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不!”哈利大叫着,他甩開那只手,退後一步,那雙恢複原樣的淬火般的翠綠色的眼睛瞪着斯內普,難以形容的明亮的光彩就如火光般在他的眼中搖曳。

“我并不喜歡殺人,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使用惡咒甚至黑魔法。”哈利說着聲音都帶着嘶吼,就好似這長達近一年的逃亡時所壓抑着的痛苦全都宣洩了出來。

他看着斯內普,“我知道以暴制暴是不對的,”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不止他的嘴唇,他的喉嚨和聲帶都在疼痛,他的心髒就好似撕裂般,而斯內普的行為将這裂痕完整地扒拉開來,“但是我想不出其他辦法,鳳凰社和傲羅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面對食死徒帶來的血腥暴力,在三大不可饒恕咒面前除了用相同的手段去抵抗,別無他法,唯有讓自己的魔咒施展得更加迅速,而使用黑魔法更是無法避免的,總不能一直使用繳械咒去對抗敵人。”

雖然伏地魔确實死于一個簡單的繳械咒。

“殺人是不對,沒有人喜歡殺人。可是我不得不去那麽做,因為我在制止屠殺,我在阻止這群惡人去無端殺害一個善良的人——僅僅是因為那人的血統或者他的言論就遭受這種災難——那是不對的,西弗勒斯,不論一個人再怎麽惹怒你們,殺人都是不對的!”哈利沖着斯內普大喊道。

他知道他是喊不醒斯內普,可是他要斯內普知道他對抗食死徒的決心。

“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沒有壞到那種地步。”他望着那雙沉默的黑眸,聲音因為過于撕扯聲帶而越發沙啞。

“你是一個強大的人,丹尼爾。”斯內普注視着哈利,“但與此相對的是你的天真,可真是愉悅到我了,”他譏諷一笑,“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如果自身不強大,那麽等待你的就只有被生吞活剝。”他目光奇異地望着這個單純到可愛的青年。

他并不弱小,甚至能夠在鳳凰社被打的快抵不住的時候力挽狂瀾,他甚至差一點就能擊中貝拉特裏克斯,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斯內普發現當他了解到丹尼爾的更多一面他便越是充滿了好奇,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令他無比的新奇。

他從未對一個人好奇,不論是曾經的唯一的朋友,還是他所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只有丹尼爾,他是如此的特殊。

“不——”哈利閉上眼,他都快數不清自己到底說了多少次“不”了。

他知道斯內普過的并不好,從他進霍格沃茲開始,劫道四人組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煩,而他又是那麽的困窘,還進入那麽一個野心勃勃的學院。

他自然很容易走向一個與正确價值觀相反的道路。

他只恨自己來的太晚了,如果他能夠早點遇到他,如果他能夠對着他伸出一只手——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無法救得了其他人,但是一個鼻涕精他還是可以幫忙拉一把的。

“我們就不能回到整天熬制魔藥的歲月嗎?處理聖芒戈或者是翻倒巷來的訂單,你可以繼續你的魔藥研究,說不定哪天你就能獲得魔藥大師稱號——到那個時候,你不用去戰場親自殺人,你也可以獲得你想要的一切。沒有人能夠生吞活剝一個魔藥大師。”哈利靜靜望着斯內普。他不會讓任何人指染斯內普,他要保護他的英雄!

他真想象不到,會有這麽一天他會如此熱愛魔藥到将它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期待地望着斯內普,然後朝着他走近一步,于是他們就近在咫尺,他試探的伸出手去觸碰那只手背。

他握住了他的手。

“你想要陪在我身邊?”斯內普望着這雙如同廣闊無垠的湖泊般的翠色眼睛。

“是的,我們一起做魔藥吧。”哈利扯開一抹笑,難看到斯內普伸手觸摸了他的面頰。

他們對視,眼中只有彼此。

于是一個吻自然而然發生了。

日子又回到了宛若是最開始的時候,斯內普接了很多訂單,哪怕那些量大簡單的藥水都交由給了哈利去獨自配置,每天都還熬制不過來。

當他好不容易攪拌結束,可以丢開攪拌棒,調小火焰任藥劑慢慢熬制到了完成時熄火靜置,他搖晃着腦袋,伸展着四肢,累得癱坐在那張單人床上,他會拉開他的襯衫上端的扣子,松快後喘口氣。

這樣大大咧咧的模樣,很容易吸引在房間內的另一個人的目光——哪怕斯內普也在熬制藥劑到關鍵時期。

哈利本身的存在就已經分擔了斯內普的注意力了。

而這個時候只要斯內普手上的事不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會停下手中的工作走過去——哦,他應該順手帶來一瓶精力藥水。

但更多的時候,他帶來的只是那瓶潤滑劑,他熬制了很多不同效用的潤滑膏劑,沒有一瓶是哈利所希望的最普通的沒有附加效果的藥劑,多次後哈利只覺得他變得更加奇怪了。

他似乎也習慣于這樣的日子,能夠放下羞恥張開腿,能夠容忍自己在斯內普面前被擺弄到哭泣,甚至還有各種奇特的過于羞恥的反應。

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奇怪。

就連——他甚至無法拒絕斯內普的過分的要求,在那只手觸碰他的頭發,将他的腦袋往他的胯部壓的時候。

他知道他不該,但是他還是張開了嘴。

他乖巧的就像是已經被馴化了的動物,而斯內普就是握住他的項圈的那個人。

春暖花開。

哈利出神地望着窗外,河邊上開着一叢金黃色的野花,看着就像是波斯菊的親戚。

已經到了三月份了啊,這一整個月斯內普都沒有被召喚,簡直就像是夢境般的順遂。

“如果每天都是如此就好了。”哈利呢喃道。

“你在嘀咕些什麽?”斯內普走了過來,他的手中還握着一杯熱咖啡。

這一個月他們完成了很多訂單,這使得他們忽然富足了起來,而斯內普則變得慷慨大方,他給哈利買了很多衣服多到能夠塞進衣櫃,甚至在偷偷翻看郵購雜志的掃帚一欄,對比着現在最流行的掃帚的性能——他本身并不熱衷飛行,而波特家族的飛行天賦是衆所周知的事。

他自覺他對丹尼爾是關懷過剩了,可他并不想控制這份過剩。。

“今天還沒有訂單嗎?”哈利走向斯內普。

而就在這時壁爐忽然亮了起來,哈利立刻從口袋中掏出隐形衣披在身上。

“我的朋友,你現在有空嗎?”低沉的男人的說話聲從壁爐內傳來,語調拉長就如同在吟唱般。

這種說話的語氣莫名令人不爽。躲在隐形衣下的哈利皺起眉,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斯內普望向哈利,發現他已經消失了——他聯想到丹尼爾所擁有的那件隐形衣。

而詹姆·波特也擁有一件如此特殊的隐形衣,和市面上的粗制濫造的玩意完全不同,也許老波特搞到了兩件,一件給了詹姆,而另一件就給了丹尼爾。

“願聞其詳。”斯內普面無表情對着壁爐。

只見壁爐內的火焰竄起,而後一個淡金發色的長發男子從壁爐中走了出來,他穿着一身低調的灰孔雀羽毛制成的長袍,手上拿着一柄手杖。

他拍了拍身上的子虛烏有的灰。

“西弗勒斯,你的壁爐居然這麽幹淨,看來你沒少去聖芒戈接訂單——啧啧,這段時間聖芒戈可是忙碌得很。”他随時一拭發現拇指上一點灰塵也無,便随口說了一句,想來他和斯內普關系還不錯,居然知道這個孤僻的藥劑師維生的手段。

“但現在你不用将你的天賦耗費在那些枯燥無味的重複性訂單中了。”盧修斯勾起一抹營業式笑容,對着他的朋友。

“有新的任務?”斯內普輕輕的問,他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是黑色的眼中迸發出了狂熱,就如同提起了興趣。

“當然——黑魔王親自吩咐的任務,他在尋找适合的人選,我覺得這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盧修斯舉起手杖敲了敲斯內普的手腕。

“那麽多的藥劑師都在盯着這個任務,可是第一時間我只想到了你,我的朋友。”他勾起嘴角。

當然馬爾福是不會做無用的事,他又一次在投資,投資一個名不經傳的藥劑師,賭上他的天賦,一旦斯內普成為魔藥大師,他就賺大了,哪怕斯內普的天賦被高估,他也穩賺不賠。

哈利的手在顫抖,但他放緩了呼吸,裝作是雕塑般站在那裏。

大腦封閉術飛快地運轉,他知道他看見了什麽。

是大馬爾福在拉着斯內普往黑暗的洞窟一頭栽進去,早知道他就不該答應為大馬爾福出庭辯護——該死的,他就是太心軟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