。

原本蘇明打算自個再回去睡一下,就在這時,弟子居的院門卻被人輕輕的扣了兩下。

“誰?”蘇明下意識的問道。

他竟然沒有覺察到一絲外來氣息。

能上缥缈峰之人,還能不被他覺察到氣息,除非是實力遠遠高于他。

“嘎吱——”

院門緩緩打開,四周的溫度似乎也微微上升了幾分。

蘇明皺了皺眉,這感覺有點熟悉啊。

只見門外進來着一身玄衣之人,這人頭系黑色發帶,生得是俊俏無比,橫看成嶺側成峰的,劍眉星目,只是過于冷漠了些,看着倒讓人覺得此人有些孤僻。

而這種感覺跟很久以前石驚寒給蘇明的感覺很像,但石驚寒的氣息更冷,因為那是劍氣,也是滿身的殺氣。

石驚寒控制不了滿身的殺氣,但這人似乎僅僅只是因為,性子冷淡了些。

蘇明眉梢微微動了動,“你是?”

蘇明一時間沒敢認出來,他心裏有了個模糊的答案,卻又不敢确認。

“師兄。”那人上前幾步,薄唇微微動了動,似乎說話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龍崽?”蘇明立刻也上前幾步,驚喜的看着龍崽。

他原本想要過來看個仔細,結果手伸到半空又不知道怎麽落下去,幹脆直接拍手,“你現在怎麽長這樣了?”

這是實話。

之前龍崽的确性子孤僻了一些,長相雖然也有些冷漠,但到底也是帶着幾分小孩子的感覺。

現在長大了,容貌張開了,更加英俊,可也更加的讓人覺得冰冷。

龍崽依舊沒說話。

他一向是個不愛說話的,剛才喊的那句師山?與?彡?夕兄,估計就已經用完自己所有的話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接下來幾天應該都不會再說話。

這性子還是蘇明自個摸出來的。

他看着龍崽,伸出手想要摸摸龍崽,又覺得龍崽長大了,他再做這樣的事的确不方便。

于是,他尴尬的搓搓手,歪着頭真誠的問道,“喝奶嗎?”

龍崽:……

過了好一會兒,龍崽微微點了點頭。

就發絲動了動,要不是蘇明眼神好,估摸着絕對不知道龍崽點頭了。

現在龍崽長大了,再用奶瓶喂肯定是不方便的,于是蘇明直接用碗泡的。

奶奶還是那個奶奶,依舊味道濃郁香味悠長。

龍崽撩開衣擺坐在椅子上,等着蘇明把奶奶端過來。

仿佛又回到了小孩子。

那時候三個崽最愛喝奶奶,也只有喝奶奶的時候才會對蘇明聽話。

蘇明每次都讓三個崽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面,然後依次給三個崽遞過去奶奶。

怎麽一晃眼,孩子都長大了呢。

蘇明看着龍崽,把泡好的奶端過去,坐下來認真的看着龍崽。

一別數年,龍崽也長得越來越人模人樣了。

也不知道傲崽現在長得怎麽樣,傲崽可是三個崽裏面長得最好看的,那小模樣,就算是長殘了拉出來也依舊是個美男子。

龍崽端起奶奶,面無表情的就開始喝。

蘇明撐起下巴,“你來的時候看到天崽了嗎?”

龍崽面無表情的咕嚕咕嚕的喝完一大碗奶奶,然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點了點頭。

“他去哪兒了?”

龍崽看了看碗,然後把碗朝着蘇明遞了遞,那眼神意思表達得還挺清楚。

——還要。

蘇明眉毛動了動。

“一天就一碗,沒多的了。”

蘇明把碗接過放在一邊,又問了之前那個問題,“天崽呢?”

龍崽卻是不答,只是站起來,看了看蘇明,轉身又從弟子居裏面出去了。

似乎他來這裏,只是為了喝一碗奶奶而已。

蘇明一臉納悶的看着龍崽從他眼前出去,又消失在他的眼前。

真把他當奶媽了,喝完奶就不認了??

蘇明忍不住的動了動眼睛,深深的感覺到了龍崽的殘酷。

好在沒一會兒,天崽也終于回來了。

蘇明既然打算去碧海墓,那麽他就打算早日啓程,畢竟那邊還有一個石驚寒等着自己去刷好感度。

而三個崽麽,蘇明想着他也要去主峰跟雲峰一趟,如果龍崽跟傲崽願意跟着他去,帶着也好,如果不願意也算了。

至于天崽,蘇明覺得天崽肯定會跟着他去,這孩子打小就粘人,之前去悟天秘境那會兒,天崽為這事好感度直接降了不少。

就在蘇明打算去雲峰看看傲崽的時候,剛下缥缈峰,就在荷花池裏面遇到了天崽。

天崽瞧見蘇明下來了,立刻就撲上去。

“師兄,我好想你。”

蘇明被抱得有點緊,拍了好幾下天崽的肩膀,“怎麽了這是?”

此時荷花點點清香。

暗香浮沉,荷葉被風吹起,叮叮當當的撞擊作響。

天崽眯了眯眼睛,“我去找哥哥了,他們說明早就回缥缈峰。”

蘇明一愣,“正好,回來咱們一塊去碧海墓,師尊讓我去碧海墓找大師兄呢。”

天崽臉色微微變了變,“大師兄?”

天崽是還記得那個大師兄,叫石驚寒,是個有名的劍修,即便這些年在臨淵派中,他也聽聞了不少有關這位大師兄的傳聞。

聽得最多的,就是有關石驚寒劍道的事。

有人說石驚寒修的是無情劍道,此生不可能證道。

也有人說石驚寒未必不能證道,只要先證情就可再絕情證道。

也有流言傳過,不過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話,沒人去證實的。

聽說,殺妻證道,就是無情劍道的唯一出路。

但到底此事有些上不得臺面,也只是私下有幾個弟子隐晦提過。

而且是在藏書樓提的,天崽這些年基本都是待在藏書閣的,耳朵裏面聽了不少的話。

這些話聽了也就聽了,他面上不說是,卻是一直都記得。

況且當年石驚寒跟他們也沒什麽同門之誼,天崽還真有點不太想去。

“大師兄修為高深,應當不會出事。”

“師尊囑咐,豈能拒絕?”

其實去不去碧海墓,主要倒不是為了自家師尊,而是為了自個的任務。

畢竟系統是個沒事不會提示的人,肯定是因為石驚寒那邊有事,估摸着任務不好完成了,這才提個醒。

再說了,現在蘇明也正需要一場歷練,也需要精火。

他煉制的東西始終比不上之前風長浮的,其中沒有精火就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對于蘇明來說,精火是必須要有的。

無論是從修為還是從修道上來說,他都得去得到一個精火。

也因此,碧海墓,他是去定了。

天崽卻有些不高興,“師兄閉關剛剛出來,就想着出去,哼。”

天崽鬧脾氣的性子,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好了,等會給你泡奶奶喝好不好?”

蘇明順毛道,伸手揉揉天崽的頭發。

一別幾年,天崽都快比他還高了。

蘇明朝着遠方看了一眼,“你見着你大哥了?”

之前龍崽來了弟子居一趟,要是天崽過去找龍崽,兩個崽應該見不着面。

“都沒見着,不過我留了口信,相信哥哥們能看到。”

蘇明點點頭,“那就好。”

龍崽之前來了弟子居一趟,蘇明覺得看着似乎挺好的。

“傲崽呢,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說到底,三個崽裏面,最有些虧欠的,還是傲崽。

就連蘇明有時候想想吧,都覺得似乎有些忽視傲崽了。

畢竟龍崽大一些,不怎麽讓人操心,天崽粘人,事事他都看着。

傲崽脾氣是三個崽裏面最驕傲的,自然很多話都不怎麽會說出口,跟蘇明關系也全靠奶奶維持。

有時候蘇明想要跟傲崽說點什麽,或者緩和緩和關系吧,好像除了拿奶奶賄賂一下,也就沒什麽其他的交流了。

他一連閉關這麽多年,心中自然更加的虧欠了一些。

天崽看出了點蘇明的意思,只是抱着蘇明的手臂就往缥缈峰上面走,“師兄,等會我會傳信過去的,你呀,就別多走這一趟了,況且師兄你去雲峰也不方便,去主峰就更不方便了。”

蘇明被拉着走了好幾步,這荷花池依舊是那個荷花池,一望無際,底下的木板走廊依舊堅固。

“好了好了,好好走路。”蘇明沒辦法。

他被天崽粘久了,但凡天崽撒撒嬌什麽的,蘇明還真拿對方沒辦法。

想到此,蘇明一下就笑了,“倒不像小時候了,小時候就是個愛哭鬼,動不動就掉眼淚的。”

“師兄。”天崽微微加重了語氣。

他不喜歡愛哭鬼這個稱呼,似乎他永遠也長不大一般。

“天天已經長大了哦。”天崽再次重複這一句話。

“嗯,長大了。”

蘇明也覺得天崽長大了,長高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蘇明又突然想到了之前睡着的時候,天崽摸他喉結的事。

那溫熱的小手指觸感似乎現在還殘留着,僅僅只是好奇的摸摸喉結,卻讓蘇明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他皺了皺眉,他是不是,該跟天崽稍微拉開點距離了?

天崽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他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樣對待天崽了,況且不止是男女之間需要避避嫌,似乎師兄弟之間,也該有點距離了。

比如風長浮對自家師尊。

就那些藏在筆記裏面的話語,就算蘇明不想歪,看着那些話都覺得有點不正常。

更何況蘇明還是個就是喜歡想歪的人。

想到此,蘇明微微抽回自己的手臂,卻看見天崽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微微咳嗽兩聲,裝作去摘荷花,然後遞給天崽,“這些荷花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瞧着倒是好看。”

天崽接過花,看了看,沒什麽感覺。

這些年他看了無數次這裏的荷花了,小時候或許覺得好看還會拿着把玩,如今早就不是小孩子的心思了。

“不管多少年,不都這樣麽。”

天崽捏着荷花沒什麽興趣,似乎還是想要攬住蘇明的手臂。

蘇明伸手躲過,然後微微咳了咳,“天崽啊,你長大了,不要再這麽粘着師兄了,好叫人看見了笑話。”

天崽小眉毛立刻就皺起來了,“師兄不要天天了?”

“什麽要不要的,師兄自然永遠是你師兄。”

“師兄你是不是不要天天了?!”天崽扔掉荷花,直接過來握住蘇明的手腕問道。

一張臉上還挺着急,還有些氣憤,似乎還夾帶着幾分怒氣。

“你是我的師弟,我怎會不要。”

蘇明伸出手摸摸天崽的腦袋,開始順毛,“只是小孩子都會長大的,長大了都不會再跟師兄親近的,你長大了,再像以前那般,別人見了,會笑話你乳臭未幹。”

“他人笑話是他人的事,與我何關?”

“你這孩子,怎麽就說不明白呢。”

“天天不要明白!”天崽狠狠的踩了踩那荷花,“師兄你說過不會不要天天的,師兄你如果騙天天的話,天天就、”

說道這裏,天崽突然就止住了聲。

似乎想說,卻又不敢說出來。

蘇明見此,揮手趕緊讓天崽冷靜下來,“好了好了,說你兩句,你就這般大的脾氣。”

天崽癟了癟嘴,似乎還跟小時候一樣,眼眶裏面又濕潤了,看了蘇明一眼,似乎下一刻就要眼淚水啪叽啪叽的掉下來。

愛哭鬼這個毛病,真是從小都沒變過。

“師兄沒別的意思。”蘇明見此,深深的覺得又是自己的不對了。

“師兄你就是這個意思!”天天捏着手指,抽抽鼻子,“天天好傷心哦。”

蘇明嘆了口氣,“好好好,是師兄的錯,師兄最喜歡天崽了好不好?”

天崽又抽抽鼻子,“比哥哥們還喜歡!”

“對對對,比對哥哥們還要喜歡。”

天崽擦擦臉頰,其實半滴小眼淚也沒流出來,他到底已經是大孩子了,不是小時候那樣說哭說哭的年紀,到底都還是知曉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道理。

只是自家師兄最怕自己哭,似乎只要自己哭上一哭,自家師兄就什麽都答應了。

所以,天崽偶爾也就允許自己哭上一哭。

他挽着蘇明的手臂,嘴角微微笑笑,露出那個熟悉的小酒窩。

“天天要一直陪着師兄哦。”天崽說道。

蘇明覺得天崽粘人這毛病他是該找個機會給讓改了。

他們再次回到弟子居,一望無際的荷花池微微搖晃,微風拂過一大片的清香。

晚上的時候天崽去給龍崽跟傲崽送去了信,告訴他們要去碧海墓的時候,他們是靠玉筒發送消息的,對方雖然接受了消息,但也不一定能夠及時就回過來。

所以天崽跟蘇明洗白白後,就幹脆在床上等着兩個崽的回信。

只是蘇明也委婉的說過天崽不是小孩子了,長大了,不能這麽粘人了,結果剛剛說兩句,天崽又眼眶紅了,看着似乎又要掉小眼淚,沒辦法,蘇明只能任由着天崽去了。

他們睡在床上,天崽趴在他的胸膛拿手指卷着他的頭發。

也不知道頭發有什麽好玩的,蘇明在看書,這書也是器修方面的,不過不是那小房間裏面的,是蘇明自個找的。

他還是有很多一知半解的東西,看書是一方面,親手實踐也是一方面。

他還需要動手再多做一些法器,這樣才能簡單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如何。

只是天崽不小了,趴在他胸口上,一開始還好,慢慢就有些重了。

蘇明看了天崽一眼,天崽乖乖的,小腦袋動都沒動一下,只是眼珠偶爾轉轉,小手指一直玩着自己的頭發,沒有就卷一圈,然後又松開,似乎玩得挺開心。

“天崽,這幾年你跟你兩個哥哥關系怎麽樣啊?”

他閉關沒辦法出來,而且他閉關的時候,龍崽去主峰了,傲崽又去雲峰了,估計就連天崽也沒辦法常常跟他們兩個崽見面。

“天天惦記哥哥,哥哥們應該也是吧。”天崽換了一邊腦袋繼續趴着。

其實他跟兩個哥哥這些年沒見過幾次。

雲峰他不方便去,主峰他就更不方便去了,他這幾年都是守着藏書閣的,守塔長老教了他很多東西,也給他找了不少好師傅,可是他就不肯,也就雜七雜八的都撿着在學。

不過也該是他天賦出衆,倒是學了不少的東西。

只是他不專注一門,但對自家師兄的器修之道,卻鑽研了不少時間。

他想着,師兄是器修,就肯定有不明白的地方,他先學着,将來說不定能夠幫上自家師兄。

結果學着學着吧,還學出了點名堂,只是他一向在門派裏面不怎麽出面,也就沒什麽人知曉。

甚至就連蘇明煉的龍骨刀,他自己也煉過,同樣沒有精火,他煉出來的,卻好過蘇明的數倍。

只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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