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言豆豆最近發覺身子越來越笨重，四肢也都腫了一圈，像是腆着肚子的企鵝。她睡覺時看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總是想起以前流氓的日語老師一臉猥瑣地說懷孕的女人的腸胃都被小孩子擠得移了位，在把小孩生下來以後被擠上去的內髒會“啪”一聲掉下來，然後只剩下松松垮垮的肚皮和一圈子肥肉。

她擰着眉頭思索了半天，想象着生完小孩以後耷拉着的肚皮和忽然摔下來的內髒，怎麽想怎麽不高興。以後我要是回到了學校，同學看見我這樣還不知道怎麽想我呢！

忽然她的小腿一麻，小腿的肌肉繃縮起來，腿酸痛到不能移動。她呻吟一聲，呼吸都感到不順暢，心裏卻抱怨道：腿又抽筋了！當個孕婦真麻煩！

身邊的容銘立刻被驚醒，見她這樣子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掀開被子，熟門熟路地跪在言豆豆的腿邊，見她右腿完全僵硬不能動，立刻伸出手，将她的右腳托到自己的腿上，拇指與其他四指合攏在她的右小腿上反複揉捏摩擦，手法純熟，像是一個專業的按摩師。

不一會兒她感覺一開始麻木痙攣的小腿變得熱熱的，也不疼了，只剩下些許的酸痛。不過她并不出聲，就讓容銘跪在她腳邊幫自己按摩，心道：我都幫你生孩子了，指使你幫我按摩下難道還不成？

正當容銘按摩按得手指酸疼的時候，他瞥到言豆豆緊鎖的眉頭已經舒展開，正百無聊賴地用手指輕輕點着肚皮。

“舒服了？”容銘也不着惱，笑眯眯地問她。

“嗯，還行，還還有這只腿。”她被抓包毫無愧色，竟然變本加厲地将左腳也跷在了他腿上。

容銘又十分從容地幫她按摩左腿，沒有半點不悅。言豆豆思及剛剛的日語老師的內髒轉移論便萬般不開心，又見罪魁禍首容銘這厮樂意之至地幫她按腿，又覺得自己更加郁結了。

“容銘。”

“嗯。”

“你有沒有上過大學？”她又想出招來氣他了。

“我沒上過學。”他繼續按摩，毫不遮掩淡定答道。他作為容家的獨子，從小就被當做接班人培養，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學校耗着，學那些有的沒的。

“哦——”她意味深長地回答道，一個‘哦’字被她婉轉曲折地哦了一分鐘。

“不過我開過一家大學。”他低着頭，平時看起來很淩厲的短發因為剛剛睡覺的關系很柔順地貼在耳邊。

“什麽？”她還沒說出口的話差點讓她咬到舌頭：開大學？開玩笑還差不多！

“還開大學呢，你以為是開蛋糕店啊？”她撇了撇嘴，心道你要是能開大學，我就能創建個國家了。

“A學院你知道麽？”

“……”A學院不是洛川市最好的大學，卻是洛川市所有大學生最夢寐以求的地方，據說那裏有別墅式宿舍樓，有最一流的硬件設施，據說每年的迎新晚會都是請明星來的……當然這也都是傳言，因為那裏高得吓人的學費使得進出A學院的都是“談笑有富儒，往來無窮鬼”的白富美跟高富帥。而言豆豆這種外地來的窮學生，自然是沒什麽有錢朋友能去那的。所以那兒的一切，對于她們來說都是傳說。

“黑社會染指教育事業，真是太可怕了。”言豆豆說話酸溜溜的。

“我只是為了賺錢，從來沒去教過書。”容銘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

挑釁失敗的言豆豆不想再聊這個話題，馬上她又找到了新的話題：“那你帶領的這個組織叫什麽呀？人家意大利有黑手黨，臺灣有三聯幫，日本有山口組，你這個呢？總不能混到現在了在江湖上都沒個名號吧？”

“唔，名號，這個好像真沒有。”他思索了一下，萬分誠懇地承認。

“啊？真沒有？那混得也太那啥了點吧！人家要是談論你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啧啧……”言豆豆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做惋惜狀。

“別人要是說到我們，一般會說是‘洛川容家’”

“然後呢？就這樣？”

“然後他們就不敢繼續說了。”

“……”

沉默了半晌，言豆豆忍不住卷土重來：“你的按摩技術蠻好的嘛！”

“專門為你去學的。”他嘴倒是很甜。

“嗯，如果你們這‘洛川容家’倒了的話，你還可以去洗腳城啊桑拿室什麽的去賺錢，不至于餓死。”她剛說完就在腦袋裏想象容銘苦着這張漂亮的小臉抱着那些油脂過剩的老男人的臭腳，用修長又有力度的手指在滿是腿毛的大腿上反複揉捏的場面，她還沒待容銘有所反應，自己先開心地樂出聲來。

“咦，這個提議不錯。”容銘已經停下他的手，一手摟過她，摩挲着她飽滿緊繃的肚皮，繼續順着她的思路暢想道，“那時我就把寶寶綁在背後，一邊工作一邊照顧他。他那麽小就每天跟着我去工作一定會提前适應這個社會，更早懂事幫我分憂。”容銘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的時候她總是有些緊張。

她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苦逼兮兮地被他綁在背後，聞着那些老男人的臭腳，忍受着老女人們地調戲，在燈紅酒綠煙霧缭繞的聲色場所喝奶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打了個寒戰，拍開他貼在自個肚皮上的毛手，推了他一下：“你這人真無趣，困死了趕快睡覺！”

說完便自顧自地躺下側卧，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

容銘笑了笑，熄了燈摟着她繼續做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回家了可是好痛苦啊！被我媽唠叨不好好學習木有前途七大姑八大姨家的那誰誰人家剛畢業就找到了XXX工作，你每天就只會上網以後打算喝西北風咩？哎，老板，西北風給我來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