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法夫納是不是在吃醋莉娜不知道，但他現在肯定是不開心的。
如果讓莉娜在法夫納和織田作兩人中選擇一個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法夫納。
法夫納對莉娜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栗發龍娘聽話地把位置換到了詛咒之龍的旁邊，小心翼翼地瞄着他，口中再次重複着問道：“法夫納？有什麽事嗎？”
法夫納一把奪走泷谷真手上的游戲機，塞給了莉娜：“拿着。”
他只是單純看不慣莉娜待在那個人類男性身邊罷了。
莉娜歡欣地接住：“恩，好！”
遭到這種不公平待遇的泷谷真也不生氣，他大方地讓出了自己的位子，轉移到了小林那一桌。
“真是辛苦啊，泷谷。”小林撐着下巴，同情自己的同事。
“法夫君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冷漠的樣子，但是對莉娜桑真的很溫柔呢。”泷谷真帶着笑意說。
“因為莉娜是法夫納帶大的嘛。”托爾坐了下來。
“哎？真的假的？”小林受到驚吓。
露科亞加入了這個話題，她帶着回憶地口吻說：“沒錯，我當時從別的龍族口中聽到法夫納帶了個幼崽，可是驚訝得不得了呢。”
“真看不出來啊。”小林偷偷往沙發上的兩人看了一眼，“怪不得莉娜這麽粘法夫納。”
“我也算是看着莉娜長大的。”年長的羽蛇神睜開雙眸，露出兩只顏色不同還帶着奇異魔法陣的雙眼，她笑着看向織田作：“我可以和莉娜一樣叫你織田作嗎？”
織田作對這突然的搭話感到意外，回道：“當然可以。”
“織田作，你應該知道我們都不是人類吧？”露科亞伸出手指從茶杯中沾了點水在桌上畫了一個小圓，“這個是你們人類的壽命。”
“而我們的壽命就是這張桌子。”面容姣好的女人點了點桌面。
“莉娜和普通龍族不一樣，她是非自然誕生的混沌龍，唯一的特殊存在，她的壽命或許比一般龍族還要長的多。”
露科亞重新眯起眼睛：“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織田作沉默片刻，微笑起來：“我會努力活久一點的。”
露科亞回以笑容：“嗯，那就好。”
這時，托爾突然握住小林的手，望着她的眸底隐約帶了些莫名的情緒，語氣認真：“小林，你也要加油活久一點！”
小林擡手溫柔地捏了捏托爾的臉蛋，彎眸一笑：“恩，我會努力的。”
“嗚嗚嗚，小林！”托爾眼淚汪汪地一下子把小林撲倒在了地上。
“小林！”同樣把露科亞一席話聽進耳朵的康娜也緊追其後撲了上去。
小林驚慌失措：“等、等等！好重……太重了！托爾，你的尾巴壓到我的腳了！要壓死了，康娜快下去——！”
托爾：“不要！我不要和小林分開！”
小林：“那你先讓我站起來！”
“你們吵死了！”法夫納發出怒吼。
“法夫納你別走神啊，你要死了！”莉娜驚呼。
“可惡！”法夫納的注意力迅速回到屏幕上，“莉娜，快輔助我！”
“已經在做了啊——！”
直到很晚，莉娜家裏的吵鬧才停歇。
小林他們各自回了家，而法夫納則是在織田作回到隔壁屋後，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法夫納？”莉娜輕聲開口。
“莉娜。”黑發青年猩紅色的眸子注視着少女，“我會在這個世界再多待一段時間。”
龍族沒有什麽時間概念，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這都只是“一段時間”。
“嗯！”莉娜雙手背在身後，“我會經常去找你玩的！”
“嗯。”
莉娜對于法夫納來說也是不同的。
這種感情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不是友情，也不似親情，更不是愛情。
真要描述出來，那大概是一種因長期互相陪伴而産生的習慣。就算莉娜長大後有了自己的巢穴，他們隔着萬水千山的距離，這種陪伴的感覺還是不會消失。
假如莉娜某一天真的徹底離開他了……這種事情，法夫納根本想象不出來。
黑發青年閉了閉眼，又再次睜開：“別和人類走的太近了。”
“法夫納，你別太擔心了。我可是最強的龍！”
法夫納不再多語，轉身走出門外。
“回去了。”他對等在外頭的泷谷真說道。
泷谷真：“欸？不用再多說一點嗎？”
詛咒之龍微不可聞的嘆息消散在空氣裏。
“她已經不是幼崽了。”
對龍族來說，睡眠不是必要的，但莉娜還是熄燈躺到了床上。
她無所顧忌地在被窩裏把尾巴和角都露了出來，往下一縮，腦袋埋進被子裏。
露科亞的話在莉娜腦海裏徘徊不去，那些提醒看似是對着織田作，可實際上卻是在對她說的。
莉娜閉上眼，模仿着人類的作息。
人類，還真是一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種族啊。
……
和人類一樣，龍族也是會做夢的。
但莉娜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類能夠闖入她的夢境。
人類的異能力真是千奇百怪。
保持龍形模樣的混沌龍換了個姿勢趴着，通過鼻腔呼了口氣，帶動了強烈的氣流。
闖入這裏的人總算注意到了頭頂上方的異狀。
留着古怪發型的紫發少年轉過身仰頭，和一雙無法忽視的、巨大的金色豎瞳對視。
震驚過後，身着白襯衫的少年捂着臉渾身一抖一抖，嘴裏還發出奇怪的笑聲。
“Kufufufu，這可真是……稍微有點吃驚了。”
眼前的這頭銀灰色巨龍确實是這個夢境的主人。
不是什麽夢中的假象。
莉娜搞不明白對方在笑些什麽，她微微低下龍首，靠近了他一些。
少年放下捂面的手，往後退一步——為了能更清楚地看到巨龍的臉。
這讓莉娜注意到這個少年有一雙奇特的眼睛，一藍一紅，紅色的那只中間似乎還帶着什麽圖案。
“說出你的名字，人類。”
低沉沙啞的女性聲音從巨龍口中發出，這聲音在空曠的草原上震動起來，發出了回蕩的顫音。
“我的名字是六道骸。”少年在風中笑了，“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龍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