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明會談
普萊娅看着這個孩子。
她在聖杯戰争的時候， 因為“命運”見到過他一次。
比起那個時候，□□盧伽爾顯然長大了不少，并不僅僅停留在身體的抽條， 包括他周身運轉的魔力，比起那個時候的狂躁也平靜了不少。
至少這個他絕對不會魔力暴動了。
……希望她不曾被召喚麽。
真是的。
就這麽想要激怒她麽。
看起來吉爾教會了他不少東西。
“一分的情緒亦可流露出十分”，這個她曾經教給吉爾的道理， 現在連□□盧伽爾也學會了麽。
“是吉爾叫你過來的吧？你想确認我在這次‘絕對魔獸戰役’的态度？”
雖然是問句， 她卻用着無比篤定的口吻。
她的聲音很輕， 漫不經心的态度就像是在說一個信口拈來的笑話：“如果不如你所願的話， 你會殺掉我麽？”
“……這個玩笑可一點意思都沒。”
□□盧伽爾沉下臉，如果真的母親大人站在了烏魯克的對面……只有在這件事情上，他一點都不敢指望吉爾伽美什。
如果這樣的話……
“那餘會殺死你。”
□□盧伽爾知道的，如果他的母親真的下定決心做什麽， 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
就連死亡都沒辦法終結她的計劃。
所以只有在她什麽都沒開始行動的時候阻止她。
“那你就當做我站在神明這邊好了。”
這并不是什麽意氣用事的挑釁， 也并不是什麽言不由衷的回敬。
就算談起自己的生死， 普萊娅的眉眼間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曾經對你父親說， 他随時都可以殺死我，他有那個權力， 而我絕不會反抗。”
“現在我把同樣的話告訴你。你覺得我不該醒來， 是麽？”
她發出了一個短促的笑聲。
“——我啊， 也同樣這麽認為。”
她沒有現世的理由了。
第一次的時候，那是緣于吉爾對聖杯許下的願望。至少， 普萊娅解決了生前尚未解決的糾紛。
第二次的時候， 那是緣于愛麗斯菲爾的祈求。至少，阻止了吉爾那孩子繼續追求聖杯的舉動。
那麽這一次呢？
為什麽還有第三次呢？
她想着自己看到的未來， 所謂命運，并不是知曉就能規避的。
沒有比眼睜睜看着命運被驗證， 更無力的事情了。
“……普萊娅，你果然不折不扣是個人渣。”
這是□□盧伽爾第一次直呼母親的名字。
“你不想活下去，餘才不會助你一臂之力。”
你見過有哪個母親，鼓吹自己的孩子将自己殺死的麽？
“……我是怎樣的神明你應該早就了解才是。□□盧伽爾，你在期盼什麽呢？”
普萊娅看着自己的兒子，想要發笑。
是的，現在的他……就和當年的自己一樣可笑。
明明這孩子已經被她丢下百年。
就像當年那個注視着父母背影的她，希望得到他們表揚而認真學習煉金術的她——
——他在向她渴求着愛意啊！
這個世間，沒有比這樣的渴望更令人作嘔的存在了。
“你的名字，是我唯一會給你的期盼。”
□□盧伽爾。
誕生在□□的王，沒有比這個寓意更為随便的存在了。
僅僅只是闡述了一個冰冷的事實，而沒有對他提出絲毫的期盼。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
……□□盧伽爾當然知道。
“……您果然沒變。”
□□盧伽爾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
在漫長的百年光陰中，因為吉爾伽美什的改變，就奢望母親也會改變的他。
就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鬼，一意孤行地渴求着愛。
“餘從來都知道餘的不足，但是餘唯獨不需要您的教導。”
如果是曾經的他，一定早在這個時候大發雷霆。
但這麽多年他早就學會了，承認自己的缺陷并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雖然吉爾伽美什可以厚顏無恥地說着“本王無懈可擊”的空話，可□□盧伽爾可不打算和那個男人一樣。
“餘不會殺死你。”
就算是現在，□□盧伽爾也必須承認，他一點都不想要殺死她。
并不僅僅是抱着不會讓她如願的念頭。
他目前收集到的情報已經足夠了。
這位女神盡管撿回了神性，但并不是被刻意召喚出來的。
連活着的意志都沒有的存在，想必也不會給他們的計劃添亂。
“您要是願意找個法子提前死去也好，要是願意旁觀到最後的最後也罷，餘不會插手。”
就算是這個時候，他也仍然說着敬語。
簡直和當年那個沖動之下都會魔力暴動的Caster判若兩人。
對于這個變化，普萊娅并不意外。
吉爾非常擅長引導，只要他願意，教導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出來并不是多難的事情。
挺好的。
他們的世界，早就不需要她的存在。
“母親。”普萊娅看着這孩子注視着她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波動，那雙黑色眼睛裏的深意她曾經無數次在鏡中見過，“如果您對吉……父王還存在一絲一毫的愛意——”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不是直呼吉爾伽美什的名字。
“不要來烏魯克了。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普萊娅的指尖顫了顫。
□□盧伽爾的話還在繼續：“餘先告辭。”
他沒有說再見。
他轉過身，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一聲悠悠的嘆息，□□盧伽爾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地離開了。
普萊娅站了一會兒，看着空中仍然在不停變換着形狀的牢籠，動了動手指。
被關了半天的羽蛇神終于重獲了自由，她叉着腰滿臉忿忿：“不打了！不打了！下次我再也不和你摔跤了……你還好吧，普萊娅？”
被直呼其名的普萊娅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放棄了和羽蛇神繼續争辯這點事情。
“魁紮爾·科亞特爾，我允許你在□□建立神廟，但是某些受我庇護的□□人不能被你以任何形式借用。”
在說出口的瞬間，普萊娅似乎聽見了命運的嘲弄聲。
三女神同盟中的一柱，魁紮爾·科亞特爾。
現在還不能夠把她從□□趕出去……絕對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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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好卡啊。
感覺這麽一寫兒砸好成熟（？），他挺冷靜的，這麽一看好像除了還是容易看不起人（和閃學的）卻還是裝作非常有禮貌的樣子（和普萊娅學的）就沒什麽特別的毛病了。
普萊娅沒有把羽蛇神小姐姐解決掉的原因也很簡單了。
我沉思了一下後續，按照這個版本的話好像真的沒什麽好寫的，感覺很快就能完結了（？？？？
不過說不定還會改版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