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計劃

空山療養院是整個首都最好的一家療養院,療養院位于郊區,風景優美,周圍甚至還有矮山和溫泉。與之形成正比的是療養院的價格非常昂貴。

秦蓁蓁坐在床上,目光穿透窗戶遠遠望向遠處的草坪。這邊的氣溫比起市中心要稍微低一些,周圍樹木又多,即便躺在草坪上也不至于覺得曬得慌。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孩兒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正歡快地在地上打滾,衣服上很快沾上了一層層的草屑。

不遠處,他的父母站着說話。當目光落在小孩身上時,眼中卻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是充滿疼愛。

秦蓁蓁的身後站着護工模樣的女人,注意到秦蓁蓁的視線後便慢悠悠解釋:“那小孩得了種怪病,疼起來的時候經常渾身抽搐。不疼的時候又與正常人無異。他的父母說希望他在不疼的時候盡情感受一下小孩該有的童年。”

護工上前一步,走到秦蓁蓁的身後,頗有幾分好奇的問:“秦女士,你的孩子以前也這樣嗎?”

“沒有。”秦蓁蓁聲音嘶啞,眼神有種無法聚焦的渙散,她抿了抿唇實話實說道,“老大的性格從小就沉穩,七八歲的時候在老師眼中是個乖學生,他代表着陸家,沒辦法做這種事情。陸、陸栎一向乖巧,只會黏在我身邊。”

這種在其他父母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孩子鬧着玩的模樣在陸鴻維的眼中便是有辱家門。

所以根本不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我想看看手機。”秦蓁蓁回頭看護工,“行嗎?”

護工點點頭:“當然。”

她将自己的手機交給秦蓁蓁。秦蓁蓁表現出來的一切雖然在他們的預料和期待範圍之中,不過他們也盯秦蓁蓁盯得緊。她的手機上都有監控,秦蓁蓁做了什麽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因此對方想看手機并不困難。

護工就站在秦蓁蓁的身旁。

秦蓁蓁打開微博,不必在搜索框搜索陸栎的名字便足以看到這段時間那人深陷的各個輿論。所謂人落魄的時候誰都可以上來踩上一腳,陸栎現在正在面臨的就是這樣的窘境。在他那些醜聞逐漸曝光以後,一些明星的粉絲已經主動集結,在陸栎的微博底下怒罵了幾十萬條。

而就在兩個小時前,一個已經退圈甚至揚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演戲的演員出面錄了一個視頻。視頻裏對方的狀态不是很好,明明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但疲憊得卻像是快四十的人了,格外老态。

他看着屏幕,露出一個很無奈的笑容:“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還沒退圈之前我出演了一部戲,叫做《十年》。不過看過的可能知道沒在這戲裏看見我,因為我已經拍了百分之八十的戲份卻還是因為陸栎的一句話被全部删除。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因為我在片場回答了別人一個問題——陸栎和周穹的演技誰好一點。”

“陸栎是《十年》的男主角,而周穹是男二,我記得我當時的回答,我說周穹是科班出來的,他的演技陸栎暫時比不上,而且周穹人特好,我去找他問問題他都會很溫和的指點我。這話被陸栎聽到了,他很生氣,後來我被踢出劇組,周穹雖然還在,但戲份也被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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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笑的是,當時營銷號帶節奏,說我因為喜歡陸栎卻追求不到,而在劇組大肆抹黑陸栎。在此之後陸栎的粉絲一直追着我罵,他們甚至追到了我的老家,在我家門口潑雞血,我媽出門的時候被吓到摔了一跤,摔到了後腦勺,沒多久之後就走了。”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進了演藝圈,我的本意是想給爸媽一個更好的生活,卻沒想到最後因為我讓我媽早早走了。我無法原諒自己,所以我離開了。這兩年我像個懦夫一樣活着,只有周穹哥安慰我,來找我說說話。今天說出這麽一番話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我也不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麽,反正也無所謂了。”

秦蓁蓁看這段視頻的時候沒有絲毫遮掩,聲音也選擇外擴。那字裏行間摻雜着一個成年人的無奈和絕望。秦蓁蓁忽而想起來這叫做《十年》的劇她好像聽陸栎說起過。當時陸栎從片場回來,看着好像不太開心,她心疼兒子,便問陸栎:“怎麽啦?誰欺負我家寶貝了?”

陸栎抱着她的腰,委屈的很:“有人說我演技太差了,可是我已經在努力做好了。”

當時的陸栎有多委屈,秦蓁蓁便有多麽的難過。

可一看此刻這個叫做演員的說法,秦蓁蓁忽然覺得渾身陰寒,也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冷風鑽進她的毛孔,滲入血液,要将她給凍住。

陸栎朝她露出無辜的表情時,說着委屈的話時,已經有一個更無辜的人遭受了他的毒手,甚至有一條人命會在不久之後消失。

這就是真正的陸栎嗎?

護工挑了下眉,聲音裏帶着幾分肆無忌憚的嘲笑:“真難以令人想象,當初将陸栎推出去當活字招牌的人此刻是什麽想法,大概想把陸栎的皮給扒了吧。秦女士,即便是這樣,你也更喜歡陸栎,而不是陸予嗎?”

護工是軍部特殊部門的人,她既然被分配來照顧秦蓁蓁,便是對陸家的那些腌臜事兒一清二楚。同時作為特殊部門的人,估計此刻不會有誰不認識陸予。在陸予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大名已經在整個特殊部門傳遍了。

前陣子看到陸予代言的那款香水上線,特殊部門的人轉頭就問:“買了陸予同款香水,殺異種的時候也能像他一樣猛嗎?”

而且據她所知,異能者那個群裏似乎在進行幼稚園學生的攀比——誰買的香水最多。

護工收回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一雙眼眸盯緊了秦蓁蓁。令她意外的是,到了這種時刻秦蓁蓁竟然依舊不是張嘴就能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陷入沉默,認真的思考。

她忽然覺得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了。

但就在時,秦蓁蓁開口了:“如果我還是陸夫人,我永遠都不會選擇陸予。你不懂對于豪門而言,乞丐的身份可以讓陸予甚至陸家被嘲笑一輩子。哪怕陸予接受了教育,哪怕他成為人上人,也沒用。以後別人看到他想到的只會是——聽說他以前是個乞丐,現在倒是混得不錯。”

護工愣怔了一秒,唇角露出了一絲嘲笑:“那可能是你們這所謂的豪門跟我們正常人不太一樣。”

“我們在聽到陸予這個名字的時候,只會想到他斬殺了三只異種的英勇。想得更多的是以後如果再有異種入侵,他将會成為我們軍部的助力,也可能成為人類的救世主。”

這大概就是區別。

“我們能想到的,從來都是他做了什麽,能做什麽。他的以前和我們沒有關系。”護工道,“也或許,正是他以前的遭遇成就了此刻的他。是嘲笑嗎?不是,是佩服。為什麽他能從那樣的環境裏堅持自我活下來,甚至變得這麽強,而我們擁有這麽好的生長環境還比不上他。”

“按照你們豪門的說法,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用活着。乞丐怎麽了?乞丐在國家有困難的時候只身去抵擋了異種。這件事情在多年前鬧得這麽大,秦女士難道不知道嗎?”

秦蓁蓁聽着這一句一句的質問和截然不同的想法落入耳中,握着手機的手狠狠捏緊了。

正如對方所說,當年事情鬧得這麽大,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可那又怎麽樣?

秦蓁蓁無聲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你知道傅祈夫婦嗎?”

護工:“當然,我記得傅雲朝,也就是陸予的未婚夫是他們的兒子。”

秦蓁蓁點頭:“對,當時傅祈夫婦三天兩頭去做善事,在你們眼裏他倆一定是大善人。那你知道他們二人在首都豪門圈子是什麽樣的嗎?大家面上見了他們都誇一句心地善良,生意一定能越做越大。背地裏卻都笑着調侃誰知道傅祈夫婦到底是真在做好事兒還是利用所謂的好事洗錢。否則傅氏怎麽能有這麽大的規模。”

護工偏頭看着她,也不再說話。

只是覺得很嘲諷。

秦蓁蓁也不介意,垂眸繼續看手機上的內容。在那位演員出面說明以後,似乎網友們都被激起了怒火,一時間整個微博底下都充斥着難聽的辱罵。而作為陸栎的粉絲,此刻卻還在不停地為陸栎說話,甚至揚言該演員說的都是無稽之談,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陸予想要整死陸栎而鬧出來的。

轉頭就被網友追着罵了十幾條微博。

秦蓁蓁幾乎能腦補出來此刻的陸栎是什麽表情。

她垂着頭,又道:“我可以——”

話音剛落,護工的手機亮了亮,是有電話打進來了。護工朝着秦蓁蓁露出抱歉的笑容,轉身接了電話,半晌才回頭,對秦蓁蓁道:“你的大兒子,陸霄要來看你,我們沒有拒絕。”

從陸霄毫不猶豫地告訴特殊部門陸予遇襲都是陸栎的手筆之後,大家都知道陸霄是哪邊的人。護工站在一旁等待,沒多久之後陸霄便推門走了進來。陸霄今天的穿着依舊像往常一樣,一身西裝襯得人身材高大又模樣英俊。

他站在門口的位置,并未走近,目光望着背對着他的女人,他冷聲道:“我替你查過了,陸鴻維出軌的事情是假的,你也不必耿耿于懷。不過我想,即便是假的,以後還會有一個新的陸夫人取代你的身份。”

秦蓁蓁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

倒是陸霄只冷冷看她一眼,語氣冷靜:“是不是覺得挺諷刺的。你在他眼裏和你讨厭且看不上眼的陸予沒有任何區別。不過都是沒用了立馬就能丢掉的物品而已。”

片刻後,他忽然放低了聲音,“媽,後悔嗎?你和陸鴻維很像,大概只是在恨陸鴻維這麽對你。可我後悔了,很後悔。”

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在他的冷漠中離開了。

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黑夜來得很快,療養院的黑夜非常的安靜,推開窗戶只能聽到淡淡的蟲鳴聲和風吹過的聲音。秦蓁蓁房間的燈光還亮着,醫生和護士正在給她檢查身體。

一名護士站在她身側,低頭看了看垃圾桶,頓時皺起了眉:“你今天沒吃藥?等會我把藥給你送過來。”

秦蓁蓁低垂着腦袋,整個人散發着頹敗的氣息。對于她這個樣子,醫生和護士并沒有覺得哪裏奇怪,秦蓁蓁瘋了一陣之後便經常這麽傻呆呆地坐着,好像誰的話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趣似的。

醫生們很快離開。

那名護士帶着新來的實習護士往配藥室走,一邊走一邊和實習護士吐槽秦蓁蓁:“聽說這人還是個豪門太太呢。誰知道豪門太太也會變成這種瘋樣。你剛來,你是不清楚她發起瘋來有多麽恐怖,經常把桌上的東西全砸碎,還胡言亂語。”

“這麽恐怖?”

“可不是嘛。之後你要是碰上她了就離她遠點。以前我還被她扇了一巴掌,臉超級腫,敷了好幾天的冰塊才勉強消下來。”

“我知道了。”

兩人很快走進了秦蓁蓁的病房,将藥留給了秦蓁蓁。實習護士多看了兩眼秦蓁蓁,此刻的秦蓁蓁已經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在發顫。護士見狀,立刻拉着實習護士跑了,在對方好奇的目光中解釋道:“多半是又要發瘋了。我們還是趕緊跑的好。行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去休息吧。”

“好。”

兩人分道揚镳。

沒一會兒護士便走進了一個辦公室,房間內幾個人擡眸看她,護士眨眨眼:“你們确定是她嗎?這姑娘我前幾天還碰到過。”

“不确定,她今天一天都在療養院內。所以要繼續試探。”

漆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混跡在黑夜中,忽的,一扇窗戶被緩緩打開,小蟲子模樣的生物緩緩從窗戶內爬了進去。小蟲子身上的紅眼睛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女人,慢吞吞地爬到她的後背,忽而張開翅膀,貼了上去。

秦蓁蓁在睡夢中只感受到一陣疼痛,緊接着便睜開了眼眸。

她的眼中閃過一道紅光。

忽而起身下了床。

秦蓁蓁旁若無人地行走在夜色中,一直等走到了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她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又迅速朝着角落裏走去。在角落站定的那一陣,周圍的樹葉窸窸窣窣發出了詭異的聲音,緊接着一只嗜血種緩緩爬到了秦蓁蓁的腳邊,如同狗看到了主人一般,乖巧極了。

秦蓁蓁低頭看着嗜血種,眼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嗜血種往前走時,她便非常自覺的跟上前。很快,秦蓁蓁便出現在了一道鐵門的面前。這道鐵門是療養院的後門,一般只有來這兒待了一段時間的病人或者工作人員才清楚。

但此刻的鐵門緊緊關閉,門內甚至還有一個保安亭。

裏面的保安趴在桌子上似乎正在打瞌睡。

秦蓁蓁直接伸手擰開了門鎖,鐵門哐當發出的聲音卻并未驚醒保安。異種便繼續帶領着秦蓁蓁往前,一直到順利出了門,走向了郊區的深處。

這裏的深處通向的是一座山。

監控室內,衛鈞冷眼看着,而張弛啧了一聲:“要不要現在動手?這幕後黑手腦子還真挺好使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控制了秦蓁蓁,竟然能營造出秦蓁蓁主動離開的假象——”

關鍵是秦蓁蓁主動跑路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只乖巧得跟狗一樣的嗜血種。

這誰看了不覺得秦蓁蓁和異種有關系啊?

“只要接下來我們找不到秦蓁蓁,不管是她這個人還是屍體,秦蓁蓁的事情都可以定性為傷害了陸予後的畏罪潛逃。反正不管怎麽樣,陸栎的嫌疑算是逃脫幹淨了。”

畢竟他們沒有任何陸栎與異種聯系的證據,反倒是同樣讨厭陸予的秦蓁蓁在此刻暴露了。

真有你的啊陸栎。

“盯緊點,看看有沒有人來接應秦蓁蓁。”

“季成刈跟着呢。”

身為異能者的季成刈繼承了獵豹這類貓科動物的部分能力,在隐匿行蹤和追逐的能力上非常擅長。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讓其他的異能者盯着呢。

秦蓁蓁一路走到了附近那座山的山腳,才有另外兩道腳步聲響起。來人全身裹在漆黑的袍子下面,只露出一雙如同貓科動物能夜視的眼睛。身高稍矮一點的人似乎顯得有些不太情願,翻了個白眼道:“真是幹什麽都不行,還要我們替他擦屁股。”

“我說你要不把眼睛睜大點,喜歡他有什麽好處,除了麻煩你。”

“閉嘴吧。”另一人皺着眉道,“秦蓁蓁過來了。把秦蓁蓁解決了,以後特殊部門的人再也找不到她就會覺得秦蓁蓁畏罪潛逃,到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秦蓁蓁身上,就沒事了。”

“切。”

矮個上前一步,一把抱起那只異種扔給了高個,随即抱着雙臂掃了眼秦蓁蓁的模樣。這個女人此刻可以說是相當狼狽,身上的衣服有些髒亂,褲子上沾着泥灰,而那雙眼睛渙散成一片,即便在見到他們時也沒有任何反應。

矮個扯了扯嘴唇,拍了拍秦蓁蓁的頭:“啧啧啧,你說好好當個豪門貴婦不是挺好的嗎?都怪你那糟心兒子,怎麽把你造成了這樣,真是太慘了。”

“良三!”

“知道了,煩不煩啊,不說你心上人了還不行嗎?”良三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一把拽住了秦蓁蓁的頭發,頗為粗暴地将人往地上一甩,像是拖拽垃圾一樣拽住秦蓁蓁往前走。

但也正是這個時候。

周圍昏暗的環境突然響起怪異的聲音,緊接着燈光驟亮,一雙鷹隼般的眼眸出現在良三二人的眼中。心底幾乎立刻便響起了警鈴,良三渾身的汗毛在頃刻間豎了起來,暗道一聲不好。然而再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周圍的視線逐漸變得無比清晰,十來個異能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季成刈輕松地從樹上一躍而下,目光略過嗜血種在黑袍人懷中安靜的模樣,冷笑一聲,捏了捏拳頭:“就他媽你們這群畜生養着異種是吧?”

混戰在此刻倏然爆發!

良三二人今天本來就是小心翼翼來處理糟心事兒的,原以為事情簡單,卻沒想到特殊部門的人早已等候在這裏,妄想來個甕中捉鼈。

良三看着五個異能者毫不猶豫地朝着自己沖來,臉色一黑,完全無法躲閃。

被一抹雷電劈中的時候,良三整個人的意識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他直愣愣得瞪着眼睛,很快倒在了地上。異能者站在他身邊,狠狠踹了他一腳,“真沒用。”

話音剛落,原先正在另一人處的嗜血種卻突然撲向了他們這邊。異能者們下意識便往後一竄躲開,耳機內卻立刻傳來張弛焦躁的嗓音:“按住那只嗜血種!它要吸了黑袍人的血!”

衆人一怔。

随即便是一句經典的我草。

那嗜血種根本不在乎他們幾個異能者,完完全全就是沖着良三去的!

其中一名異能者看向正在和同伴纏鬥的黑袍人,暗罵一句:“倒是挺很心狠。”

五人不敢再耽擱,一人拽住良三的腿往後一扯,其餘四人齊齊對異種出手。

與此同時,季成刈盯着黑袍人露出帶着血腥氣的笑容。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眼前人緊張之後繃緊身體,冷笑了一聲:“你們這些畜生竟然也會怕?”

手指成利爪迅速朝着黑袍人而去,剩下的四個異能者也完全沒有遲疑,瞬間就被五人圍攻的黑袍人被利爪劃過手臂,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将這一片空間都染得躁動起來。

纏鬥在二十分鐘後結束。

嗜血種已如一灘爛肉砸在地面上,良三和另一黑袍人身上已經被纏上了繩子,張弛趕到現場後毫不猶豫就往人身上踹了一腳:“狗東西!帶回去好好審問!”

“張哥,老大,是嗜血種要不要帶走?”

“這不廢話嗎?對了秦蓁蓁呢?把她送到軍部的醫院去,看看她是怎麽回事。”

吩咐完,張弛看向衛鈞,“老大,還有什麽吩咐的不?”

衛鈞若有所思地盯着黑袍人看了半晌,突然在他身上摸了起來。一會兒後,他捏着對方的手機,扔給張弛:“解鎖,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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