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B.45
B.45
萬聖節後,天氣漸漸轉涼,而哈利的肚子就像是他身上增厚的衣服一樣,不知不覺的隆起,洗過澡後他甚至對着鏡子偷偷量自己的腰圍,然後捏着軟趴趴松弛下來的肚皮,又摸摸這一天一天在變硬的肚子,這裏面确實有一個非常乖巧的住客,她在睡覺——是的,治療師告訴他,這是一個女孩。鼻涕精夢想成真了!哈利還真想問一問斯內普他是否有預言血統。
可是斯內普變得非常的繁忙,除了要給學生上課之外,他經常消失不見,白天也就算了,有時候半夜也見不着人!行蹤詭異地就像是——怕不是外遇!哈利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其實他知道的,他該知道的。
有時候他披着隐形衣去跟着他,看着西弗勒斯離開他的視線之後變得陰冷下去,臉上帶着沉郁,就好似半身陷落于陰影中,黑暗的泥潭在抓住他不放。那個時候的他有着驚人的熟悉。
他已經變了,變得像是他記憶中的那位教授,但也并非全然一樣,只是有了些近似的氣息。
但在他的面前,西弗勒斯并沒有那種生人勿進的冷淡,他身上帶着溫暖的情感,是一個被愛包圍着的男人,有着生活的氣息,這樣的他很容易接近,也很吸引人。
或許這段時間他變得太黏糊了,就連斯內普都受不了他的打擾,例如在他批改作業時,被迫貢獻出自己的雙腿,被迫分神去回答一些沒有邏輯的問題,然後獲得一堆熱情的親吻。
哈利也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奇奇怪怪,他的占有欲在上升,可他并不想改變。
在12月初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早晨,又是新的一天,從卧室的床上醒來真是太美好了,在伸懶腰的半途,哈利哎呦一聲,而後就停住了他的動作。
“發生什麽了?”斯內普從盥洗室奔出來,與這個最近異常神經敏感的波特對視。
“她在動。”哈利幹巴巴的說,顯然他也沒有準備,就這麽被吓住了。
“誰?”斯內普一時沒意識到丹尼爾所知的她,配着他嘴角還帶着的牙膏沫,感覺整個人都有點迷糊——這樣的斯內普可不多見。
而後只見這個多動症兒跳起來,他翻過床跑到斯內普的面前。
“她動了,你摸摸,她真的動了!”哈利激動地抓着斯內普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他笑的就像是被預言家日報的彩票大獎砸中了一般。
“真的在動。”斯內普也被手掌下的接觸吓到了,但這個孩子确實在動,隔着肚皮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朝氣以及那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雙手都放在了哈利的肚皮上,但之後都沒有感覺到胎動。
“她在翻身,翻身結束了就不動了——這個孩子像你,怕不是也能夠在坩埚面前站一天也不換個姿勢。”哈利說着自己的猜想,而後他越想越覺得他的寶貝小甜心怕不是像斯內普多一些。
但他又想起自己小時候,“也不一定,我小時候也很乖,那時候我又瘦又小,也不愛運動。”
他抿起嘴,越想越覺得糟糕,便把手放在肚子上低下頭開始勸導他的小甜心多多運動,最好每小時翻個身,又跑又跳,方便以後打魁地奇。
“放心吧,你的爸爸我可不會抱怨,我這麽的強壯,你的小手小腳多錘幾下我也受得了。”
真是一個十足的傻爸爸。斯內普望着波特的傻乎乎的模樣,只覺得近期在食死徒那裏呼吸的令人發瘋的血腥味都一消而散了。
“西弗勒斯,你是不是已經進入鳳凰社了?”哈利忽然擡起頭看向斯內普,他不喜歡這種被瞞着的感覺。
他體會過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老蝙蝠拿他當可以随便糊弄的小鬼,也不會在乎他的想法,而不論是鄧布利多還是周圍萊姆斯他們都覺得他還是個孩子,而孩子就不該知道那些事。
可是現在,他和西弗勒斯是對等的關系,他們不是師生,而他也不是一個孩子了。
“告訴我你現在所做的。”哈利直白的望着他。
“嗯。”斯內普輕哼了一聲,他伸出手擁住這個年輕人,令他坐下來,他敬畏地望着那個隆起的肚子,眼中好似因冰雪融化而春暖花開的溫暖。
“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嗎?”他伸手将一撮翹起的軟毛撩到丹尼爾的耳後,現在他的大男孩的頭發又長長了,劉海長到遮住他的眼鏡。
“你不會有事吧。”哈利抓住了斯內普的手。
“放心,黑魔王很滿意我的工作,他十分信任我。”斯內普說,他頓了頓,“而鄧布利多也相信着我。”
黑魔王因為他的打入鳳凰社內部而對他寄予厚望,而鄧布利多則是相信他有着一顆愛人的心髒,所以不會與那些冷血的野獸為伍。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被迫從事雙面間諜的工作,他本身是不會融入鳳凰社,他并不屬于那裏,但黑魔王确實已經瘋癫,他已經不是當初他所追随的強大的王者了。
試問一個瘋子如何配得上王者的寶座從而實現當初許下的理想國?
12月的霍格沃茲換上了聖誕節的裝飾,随着節日的臨近,假期也悄然而至,學生們回到了家,而校園外的節日氛圍也越發的濃厚。
食死徒的喪心病狂般的行動好似也因節日而消停——但事實證明這只是假象。
聖誕節當夜,阿茲卡班的攝魂怪越獄,他們在對角巷肆意地游蕩,恐吓着行人,吸走巫師們的快樂,甚至還想要給這些生動的靈魂們一個死亡之吻。
現任魔法部部長哈羅德·敏坎不得不出現平息人們的怒火,他站在臨時搭建的宣講臺上,面對着衆多記者,手帕不斷擦拭着額頭上的汗。
“……我承認布置衆多的攝魂怪沒能夠達到我們所期待地遏制住那些勢力的目的……”沒等他說完,攝魂怪們就赫然出現在記者會上,他驚愕地下蹲在地上匍匐着躲藏在衆人的腳下,活像是一只逃生的倉鼠。
捕風捉影的記者們立刻将部長的這一醜态拍下印刷在了預言家日報的頭條上,一時之間他淪為了整個聖誕節假期最津津樂道的談資。
傲羅們也怨聲載道,他們在加班加點地捕捉那些逃跑的攝魂怪,而就在這時一連串的職位變動就如暴風雨中的傾覆的郵輪,無數人岌岌可危。明明是個假期,卻暗潮湧動,政客們開始搖擺。
在假期的最後一天,魔法部部長辭職了。接替他的卻是知名的鋼鐵玫瑰米麗森·巴諾德,就好似格蘭芬多的寶劍插入了魔法部中庭的雕像石中,定下了所有人浮動的心。
“鄧布利多還是出手了。”斯內普放下手中的報紙,“黑魔王沒能完全掌控魔法部,他失敗了。”
“你是說新任魔法部長是鳳凰社的人。”哈利看了眼報紙,他聽說過這個人的事跡,據說是一個能力超強的魔法部部長,比福吉要好得多。
“不,但她是鄧布利多教出來的,她是一個格蘭芬多。”斯內普說,“她很承那份師生之情,曾經發文公開表達過支持鄧布利多。”
哈利摸着自己已經鼓起的猶如懷揣西瓜的肚子,只覺得安心不少。他喝了口手中的熱牛奶,舒舒服服的眯起眼。
現在他是無法離開家去幫上一把,只能祈禱着他的父母他的教父,還有那些許許多多見過或者沒見過的人平安無恙。
許是風聲洩露,原本定在三月底預産期的家庭全都悄悄找了治療師改了預産期,或是用了催産魔藥,或是咬着牙喝了推遲生産的秘方,總之三月末的那幾天就好似死神之日般,沒有一個人願意跑去聖芒戈生孩子。
“預産期真的不能改嗎?”斯內普問,他揪心地看着手中的剖腹術安排計劃。
“這個日期沒有問題,四月的第一天,又不是三月的最後一天。”治療師葛蘭看向自己的老師龐弗雷,他們交換了眼神。
“西弗勒斯,你要相信魔法,這是經過精确計算過的時間,我保證就是那一天不會提前。”龐弗雷說,這位稱職的校醫臉上認真地表情算是給了斯內普一劑安定劑。
“我會一直都在,葛蘭主持剖腹術,聖芒戈會空出一間專門的剖腹産房間,我們和院長提前讨論過,他答應簽署保密協議,在魔法部先現今的政策下是嚴禁剖腹術的,我一直都很遺憾。”龐弗雷說着他們的安排。
這也是他們和聖芒戈院長協調後的結果,男巫生産必須要剖腹術,然而魔法部為了鼓勵生育就喪心病狂地将剖腹術列為黑魔法,自然生産術确實能夠幫助産婦迅速恢複身體。但剖腹術也并非意味着後遺症頗多,影響生育。
這群食古不化的老東西到現在還覺得劃開肚子做手術便不是魔法而是殘忍的黑巫師手段。
龐弗雷一想到這就悶悶不樂,這就是她離開聖芒戈的原因之一,改革太過艱難,還不如面對純潔可愛的孩子們。
“老師,我們再仔細商讨一番吧,我已經有十一年沒有使用過剖腹術了。”葛蘭還覺得欠缺些什麽,他頂着斯內普不友好的死亡瞪視,只想着快快将煩人的孕夫家屬趕走後愉快地讨論治療術。
“哦,如果你對時間沒有異議的話,就快點回去吧,別忘了準備清單上的藥劑,這些都是剖腹術需要用到的。”龐弗雷也很想和曾經的學生讨論,便開始趕斯內普走。
斯內普只能不悅地拿着單子離開,但是別人熬制的藥劑他又不放心。
可是将丹尼爾交給這兩個人,他又能放下心嗎?
“你回來的真早。”哈利驚吓于突然從壁爐中鑽出的斯內普,他立刻将手中的某個條狀物背到身後,可惜他的身高遮掩不住這個條狀物。
“丹尼爾·波特!你居然現在還敢騎掃帚!”斯內普咆哮着,他真想不到波特居然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騎着掃帚去飛一圈!
“騎掃帚又怎麽了?我身體好到現在打一場魁地奇都沒問題!”哈利挺着肚子,為了表示他的身體棒極了,他還拍了拍肚皮,獲得了他的小甜心的熱烈鼓掌。
“你看,你的寶貝小甜心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魁地奇呢!”他炫耀的指着肚皮上的印出的小手手,痛并快樂着。
哦,等吵贏了斯內普,他再哎呦幾聲也來得及。哈利暗自給自己打氣。
“波特!”斯內普也不管這個小混蛋是不是過于中氣十足,他立刻大步走過去,一手奪過那只該被折斷丢進壁爐的掃帚,他抱起他的不省心的小混蛋,将他一路扛到沙發上。然後開始撸袖子。
“鼻涕精,你終于要家暴我了!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哈利扯着嗓子大叫着,就好似被掐住喉嚨的大頭鵝。下一刻被捏住耳朵的他就開始誇張地直呼疼,吵吵鬧鬧看上去确實一點事都沒有。
果然波特的活力過于充沛,與其擔心他的身體,還不如操心整天憂心他的小命的自己是否已經被氣出心髒病,斯內普陰沉着臉,他松開了手,擁着懷中沉甸甸的分量。
他就是對波特太過小心,而沒心沒肺的波特一點也不在乎他的這份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