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B.43

B.43

“發生什麽事了?”哈利抓住了斯內普臉上閃過一瞬的難看,只見這個青年面色如常地折起那份報紙,他朝着他走過來張開手緊緊擁住了他。

“去床上睡一會吧,我去上第一節 課,不用多想。”斯內普低頭親吻着丹尼爾的發頂,這個波特擁有着他的整顆心髒。

“又是食死徒襲擊嗎?”哈利安撫地拍着斯內普的背,不用去看預言家日報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還是第一次他見到西弗勒斯在為受害者動容。

“你還要和這些殺人犯混在一起嗎?”哈利悶悶地問。

“你不用多想,丹尼爾,你只需要保護好你自己。”斯內普沒有回應,他擁着他的男孩的力道逐漸加深,“我也會保護你。”

用盡他的所有,去彌補他的錯。

沒等斯內普走出教室,他的左手臂上就迎來一陣刺痛,黑魔王在召喚他的仆人們。

他行色匆匆地走向了他的辦公室,給了丹尼爾一個回寝室的嚴厲眼神,他抿起嘴,臉上的陰郁消散重新變得面無表情,他甚至如臨大敵地用上了這段時間新學會的大腦封閉術,踏進了壁爐。

食死徒們在狂歡,明顯身處于霍格沃茲的他得知的消息比其他人落後許多,盧修斯·馬爾福在看見他的朋友後給了他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他的神色嚴肅又帶着不悅,斯內普認得這個表情,看來這位馬爾福家主已經快要到忍耐極限了。

馬爾福是為了利益才會追随那位大人,他自然不是天生的虐待狂也并非那些瘋子,他和這群為了血腥而癫狂的人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沒等斯內普走到馬爾福那裏,衆人期盼已久的魔頭突然出現在他的寶座,于是他們全都匍匐在地上,而那位魔頭臉上的喜悅是如此的強烈。

“昨天,我親愛的貝拉給我們帶來一個好消息。”伏地魔在笑,他的笑容中帶着勝利與難以形容的自負,他張開了手臂,“最近魔法界裏流傳着一個有關于注定打敗我的救世之子即将誕生的傳聞,但事實證明不論是十一月末,三月末還是七月末的孩子,最終預言之子的下場只有一個,和昨日那些見不到今日太陽的人們一樣。”

黑魔王的簇擁者在狂呼,他們在提前慶祝這一所謂的勝利,哪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殺害的是否是那個預言中的孩子。

所有人都因黑魔頭的喜悅而興高采烈。

而在這時貝拉指使着幾個低級食死徒帶着一具屍體前來,她趾高氣昂地指使着身後的人們将屍體擡上來架在正在豎起的木樁子上,這是一位死不瞑目的孕婦,她的腹部高聳,面目停留着憎惡與悲傷達到頂峰的那刻,變為渾濁玻璃體的眼睛圓睜着在被架起對着他們所有人時,斯內普好似感受到了那股死後也久久無法消散的憤怒的指責。

這具肌膚早已呈現出青灰色的屍體被綁在木樁子上,就好似一具被展示的玩具。

“現在讓我們看看這個嬰兒究竟是不是預言之子。”貝拉笑得就好似瘋癫症發作。

斯內普望着這一幕,如此殘忍,真正的泯沒人性。他是為什麽站在這裏如此麻木地看着這群病态的人們,狂歡般地上前拿着一把屠刀剖開那具早已冷掉的屍體。

一個已然成型的死嬰連着臍帶被他們從孕婦的肚子中挖出來,羊水幹涸,母親的血液也凝固到再也無法保護這個孩子,連最後的體面都無法保留,而這些人就好似只是剖開了母山羊的肚子般。

斯內普站在那裏,呼吸幾乎停止,周圍所有的歡笑戲谑全然和他沒有了關系,有那麽一瞬那位死掉的母親的臉變成了他愛的丹尼爾。

斯內普陰沉着臉,他忍着胃部的嘔吐欲,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反常,如此的宛若地獄般的景象,他眼睜睜看着貝拉變出了一根削尖的長長的木棍,這個惡魔般的女人狂笑着串起這具死嬰,将這個未能活到出生的嬰兒像是勝利品般的展示給所有狂徒們看。

宛若是報喪女妖的尖細的笑聲。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鎮定地被黑魔王叫上前去,沉默地低下頭,貝拉尖細的聲音被他濾過去,他聽清了黑魔王的吩咐,他冷靜地回複了他在霍格沃茲的現狀,将鄧布利多的行蹤彙報上去。

黑魔王很滿意他的進度。

“要不将這具死嬰賜予你熬制成魔藥?我聽說未長成的巫師的嬰兒有着巨大的魔力能夠制作青春不老藥。”這個惡毒的女人又在說着喪心病狂之語。

“那只是無稽之談。”斯內普冷硬地回複。

但是他看見了黑魔王對此的興趣。

他的胃又一次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大腦封閉術,他會當場吐出來。

他究竟追随了怎樣的病态的主人,居然對吃人懷着如此巨大的興趣。

“好了,退下吧。”黑魔王揮着手,但是斯內普知道,這位大人一旦對某事有了興趣,他必定會找人去達成此事。

食死徒中從不缺乏獻殷勤的人,會有人将這個可憐的孩子制作成所謂的青春不老藥獻給黑魔王。

斯內普冷漠地走回了一片狂歡的食死徒中,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的格格不入,地獄确實存在于人世間,惡魔披着人皮打扮成人,然後去屠殺世人。

是時候下定決定了。

這場狂歡持續的時間并不久,結束後馬爾福急匆匆的抓着了斯內普,邀請他去他的家中。

斯內普打算拒絕,他還需要準備下午的課程,但他看得出來馬爾福的焦急,于是他還是應允前去。

“你還沒見過我的小龍吧。”盧修斯将斯內普迎進客廳,他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火焰威士忌開啓後,倒了兩杯,親自遞給了斯內普一杯。

在這時馬爾福夫人抱着一個打扮漂亮的男嬰走了進來,斯內普沖納西莎點了點頭。

“哦,西弗勒斯,謝謝你的藥劑,小龍喝過後已經好多了,我原以為六月份的天氣是那麽的好,卻沒想到嬰兒會是如此的嬌弱。”納西莎憂心地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她将她的孩子遞給了丈夫。兩個人一起逗弄了下病好後變得活潑的孩子,并熱情地讓斯內普也抱一抱這個孩子。

“原本我還想着讓你做他的教父,可是那時候你太忙了。”盧修斯說。

斯內普在納西莎的指導下學着如何抱孩子,然後就對上了那雙一眨一眨的淡藍色的眼睛,這孩子一看就似一個小小的盧修斯·馬爾福,卻嬌氣的多,也很害羞,就像個女孩子。

斯內普板着臉,雖然這是他第一次抱一個孩子,卻學得很快,納西莎也揪不出錯處來,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已經指責過盧修斯好幾次了,就怕她的丈夫一不小心就弄痛她的孩子。

“西弗勒斯,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父親的。”納西莎感嘆着,她說了不少盧修斯這個新手爸爸的好多糗事。

“茜茜,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會再犯了。”盧修斯咳嗽了一聲。

他從斯內普的手中接過德拉科,熟練地哄孩子入睡,然後讓納西莎抱走他。他見家人離開後,便拿起酒杯抿了口,臉色沉郁。

“黑魔王已經變了。”他開口。

“因為那個預言。”斯內普也喝了口酒,辛辣的液體下口令他的胃部灼燒,提醒着他還活着,他在人間而不是地獄。

“就算不是那個預言也會有其他,這已經不是當初我們追随的那個英明的大人了。”盧修斯說,他扯開自己的領口,一絲不茍的發也被他抓的淩亂了些,剛剛那個全魔亂舞的畫面差點令他當場就暈過去。

“你覺得剛剛是正常人做得出來的?”他煩躁地問。

“慎言。”斯內普說,他又抿了口酒。

“貝拉特裏克斯的德性你比我清楚的多,那位大人最不喜道德,而這不就是他崇尚的去掉虛僞道德後的本性嗎?”他說,他看得比還心存着僥幸的盧修斯要真切的多。

但他也不會多說,畢竟貝拉是盧修斯·馬爾福的妻姐,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一丘之貉呢?

“本性?”盧修斯苦笑着,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去。

這場局到底還需要跟下去嗎?在他把全家都壓上去的現在,哦,這簡直是太難抉擇了。

斯內普沒有時間再浪費了,他又和盧修斯交流了些近期食死徒內的情報後便回了霍格沃茲,他只回去看了眼丹尼爾是否乖乖的待在他的宿舍內。

“現在哪裏都不能去,等我回來。”他嚴厲地說。

在看見丹尼爾的那刻,他才真切的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的心髒又跳動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溫暖,包裹他的空氣并非全然的冰冷。

他回到了課堂,繼續給這群鬧哄哄的鴨嘴獸們上課,等到課程結束後,他去了校長室。

“早上時你寫信給我,這令我很驚訝。”鄧布利多的視線透過眼鏡望着面前的面無表情的看不出內心的男人。

但他要比斯內普年長的多,他活了那麽長時間,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還教育出如此衆多的學生,啊,他面前的年輕的魔藥學教授也算是他的學生。

他是如此的經驗豐富,所以一眼就看穿了斯內普的內心,他知道這個青年的內心的掙紮以及仿佛下了決心般的視死如歸。

他有想要保護的人,這很難得——對于那些犯罪者而言,差不多就是一個異類了。

所以他接受了斯內普的求職,允許他進入霍格沃茲,他看人一向是很準的,而他相信他的眼睛。

“我需要坦白一件事。”斯內普說,“我很抱歉,在豬頭酒吧面試時我來早了,所以我聽見了一個預言。”

他坦承地看向鄧布利多,“我聽的并不完整,并且我将這模糊又不完整的預言告訴了黑魔王。”

鄧布利多并不詫異這件事,他點了點頭,摘下眼鏡用擦鏡布擦了擦。

“我知道是你聽到的,在場的人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了。”他說,“我很高興你前來告訴我,我的孩子。”他沖着斯內普微笑,就好似正包容着學生犯錯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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