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劉胖子篇)
我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月已經到了,我挺了挺肚子,收腹,大跨步,本想像個紳士的走了過去,可這一走,嘿!怎麽看怎麽變扭,不像是個紳士,倒像個唱大戲的企鵝,見月和一旁的人臉上都有噴薄的笑意,我臉一囧,怪尴尬的,只好悻悻的快走了幾步過去。
我這一剛入座,菜剛好上桌,那端菜的女服務生似乎被我逗得不輕,看着我一張臉憋着笑,眼睛都眯得彎彎的。我無語,這種情況臊不得,于是故作鎮定的咳了幾聲,說了句:“妹子!哥剛走的不是臺步,是深邃!”
我這一說,妹子沒忍住,愣是笑出一點聲,随後用手背捂着嘴又憋住了。
見她那樣,我感覺額頭有三條黑線下來了,随口又續了句“妹子,你要笑就笑哈,哥不介意哈,瞧我這心寬體胖的就知道了,倒是你要憋出內傷了,你這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你買補品的!”
這妹子終于笑了出來,但興許是出于職業道德,很快就止住了笑,欠了欠身,說了句:“先生,您的女朋友真漂亮,若沒有什麽需要我服務,我先下去了。”便轉身肩膀一聳一聳走開了。
我回頭看月,見她臉上還有笑,便白了她一眼:“你笑啥,人家誇的是我女朋友真漂亮,又不是誇你男朋友真帥氣!誇我又不是誇你!”
月又笑了笑,沒有多說。
這一小插曲,讓我們的氣氛緩和了很多,但随之的,本來想營造的浪漫氣氛也碎成一地渣滓。
我們倒了杯紅酒後,一邊細嚼慢咽,一邊聊起天。本開始,笑着說過幾句後,接下來聊的內容就過于沉悶了,無非就是工作的事情,或是各自近況,形式化的提問和問答讓氣氛變得有些拘謹,以至于我連耍耍貧的心情都沒有。
聊得多了,我也似乎漸漸習慣如此,就像習慣了當初沒有她的日子,轉念一想,興許和月相處太多年了,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什麽話題了。一想到這裏,我便也無心多說,言簡意赅的應着,只顧着吃眼皮底下的盤中餐。
吃着吃着,我感覺嘴角上似乎沾到醬料了,怪粘稠的,我的吃相向來就是這樣狼狽,吃得滿嘴油不說,嘴角上還時而會沾到什麽,這些我倒也不在意,反正又不會脫層皮,飯後也擦嘴的,也便沒理會了。只不過,每每如此,都會有一只手從我眼皮子底下飄過,用紙巾輕輕抹去我嘴上的醬料。
這次,也不例外,只不過,這回伸來的是一只着顯纖細的玉手,輕飄飄滑過我的臉頰,抹去我嘴上的醬料後,順手連我唇上的油膩都給抹去了。
出于下意識,我心中忽然多了幾分期待,擡頭一直看着月,因為這般時刻,我往往都能聽到眼前的小胖子咯咯笑着,似嗔非嗔的說:“瞧你吃這狼狽樣的,就跟二傻子一樣。”而我聽後,往往都會滔滔不絕的拍出一大堆馬屁。
不知道怎的,我希望月也能這樣,興許是為了緩解餐桌的氣氛吧,又或者我喜歡如此。可是,片刻過後,月還是優雅的使用的手中的刀叉,見我看他,淺淺的笑了笑:“義!我臉上是沾什麽了嗎?”
“哦沒!”我假裝沒事的應着,心裏卻是一空,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興許是失望在作祟,我忽然沒了胃口,手中的刀叉一直在分屍着盤中的牛排,而沒有動口的意思。
隔了會,月似乎看出了我異狀,撿起餐巾,蜻蜓點水式的抹了抹嘴,優雅的抿了口紅酒,淡淡說:“義,你快三十七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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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老處男一個!再過三年,我就得做太剩老君了!”
月一聽,笑了笑,我見她笑,覺得是個勢頭,又續了句:“你也別得意,你現在就快三十四了吧,再過三年,你還不得做齊天大剩!”
月還是笑,不等她說,我又說:“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你倒是別光顧着一個人笑,也讓我笑笑幾回!”
我這一說完,月止住了笑,頓了頓,她輕輕的說:“義,再過一年,我們就結婚吧!”
“再過一年!我們就啊……啥!你再說一遍?”
月:“義,一年後,我們就結婚好嗎?”
月的聲音在我耳畔回旋,這個消息對我而言太過于震撼,以至于我發愣了很久,都沒回過神,只是,喜悅歸喜悅,但我心中隐隐間仿佛少了些什麽,讓我的心很快恢複了平常,笑着說:“這敢情好啊,我老早就向你求婚了,想不到被你超前了,只不過,為什麽是一年後?”
月沉吟了會,答道:“義,很抱歉讓你一直等待,你知道我現在腳步還站不穩,集團還是很多事需要我盯着,再過一年,我弟弟上來了,我就可以把一切都交給他了。”
我眉頭一皺,并不是因為在月的心裏,事業比我還重要,更多是因為,我心中感覺總有個疙瘩,提不是放不下的。
見我皺眉,月忽然起身了,将臉湊近了,對準的我唇,我忽然有些緊張,但細一想,覺得自己夠慫的,一個吻而已,至于如此嗎?
可這剛閉眼,腦海裏那張熟悉的胖臉就浮了起來,正眯着眼,仿佛在等待我即将落下的吻,我心裏一抽,忽然想起剛才衛生間的那一段電話,頓時不知所措,手一抖,剛好碰倒了我杯子裏的紅酒,就在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的男人聲音适時的叫了起來,叫的對象正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