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點美好的她 “不!”霍清桐撲上來抓……

點開看, 呃……畫面有點模糊。

司少撐好摩托,向前走了幾步, 打開相機重新拍。

這一次沒有模糊,照片裏的人有點小,不過放大了還是能看到悲傷的臉。

司少點點頭,滿意地退出相冊,收起手機頭一擡,對上前面悲傷的小人兒看過來的寒涼目光。

心髒“噗通”一跳,他有點慌。

“司少!”霍清桐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跳起來就往他那邊撲過去。

兩人身高相差有點大,她只能仰着脖子看他。

陽光下, 少年眉眼俊美, 神情挺涼薄的, 比她還涼薄。

還把手往後一背, 像是藏了什麽東西。

霍清桐懶得計較他藏了什麽,只想狠狠地教訓這個臭小子。

她右手擡起, 指着司少的鼻子怒道:“姓司的,你幹的什麽缺德事!太過分了!”

司少涼涼地瞥她一眼, 不說話, 打死也不承認偷拍她。

不要面子啊!

“我求你兩千一次你就不肯, 屁股一抹你要兩萬!缺不缺德?好意思說你不缺這點錢?我看你才是掉錢眼裏。不想帶我賺錢就明說!哼!”

霍清桐氣得嘴巴眼睛圓鼓鼓的,黑黑的皮膚也沒法遮住因為生氣而面色脹紅。

好像氣到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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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不對,不是因為偷拍?

司少左手拿手機, 右手一陽指壓下霍清桐的手,低淺的嗓音涼涼的,“你什麽時候能給別人輔導作業, 我帶你賺錢。”

明目張膽鄙視她成績不好!

霍清桐二話不說,擡腳就踹。

司少拍了拍被她踹中的小腿,拉着她的後領往摩托車走。

“幹嘛。”兩人挨得很近很近,霍清桐的胳膊貼着司少的胳膊,肌膚上的熱度相傳,傳到微涼的心口,那裏的跳動似乎有了節奏。

“你不是心情不好?帶你去玩。”

“哦。去哪。”

去哪玩?司少沒想好。

游樂場?有點突然沒做準備。

她喜歡錢,帶她去掙錢。

“你教我騎摩托車吧。”霍清桐看着摩托車兩只眼睛發光,騎着這車絕對擺。

“未成年。”司少一句話拒絕,拉上臭臉的霍清桐,騎上摩托漫無目的地往前,到了熟悉的街道後停在琴行門前。

霍清桐先下去,進了琴行沒理會老板的招呼,拿起二胡坐下,拉了一首歡快的《今天是個好日子》。

司少走進琴行對老板揮了下手,拉了凳子坐在霍清桐的身後,掏出手機明目張膽地錄視頻。

這一次,瘦瘦小小的短發背影很清晰。

霍清桐忘記身在何處忘記不久之前受的委屈,滿腦子裏都是過去的記憶,機械地拉着二胡。

十四歲的她和父親去姚村住下,沒有錢,她想着去弄點什麽補貼家用。

和村裏的小夥伴去壩裏撈魚,小夥伴把魚帶回家吃,她卻提着魚去集市賣。

賣了三回,被小混混盯上。

小混混恐吓她非法占道擺攤,要抓去派出所。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她吓得手足無措,眼淚直掉。

小混混笑眯眯地拿着魚離開,走前還假惺惺地安慰她,魚他幫忙帶走,沒事了。

周圍的目光有同情也有鄙視,有輕笑也有默然。

沒人站出來幫她,沒人安慰她。

她哭着往回走。

前面的路邊有兩條打架的狗,互相撕咬對方。是撕咬,咬住了往下撕,撕下來的一塊血淋淋的肉。

霍清桐遠遠地看着,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一個小細節。

狗主人拿着棍子出來,分開兩條狗。

兩家狗主人拉着各自的狗對吵了一陣,在村民的勸說下牽着各自受傷的狗回家。

人都散去,霍清桐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直到有人路過喊她才回神。

舅爺爺家的蔬菜吃不完,過了兩天,霍清桐提了一藍子菜去集市。

小混混又來了,看見她裂開滿嘴的牙,牙縫發黑。

他蹲在籃子前,伸手翻了翻裏面的菜,不太滿意,“怎麽沒魚?”

霍清桐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若冰霜地看他。

他皺起眉,“你怎麽又來了?不怕城管抓你去派出所?”

霍清桐還是冷若冰霜地看他。

小混混生氣了,站起身的時候提了籃子就走。

天熱,小混混穿着背心。

霍清桐看着他的背影一秒,突然撲上去,抓起他的膀子就咬了一口。

腦海裏全是兩只狗撕咬的情景,她咬一口,一股難聞的腥味帶着鹹味鑽入她的口中。

這股難聞的味道,激怒了她的狂躁,咬住他的皮膚往下撕扯。

生生咬下一塊皮。

“嗷!”小混混痛得慘嚎,扯了她的頭發往一旁狠狠甩去。

霍清桐跌跌撞撞兩步,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一個力道大得吓人的巴掌落在臉上。

頓時,她耳朵腦袋“嗡嗡嗡”,口腔內外似乎都破了,帶着腥腥的味道。

一只腳揣上她的肚子,裏面的五髒六腑似乎要移位,說不出來的痛感讓她跌坐在地上。

手摸到特意帶來的磚頭,她拿起來,用了最後的力氣砸了過去。

如小混混的願,霍清桐終于進派出所了。

當然,他也進去了。

小混混的名聲不好,警察見他就來氣,又是欺負一個小姑娘,自然偏向霍清桐。

霍清桐的态度是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表叔接到電話,帶了幾個朋友趕過來,指責小混混。

小混混不好意思喊兄弟過來,最後只能認倒黴。

惡霸欺負小孩子,小孩子奮起反擊。

霍清桐這一咬一砸,在集市成名。

後來聽說小混混被一幫朋友嘲笑了好久,小混混見過霍清桐幾次,也不敢怎麽樣,罵幾句就走。

十四歲的年紀,霍明非眼裏只有吃的世界,多單純,多快樂。

十四歲的霍清桐,經受了養父癌症養母席卷錢財不告而別,為了一條魚和別人大打出手搞得一身傷。

傷心嗎?自然是傷心的。

恨嗎?自然是恨的。

耳畔傳來掌聲。

霍清桐從音樂聲中收回思緒,店老板站在面前,一臉興奮勁地鼓掌,笑着對身旁的一個人說:“怎麽樣,我這二胡好吧?”

司少呢?

她往後看,身後司少舉着手機對着她,見她看過去收起手機,清隽的面容沒有表情。

偷拍!

霍清桐只想拉二胡發洩一下,沒理會老板的吹噓,放下二胡往外走。

走到司少身旁對他朝門口的方向偏偏頭,示意該走了。

“等等。”

等等就等等。

霍清桐不急不忙地走到一架鋼琴邊,伸手在鍵盤上輕輕按了一下,摸了摸琴鍵,眼色朦胧透着幾分茫然。

琴行裏各種樂器都有,霍清桐繞了一圈,在每一種樂器前停留幾分鐘,直到聽見司少喊:“過來。”

她擡頭看去,店裏看二胡的客人正在付錢,司少俊挺修長的身子随意地靠着收銀櫃,漫不經心地看着她。

人家買二胡喊她過去幹什麽?

霍清桐帶着疑惑走過去,買二胡的人付完錢離開,對她點頭笑笑。

人家對她這麽熱情,她也不好意思擺着一張臉,便随意地點了下頭。

再往前走兩步,聽見司少的聲音:“毛總,價格賣的不錯啊。”

“哪裏哪裏,多虧了你們。”毛總樂呵呵地捋了捋齊耳黑發,看了霍清桐一眼,“你朋友二胡拉得真好。”

司少清隽的眉眼微微上挑,修長的右手食指在桌上敲了敲,擡起來手攤開在毛總眼前,“提成。”

“什、什麽提成?”毛總盯着司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神情似乎有點緊張。

“一次兩百,忘了?”司少說得理直氣壯。

霍清桐聽得呆了呆,這是……幫她要外快?

只是,忘了是什麽意思?

管他什麽意思,有外快這感情好!

財迷上線,一個健步跨過去,站在司少身旁,面對着毛總,仰着小臉,挺嚴肅地開口:“一次兩百,下次再合作。”

“我說,你們……。”毛總氣樂了,笑着搖了下頭,從抽屜裏拿出兩百塊遞給霍清桐。

霍清桐的手還沒伸過去,錢已被司少拿走。

“我的。”霍清桐擡腳踢他。

司少似乎沒感覺,拿着兩百塊對毛總晃了晃,“謝了!下周再來。”

說完,他在霍清桐頭頂上拍了一下,“走啦。”

毛總眨着真誠的眼睛看着霍清桐,道:“小妹妹,能不能每天都來?”

“不能。”

霍清桐的能字還沒出口,手腕被司少握着往外走。

霍清桐一開始沒提防,被他拖着走了兩步後停下來,“幹嘛呀,我能天天來。”

賣一把二胡就有兩百塊!別說天天來,秒秒鐘來都可以!

“不,你不能!你沒時間!你得補習!”

無情拒絕!

離開琴行,司少把兩百塊還給霍清桐,提了一個條件,請他喝咖啡。

一杯咖啡還是請得起,霍清桐跟着他來到咖啡店,點了兩杯咖啡,找了位子坐下。

司少把拍的視頻發給她,一共兩分多鐘,前面都是從她後背拍的,看不清她的臉,挺适合發到網上。

唯一不好的是視頻結尾,有她回頭找司少的畫面,拍到她的正臉。

霍清桐點了暫停,把手機遞到司少面前,問他:“能去掉這個結尾嗎?”

“幹嘛。”司少懶洋洋地靠着椅背,店裏人不多,一雙大長腿伸出去老遠。

“我想發到網上,但是不想露臉。”

“嫌自己長得醜?”

霍清桐低頭看視頻中的臉,聽見這話擡起頭,寒涼的眼對他翻了翻,“你才醜。”

“不怕醜就露呗,出名了有人找你做廣告。”司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霍清桐的眼底露出幾分促狹的笑。

“真的?”

“真的。”

霍清桐盯着司少的眼認真觀察幾秒,沒看到欺騙撒謊,認真地想了想,割肉般地搖了搖頭。

司少沒問她為什麽不願意,拿出手機搗鼓一會兒,最後露臉的鏡頭被他删去了。

霍清桐驚訝地拍拍他胳膊,“怎麽弄的啊,教教我。”

司少的目光落在被她拍過的地方,忽然覺得小妞好似經常在他胳膊上拍拍打打,過于親昵。

他的睫毛飛速地閃了閃,清清嗓子,“嗯。要收費的。”

霍清桐把她沒喝完的咖啡放到他面前,歪着腦袋笑得像是偷腥的小狐貍。

漂亮的眼睛光芒四射,帶着電帶着光射中司少心髒。

他的心慌得撲通亂跳。

不行了不行了,這個小妞有毒,他得離她遠點!

周五上午,霍清桐接到霍明琰的電話,下午兩點去他家,他帶她出去玩順便吃晚飯。

雲岬私人會所,位于偏僻的南岸區。

藍色蘭博基尼一個漂亮的側方位塞進停車位,霍清桐推開副駕駛車門下車,擡頭看着參天大樹,閉上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清新的林木香。

幾百萬的車第一次坐,會員制的會所第一次進。

現在擁有的一切,是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天堂,似乎真的成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桐桐,說好做淑女等我給你拉門的呢?”霍明琰笑着過來,揉揉她的頭發。

在他的要求下,霍清桐換上漂亮的連衣裙,不說話不亂動挺淑女的。

最大的包間裏,坐着六、七個男人,煙霧缭繞。

衆人停下手中的牌,對霍明琰招手,目光卻齊齊鎖着霍清桐。

“明琰,這就是你二叔領養的女孩?漂亮哦。”衆人七嘴八舌地問。

認識霍家的人都知道,霍戰領養了老友的女兒,改了霍姓。

背對着門的男子對霍清桐招手,“妹妹,來,我是你葉寧峥哥哥。”

霍明琰說過,葉寧峥是他最好的朋友,這些人裏面,除了司景就只有這個葉寧峥可以相信。

霍清桐的眼色少了幾分平日的寒涼,卻仍是有點冷淡透着疏離。

她笑着微微颔首。

“哎呀,妹妹這樣可不行。明琰,以後多帶出來耍。”葉寧峥左手的男人高聲嚷嚷。

霍明琰一個眼神掃過去,罵道:“今兒說話都給我注意點,誰吓着我妹妹我不饒他。對了,見面禮快點拿出來。”

葉寧峥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過來,“妹妹不矯情不造作,我喜歡。來,拿去。”

霍清桐不敢拿這錢,非親非故。

“拿着。”霍明琰伸手接過來,“讓你帶包包就是來裝見面禮的。”

霍清桐垂下的睫毛顫了顫,怪不得出門前霍明琰去大伯母那兒拿了一個大包。

葉寧峥帶頭,其他六個也都掏紅包。

霍清桐捏捏,很厚。

葉明琰打牌,不管霍清桐會不會唱歌,讓人帶她去開了一個包間,不會唱就當看MV。

霍清桐關上門,打開紅包數了一下,整整五千!

親乖乖,吓死她了!

又數了兩個,全是一樣的金額。

七個紅包統共三萬五!!!

霍清桐緊緊地抱着包,彎下腰,心中有喜有悲。

換個家,霍家人的見面禮輕輕松松二十多萬,就連霍明琰的朋友也有這麽多。

這錢呢,需要它的時候那麽難,不需要它的時候卻如此容易。

喉間仿佛堵了一口氣,霍清桐需要發洩。

點歌,她拿着話筒站起來,第一首是歐若拉。

宋小芸問她有什麽特長,她很堅定地搖頭,“家裏窮,飯都吃不飽上不起培訓班。”

她看着奶奶、宋小芸的眼裏閃過一絲傷痛和愧疚,心裏莫名的興奮。

有時候,她可能是個小王八蛋。

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唱歌,霍清桐随着音樂節拍左右搖擺。

一曲唱完,她喝口茶潤潤嗓子繼續唱。

放下茶杯的那一刻,餘光掃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霍清桐的心頭一跳,直起身看過去。

本來關着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那個人對望過來,兩秒後擡起雙手鼓掌。

司少!

霍清桐挺直着腰背,看着他關上門走過來。

想到什麽,她一個箭步跳到點歌器旁,伸手就去按伴唱鍵。

另一只手比她更快的關掉音樂,兩個人都彎着腰,臉與臉只差了一毫米的距離。

霍清桐要想站起來身子必然會往前傾,必然會蹭到司少的臉。

司少的睫毛又濃又密,又是個雙眼皮,眼睛生得好看,可惜的是眼底的眸光冰冷。

霍清桐覺得周身被寒氣包裹,胳膊上的汗毛孔倒立。

拉開與司少之間的距離,她腰杆筆直地坐下,雙手放在大腿上看着茶幾一動不動。

司少覺得好笑,擡腳踹她的腿。

霍清桐擡眼看他,拍拍被他踹過的地方,撇撇嘴用眼神警告他別得寸進尺。

司少覺得更好笑了,每次和她互掐鬥毆都覺得特別開心。

他問:“這就是你說的家裏有事請假半天?”

霍清桐面不改色,“嗯。”

司少:“厲害!加五套卷子。”

天吶!周末布置的題目夠多的了,還要加五套卷子?

“不!”霍清桐撲上來抓他,結果用力太猛撲進他懷裏。

司少被她撞得身子往後一倒,柔軟嬌小的身體撞了個滿懷,少女獨特的清香氣息如瀑布遮蓋了他。

這嬌/軟這清香,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美好!

美好到他不想動。

“你們……在幹嘛。”一道輕柔卻無比驚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打我!你打不打過他。”霍清桐爬起來兇巴巴告狀,然而紅到耳朵根的羞澀出賣了她的心虛。

他的胸膛好結實好溫暖好有安全感!

她竟有點舍不得離開。

“打架還是算了,我倆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不過,你倆剛才幹嘛了?”

完了,怎麽都繞不開這個話題了。

司少懶洋洋地撐着坐起來,冷冷地瞥了沈黎一眼,岔開話題,“我發現一個會唱歌的人。”

“誰?”

司少對着霍清桐努努嘴,沈黎滿臉驚喜,“真的嗎?桐桐,我要聽。”

要是沒有剛才這麽尴尬的一幕,打死霍清桐也不會當任何人的面唱歌。

可是她能怎麽辦!司少都把話題轉移了,她不能拖後腿的。

她點了一首歌,唱完了沈黎拼命地鼓掌,“桐桐,你咋不早說啊,你唱歌這麽好聽,要不咱走藝考路線?憑你的這把嗓子和長相,再讓宋阿姨培訓培訓,絕對能上音樂學院。”

“不!你倆得給我保密,要是有第四個人知道我會唱歌,老子半夜爬到他家一刀捅死他。”

司少:“……!”

沈黎:“……!”

沈黎有氣無力地問為什麽,司少擡手按了暫停。

霍清桐看着電視屏幕上停止的畫面,聲音有點飄,“我在我爸的床前發過誓,不碰和藝術有關的東西。”

“為啥呀?”

司少也好奇,表面看着挺淡定,其實耳朵早就豎起來。

“因為……。”霍清桐看了他倆一眼,忽然無所謂地笑笑,“不告訴你。”

因為夏晨松學藝術才認識了宋小芸,認識宋小芸才有了往後的悲劇。他始終認為,如果沒有他霍家不一定有機會抛棄霍清桐,哪怕霍爺爺再不喜歡她這個孫女都不會比現在過得慘。

司少碰了碰沈黎讓他別再問,轉頭看着霍清桐,寒涼的眼眸裏透着幾分壞,“你再唱幾首歌,我聽得滿意了就考慮考慮要不要替你保密。”

別扭的家夥!這是答應保密了,霍清桐相信這二位的人品,拿起話筒把會的歌都點了一遍。

中午一桌十六人,加上霍清桐在內一共三個女的。

霍清桐又收了三個紅包,全都是五千一個。

霍明琰不是帶她來見世面,而是拿紅包的。

拿了五萬塊紅包回家,人情該誰還?她覺得包太沉重,重得有點背不動。

她是喜歡錢,卻不喜歡不勞而獲得來的錢。

霍家的錢除外,霍家欠她的,她該拿。

衆人用過飯去休息,霍清桐磨磨蹭蹭留到最後一個,把空酒瓶裝進紙箱。

一共喝了十箱啤酒,四瓶進口紅酒,太能喝了,喝的都是錢啊。

十箱酒瓶能賣不少錢呢。

“你在幹嘛?”

背後又突然冒出聲音,司少的聲音。

霍清桐頭也沒回,沒好氣地答:“收酒瓶。”

“賣錢?”

霍清桐又撿起一個酒瓶放進紙箱,“是啊。”

“你缺這點錢?”

霍清桐終于擡起頭,對上司少怪異的目光,抿抿唇,反問:“不行嗎?”

司少神色複雜,蹲在紙箱邊,又擡眼皮看她,有點嫌棄地開口:“大不了我每周帶你去拉二胡,幹嘛掙這點小錢。”

霍清桐撿起最後兩個酒瓶走回來,眼睛幹淨的沒有雜質,微挑的眉眼透着冷然的痞氣,罵道:“一分兩分也是錢。”

從司少蹲着的角度看她,竟有點高大。

司少點點頭,起身拍了拍沒有灰塵的衣服,漫不經心地往外走。

“幫個忙。”霍清桐在後面叫他。

“幹嘛。”司少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身子卻很實誠地走回來。

霍清桐擡腳踢了一下紙箱,眉眼裏減了幾分冷色,“有車嗎?幫我去賣酒瓶。”

司少:……!

司少沒開車,即便開車也裝不下十箱空酒瓶。

霍清桐坐在面包車上,看着車窗外一個個倒退的門店。初來時她覺得城市的繁華眼花缭亂,也讓她感到孤零無助。

現在身旁有人陪她不再孤單,老夏該放心了。

她的心漸漸柔軟,就覺得車窗外的一切都那麽得美好,好到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

一旁,司少黑着臉盯着她,沈黎皺眉盯着她,兩人都弄不明白,賣個空酒瓶就如此開心?

沈黎胳膊撞撞司少,見司少看過來,對霍清桐的方向努努嘴,“她賣過酒瓶嗎?”

司少給他一個你問我我問誰的眼神,懶洋洋地靠着椅背生悶氣。

他想拒絕霍清桐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不知怎麽回事,鬼使神差地打電話給沈黎,讓他找輛面包車。

然後,就是他倆幫霍清桐把十箱空酒瓶擡上車,滿大街找廢品回收站。

自家兄弟嘛,就寵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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