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兩年多,我也沒少寵你,是吧鷺鷺?◎

22

啊?唐鷺聽得愕了一愕,放棄找人,然後回東北老家去?

餘琅易躺靠在床頭,健碩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臉上和嘴角都似勾着一絲頹郁,做出的決定也叫人倍感意外。

唐鷺的手指撫在他眼睑下,有些發青和厚,一定沒睡好。她心疼地問道:“是不是你昨晚又去找人了,沒找到,回來路上心灰失望走神,剎車才出了岔子?”

……到底被那人欠了多少錢,要這樣不找到不方休。

人命的債,你說呢。

餘琅易以沉默代答。

他既然已決定放棄,放棄就不找了,管他有無這人又或是自己的臆想猜測,都不必再拖泥帶水。

老家那邊老爺子給他留下的遺産和門會,事情要幹,人要做事,嘴要吃飯;兄長在滬都的生意遇到麻煩,也要去平解。頂多就用兩個多月時間把這邊的瑣碎料理完畢,人就回去了。

既然他是選擇了唐鷺,這個女人讓他挂心不下,那就最好提前給她打個預防,有個心裏準備。

反正問得半真半假的,帶着真心刺探,又或者可有可無。

餘琅易濃郁劍眉下的眸光盯緊她,問:“不是總說喜歡我嗎,就問你跟不跟我回去吧?”

他挺拔的鼻梁旁,兩眼仿佛能鎖住人心,直透心靈深處,豐澤的唇瓣似随時等她啓口。

唐鷺心弦撲撲地跳動,她都沒想過和餘琅易的以後,或者沒敢想過,畢竟餘琅易給她的感覺像随時都能和她分手,忽然就這樣問,太意外了。

可當她面對這個問題時,竟是猶豫的。回東北去能做什麽呢?餘琅易被人欠了恁多債,應該是比較拮據,否則他不會執念追回。就算做保镖攢了點錢,回去開個小店之類,那也只是平平淡淡一輩子。她并不是不能和他平淡一輩子,這也是她心向往的,畢竟她真的很喜歡餘琅易,但她總覺得還想再做點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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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鷺就猶豫地答道:“餘琅易,我……我不是很想去。”

看到他眼尾繃着的弧度似要崩線,生怕他誤會,又緊忙道:“你別想歪,我是說現在不想和你回去,我還什麽都沒開始做,想繼續在G市待幾年。而且你我都還年輕,你做保镖每月工資也很高,不如再攢點。就……現在說回去,太突然了,一點準備都沒有。”

呵,餘琅易聽得勾了勾唇。他是意外的,原以為唐鷺會欣喜若狂。

結果她聽到他在說帶她回東北大遼省,驚喜也只極短的一瞬,剩餘臉上就變躊躇了。

餘琅易何等毒辣眼神,盯着這一幕,心下頹然又多幾分。所以他自以為或者她自以為的她有多喜歡他,只是自以為吧。

唐鷺鷺。女人。

經不住考驗。

餘琅易兀自颔首,偏作悠慢道:“工作在哪不能做,你跟着我這麽久,我有短缺過你啥?不必準備,租房退了,工作辭掉,拿了工資回去就如此簡單,還能少你一口吃的?”

唐鷺要的才不止一口吃的呢,但她沒說。那是她隐秘的願想。

餘琅易此時也處在放棄的迷茫邊緣,不想給他一種“一日夫妻、同林鳥、各自飛”的涼薄。

唐鷺便咬着唇委婉道:“可我還想再等等。要不然你先回去,等穩定了後,我去看你。”

而且關鍵,她還連餘琅易的存在都沒和爺爺奶奶說,闵知節鐵定不同意她找北方的,就這樣跟他回去未免太唐突。

她說着,纖瑩手指便撫上餘琅易的胸膛,在他脖頸上吻了吻,為了表示關切。又撫去他清隽的臉龐和眉眼,還有那帶着優柔的撩人唇線。

果然餘琅易的眉頭忍不住松開。但心卻滲透着冷意,有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做出的選擇。

看着女人嫩蔥一樣的肌膚,仿佛剝開來能擠出水,他想到這半月沒理她,她小日子滋潤。若自己先回去,指不定再見面,身邊都多出來一個新的。

随口一問,就把她照出了原形。

這要換翟欣,怕要跳起來雀躍?

可誰讓就這樣被唐鷺吊着,他是那種一口吃不了兩鍋,要麽放下一鍋,端着一個就是一個。

餘琅易秉持着冷郁嚴肅的臉,看她這般猶豫矛盾又不舍的樣子,偏要再激一下。

換用他清晰的低醇口音道:“不是說老家還有幾畝地嗎?怎麽,嫌棄我們大東北的爺們了?黑土地養活我一米九的身軀,抱着我做暧撅臀的時候,也沒見你嫌我磕碜。這兩年多,我也沒少寵你。是吧,唐鷺鷺?”

額,感覺他又要開始發揮他那優良的天生辯論基因。

唐鷺才不是那種臨到了卻嫌棄對方這那的人,她跟他,從來沒在意過錢,就租房子幾百塊她都過得下。懊惱解釋道:“并不是,餘琅易,只是太突然了,我現在什麽都還沒理清!”

餘琅易也不想太催逼她,愛情其實可有可無,能嘗識也可舍棄。真到最終要放手那就放手,他也不是非要誰過不下去。這世上的女人還會沒嗎?

他就慵慢道:“那你考慮,要是不跟我回,就只能散夥了。把你擱在外面不省心。”

他側過頭,有些生氣,今晨醒來略厚的眼睑微阖。若是這女人真不和他回去,很可能最後就真的跟他散夥,此刻不準備繼續話題。

唐鷺默默地嘟嘴,舒了口氣,這便又扳着他肩膀催促他起床:“那你快起來,我給你再清理一下傷口,等會萬一又發低燒了。”

餘琅易健壯的身軀箍住她:“還暈着,先給我吃口草莓味奶糖,補充點葡萄糖能量。”扣住她小腰,略帶糙繭的手探入她後肩,在膈人的蝴蝶骨中間解開小扣。盈柔雲朵蕩開芳香,像是醉卧在雪山上絕美紅芍,他薄唇正要覆上,唐鷺怕來人,捂住了不讓。餘琅易也未強求,就懲罰似的輕蹭蹭頭發,放開她坐起身來。

兩人坐在桌旁,他們這些保镖的工作性質,房間裏都配備有碘酒繃帶之類,唐鷺幫餘琅易清潔完傷口,餘琅易就三兩下自己膠好了紗帶。

倒并不顯眼,一道細細的七八厘米長。

魏邦清早掏鑰匙開門,就聞見房間一股幽淡的香味,有女人。

餘琅易是隊長,平素他硬朗的寸頭根根豎,濃墨劍眉下眼眸傲漠,給人一種禁欲克斂的感覺,一班兄弟也都不敢在他眼皮下放肆。不然大家也不會好奇他跟唐鷺合不合拍,實在他太冷欲系了。當然,除工作之外,該吃吃該聚聚,大家無有拘束,都是好哥們。

今天竟然有女人的香味,魏邦不免稱奇。

走進一看,只見琅哥赤着胸膛坐在桌邊,底下迷彩褲皮帶松散,隐約窺見內裏灰綠色的鼓突內褲。而女朋友唐鷺坐在旁邊,幫他小心包紮着傷口,動作溫柔。關鍵唐鷺的兩腿擱在琅哥膝上,後背心的小扣顯然是扣歪的狀态。

啧,這得是多秀恩愛啊。

“琅哥,聽說你昨晚開車劃傷了,沒回去……”魏邦進門話才說到一半,驀地一下連忙改口:“草,大早上這麽生猛,琅哥,我錯了,我這就出去。”

餘琅易飕飕斜睨過來:“瞎叽歪整啥,昨晚請假,今天又遲到,有事進來說!”他肩寬腰挺,雖然赤膊,語氣卻倒是大方泰定,什麽都沒做。

褲子皮帶半松,是他淩晨睡前小解後随手松的,方才起身走步自己滑落了一寸下去。

工作時一班子兄弟都懼餘琅易,但也知道只要大家自覺,他不會怎的為難。魏邦只以為他們剛才在口,連忙解釋道:“不是,我都來一個鐘頭了,這就上來取個充電器!”

說着,指了指桌臺上的一個白色充電器。

餘琅易:“拿了就出去。”又吩咐:“跟他們說我沒啥事。”

嘭,魏邦極速消失,門被帶上了鎖。

工作時好嚴肅啊。唐鷺暗暗咋舌,眼見着都處理好了,就跟餘琅易說道:“你要不随便沖個澡,換身衣服,樓下吃點東西再回去。”

餘琅易站起,晃了晃膠繃帶的手腕:“這怎麽洗?半個手臂不能沾濕。你跟我一塊洗,剛才嫌我煙熏得臭,背總要有個人搓?”

唐鷺都先說了,是随便沖一下,還搓什麽背。

應道:“這是你們寝室,等下魏邦又進來了,被看到。你先去沖,沖完出來我給你擦。”

餘琅易轉身摁了下遙控,把門反鎖了:“進不來,他被唬一句,沒我下去主動招呼,他不敢上來打擾半分。”

唐鷺站他面前,今天穿的是平底休閑鞋,看着餘琅易修挺的身軀,比他低了近三十公分。這便瞥見男人寬松的皮帶下,不知幾時已然碩悍的映出。

反正都被魏邦那小子撞見,不如幹脆真格來一次。餘琅易俯身,健實的臂膀環住她,豐澤唇瓣貼上去:“說想了我一晚上,今天我難受,卻對我這麽小摳,是我媳婦兒嗎?”

那清亮的長鳳眸迷人,唇線翹起的弧度如在吐納柔情,而後唐鷺就環住了他脖子。

餘琅易三下兩下把衣物撇盡,兩個人在噴頭下沖淋着,少頃,浴室的玻璃門便傳來韻律而緊促的碰撞聲。

“叮叮咚——叮叮咚——”擱置在床的手機響起了微信視頻通話提醒,淋浴的水沖灑着,唐鷺被分了心。

而且兩人這會兒沒用防護呢,太危險了,唐鷺就勾住餘琅易肩膀道:“手機,是琅哥你手機在響。”

餘琅易沒搭理,只哈下去俯瞰她,是溫柔寵護的,那高冷的隽顏不掩飾此刻的柔情。因為知道她能忍心舍棄自己,便越發用霸道柔情寵護與征服,問:“愛是不愛?”

唐鷺不答,他便拿穩輕重緩急,酒店隔音好,在出租房裏放不大開,這裏可随意他整咕。唐鷺只得應着“愛。”

餘琅易又問她:“愛誰?”

太可惡了,唐鷺再答:“愛你,愛餘琅易、琅哥。以後我們不吵架了,好嗎?”

“有吵?從來就沒和你真吵過!傻妞鷺兒,那就繼續愛多點。”餘琅易哂笑,腦門頭發都快頂到了吊頂板,愈發持之以恒了。抱着她架在腰側出來取橡膠圈,半個月的隐忍并非他說剎就能剎住的,就這幾步路,也不願意分開半秒,擱在桌臺上也持續着。

酒店一般都放有這個備用,餘琅易他們這雖然是兄弟們住的工作寝室,但打掃的阿姨仍然習慣隔上一段時間就置放幾個新的。餘琅易撕開兩下擱了進去,又重訪了那一片旖旎的美妙。

這才倒去枕頭下拿起響個不停的手機,唐鷺平攤,白雲搖曳。他倒下接起通話也沒看,問:“喂?是哪位。”

那一倒,卻頓地深得唐鷺哦了一聲。

陌生而熟悉的男人聲線,似在某些特定場合的磁性粗啞,讓微信那頭的女人頓了一下。依稀竟似還聽見有隐抑的嘤咛,這個點鐘。

幸好是語音通話。翟欣又想起那日面試的女子,像打翻了五味瓶:“琅易。”似乎說不下去。

餘琅易聽出是她在說話,沉迷的表情頓時露出愕惘,冷靜聲息道:“我現在在忙,有事晚點再說。”不自覺莫名溫和的言辭,然後挂斷了。

又繼續。

作者有話說:

嗷~強迫症的我把22、23兩章都修改過了,先前的章節感覺感情描述上有點不到位,所以修繕了一下,鞠躬感謝寶寶們的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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