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B.36
哈利對着牆太久了令鏡片上都起了一層霧氣,他摘下眼鏡用自己的袖口仔細的擦着鏡片,細細地在鏡片上畫着圈又哈一口氣繼續擦拭着眼鏡,這麽擦拭了約五分鐘,他忽然停下來,定定地望着手中的眼鏡。
他呼出一口氣,“我做不到啊。”
他無法放棄西弗勒斯,哪怕這個男人将預言告訴了伏地魔,将整個波特家架在了火上烤,又間接害了隆巴頓夫婦,甚至還有許許多多他不知道的家庭。
他帶上了眼鏡,手握上把手,緩慢地轉動推開門。
“你終于出來了。”站在門前的斯內普松了口氣,他将丹尼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他看上去還可以,眼角幹澀沒有發紅,證明他的正義的男孩并沒有哭泣。
“別想太多,詹姆·波特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預言之子。”他勸解了一句。
“難道只要不是你所認識的人的孩子成為預言之子你就覺得他們被犧牲也無所謂了嗎?”哈利冷漠地擡起頭對着斯內普,他看向那雙黑色的眼睛,想要看見他的靈魂是否已然成為了墨色再也無法變回來。
“不,丹尼爾,我也将成為一個父親,我知道那種對孩子的期待。”斯內普抿起嘴,他的嘴變得平直聲音帶着艱澀。
“就是因為我無法原諒自己的沖動告密,這段時間我并不好過,丹尼爾。我害怕你成為名單上的一份子,因為害怕所以我能夠想象到其他人,就像莉莉是我的朋友,我也牽挂那個孩子,哪怕我和詹姆·波特有着畢生的過節。”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內心,将他的心髒打開擺在丹尼爾的面前。
“你先告訴我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哈利還是拿不準,斯內普告訴了伏地魔預言,那麽食死徒将會如何行動呢?
他只知道明年的萬聖節才是那注定的一夜,現在離那時還有一年多呢!
“帕金森找到了一位預言解讀專家,他認為預言十分模糊,三月末、七月末以及十一月末的出生的孩子都有可能是預言之子。”斯內普注視着哈利的眼睛說,他已經知道他犯下的錯誤了。
于是他跪下拉着丹尼爾的手,“我已經嘗到了苦果,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讓這個孩子平安準時地誕生,而不是——”他說的便啞了嗓子。
哈利這下明白為什麽鼻涕精昨夜會發燒,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果然只有涉及到自身利益才會徹底明白他做錯了事!
“離那個時候還早呢。”哈利拉着斯內普的手放在自己扁平的肚子上,他撇着嘴,“所以現在食死徒已經盯上了聖芒戈。”
“是的。”斯內普站起來,他擁抱着他的愛侶和他們的孩子,這是他的所有。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預言說的是三月份或者是十一月份吧?”哈利看向斯內普。
“我聽到的是第七個月。”斯內普說,“而波特家族已經對抗了黑魔王三次了,老波特一次,五月份時詹姆·波特領着人破壞了黑魔王想要血洗《給你一個真相》雜志社的陰謀,再加上你冒充詹姆·波特的一次。”
“已經在沒名字的人那裏挂上了名啊!”哈利嘆息,“沒鼻子可記仇了。”
瞧瞧波特的膽大,他居然連黑魔王都敢調侃!
“我知道你放不下波特夫婦。”斯內普親吻着哈利的手,“我會盡我所能去彌補。”
他只求丹尼爾能夠安安靜靜地待在家裏,別再到處亂跑,孩子再平安降生,那麽他就算現在倒戈去鳳凰社也別無所求了。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有着野心,你想要往上走。而預言的洩露是早晚的事,鳳凰社也并非是鐵皮銅牆,裏面并不全是一心一意對抗黑魔王的人。”哈利說,他的表情無比的認真又篤定,就像是一陣風撫平了斯內普內心的焦躁。
“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所以請不要對自己太過苛責。”哈利說着又頓了頓,他鼓起臉,“但這并不表明這事在我這邊就過去了,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在學大腦封閉術。”斯內普說,“首先我要保護我的大腦,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家裏還有一個波特。”
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想告訴丹尼爾,懷孕人士如果憂思過多對孩子可不好。
哈利望着斯內普的堅毅的輪廓,就好似看見了他所熟悉的年長的那個人,始終沉默地站在陰影中,默默無聞地對抗着食死徒。
誰都不知道他的立場,直到最後真相揭露的那刻,他才知道這個男人做了那麽多。
而現在他忽然又分不清西弗勒斯和那個男人,也許不論他如何參與過去,斯內普終将會變成那副模樣。
“我相信你。”哈利咧開嘴。
他緊緊握住了那只手,只覺得無比的安全,他想起三年級時老蝙蝠站在他面前舉起魔杖對着西裏斯的時候。哦,當時的他怎麽會覺得那個後背無比讨厭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斯內普私下裏找到了當初帶着丹尼爾去見的那位治療師,答應幫助他熬制防脫發藥水,來換取這位治療師周末過來幫丹尼爾産檢,為此他們還簽訂了一份保密咒。
能夠不外出産檢,這令斯內普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望着手中的治療師給出的意見單,上面只有一句話——牛奶和蔬菜的攝取還不夠充分!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需要狠下心腸拿着營養藥水直接給波特灌下去!
“我說過我的身體好得很。”哈利還在那邊揉捏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已經七月二十號了,莉莉是不是也快住進聖芒戈了?”
“你覺得鳳凰社會不會派人去保護他們,來确保孩子的順利降生?”斯內普問道。
哈利掰開一只綠色的橙子,夏天的橙子酸的很,但意外很适合現在的他。他是知道這些酸不拉幾的水果最終是被哪些人給買走了。
新鮮的橙子爆出了汁水粘在了他的手指上,他吮吸着手指,思考了會便開口,“我覺得不會,這個時候更應該按兵不動,就算是有保護也是暗處的——我想鄧布利多不會傻到現在就告訴詹姆有關于預言的事——誰能夠真正确定預言之子是哪個呢?”伏地魔不能,聽到完整預言的鄧布利多也不能。
這個世上只有哈利自己知道這個破預言的結果,以及那個倒黴的預言之子,但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有情報說,月底預約了生産的家庭中只有兩個是鳳凰社成員,同樣的中流砥柱,對抗黑魔王的中堅力量,一對是隆巴頓夫婦,一對就是波特夫婦。”斯內普說,果然預言是模糊的,哪怕按照他所聽到的篩選,也能找到兩個符合的對象,更不用說現在黑魔王堅信連對抗他的家族的旁枝末系都要列入名單,他是一個都不想放過。
“他們不會對聖芒戈出手吧。”哈利停下剝橙子的動作,他看着斯內普,眼中的擔憂浮現于他的整個肢體動作,他不禁站起來。
“不會,鎮定丹尼爾。現在黑魔王也想要找到那個孩子,所以他也在排查那些名單。”斯內普上前安撫了他的男孩,“他需要觀察,所以現在他不會對任何人出手。”
七月一天一天接近了尾巴,先誕生的是隆巴頓夫婦的孩子,生于30日,據說隆巴頓夫人在先前的戰鬥中傷到了腹部,導致胎兒非常的虛弱,剛剛生下來時都不會哭,而霍格沃茲的新生名單都拒絕将這個孩子錄入。
極有可能是一個啞炮。
波特夫婦的孩子晚一天出生,正巧是七月的尾巴,那是一個非常活潑的孩子,他誕生時哭聲震動了整個樓層,将過于緊張而暈過去的傻爸爸詹姆都吵醒了。
他誕生的第一天就有着聲音洪亮的魔力,真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給我密切監視這兩個孩子,我要他們成長的周密的消息!”伏地魔陰着臉望着馬爾福遞交上來的情報,就好似他已經認定了預言之子就在這兩個之中。
“畢竟七可是一個神奇的數字。”他如此說,然後看向貝拉,“你去監視隆巴頓家,盧修斯,波特家就交給你了。”
“好的,我的主人。”他的兩位衷心的奴仆躬身接受了任務。
“其他人也不能放過,接下來還有11月份,在這期間所有對抗過我的家族,全都不能放過!”伏地魔殘忍地說,“我到要看看到底是怎樣頑固不冥的家族才能令預言之子降生!”
“Lord,您才是梅林眷顧的世界之子!”貝拉奉承着,她的眼中洋溢着無比的愛慕和崇拜。
在場的仆人們開始他們的花式贊美,吹捧者他們強大的主人。
“我只覺得還少了什麽——哦,對了鄧布利多!”伏地魔拍了怕椅子把手想起了鳳凰社的動向,他令其他人下去,“去執行任務吧,西弗勒斯留下。”
他正需要使用這個打入霍格沃茲的棋子。
貝拉妒忌地朝那個黑漆漆的冷淡青年瞥去一眼,短短幾個月就爬到了食死徒高層,果然是個野心勃勃之人!
“我親愛的西弗勒斯,等你去往霍格沃茲你就要見到鄧布利多了。”伏地魔站起來,特地親自給斯內普到了一杯紅酒,遞給這位前途無量的青年。
“是的,my lord。”斯內普颔首,他接過了酒杯,直到伏地魔也拿着酒杯和他碰杯他才抿了口。
“還記得這個任務的目的嗎?我需要一個打入鳳凰社的間諜,我需要得知鳳凰社的每一處動向。”蛇臉魔王眯起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着杯中挂杯留下一層淡紅色的酒液,他喝了一口,令這血腥的紅色滾入他的咽喉,在他的味蕾上跳舞。
“你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斯內普也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他知道這條路已經無法回頭了,他嘗到了酸澀,帶着金屬和皮革味,那是最上等的波爾多。
一如被穿在鐵棍上夾在篝火上炙烤。
“有件事我要坦白,my lord。”斯內普猶豫片刻決定告訴他的主人,“波特夫人是我的童年好友,雖然我們早已決裂。”
“你想要什麽?”伏地魔将酒杯放下,他玩味地欣賞着下屬臉上的糾葛,他喜歡這種時刻,他人想他掙紮地祈求,那種時刻無比的美妙。
無瑕的聖人絕不存在,而欲望越多,野心越滋生,貪婪無處遁形,世人全都剝下了虛僞的道德,顯露出醜陋的模樣,那才是他所期盼的這個世界啊!
“能不能放過莉莉還有她的孩子?”斯內普祈求着,“我願意為您探聽鳳凰社最深藏的秘密。”
“孩子不行,但是那位美麗的夫人,哦,西弗勒斯,我還不知道你居然觊觎別人的妻子。”伏地魔搖頭一口否決放過小哈利,“放心吧,等一切結束,這位波特夫人換個別的什麽夫人做一做也不是不行。”
只要別礙他的事,他更喜歡他的下屬堕落的模樣,搶奪他人的妻子,尤其是對抗他鳳凰社成員的妻子,這可真是一聽到就令人愉悅。
他該知道的,他的那點幻想終究是被打碎了。
莉莉的孩子沒有丁點可能性從黑魔王的懷疑中移除,那就意味着他必須死!
那麽他的孩子呢?同樣來自于對抗了黑魔王三次的波特家族,他的愛人是一個混血的波特。
怕不是也是同樣的答案。
斯內普離開了食死徒大本營,他渾渾噩噩地走在陰暗的走廊上,他想着如何解決這一困境,如何去彌補——或許只有鄧布利多,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才能包容他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