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帶她離開霍家 司少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
“桐桐!”
她的胳膊被霍明琰拉住, 她沒回頭看他也沒甩開他,而是扯開嗓子就喊:“醫生害死人啦!”
VIP高級樓層, 住的不是有身份的就是有錢的。醫院害死人那還得了?
這麽大的嗓門當真是要讓一層樓的人都聽見!
霍明琰一把捂住她的嘴,簡直要哭了,“小姑奶奶,別瞎扯,我告訴你還不行?”
霍清桐這才回頭看他,眼裏帶了一把刀。
霍明琰心一凜,沒來由的有點害怕這個堂妹。
“你左肺上面多長了一個小叉,先天性的。平時注意不要太勞累也別受涼,不影響健康。”
先天性不影響健康的小毛病, 為什麽要瞞着她?為什麽不讓他們知道?
過去的三年, 她有多勞累吹過多少寒風, 發燒感冒幾包藥就過來了。
霍清桐不再相信霍明琰, 甩開他的手回到病房。
霍明琰要進來,門卻被她反腳踢上。
輸液袋放回挂鈎上, 霍清桐坐上床,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 悶悶沉沉呼吸不暢。
她還能相信誰?
霍明琰推門進來, 霍清桐沒好氣地說:“我想靜一靜。”
霍明琰嘆了口氣, “我一會帶明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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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關上門出去了。
霍清桐見門外沒有人,拿起手機撥通司少的電話。
“出院了?”司少的聲音聽不出來高不高興。
霍清桐呼出一口氣,“我能相信你嗎?”
“為什麽這麽問, 出什麽事。”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然而司少回答的語氣肯定。
“我能相信你嗎?”霍清桐不回答他的問題,又問一次。
“快說什麽事!有人敲詐勒索你?”司少提高聲調, 沒了平日的漫不經心。
霍清桐被他的敲詐勒索四個字逗得笑出聲:“我這樣的人哪有人敲詐勒索。”
“你這樣的人怎樣啦?你這樣的人……嗯……也挺好。”他支支吾吾。
也挺好三個字像只手安撫霍清桐迷茫的心,全身肌肉骨骼放松,聲音沒剛才那麽嚴肅生硬。
“我的肺先天有問題,你能幫我打聽一下是不是真的不影響健康?”
“就這?”司少的語氣明顯透着松懈。
就這?即便這個毛病沒什麽大問題,總歸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生病生病又生病。
霍清桐甚至懷疑,當初就是因為有先天不足才被抛棄的。
出院,宋小芸請假來接她回家。
霍家有儀式等她,霍奶奶、霍明琰和玉姐站在門口迎接,霍明琰還拿了一束鮮花,像是歡迎公主回家。
霍清桐接過花放在鼻尖聞了聞,“香!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收到花,以前飯都吃不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活,哪裏能想到我也有享福的一天。”
她笑笑,對霍明琰晃了晃手中的花,“謝了!”
然後,誰都不看,帶着笑容看起來很開心地進屋。
其他人臉色發僵,霍奶奶臉色也不好看,沉聲問宋小芸,“好好的怎麽說話帶刺?”
宋小芸茫然地搖頭,回來這一路霍清桐和霍明非說說笑笑,并沒有不開心。
霍明非急急忙忙朝家走,“可能是我沒發紅包。”
宋小芸附和,“快去!快去!”便也跟着進屋。
玉姐自然是要跟進去的,門口只剩下霍奶奶和霍明琰。
“你也不知道?”
霍明琰搖頭。
“唉。”霍奶奶嘆了聲,“你也發個紅包,這孩子可能真的窮怕了,就愛錢。”
霍清桐到家後一直脫不開身,抽了個空給司少發信息,告訴他她回來了。
司少一直沒有回複,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看到不回。
到了午飯時間,霍爺爺才回家。
飯桌上,霍明琰提出霍清桐和霍明非今晚就去他家。
要是平時,霍清桐肯定很開心就跟了他過去。
可霍明琰連續提兩次去他家,有點着急,并且司少答應帶她去姚村,心裏又有了對肺上的懷疑,她出口拒絕。
“哥,過幾天再去。”
“為什麽?”霍明非想去搖她胳膊撒嬌,讓她答應。
“這是我家。”
四個字,她說的簡明扼要铿锵有力,卻讓其他人聽得心裏有點別扭。
“不去也可以,但不準和司少幾個見面。”一直不作聲的霍爺爺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誰都沒想到,霍爺爺的這句話,惹得霍清桐炸毛。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寒涼的眼盯着霍爺爺:“憑什麽!”
“桐桐,怎麽和爺爺說話。”宋小芸也起身來抓她。
霍爺爺看了霍清桐一眼,面色如常,“憑我是你的爺爺。”
呵呵!
霍清桐很想鼓掌叫好,尼瑪的,這時候承認他是爺爺了?
要是把他幹過的事說出來,他會不會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麽寫?
話到嘴邊,霍清桐又咽回去。
說出來又能怎樣?沒能力保護女兒的親媽難道敢跟老公公對着幹?不過是她自取其辱罷了。
“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
“放肆!這裏是霍家,你現在姓霍,不是在外頭四處撒野的丫頭。”霍爺爺氣得臉色發青,掼了筷子,面若寒霜。
一屋子的人不敢說話,霍奶奶也沒勸,只是看着霍清桐無奈地搖頭。
宋小芸低頭垂淚,霍明琰默默地盯着眼前的菜,只有霍明非急得想上前捂住霍清桐的嘴,讓她不要再說了。
可是他不敢動,爺爺發火的時候默默地承受火山比較好。
他給霍清桐使眼色,霍清桐勇敢地和霍爺爺對視,沒空看他。
“我沒求你們讓我姓霍,也沒求你們讓我回來。”她冷靜得不像話。
“對,是我的錯。所以,你現在給我滾!”霍爺爺氣得站起來,手指着門口,指尖發顫,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再給一把火就能倒地不起。
霍清桐卻不想再給這把火,把人氣死了對她沒什麽好處,還落得害死親爺爺的惡名。
她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去找司少商量怎麽去姚村。
“姐!”
“桐桐!”
霍明非和宋小芸一個喊一個追,霍清桐的手被宋小芸拉住。
她用力甩開,平靜的眼睛裏帶着陌生,像第一天見到宋小芸那樣平靜。
口口聲聲說愛她,對不起她,不會再讓她受苦,不過都是虛假的僞裝。
十七年前,不是因為她的懦弱、猶豫才造成今天的悲劇嗎?
她高攀霍家,所以不敢對霍爺爺有半點反抗,把女兒交給夏晨松,卻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
自以為幸福,卻不知幸福的背後是黑暗。
自以為夏晨松對不起她,卻不知道是她對不起夏晨松。
還有那個狗屁的親爹霍戰,說的當她是寶,還不是不願對外承認她是親生女兒。
“桐桐!”宋小芸被她的眼神看得六神無主,淚水嘩嘩往下流,悲傷絕望的身子搖搖欲墜。
霍清桐看她一眼,跑出霍家。
這麽大的蘭德小區沒有可去之處,司家有司夫人,沈黎家沒有大人,霍清桐決定先去沈家再做打算。
敲開沈家大門,沈烨對她後面望了望,沒見到其他人,好奇地問:“老大姐,怎麽只有你一個?明非呢?”
霍清桐嘴角抽抽,姓霍又如何,霍明非比她重要,霍家任何一個人哪怕就是周晴空也比她重要。
“你哥在嗎?”
沈烨搖頭,請她進去,“我哥和司老大出去了。”
來找沈黎就是想聯系司少,既然司少不在家,她也沒必要進沈家。
霍清桐在小區亂走一通,手機沒帶口袋裏沒一毛錢,沒有地方可去。霍家也沒人出來找她。
前面就是會所,霍清桐繞到西側陰涼處,貼着牆角坐地上,頭靠着牆壁閉上眼睛。
想姚村,想爸爸,想離開這個富貴繁華卻讓人窒息的地方。
這裏,她感覺不到溫暖。
唯有……那個人,吵吵鬧鬧惡言惡語,卻讓她能感覺到有點別扭的關懷!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霍清桐睜開眼望過去,眼底澀澀有點疼。
滿頭大汗衣服都濕了一塊的司少大步走來,居高臨下盯着霍清桐的眼看了幾秒,學她的樣子坐在地上,曲着大長腿,喘着氣側頭望過來。
“你倒是會享福,找涼快的地方偷懶。”
霍清桐低下頭,曲起長腿雙臂環住,頭貼上膝蓋,心口發悶不想說話。
她怕,一張口就會哭。
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頂,很快就離開。
“說吧,有什麽事我給你做主。”
霍清桐轉動腦袋,露出左眼看他。
“你有錢嗎?”
“多少。”
霍清桐保持姿勢不動,卻也沒說話。
司少問:“兩千夠不夠。”
霍清桐還是沒動,只是眨了下眼。
司少:“兩萬?”
霍清桐還是沒動,又眨了下眼。
“兩、兩十萬?”
霍清桐直起身,可憐巴巴地擡頭望他,“你有嗎?”
司少翻她白眼,“老子初三就開始炒股,我的錢我做主。不是,你要這麽多錢幹嘛?靠!你不會去賭博了?所以霍家趕你出家門?哪個王八蛋帶你去賭博的?說!老子給他拆了。”
霍清桐垂下頭,露出雖黑卻線條優美的脖頸,從後面看,美得像只黑天鵝。
她憋悶的聲音傳出來,“我想回姚村。”
“回姚村要這麽多錢?”
霍清桐擡頭看他,微微一笑,眼中帶着光芒,“回去養小龍蝦,不回來了。”
司少很想沖她吼,別提你那破小龍蝦!
可霍清桐的眼裏閃亮的光芒他從沒見過,仿佛只要能回到姚村,能養起龍蝦,那便是人生的希望。
他霍地站起來,彎下腰抓起霍清桐,拽着就往會所走去。
要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司少讓霍清桐坐下,出去拿了兩瓶礦泉水進來,一瓶放在霍清桐面前,另一瓶擰開蓋喝了一口放在自己的面前。
然後,他看着面前低頭像是霜打過的霍清桐,目光在她的礦泉水上停留一秒,伸手過去拿過來擰開了蓋,再遞給她,“喝水。”
霍清桐擡頭,确實是口渴了,接了礦泉水喝了一半。
等她喝完,司少這才問:“說,發生什麽事。”
霍清桐盯他幾秒,也明白想離開霍家必須有人幫助,而眼前的這個人是不二人選。
沒來由的,她就是相信眼前這個經常擡杠的少年。
霍清桐笑笑,眼底卻有點冷,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像是七十歲經歷過人間滄桑。
“我是霍戰和宋小芸的親生女兒,你知道當年我爸夏晨松為什麽帶我離開不讓霍家找到我嗎?”暗啞的嗓音透着幾分嘲諷,又冷又傲的,不像是說自己的事情。
司少當然不知道,搖搖頭,眼底卻有些動容,似乎就要知道天大的秘密。
“你知道為什麽霍家一直找不到我嗎?”
司少搖搖頭,神情越發嚴肅,因為霍清桐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以及一動不動的身子,都讓他感到心跳加速。
“因為,老頭給了我爸一筆錢,讓他帶我離開。我是我爸和我媽婚前生子,會影響他倆的前途,尤其那時候我爸正值關鍵時刻,影響到前途一輩子就會毀了。”
她說的有點不清不楚,然而司少聽懂了她說的兩個我爸指的哪個爸。
“我爸……就是我的養父夏爸爸原本是文工團的,幫過我媽,我媽一直當他是親哥哥。他為了我爸……親爸和我媽的前途,答應了老頭的請求。他沒孩子,當我親生的養大。我三歲那年,老頭找到他,讓他帶着我再去換一個地方,因為再不換地方,就被親爸的人找到了。就這樣,他帶着我轉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在一個新城市安定不到幾年就搬家。養母因此恨他也恨我,在他生病的時候,賣掉房子帶着錢跑了。”
司少聽完,伸手揉了揉臉,起身在屋裏來回走了幾趟,再坐回去,聲音帶着不可置信,“霍爺爺不想你回霍家,給你養父錢帶走你,而且不止一次?”
霍清桐點點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卻遮不住滿身的戾氣。
“我懷疑老頭不要我還有可能是因為我先天不足,殘廢一個。”她掀了眼皮看他,眼色寒涼裹挾着默然,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
肺的問題司少打聽過,确實如醫生所說,注意保養不能受涼受累,應該不是霍家不要她的理由。
只是,霍清桐再怎麽會影響霍戰,那也是霍戰的親生女兒,霍爺爺憑什麽決定她的生死?
霍明非有對恩愛的父母,沒人知道,他有多羨慕他。
霍戰對宋小芸的寵愛在他們的圈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到中年依然攜手同行。
相對比,他的父親自從有了外遇,除了必須的場合就再也沒同行過。
零八年的經融危機後,父親轉移商業項目,放棄房地産轉而投資影視和模特公司。
幸虧母親聰明,在重組公司的時候強行入股,若不是有這些股份捏在手裏,即便有祖輩護着,離不了婚,母親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可今天他都聽見了什麽!霍家,依然有見不得光的龌龊。
希望霍叔叔不要讓他失望。
他再次霍然起身,拉起霍清桐,按住她的肩膀,俯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嗓音卻有點發顫:“你回去告訴宋小芸和霍戰真相,如果他們知道真相還是無所謂……。”
他緩了緩,壓住了顫抖,嗓音從沒有過得沉穩,“我幫你離開霍家。”
霍清桐聽到霍爺爺罵她滾沒有哭,看見宋小芸的軟弱也沒有哭。
可是,司少一句我幫你離開霍家,輕輕松松地打碎她假裝的堅強,擊碎她其實很脆弱的心髒。
她抓着他胸前衣服,再也不想壓抑心底的悲傷,痛哭出聲,哭得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
淚水像滂沱大雨濕了司少的衣服,汗水染濕還沒幹透又被淚水浸透,雙重帶鹽。
司少低頭看着伏在胸前哭得一顫一顫的小腦袋,眼神無奈。
溫暖的手掌落在她頭頂,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一下一下,像羽毛劃過溫柔的讓人心動。
霍清桐終于哭夠了,眼淚鼻涕一大把,糊了司少一身。
她抽抽噎噎地看着司少胸前一大片淚水加鼻涕,縮縮脖子不敢往上看。
司少脫掉上衣,嫌棄地扔到她懷裏,“給我洗幹淨了。”
“哦。”霍清桐吸吸鼻子,心想去哪兒洗呢。
“走啦,以後我罩着你!”司少轉身雙手抄兜走出雄霸天下的步伐。
霍清桐紅腫着眼睛,帶着鼻音問:“去哪兒。”
“我家。”
他後背肌理流暢,寬肩窄腰翹臀大長腿,所有的完美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霍清桐羨慕嫉妒又愛又恨。
一股熱流從鼻子裏流出來,霍清桐伸手一抹,指尖上染着鮮紅的血色。
奶奶滴,流鼻血了!
手上拿着司少的T恤,霍清桐沒想那麽多,直接拿T恤捂住鼻子。T恤上全是汗味,熏得她嫌棄地拿開,可鼻血又往下流。
霍清桐不得不忍着汗味再次捂住鼻子。
快到司家門口,司少回頭看見霍清桐的奇怪舉動,以為她變态聞他的汗味,臉色發黑沖過來奪走T恤。
“你變……,艹,流鼻血了?”他手裏白色的衣服上點點紅。
霍清桐低下頭,大氣不敢出。惹怒司少,沒人收留她了。
衣服突然甩回她手上,司少氣極反而發不了火。
“你!你!”他深呼吸幾口氣,“算了,我是你老大,我忍了!”
敬曉茹擦幹淨霍清桐哭髒的小臉,心疼地捏捏她沒幾兩肉的臉頰,“天熱氣狠了上火,我讓人泡了菊花茶,你喝過茶去樓上找個房間睡一覺。你媽打過電話,可着急呢。她還不知道你在我這兒,我們暫時不告訴她,讓她急一會兒。”
阿姨,您真調皮!
霍清桐喝完菊花茶去樓上給司少洗衣服。
宋小芸和霍明非在小區繞了兩圈也沒找到霍清桐,去大門問了保安,沒人看見她出門。
她應該還在小區裏,只是找了地方躲起來。
宋小芸急得眼淚往下直掉,手機響了。
她一看是家裏的電話,以為霍清桐回家了,忙按了接聽。
“小嬸,爺爺不舒服,快回來。”是霍明琰。
這個節骨眼上,老爺子湊什麽熱鬧。
宋小芸急得團團轉,按着霍明非的肩膀讓他繼續找,她先回家看情況。
緊接着,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是敬曉茹打來的電話。
挂了敬曉茹的電話,宋小芸拖着霍明非就往司家跑。
家庭醫生來看過霍爺爺,說他怒急攻心要靜養,不能再受刺激。
霍清桐到家後沒看他,免得刺激到老頭又犯病。
霍奶奶叫宋小芸到書房說了好久,最後兩人都紅着眼睛出來。
沒人責備霍清桐,霍明琰吃了晚飯回自己家,沒再提霍清桐去他家的事。
霍清桐覺得,肯定得罪霍明琰這個堂哥了。
她不想道歉,因為她沒錯。
晚飯後,霍清桐來到司家,敬曉茹和司景都出門了,只有司少一個人在家。
司少看見她的那一刻,眉頭皺了皺,眼神糾結又複雜,欲言又止。
“怎麽了?”霍清桐早就猜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等着,可見到司少這般糾結,心裏不由得忐忑不安。
司少抿抿唇,帶她進了書房,“我覺得先帶你去一趟姚村,看看那個舅爺爺一家什麽态度。貿貿然離開霍家回去了,萬一他們不肯接受你怎麽辦?”
他說的很有道理,尤其她離開姚村時,舅爺爺要她在夏晨松的墳前發誓,回到霍家後徹底忘掉姚村,永遠不再回姚村。
她清楚舅爺爺不讓回姚村的真實原因,她也清楚貿貿然回姚村,舅爺爺真有可能趕她走。
霍清桐低着頭,沒有半點表情也沒有開口,沉默的像是魂魄已經抽離身體。
“你……還好嗎?”
霍清桐擡起頭,對上司少擔憂的眼神,忽然勾了勾唇,只是笑容卻很冷很冷。
“挺好的,為什麽不好?我有手有腳,天下這麽大總有容身處。”
她眼底的顏色仿佛黑潭深不見底,像是寒冬臘月窗外的飛雪冰棱,寒涼徹骨,還有掩不住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桀骜與戾氣,配合她說的話,教人心底害怕。
司少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再強行按到懷裏,啞着嗓子說:“沒事,哭吧。”
哭你妹!
下一秒,霍清桐一把推開司少,翻了一個白眼,“哭個屁!高興還來不及,哭啥哭!”
司少征求過霍清桐的意見後,将這件事告訴了沈黎。
沈黎驚得當場腿軟,臉色煞白,扶着椅子坐下來,好半天都沒緩過神。
這事,就在他們身邊發生,誰信呢!
三人商量了一下,目前霍家的氣氛,宋阿姨應該不會讓霍清桐出門,即使同意肯定會跟着一道。
三人決定來個先斬後奏,先去了再說,大不了回來被各家大人揍一頓。
暑假期間機票和高鐵票難買,好不容易買到八天後的高鐵票。
行動之前,司少囑咐他二人,這幾天該幹嘛就幹嘛,不能露出半點馬腳。
為了迷惑大人,第二天司少爺請大家到會所玩耍,一切費用他買單,同時花錢壓平心底的郁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