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他奪門而出,神情緊張,是真的有急事?還是不願再與我多待片刻?我不清楚,也沒有再去挽留他,只是依舊呆呆坐在座位上,注視着對面空了的座位,任由記憶的湖面一圈一圈的蕩漾,不再平靜。這般,直至它們溢滿我所有的思緒,良久、良久……

忽然鼻子酸了,眼圈有點發癢。我覺得自己簡直是天下最蠢的人,但是我沒有哭,我不能哭,如果他沒愛過我,我又怎能為一個不愛我的人而落淚?說我倔強也罷,但哭只會讓我更加覺得自己愚昧,脆弱,不堪一擊。

我試着安慰自己,轉念一想,至少我們還有分手,至少他眼裏,我不只是一個單純和他有過肉體關系的陌生男人,對我,他需要認真的說一句‘我們分手吧’。所以,我不能哭,和平分手怎能哭?我絕對不能哭。

頓了頓,我覺得眼中的澀意終于得以控制,伸手拿過他沒動口的蘋果,輕輕咬着,讓那股清甜在味蕾中漸漸擴散……

明明還沒過九點,我卻異常困乏,我也顧不得桌上的菜肴,起身走往卧室,無須寬衣解帶,倒身,困意一上來,眼前黑了黑,不過一會兒,我便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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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了一夜,第二天本着慣性,我早早起床了,暖氣忘了開,所以我這腳一落地,我就被凍得收回進了被窩。裹着暖和的棉被,忽然間,我竟有種怪異的感覺,我何必這麽早起?大放假的,沒工作沒家人沒愛人,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這麽早起給誰看?樂趣何在?

于是乎,我倒身又繼續睡着,這般,漠然中,終日昏睡在大床,餓了渴了就起來從冰箱拿點東西解餓解渴,随後繼續昏睡。

這倒有點像當初我暗戀劉胖子、被他誤解那會兒,只不過,相比現在,再回頭想想,也只是微不足道,興許正如人們常說的,初戀時刻骨銘心的,越是愛得深沉,越是痛的徹底吧。

我拉上了窗簾,所以昏睡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迷迷糊糊聽到了門鈴響,這會兒會是誰?我不清楚,遲疑了下,還是起身小步跑去開了門。

咔噠,木門一開,我愣了下,面前這人我絕對不會陌生,他不是別人,正是老王王遠澤。雖然在局裏常常見面,但是自從去年那一次,我們很久沒像這樣在私下見過面了。

我本想禮貌性沖他笑笑,可是發現臉有點僵,扯了半天嘴角愣是扯不出一個笑,只好眯着眼打着客套說:“王哥,是你啊,你很久沒來了,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他沒說話,只是忽然抓着我的肩膀,湊近了臉,貌似專注的看着我。

我一怔,被他吓到了,我們的臉相隔不過一尺,我甚至能清晰看到他左眼眼角處的兩點小黑痣。頓了頓,我回過神,問:“王哥,你沒事吧?”

老王說話了,熱氣噴在我臉上,夾着淡淡的薄荷味,感覺蠻舒服的。“我?去我能有什麽事啊?倒是你小子,你沒事吧?”

我一愣,下意識想到的是劉胖子,不禁挑了下眉,疑惑老王如何得知的,就聽老王眉毛動了動,按着我肩膀的手力度加大了幾分,帶着明顯有幾分埋怨的口氣接下說:“我都聽姐說了,你那個弟弟的事,嘿我說你小子怎麽也不跟我說說,怕你王哥不幫你不成!還是把我當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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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王是在說小王啊,我心中莫名一輕,同時一股暖流湧過心窩,不知覺間,我臉上已經挂上了笑,拿開了他的手,說:“這哪的話!我這不是能自己解決嗎?而且你本來就貴人事多,我不好給你添堵,進來坐吧!”

我話畢,剛側身,正要招呼他進來,可腦袋一嗡,我忽的想起了一個及其關鍵的問題,不禁“啊”了一聲。

這可夠突然的,老王前腳剛邁,後腳不穩,吓得差點跪在地上,待緩過神來,倆大手叉着肥腰,戴眼鏡的倆熊眼瞪了我一下,“嘿你小子是看到了蟑螂了?還是蛋疼了不成?這突然叫的差點沒被你把魂給吓丢了。”

我沒空甩他白眼,緊張問:“王哥,你是說聽我媽說的,那你沒跟我媽說什麽吧?”

老王搔了搔頭,一臉呆樣的,“說什麽啊?”

“她沒問你什麽嗎?”

王:“哦對,她問過我,你最近很忙嗎?”

我心頃刻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那你怎麽回答?”

王:“還怎麽回答,照實回答啊,我就說這過年了,你丫的閑的蛋疼,就算陪你到年十五都沒有問題!”

我那個汗噠噠,那個頭昏腦漲、渾身發熱、後背發癢,在老王面前來回焦急的踱了幾步,停下後,不禁埋怨:“王哥!我被你害死了!”

老王一臉無辜,攤了攤手,“這又關我什麽事?”

“反正就是被你害死了!”我又繼續漫無目的的踱起步來。

見我這樣,這時,老王忽然很沒良心的嘿嘿笑了,我停下了踱步,瞥了他一眼:“哼,你還幸災樂禍咧,你不來還好,我頭快痛死了。”

王:“嘿你小子能不別老說死的,不吉利,我逗你的呢!”

我湊近了老王,“真的假的?她沒問嗎?”

王:“她有問是真的,不過留了個心眼,就跟她說,我最近要忙C市的事,你這邊的情況沒怎麽注意。”

“這樣啊……幸好幸好……”我松了口氣,老王不愧是謹慎入微,但緩過氣後,我不免還是要甩給他一個白眼:“哼,都40出頭的人了,不帶你這樣整人的!活該你土肥圓。”

說實話,老王長得精致,談吐文雅,穿的雖然不算出衆,但也是衣冠楚楚,肥和圓他是免不了的,可土字倒真還和他扯不上邊。這不,聽我這麽說,他也不生氣,笑說着:“嘿可也不帶你這麽說話的,我土肥圓,你不土肥圓啊?而且我當初不是有教過你,就算天塌下來了,也要冷靜鎮定,別亂了陣腳,毛毛躁躁的。”

話畢,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無語,訓話也罷,還摸頭,他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我正要推開他的手,就聽他接下又說:“不過這一招還是挺有效,剛門開後見你哭喪着臉的,這下看起來有些活力了。”随後眯眼,莞爾一笑。

又是這種溫和到骨子裏的笑,我一頓,本想推開他的手頓時又收了回去,忽然之間,看着他的這種笑,我竟很享受他的撫摸,像是被溫暖的陽光呵護着一般,莫名的惬意。

看得久了,我開始有些發癡,竟有種緊緊抱住老王的沖動,但就像一年前做的那個“春夢”一樣,劉胖子的臉總是恰到時候的出現在腦海之中。

我心裏咯噔一沉,後退了幾步,這退得突然,氣氛有些尴尬,愣了愣,我沖他笑了笑:“這大半天站在門口的,快進來吧。”

老王擺了擺手:“不進去了,我們快出去吧。”

我一愣,“出去?出去幹啥?”

王:“嘿!我不是都說了,我最近在忙C市的事,這年一過,我可就得調到C市了,以後要和你見面就難了,所以趁今天好好玩玩。”

我:“抱歉王哥,我不想出去,我睡瘾犯了,而且你那是升官,又不是壞事,以後打電話不是照樣可以聯系,明天再說吧。”

王:“你怎麽那麽不解風情啊?而且今天都年初六了,明天我指不定都不在這了。我是這樣打算的,現在還早,待會就去游樂園狂玩一番,管他恐高不恐高,恐水不恐水的,中午我在一家餐廳訂下了位子,吃飽喝足了,然後再去電影院看電影,看完電影後,再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玩玩象棋,最後到五點左右,我就去趕飛機,到時候,你就別舍不得我咯,嘻嘻嘻……”

見他這說的,我聽着是一陣的暈,一來我才注意到今天是年初六,我居然在床上躺了一天兩夜的,再來看他一臉亢奮樣,跟個小胖孩似的,這與他平時的反差倒是讓我一時回不過神。

雖然說和一個漂亮的男人來個熊熊一日游聽起來是蠻不錯的,不過,我實在是興致索然,便推脫說:“兩個大男人的,這不合适,又不是小孩了,你要是想玩,你找其他人也好啊。”

王:“這有什麽不合适,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你也就別睡了,瞧你兩眼都浮腫成啥樣了,走,快出去和我玩上一天,不然別認我這個兄弟。”

我汗顏:“你姓王,小王也姓王,我注定和姓王的做兄弟……诶诶诶……王哥王哥……你別拉!至少先讓我換雙鞋,我還穿着拖鞋呢!”

王:“真麻煩,速度換,速度走,時間不等人!”

我:“好好好,我盡量,你這是拐騙大齡青年的節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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