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處偏僻的宅院出現在眼前,門上懸挂的紅燈籠射出淡淡紅色的光芒,在風中輕輕搖晃,晃着她的眼。
李靖上前拍了三聲門環,門呀的一聲開了,紅拂推門而出,朝她跑過來,她剛想行禮,紅拂已經把她抱入懷中,喜道:“你可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
靠在她肩上,被她緊緊地抱着,無雙一臉茫然。
“好了,我們快進去吧。”李靖板得緊緊的臉上綻開一絲笑意。
走進宅子,看着眼前的院落,綠草青樹,井臺樓閣,她感覺自己好象在作夢。
這些天到底發生過什麽,紅拂的态度怎麽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呢,變得太快,讓她有點接受不了。
紅拂把她拉到燈下,上下打量了一番,驚道:“想不到你瘦了這麽多?”旋即掩嘴一笑:“瘦了也好,比以前漂亮多了。”
她下意識四處找,一面銅鏡遞到她手裏:“自己看吧。”
她愣愣地看着鏡子,鏡裏的女子竟然真得是她。
雖然臉色蒼白憔悴,嘴唇也蒼白得可怕,身上的衣衫又髒又破,頭發也蓬亂不堪,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确實瘦了,而且瘦得面目全非,紅拂說得沒錯,她瘦了以後,比原先胖的時候更好看,而且不是好看一點點,是好看很多。
“吃完飯,洗個澡,換身衣服吧。”紅拂笑着到裏面捧出一身衣服遞給她。
她愣愣地點了點頭。
鍋裏燒好了熱水,倒到桶裏,摻上冷水,攪拌均勻,她舒服地泡在溫水裏,感覺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放松過。
雖然紅拂的态度很奇怪,雖然李靖看她的眼神也讓她隐隐不安,不過這些都沒關系,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活着,而且都活得挺好。
她擡起手臂,不禁想起昏迷中聽到大夫說的話:“這些都是最好的傷藥,搽上之後不會留下疤痕。”
她身上真得沒有留疤痕,傷口愈合後的肌膚潔白滑膩若凝脂,看不到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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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紅拂給她的那身衣服穿在身上,推門走出去。
李靖坐在桌前,聽到腳步聲,擡起頭看着她,眼裏閃爍着讓她陌生的光芒。
紅拂笑了:“這樣就好了。無雙,你有了歸宿,姐姐也很替你高興。”
她一陣詫異:“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公子會慢慢解釋給你聽,我要出去一趟,就不打擾你們了。”紅拂起身離去。
她呆呆地站了一陣,突然醒悟過來,跟着紅拂奔出後門。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後門外的巷子裏,一個玄衣少年獨自立在月光下,月光灑在他身上,鑲上一道銀色的光芒。
紅拂微笑着向他走去,聽到腳步聲,他們一起回過頭。
“宇文将軍?”她輕呼一聲。
宇文成都臉上掠過一抹奇怪的表情,遠遠地望着她,好一會沒說話。
紅拂笑了:“她沒事,現在你放心了吧,你答應陪我出去走走,你可不能失信。”
她聽到宇文成都簡單地答了一聲:“好。”
然後,她看到宇文成都扶着紅拂上了馬,他自己也躍身上馬,輕輕勒住馬缰,他轉過身,從馬上向她拱了拱手:“告辭。”
她一直愣愣地站着,象傻瓜一樣,看着他們越走越遠,越來越遠,終于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無雙,他們已經走了,我們進去吧。”李靖走了過來,輕輕拉住她的手。
她腦子裏反應不過來,愣愣道:“怎麽回事?”
李靖笑了:“來,跟我進去,我慢慢告訴你。”
坐在燈下,李靖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那天她被宇文成都抓走後,李靖心急如焚,顧不得紅拂,獨自出去找她,路上碰巧遇到正在搜捕他們的宇文成都,兩人鬥了一場,不分勝負,最後宇文成都提議,用紅拂交換無雙,就這樣,李靖回到土地廟,把紅拂交給宇文成都,宇文成都依照約定的日子,在公府中放火制造混亂,李靖趁亂救走她,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不用再說了。
聽完所有的事,她腦子裏有些亂,忍不住問:“你是什麽時候和宇文成都達成協議的?”
李靖想了想道:“就在你被抓走的第二天。”
這麽說,她被打的第二天,宇文成都就找到了李靖和紅拂,那麽,他為什麽救她,為什麽幫她,又為什麽放她走。他親自到牢房來,問她李靖和紅拂的下落?又是什麽意思呢?他是在戲弄她吧,即然已經決定用她交換紅拂,為何還要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無雙,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以後,它就是你的。”李靖低沉的聲音傳過來,她困惑地擡起頭,他看着她的眸子竟是如此溫柔,象暖暖的陽光,照着她的心。
一塊帶着體溫的血玉套上她的脖頸,輕輕滑到她的胸口。
甩甩頭,她茫然地看着他:“李公子,你這是幹什麽?”
李靖含笑道:“我獨身漂泊在外,身無長物,只有這塊血玉是唯一值錢的東西,希望它能夠保佑你平平安安。”
再次甩頭,她還是一臉的困惑:“李公子,這是你的心愛之物,給我幹什麽?”
李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無雙,不要再瞞我,我知道你的心,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只是我現在上無片瓦,下無寸土,委屈你了,等将來我有出人頭地那一天,再正式迎娶你過門。”
她呆呆地看着他,亂了,全亂了,和李靖相伴相随的應該是紅拂,怎麽變成了她。
更何況,她喜歡的并不是李靖,而是宇文成都,可是現在一切都亂了,紅拂跟宇文成都成了一對,而她卻陪在李靖身邊。
她好想對李靖說,他弄錯了,她不是因為喜歡他才救他,可是李靖深情的眸光凝凝地灑在她臉上,把她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連胸口都堵得慌。
“無雙,這些天你受苦了,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李靖起身離開她,輕輕關上門。
她獨自坐在燈下,腦子裏一片空白。
胸前那塊血玉象是有熱度,灼燙着她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