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玉牌約定

安維蓁看着眼前這個腦補成性倒打一耙的家夥，在心裏翻了白眼，她開口道：“一直都是你在說我摔了你的泥陶。”

所以，就如你所願。

這句話就算是安維蓁不說出來，侯瑩瑩心裏也明白。

當安維蓁從院子辦公室辦好手續，出來回房間收拾行李的時候，她房間的門被人急促的敲了兩下，安維蓁回頭望去，不出她的意料，是程烨程婳兩兄妹。

程婳被程烨抱在懷中，見安維蓁回頭看她，帶着些委屈的鼻音問道：“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嗎？”

“嗯。”安維蓁确定的點點頭，便看到眼前這個有點圓滾滾的小女孩，立刻目中含淚。

安維蓁見她委屈不舍的眼神，心下一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程婳的腦袋，但是她不習慣這種親昵的動作，舉手之間有些僵硬。

“我舍不得姐姐……”程婳仰起頭，眼睛中帶着些期骥，她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說，“姐姐，你……能不能不走？”

安維蓁一愣，前世的記憶一瞬間在腦海裏閃過，她經歷過太多的生死離別，這一瞬竟有些無法體會到程婳的依戀和不舍。對她而言，每一次的離別都是一次冒險和賭博，所以在每一段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裏，她也早就有了分別的準備。

問完之後，程婳許是也明白自己的懇求有些過分，便急忙紅着臉補充道：“哥哥也舍不得姐姐的！”

安維蓁聞言看向程烨，而程烨則下意識的搖頭，已經初見俊美的臉上帶着些許不忿，他別過臉，嘴上一嗤道：“你愛走不走，我才不會舍不得。”

“哥哥！”程婳瞪大眼睛，“你胡說什麽，剛才不也是你急急忙忙帶着我過來的嗎？！”

“別瞎說，分明是你吵着要來。”程烨反駁道，他眼神避開了安維蓁，有些賭氣的說道，“有什麽好來的，人家這是要去過好日子了。”

雖然程烨別過了臉，但是安維蓁還是看到他微微發紅的眼眶，這幅別扭的模樣看着安維蓁心裏有些愕然。而程婳聽到自己哥哥甩鍋的話後，圓溜溜的眼睛中就漫上了水汽，一雙圓潤粉嫩的手狠狠的錘了一擊程烨的大腿，帶着哭音喊道：“哥哥是大笨蛋！”

安維蓁看着他們兩個的樣子，不知怎麽的，心裏又有點悶悶的陌生感覺。

“不是你說的那樣，”安維蓁平靜的否認，見二人的目光刷的看向了自己，安維蓁垂下眼簾，“我一直在找一個人，現在有這個機會，能讓我離開這裏去找他，所以，我必須走。即便是這次他們不收養我，我遲早也會找機會離開，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這是安維蓁第一次開口說這麽長的話，聽得程烨和程婳有些發愣，半晌後，程烨輕咳了一聲，語氣裏帶着點小心的說道：“是你的親人？”

“對蓁姐姐來說很重要的人嗎？”幾乎是同時，程婳也出聲詢問道。

安維蓁在心裏思考了一番，她壓根不能算是主子的親人，當時主子于她而言，的确又是最重要的人，只能默認般的應了一聲。

“原來是親人啊。”程婳和程烨對視了一眼，程婳小聲道：“那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當然，”安維蓁鄭重的保證道：“等我找到了他，我會來找你們的。你們在這裏再待兩年，我會想辦法郵寄些錢給你們，鍛煉也不可放下。尤其是你程婳，《九章算數》上的題目多演習，測星也不可放下，知道麽？”

程婳哭着點了點頭。

“算了，”程烨哼了聲，他有些嫌棄的說道：“等你來找我們，都不如在京都等着我們來你來得快。”

程婳聞言含着眼淚噗嗤一笑，她湊到安維蓁耳邊低語道，“姐姐你看，哥哥就只會嘴皮硬。”

“說誰呢你？”程烨沒好氣的錘了一下程婳的腦袋。

安維蓁見他們兄妹吵吵鬧鬧的模樣，原本平靜無波的心裏，卻好似在原本平靜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圓潤的石子，蕩起了陣陣的波瀾。她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個破舊泛黃的本子，遞給程烨道：“拿着。”

程烨接過來，低頭看了下，卻是寫的一份整整齊齊的古武功法，從入門到深入訓練，非常詳細，他眼圈有點紅，師父臨走都是想着他的。

安維蓁沒想那麽多，又對程婳道：“日後你負責監督你哥訓練，每一季增加一倍訓練量，持之以恒，不可懈怠。記住你們的當初立下的誓言，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你們也要守諾。”

程婳紅着眼圈點頭答應了。

程婳說什麽都要去拿一個紀念品送給安維蓁，囑咐了一聲讓她在原地等自己之後，便急匆匆的轉身跑走，而留下的程烨和安維蓁面面相觑，一時間空氣裏竟然有些僵硬。

程烨看着面容坦然處之的安維蓁，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略長的發絲，配上他略帶着冷酷的面容弧度，倒是說不出的潇灑。他在安維蓁身邊有些躊躇的動了兩下腳，許是有什麽難言之處，就在安維蓁有些忍受不住他一直發出的噪音之時，程烨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一直放在褲兜裏的左手刷的抽出，直接遞到了安維蓁的面前，別過臉，帶着漫不經心的神色說道：“這個給你。”

安維蓁見之一愣，程烨手裏的是一塊瑩潤精美的白玉牌子，色澤漂亮，上面還雕着兩株搖曳的蓮葉，安維蓁只是粗略一看，便知這塊白玉牌價值不菲。她眼中帶着詢問的看着程烨，也不伸手去接。

“不是送給你的。”程烨輕哼了一聲，“這個先放在你那裏，等我以後找到你，你再還給我，省的你忘記了，還有我們今天這麽一個約定。”

見安維蓁還是沒收，程烨臉上淡然的神态也有些維持不住，他拿着白玉牌的手動了兩下，帶着些抱怨說道：“你快拿着，還不是小婳那丫頭，生怕你把她給忘記了，一定得給你留個紀念品，這玩意就當是押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