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章

蘇淺并不知道一條朋友圈引發了一個小插曲, 每天按部就班的做訓練。轉眼二十天過去,動作指導接近尾聲,馬上就要正式開拍了。

最後一天, 蘇淺為了犒勞自己出去好好吃了一頓。

小助理怕她吃多了浪費這段時間的辛苦, 苦口婆心的勸阻管住自己的嘴。

蘇淺面對她的絮絮叨叨,竟無比懷念那個聽話的許可。

“我吃不胖, 而且就這麽一頓能吃到哪去?”

“我怕你吃多了明天起來臉會腫。”

蘇淺執拗勁兒也上來了。受苦受累大半個月, 吃頓好的怎麽就不行了?!

“我就要吃!不吃睡不着!睡不着不僅臉腫還會有黑眼圈!”

助理說不過她, 最終還是妥協了。剛開口說要跟她一起去, 蘇淺拿上車鑰匙一溜煙就跑了。

“我自己去!有你我怕不消化!”

小助理徹底崩潰了, 歇斯底裏喊她名字:“蘇——淺——!!!”

蘇淺從“魔爪”中逃出來, 找了個地方大快朵頤。這家飯店位置有點偏僻,但是很多人都喜歡來, 因為特色菜特別好吃。

蘇淺酒足飯飽的出來,天已經黑透了。她穿過長長的連廊走到院子裏, 要上車時身後忽然有人靠了過來。

她大驚失色,正準備把這段時間學的三腳貓工夫用上, 身後的人說話了。

“蘇淺,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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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的聲音有些耳熟。蘇淺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轉過頭看見了蔣湛。

他的臉色慘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呼吸明顯有些粗重。

“你……”

要說的話在看到他衣服上的血後戛然而止。蘇淺深吸一口氣,連忙到,“你出車禍了?快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她扶着蔣湛坐進了副駕駛,匆匆忙忙的也上了車。

“沒關系,我知道附近就有醫院。”

嘴上說着沒關系,可插車鑰匙時她卻控制不住的手抖。蔣湛慢慢的呼出一口氣, 忍着疼說:“我沒事,你不要怕。我住的地方在附近,麻煩你送我到那裏就行。”

他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怎麽可能沒事。但他堅持不去醫院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蘇淺将後座的皮包拿過來,一股腦的倒出裏面的東西,将一條幹淨的手帕捂在他的傷口上。

“壓好,不能再出血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蔣湛聽話的照做,看着她的側臉忽而笑了一聲:“這已經是你給我的第二條手帕了。”

“你以為白給的嗎?到時候要還的。”

蘇淺怕他睡過去,一路上不斷的跟他說話。她沒多事去問為什麽好端端的會被撞傷,蔣湛也沒主動提及這件事。

很快到了他下榻的酒店。蘇淺将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用半個身子遮掩住蔣湛的傷,架着他進了電梯。

好在,這個時間電梯裏沒什麽人。到達十八樓後,門口有幾個人在等電梯。

蘇淺蹙起眉頭,佯裝不耐煩,“讓你不要喝這麽多,就是不聽!煩死了!”

那幾個人聽罷,主動給“醉鬼”讓路。蘇淺就這樣跌跌撞撞把蔣湛帶回了房間。

她小心翼翼的讓蔣湛躺在床上,而後重重的吐了口氣。

好家夥這是造的什麽孽,吃東西補充的那點體力都消耗在這裏了。

“你有事就先走吧,一會兒會有人過來。”

蘇淺沒好氣兒的瞪他,“你這是卸磨殺驢啊!”

蔣湛聞言一愣,随即輕聲笑了出來,“我只是怕耽誤你。”

“都什麽時候了還笑得出來。”蘇淺扭頭去洗手間幹幹淨淨的洗完手,走過來一點一點将他身上的襯衫解開,“不要以為我在占你便宜哦。”

不及時處理就等着涼涼吧。

“我以為你會害怕。”

蘇淺找來消毒工具,低着頭說,“我媽是醫生,小時候一邊看她做手術的資料一邊吃飯。”

說着,她伸出兩個手指,“可以吃兩碗。”

蔣湛手臂搭在眉眼間,嘴唇不由自主的上揚。

“那你還挺另類……”

嘶。

話沒說完,傷口上傳來隐隐約約的疼。

蔣湛睜開眼,在昏暗的光線裏看着蘇淺的側臉。

她神情很專注,消毒手法也很專業。看來剛才那些話都不是吹牛。

“你這個口子不小,可能要縫針。”

話剛落,門鈴響了。

“有人來了。”

“可能是我的仇家找上門了。”

蘇淺聳聳肩,摘掉手套走過去開門,“那就讓他們多撞你幾下吧,反正結實。”

蔣湛看着她的背影,輕笑,“可真狠啊。”

門打開,外面站着一個年輕男人。他看到蘇淺先是一愣,而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來他傷得不重。”

蘇淺憑借聲音認出來,是那天在宴會上喊蔣湛離開的男人。

“重不重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走回去,跟蔣湛打了聲招呼。既然他的朋友來了,她也就準備走了。

蔣湛撐着床要起來,被他朋友一把摁住,“你還真想做個風流鬼啊?!”

一句不經意的話,顯然誤會了兩人的關系。蘇淺懶得的解釋,沖蔣湛點點頭,“明天還有事,先走了。”

蔣湛躺在床上哼了兩聲,用盡全力對她說,“他腦子有問題,不要介意。”

蘇淺笑笑,從包裏拿出一條手鏈,“我想這個應該是你的。”

門輕輕關上,孫聖撿起手鏈看了看,啧啧兩聲:“哎呦喂怎麽這麽巧啊,走哪都能碰上她。”

蔣湛不冷不熱的看他一眼,一把搶回來,“要麽給我縫傷口,要麽縫你自己的嘴。”

“得,那還是縫你吧。”孫聖打開醫藥箱,對着他的傷口搖頭晃腦,“不就是一點財産嗎,你這堂哥下手可夠狠的!”

“他蹦噠不了幾天了。”

孫聖打了麻藥,等着藥效發作,與他閑聊,“剛那美女,你看人的眼神可不一般啊!”

蔣湛眼眸微微一動,随即閉上眼睛,“縫你的針去。”

蘇淺出去拍戲的這段時間,靳烈除了偶爾在朋友圈裏看到她,可以說是杳無音信。⌒

她從來沒有一次主動找過他,但是他的生活卻好像被她包圍了。

“我買了那套彩妝,就是蘇淺代言的那個。我跟你說唇釉超級好用!”早上走進公司,靳烈在員工嘴裏聽到了她的名字。

“哎呀這些水果夫人沒在家都沒人吃了。”晚上回到家,王嫂一臉可惜,“先生,夫人什麽時候回來啊?”

“大概還有一兩個月吧。”

回到書房,靳烈又接到了靳夫人的電話,“淺淺送我的那對耳墜真漂亮,她說還要再送我一條同款項鏈。”

“什麽時候答應的?”

“昨天啊。”

靳烈眉頭一皺,“她和你聯系了?”

靳夫理所當然,“是啊,怎麽了?”

沒怎麽。

能怎麽!

“随口問問。”

靳夫人若有所思,“你和蘇淺不會這麽久一直沒聯系吧?”

靳烈忽然感覺膝蓋上中了一箭。

“有什麽好聯系的,我們都有自己的工作。”

靳夫人呵呵冷笑:“難怪淺淺跟我打電話也不主動找你。有你這麽對老婆的嗎?!我要是你,這麽久沒見就立刻找個時間去探探班。”

靳烈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有什麽好探的?再說我工作很忙沒時間。”

“随你便!反正老婆是你的不是別人的。”靳夫人像個看熱鬧的人,“不去也好,你和淺淺的關系還沒公開,以後離婚也不會對她有影響。哎呀,劇組裏應該很多帥哥吧。”

靳烈:“……”

這到底是親媽還是繼母?!

半夜,靳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腦子裏全都是靳夫人那些話。

以至于第二天鐘寧看到他時,被兩個黑眼圈吓了一跳。

“靳總,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靳烈表情冷淡,“我睡的很好。”

鐘寧沒多想,到:“今天的行程我都整理好了。我下午的飛機去川城,有什麽事您電話聯系我。”

“嗯。”

靳烈打開文件,手驀地一頓,“你去川城做什麽?”

“您忘了嗎?那邊有個項目您讓我去跟進一下。”

“我想起來了。再多加一張票吧,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鐘寧:“……”

不是吧,老板已經不信任他了嗎?

鐘寧一顆心拔涼拔涼。委委屈屈的回憶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讓靳烈不信任了。

“還愣着幹什麽,去訂票。”

“哦。”鐘寧用IPAD點開訂票官網,驚喜的發現又只剩下一張經濟艙的票了。

昨日重現,他這輩子可能就沒有坐頭等艙的命了。

.

今天蘇淺的戲份主要是外景。飛沙走石飙車狂奔,一天下來幾乎要累癱。而為了追趕進度,導演臨時增加了一場戲,是戲裏的女主跟壞人打鬥的場景。

連續幾場拍下來,導演都不太滿意。跟蘇淺對戲的男演員開始發牢騷,“實在不行就換替身吧,這樣拍要拍到什麽時候!”

導演的目光從監視器移到蘇淺身上,“你怎麽說?”

“再拍一次試試。”

男演員嗤笑:“你在這軸什麽啊?逞能耽誤的是大家的時間。”

蘇淺看他,“導演有明确說是我的問題嗎?”

“難不成還是我的?”對方咣當把手裏的道具往地上一摔,“要麽上替身,不然老子不拍了!”

道具是玻璃做的,一摔就碎了。飛濺的碎片好巧不巧劃到了蘇淺的手背。血珠子頓時就冒了出來。

“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你這是幹什麽?!”

蘇淺的助理沖上來為她的傷口止血,怒氣沖沖的瞪着對方。

男演員譏諷的扯扯嘴角,“這就受不了了?這麽嬌嫩回家養着啊,出來拍什麽戲!當大家跟你家主子一樣那麽閑啊?”

“呦這片場可真熱鬧啊。怎麽還吵起來了,跟菜市場似的。”

争吵中,一道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落在了靳烈身上。

趙旭微微一怔,連忙起身,“靳總您怎麽來了?”

靳烈看着幾米之外的蘇淺。一個多月沒見,這女人瘦了不少,渾身上下好像只剩骨頭了。

就這樣一副羸弱的模樣,眼神還是那麽倔。站在那裏仿佛天不怕地不怕。

對視片刻,靳烈恍然。此時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蘇淺,而是戲裏的角色。

他勾勾嘴角,這才漫不經心的回答了導演的問題,“來附近辦事,閑了就過來逛逛。沒想到還看了一出好戲。”

這部戲的最大投資方就是靳氏。別人不認識靳烈,導演心裏可一清二楚這是位不能得罪的主。

可現在就是有點琢磨不清楚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是為了哪般。

趙旭笑着陪小心,“靳總,您坐會兒?”

“行啊,正好還沒看過現場拍戲。”

一句話導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讓現場人員做準備繼續拍。

“等等。”

靳烈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擡了擡下巴,“我投資這個劇是奔着賺錢去的。您說如果劇組男演員欺負女演員這話傳出去,會産生什麽影響?”

導演一懵,“這……”

“我看女演員手上出血了。”靳烈扯扯嘴角,“怎麽,人家不說你們就打算這麽過去?一個大男人對着女人大吼大叫還動手,要臉嗎?”

這話讓男演員臉上一陣紅一陣青。跟走馬燈似的亂變色。

蘇淺看靳烈坐在那裏擺派頭指點江山,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你幹什麽來了?

她用眼神詢問。

—來給你撐腰,爽嗎?

他用眼神回複。

蘇淺看懂了他眼裏的得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你說我在欺負她,你不也是在欺負我嗎?!”男演員氣急敗壞,“區別只是你有資本!”

靳烈理了理袖口,嘴角譏諷的擡了擡,“導演,看來這個角色該換人了。”

“這……”

“不演可是他自己說的。還是說……你們不在乎我這點投資。”

導演被靳烈幾句話弄的汗都下來了。戲剛開拍就要撤資,弄不好就要延遲,這樣一脫就不知道猴年馬月能上了。

“靳總嚴重了。演員在拍戲的時候有情緒是常事。您別氣,我讓他給蘇老師道個歉。”

“這個劇的主旨就是對女性公職人員的歌功頌德,而戲外演員卻是這樣不尊重女性。您說……”

剩下的話靳烈沒有繼續說,但是現場每個人都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做出來的與表達的意思完全相悖,讓觀衆知道了誰會願意買你的帳?!

趙旭心裏直突突,立刻走過去對男演員說:“要麽道歉,要麽就像你自己說的,別演了!”

反正這段戲剛開始拍,補拍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男演員總算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嚣張的氣焰頓時滅了下去。

他咽了咽嗓子,神色尴尬的給蘇淺賠不是,“蘇老師是我錯了,剛才的事別放在心上。”

蘇淺無奈的看了靳烈一眼。

對方沖她挑挑眉——

看,我來對了吧!

.

收工後為了避嫌,蘇淺沒有跟靳烈一起走。等回到酒店的房間,靳烈正靠着牆壁抽煙。

“你也住這裏?”

靳烈掐滅煙扔進垃圾桶,“我還沒吃飯,你要不要請我?”

蘇淺看了眼時間,“要不叫兩個外賣?”

他氣笑了,“你怎麽這麽摳兒啊。”

“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離開靳家了,一分一毫都是重要的。”她刷卡開門,對他笑了聲,“不過剛才你幫我出氣,請你吃頓飯好像也是應該的。”

“算你有良心。”

“等我十五分鐘,簡單沖個澡就走。”

進了門,蘇淺将外套脫掉,露出裏面的短袖。剛才離得遠沒注意,靳烈發現她兩只胳膊上到處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他靠着門板,攥緊了西裝外套,用調笑的語氣說:“你好像糙了不少。”

蘇淺聞言送他一記白眼,“明明很漂亮好不好!”

說完關上了浴室的門。

靳烈輕笑,“我又沒說你不漂亮。”

十五分鐘後兩人準時出門。蘇淺準備帶靳烈去上次的那家飯店。

不遠,還好吃。

剛出了酒店大門,蘇淺和靳烈并肩往停車場走。忽然,身後有人叫她名字。

蘇淺回頭看見了一個男人,身材高大,戴着口罩。

“賤女人終于找到你了!”說着,揮起手裏的鐵棒就向蘇淺砸來。

靳烈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他一把将蘇淺摟在懷裏,用後背擋住了攻擊。

——

靳烈顧不上後背火燒火燎的疼,迅速跟口罩男打在一起。

蘇淺驚魂未定的掏出手機,一邊給靳烈加油,“打死他”“上腳踢他金針菇”,一邊報了警。

口罩男看着彪悍實際上打架根本不是個,三兩下就被靳烈給控制住了。

沒多久警察過來把他帶走,蘇淺和靳烈也跟着去錄了筆錄。

從警察局出來,蘇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嚴重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周冰顏幹的。

畢竟除了她這裏也沒有其他人這麽恨自己。如果周冰顏知道這一棒子打在了她心上人身上,不曉得會不會哭天搶地。

對哦,靳烈身上還有傷呢。那一下打得那麽實成不要出什麽內傷才好。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靳烈動動肩膀,“不去,沒事。”

蘇淺有些不放心,“可是……”

“去藥店買些藥油回去擦擦就行了。”

至于回哪裏,那自然是回酒店蘇淺的房間。買完藥油也顧不上吃飯,兩人返回酒店。

進門後蘇淺就催着靳烈脫衣服,自己去洗手間把手洗幹淨。

“脫快點,快點脫。又不是沒看過不要磨磨蹭蹭的。”

靳烈看她這猴急的模樣有點好笑,“你這語氣,不知道的會以為你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蘇淺擰開藥油倒進手心,“收起你腦子裏不該有的想法,我就只是想幫你擦藥而已。”

說話間,靳烈将白襯衫脫了下來。成片的冷白色皮膚近距離的出現在眼前,再加上那流暢的肌理線條……

蘇淺咽了咽口水。如果趁機揩個油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

靳烈背對她坐在床上,寬肩窄腰一覽無遺,寬厚的脊背中間那一道均勻的窩簡直不要太性感。

蘇淺在心裏告訴自己是一個有底線的人,不能欺負老弱病殘。她眼觀鼻鼻觀心,将搓熱的藥油擦到那片青紫上。

靳烈的對面是一扇窗,明亮的玻璃中剛好映着他們的倒影。蘇淺溫熱的手心貼在他身上時,仿佛有電流淌過,肌肉瞬間繃了起來。

她察覺到,微微一頓,動作輕了些許,“是不是很疼?”

“還好。”

那男人應該是卯足了勁兒,打這一下完全不留餘地。靳烈比一般人白得多,青青紫紫被襯托得恐怖了許多。⊙本⊙作⊙品⊙由⊙

如果那一下打在她身上,估計這會兒已經進醫院了。

“他為什麽會襲擊我,原因還不知道嗎?”

“鐘寧在處理,有結果會聯系我。”

蘇淺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她安靜下來,靳烈反而不習慣了。從玻璃窗裏看不清她表情,他轉過頭,發現蘇淺眼眶隐隐發紅,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平時她戲精上身的時候也會假哭,但這會兒跟那時候壞壞的眼神不一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裏好像多了點內疚。

靳烈心頭微微一動,低聲安慰,“放心我沒事,死不了的。”

蘇淺撇撇嘴,小聲嘟囔,“誰擔心你了。我是拍你被打死了剩下的幾個月沒人給我發生活費。”

口是心非。

“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靳烈雙手撐着床,懶洋洋看她,故意說:“不想穿。”

話剛落,一件襯衫罩在他頭頂,“太白了,礙眼。”

說完,一陣噼裏啪啦的腳步聲。蘇淺去洗手間洗手了。

靳烈拿下衣服勾勾嘴角,松垮的套在身上。

洗好手出來,靳烈正在接電話。蘇淺隐約聽到一點,猜到應該跟剛才的事有關。

她趁這個空擋聯系客房點餐。挂斷電話靳烈那邊也結束了。

“鐘寧怎麽說?”

“是楚飄飄找的人。”

“楚飄飄?”蘇淺微微一怔,“我最近跟她也沒有什麽過節啊!”

難不成綠茶和白蓮花合作了想一起搞死她?!什麽仇什麽怨!

她有多無辜啊!

蘇淺氣不打一出來,“幹嘛都來找我麻煩,怎麽我長得像出氣筒嗎?!”

靳烈輕咳一聲。

簡單來說這其實是他的原因。估計楚飄飄最近沒有工作被逼急了,所以來打擊報複。

“你別氣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自己不想活,他也不用給面子了。

“那你可以讓她不要再招惹我嗎?”

“以後肯定不會了。”

話剛落,門鈴響了起來。小助理在外面喊蘇淺名字。

她心一跳,對靳烈比了個“噓”的動作,将門打開一條小縫走了出去。

“有人送了一束花給你。”

蘇淺接過,轉身就要進屋。

小助理見她鬼鬼祟祟的,不由好奇,“淺淺姐你幹嘛,裏面是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是啊,藏了個美若天仙的大男人!”

理直氣壯的說完,抱着花關上門。

小助理摸摸鼻子,“哪裏來的男人,天上掉的麽。”

花是蘇淺最喜歡的百合,淡淡的花香治愈了她方才的暴躁。她找了個花瓶插花,發現上面還有一張卡片。

“助理不錯,還知道給你送花。”靳烈看着她眉眼之間的喜悅,道。

蘇淺沒多解釋,淡

淡嗯了一聲。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起,她随手放下卡片接起,蔣湛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花收到了嗎?”

蘇淺走到一邊,“收到了,不用這麽客氣。”

靳烈耳尖的聽出彼端說話的是個男人,不由眯了眯眼。他緩緩起身走過去,拿起卡片——

【謝謝那晚的照顧,花希望你會喜歡。】

那晚?

哪晚?

三分鐘過去,這通電話還沒有講完。靳烈丢掉卡片走到蘇淺身後,彎下腰對着她聽電話的耳朵低聲說:“老婆,我餓了。”

蘇淺和電話那端都靜了一靜,幾秒後蔣湛緩緩開口:“你身邊有人?”

“……我還有點事要忙,先不說了,拜拜。”

挂斷電話,蘇淺沒好氣兒的瞪着靳烈,“你是不是有病?”

又不知道對面是誰,就敢叫她老婆。

“是有病啊,你剛才不是還幫我上了藥。”

“……”

他絕對是故意的!

因為這麽一說,她有再大的氣都偃旗息鼓了。

“有病你還不好好歇着。”她小小聲嘟囔。

“我老婆當着我的面收別的男人花,跟別的男人打電話,讓我怎麽歇?”靳烈盤起雙臂,“說說吧,誰啊?”

這架勢一擺,頗有正室抓到小三的意思。

本來蘇淺光明正大,可被這樣一質問,忽然就有點心虛。

“什麽誰啊?昨天在路邊救了個人而已。”

“哦?然後呢?”

“然後不就是人家為了表達謝意送了束花過來。”

靳烈點點頭,抓住重點,“路邊的人還知道你的電話和住處。”

蘇淺一噎,“做好事不留名也沒說不能留電話呀。而且我這張臉……就算我什麽也不留想查難道會查不出來?”

這女人是不是當他傻子。說話的語氣那麽熟稔,怎麽可能是路邊随便撿來的人。

靳烈臉色沉了沉,提醒到:“我之前說的話希望你還記得。”

蘇淺不懂,這男人為什麽總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是天生喜歡綠色呢還是對帽子情有獨鐘。

她嘆口氣,走過去輕輕拍拍他肩膀,“你應該對自己的長相有點自信。雖然你嘴毒脾氣差,還經常陰陽怪氣的,但是你的臉贏了太多。”

她承認自己是個顏狗,如若不是這張臉帶給她的沖擊太大,她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靳烈冷笑,“醒醒,我是對你沒信心。”

“為什麽?難道在你眼裏我是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人嗎?”蘇淺一臉失望,語氣都消沉了下去,“你放心,媽對我那麽好,真要找別人我也會在離婚之後找。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讓你們靳家蒙羞的。”

呵、呵。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這些發自肺腑的話并沒有贏得靳烈的開心,反而讓他吃飯時全程冷着一張臉。那難看的臉色仿佛有人在他飯裏投了毒。

“你要是能經常笑一笑,會好看很多。”

靳烈聞言,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蘇淺看得發顫,擺擺手,“算了,當我沒說。”

這麽瘆人,再也不要笑了。

時間已經九點多,蘇淺留下一句“你自便”就去洗澡了。她相信憑靳烈聰明絕頂的腦袋瓜一定能聽出來她的意思。

可二十分鐘後她洗完出來,發現他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咳……那個,快要九點半了。”

靳烈擡起頭,“既然你洗完了那就換我了。”

說着起身要往浴室去。

蘇淺一怔,伸手攔住他的去路,“等等,你不走嗎?”

“我沒訂到房間。”

“那鐘寧……”

靳烈理所當然,“跟他一起睡我寧願睡在這裏。”

寧願。

你寧哪門子願?!

可把你委屈壞了!

蘇淺伸手一指,“那你睡沙發。”

靳烈伸手揉亂她的頭發,“自作多情,我本來也沒打算睡你。”

“……”

大言不慚,呸!

靳烈很快洗完澡。出來時蘇淺正窩在沙發上看東西。

“還不睡,等我呢?”

蘇淺擡頭,見他穿了浴袍不由松口氣。雖然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好在把該遮住的都遮住了。

“想得美,我在看明天要拍的戲份。”

靳烈在她身邊坐下,漫不經心掃了一眼,上面花花綠綠的做了許多備注,看得出平時沒少下功夫。

“很喜歡這個角色?”

“我演過的還都挺喜歡的。”

她比較幸運的就是基本上沒接過爛角色。紅以前接的小角色也都是些有棱有角的人物。

蘇淺看了靳烈一眼,“既然不走,你幫我對對劇本吧?”

這活靳烈從沒做過,還挺有興趣的。當即接過來随便翻了翻。

【陳川将葉琳摁在床上,說今天絕對不會放你走。】

床戲?

好好的警匪片為什麽會有床戲?!

靳烈喉結微微一滾,“這不是警匪片嗎,為什麽要有床戲?”

蘇淺理解不了他的腦回路,“警匪片有床戲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

簡直不能再奇怪了!

看來很有必要找導演好好聊聊劇本,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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