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初我都不理你了,還不是你主動回來找我!◎

26

餘琅易進門,聞見一抹淡香味,然後看見唐鷺發絲松散地出現在衛生間門口,她的頭發生得柔而密,遮掩着肩頭一幕雪似的白。

他睇了眼她通身的打扮,不由問道:“鷺鷺,穿成這樣,是打算去哪呢?”

他挑着眉毛,眼神微呈現溫柔,卻有些嚴厲。這是男人一貫小氣猜忌時的表現。

唐鷺今天穿着寬肩帶的背心,棗紅色緊身,背心高度剛好遮掩到鎖骨下五六厘米,就顯得頸下一幕的白。但她穿這類衣服不顯山露水的,因為肩膀薄,大多時候只有餘琅易剝了她才能看清,她很懂遮掩自己。下面是一條寬牛仔褲,腰上系一條細皮帶,小腰一抹抹。

聽見餘琅易問,低頭看了眼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她向來只穿尋常打扮。便答說:“和雷小瓊約好了去陪她健身,在上次的世貿廣場見面,等會兒在外面吃早餐。”

又是健身,那健身教練不是剛删兩天,只怕又TM加上了。

餘琅易看着她光潔的白臂,聽得冷聲道:“穿成這樣不許去,你給她打電話,說在家陪我,今天不去了。”說着,大手把各色袋子放到一旁的小架上,健挺身軀堵在門邊,擋着不讓她出門。目光好像很在乎她很想她。

唐鷺氣急起來,但是剛和好才四天,兩人也就只待了一個白天和半個晚上,他想讓她陪不無道理。唐鷺就給雷小瓊打電話說:“小瓊,我去不了了,餘琅易那厮堵着門不讓我出去,說讓我在家裏陪他。”

餘琅易睇着眼神不變,唐鷺偏對閨蜜如實複述,他随意她描述,也無動于衷。那氣勢有些少年般的冷厲霸道感,仿佛就要你聽命于他。

唐鷺也只得放棄了。

好在雷小瓊那邊甚好說話,應道:“沒問題,那我自己去好了,反正你也不練,不打擾你二人世界,bye-bye!”

挂完電話,唐鷺攮了餘琅易一小拳,餘琅易唇角哂起了笑意。這男人的醋意和狹隙真的很過分,一點都不匹配他那一米九的身高。

唐鷺惱道:“那我明天還得上培訓班,難道也不讓我出門,有你這樣的嗎?半個月不理人,一理我就這般變态,還不如繼續冷戰算了,可惡你餘琅易。”

她說最後一句“可惡你餘琅易”,怎的就能說得那般嬌纏動聽。發現這個女人開始會對自己嬌蠻撒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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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琅易與翟欣的一段感情,可以說是似清風明月,像在月之高華之上,所以才會在他心裏留下超然的地位。後來的唐鷺,又平凡得如柴米油鹽,白天了吃,晚上了洗睡,他都少有考慮過旁他。

只就是這兩三天對她好和膩歪了一下,她就學會了蹬鼻子上臉,餘琅易卻看得新奇而可愛。仿佛這女人對他而言,還有很多新鮮的未知,僅半個月不搭理,她不知道就在哪學的,似乎變了樣。

餘琅易今天的單眼皮特別明顯,眸光也更為清晰犀利,使得他五官愈加的清隽冷逸,十分迷人。

勾唇淡漠道:“培訓随你,逛街也随你,健身不許去,要健只許去我那健!”說着長臂兜過來,溫柔環住她:“很久沒在一塊兒吃飯了,今天上晚班,買了菜回來做着吃吧。”

兩個人便關門走進屋子,免得被對面的女生聽到,打擾了別人。

唐鷺戳開玉米汁,邊喝邊拿了菜去廚房收拾,該泡的泡,該凍的凍。餘琅易脫了背心和褲子去沖澡,憋了一早上,就是想回來沖個痛快澡。

那灰色黑色的衣物堆在衛生間門口,唐鷺收拾好了菜過來,捧起準備扔去洗衣機。卻驀地聞到了衣物上一抹熟悉的香水味,清芬的少見的香,她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半個月前他晚歸回來吵架那天的味道,以及面試時聞過的一樣香水味。

衛生間裏,淋浴的噴頭淅淅瀝瀝,溫涼的水沖刷着餘琅易的軀幹。他的傷口愈合能力強,前天才紮過的劃傷,昨天雖然在翟欣那濺了水,但到今天已經結了硬痂,水沖上去也無有異樣。

浮想昨晚沒有印象的一切,還有早晨看到的沙發上翟欣顯出的樰肩和腿,不禁開大了水,任憑沖刷着健硬的肌體。

唐鷺給他拿了幹淨的背心和運動休閑短褲進來,瞟向他的隽影,上上下下倒是周全的,沒有奇怪的什麽痕印。

她想起他說的要相信他,別總疑神疑鬼,但知道他和自己原是第一次,唐鷺還是免不住緊張在乎的。

她之前以為他有過很多人,所以哪怕半個月前懷疑他劈腿,前幾天他把聊天删除了,向她道歉,唐鷺都覺得——雖然這種覺得顯得很卑微,甚至連小瓊這麽好的關系她都沒敢說——唐鷺那時甚至覺得,就算餘琅易半個月前劈腿,他只要這次删除幹淨改好了,她還是可以因為假裝不懂和未确認而忍受,因為她真的很喜歡他,或者是很愛只是她還不懂什麽叫愛。這真的挑破她底線。

但現在知道他從始至終就只有自己,她卻變更緊張小氣了。

唐鷺就問說:“餘琅易,你昨晚說的回來,怎麽後面沒回來呢?”

噴頭下的餘琅易頓了頓,繼而清嗓啞聲道:“幫兄弟修完水管臭熏熏的,回來怕你嫌棄腥,就直接在酒店睡了,反正離得近。”

他的臉龐清隽,看不出任何不适,短寸被水打濕,根根精神抖擻地豎起,英氣而雅貴。

跟翟欣睡了就是睡了,他不會有任何想起來的意願,也絕不提起,更不想去計較。反正也沒任何印象,過了就過了。以後還是想着唐鷺的,只對唐鷺一顆心,但卻莫名因此而變得更加的心狹,霸道,緊張和約束起她來。也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且未知原由。

餘琅易說:“鷺鷺進來,幫我搓下背,昨天太晚沒洗澡。”

唐鷺既不出門,也已經換上了蔥綠的吊帶睡裙。想了想,便脫下了睡裙,走進去嗔怪他道:“你都讓我搓上瘾了,自己洗澡,總叫我進來幫你。”

可他的解釋也沒有纰漏,她又問道:“你兄弟還噴香水呢,噴聞起來像女人用的香水,半個月前你回來和我吵架的那次,也是這味道。”

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又多疑、犯疑心,就故意問得如此委婉而自然。當然也未把面試時那個視覺監理Carrie想到其中,因為實在無有交集,所以只掐着女人用的香水這點說。

餘琅易斂眉俯看唐鷺,他知道這女人小氣的時候都這小樣,分明還帶着試探的意味。但他對她運籌帷幄,勢在必得。

餘琅易自是知道翟欣用的什麽香水,她從前與他戀愛時,餘琅易送給她過不少奢侈品。當下答道:“估摸是魏邦那蹭的吧,那小子就喜歡整這些玩意,你要喜歡,回頭也給你買一瓶。”

這麽說還是正常的,畢竟魏邦生得俊氣,用這種芬雅的香水也在理,也或者是他女朋友的。而餘琅易和他兩人又在一間寝室,常在一起出保單工作,能說通。

唐鷺就答說:“倒不必,一瓶得好幾千吧要,我對香水感覺一般般。要不然等我找到工作了,你再選個不同款的送我吧,不要跟人重複了。”

餘琅易說好,然後撫住她的肩膀。淋浴間有一張十來厘米的小板凳,可能房東留下、以前給小孩坐着洗澡的,很實在的木頭制作。唐鷺蹬上凳子,去撫餘琅易硬朗的後脊梁,她的手輕瑩柔潤,搓在餘琅易背上恁的舒服。

餘琅易又忍不住俯下去貼她的唇,即便早已不是第一次擁吻了,但每次剛開始時,唐鷺還是被他撩得微微顫哆。餘琅易睇着她嬌媚的紅唇,忽而胸腔騰起一股洶湧,便将她擡坐到了置物小架上。

那柔軟的香甜是屬于他的,獨屬于他,她的瘦削的肩,她的一掐握住的小腰,還有她草莓味的水晶糖果,全都是屬于他的。

餘琅易兜起唐鷺的肩,去貪她如夢幻的雲朵。那樣的隐狠和癡纏,和好的四天,只有剛開始有過幾次,這又兩天無了,餘琅易問說:“跟我麽,想不想?”

唐鷺情不自禁環上他頸子,開始渴望起了。雖然每次面對面承認這種對他的望想,都心跳赧然,但卻抵擋不住惑力。

唐鷺視線垂低掠過那,怎麽覺得他一晚上都變蔥郁了,唐鷺說:“餘琅易,你是不是變了?感覺你這次吵完架後變得有點貪心,可我又說不上來。”

餘琅易哂唇,嗓音越發喑啞:“有麽?想寵下你都要理由?”說着撚住她,知道她很想了,他也想給。結果心想醞力,卻發現醞不上力。他竟然對她使不上來勁。

一抹頹郁自他的眉間浮上,餘琅易便不察痕跡地收斂起行動。抵在她耳畔溫柔道:“鷺鷺,媳婦兒,想不想今天換點不一樣的感覺?”

“嗯?”唐鷺尚不懂,疑惑凝眉。只見餘琅易忽而擁住她,去到了外面的洗手臺上,他那高挑的身軀俯瞰,埋得看不見了。

唐鷺才知如此,自己都沒敢細聽。許久後,男人隽顏貼近她低語:“有不一樣,喜歡麽?”

唐鷺都沒力氣說話:“你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呀?”

餘琅易掖着唇線分明的嘴角:“這還用想?以前沒對你試,怕你臉皮薄,沒用上。既然老婆喜歡,以後我就不管了。”說着抱住她,溫雅呵護地放至到地上,取了毛巾收拾妥帖。

去到外面的廚房,牛肉已經用料酒和醬油腌好了,貝殼用鹽水泡了這會兒。餘琅易的短寸平頭也已自然晾幹得差不多。

唐鷺問他說:“牛肉是要煮羹,還是用來焖土豆?”

兩人又複了一本正經,仿佛剛才沒有過那啥啥。

餘琅易鳳眸輕挑:“随便,不然今天我下廚,你去歇着吧。”

他魁梧的身軀像個軍士,他雖很少下廚,但做幾道大菜還是挺可以的。中午餘琅易做了土豆焖牛肉,清焖大龍蝦,還有幾道別的小菜和鹵味,唐鷺只做了一道青椒炒花蛤。

桌上擺滿了六道菜,一人一小碗米飯。唐鷺誇他說:“餘琅易,你這樣真是越來越體貼了,你就不能一直都這麽可愛?”

又問:“你是因為準備放棄了,又怕我不想和你回家去,所以故意對我這麽好?一個人故意對另一個人的好,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如果不是真心,你也別為難自己。”

餘琅易聽着前半句多麽舒坦,後半句怎恁別扭,便夾了幾筷子菜給她堵嘴:“有的吃你就吃,我走了,你能離得開我嗎?”

那微翹的唇線仿佛在說着,還有誰能讓你這麽舒坦?

唐鷺未領情,又撇嘴道:“真去找了也會有的,而且我也不看重這個,要是沒有也無所謂,我看重的是心和品格。對方要是對我不忠啥的,哪怕再舒适,我也不會要。”

餘琅易眸色略微一黯,淡問道:“那當初嫌我冷和兇,為何還跟我?”

唐鷺不語了……那還不是因為喜歡你。也可能,初次見面的那天就被他的品格打動了。

只是彼時當下還不知道吧。而後來他受傷發燒之時,則是一個剛好順水推舟自然而然的契機,然後就這麽一直繼續着。他對她雖然冷,但其實各方面都照顧得蠻好,唐鷺知道他品格上的矜貴,這是和其餘男人所不同的。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于是就習慣了。

唐鷺應道:“當初只是當初,當初我都不理你了,還不是你主動回來找我的嘛!”

餘琅易剝了一塊蝦,噎進她櫻桃小嘴裏:“吃吧你就,多吃點長點肉,每次都怕把你蜂腰搡斷了。以後結婚還要生小孩,沒點肉護體怎麽行?另外,我就算被人欠了債,老家也還少有薄産,可不止幾畝地,你也別太犯愁這!”

帶點兒冷笑的溫柔,他的情感表達素來這樣,唇角往上勾起、犀利的鳳眸帶一線撩人,就是一份獨屬于他的柔情了。

竟還突然說到離婚。哦,結婚。只怪唐鷺下意識裏更多是分手,一瞬間想岔了。

唐鷺便續不上話。相比之下,她今天的青椒有些炒糊了,帶着點兒焦黑。唐鷺問他道:“我這道菜是不是很難吃?”

餘琅易竟是沒挑剔,掂了一筷子入口:“沒覺得,我媳婦兒做的都對味!”

嘴也變得這麽能說好聽話。

吃完午飯,他們分工洗了碗擦了桌子,餘琅易今天上晚班五點半,他四點才出門,便躺下補了個覺。這一覺,他竟然沉沉地睡到了三點半。

唐鷺沒睡,她在畫她的畫稿本,昨晚在夜市攤上的一幕,又給了她感覺,黑色的主色調背景,攤子上的紅色番茄綠色蔬菜黃色菜椒等等,都給了她別樣的畫意。

睡到三點多他還沒醒來,唐鷺稍感意外,就把他推醒了,叫餘琅易準備上班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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