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賣女求財

巳時三刻,谷媽媽至晴空院,稱老夫人請她更衣後過去。景晨從那回來不久,方打發走宋媽媽,乍聽這話條件反射地問道:“媽媽可知是何事?”

谷媽媽也不瞞她,含笑着回道:“大奶奶莫緊張,是親家老爺差人過來,請奶奶回府。”

大婚那日,楚老爺不在平城,現下回來,讓已出嫁的閨女回趟娘家,合情合理。然景晨卻不似谷媽媽預料地那般歡快,微愣了才說道:“煩媽媽等候片刻。”說着令婢子進內室換了衣着。

上回在廳堂同楚老爺見過一回,明着是來瞧女婿,但三兩句不離生意,商人重利過情的特點表現得尤為明顯。若說因父女團聚請她回楚家,景晨卻是不信的,然本身身份,并沒有回絕的立場。思及汪氏,楚景漣同金氏雙雙失蹤不明,她現下可是另有盤算?

今朝,倒也不再怕她!

因楚府的人在外等候,老夫人只簡單交代了幾句,大致是叮囑孫媳婦莫要在娘家人面前亂嚼舌根。不管這府裏受了何委屈,同娘家父母抱怨并無益處,畢竟進了君府的大門便是君家的人,最終如何都得回來,貪圖嘴快對外訴苦,無疑是更加惹惱夫家長輩。

許是擔憂景晨聽不明白,老夫人的話說得并不含蓄,只等見站着的人颔首應了,才允她出去。

馬車停在楚府門外,是已近午時,楚太太帶着仆婦親自相迎,路道上攥着景晨的手,不斷地關懷問候。知曉她這是在做給君府的人看,景晨亦不拆穿,附和地伴在她身旁。

因是家宴,并無外人,午膳擺在了內院廳堂,君府的人亦被安置在外。楚氏夫婦坐定,景晨朝西而坐。對面則是楚家兩位庶出的姑娘。婢女斟酒,景晨知曉這身子并不能沾酒。唯恐飲酒後失了意識,便似有為難的望向楚太太。

後者自知曉莊子裏養大的楚景晨不會飲酒,出言替她解圍,“老爺。漣兒如今是君家的大奶奶了。在外飲酒失了儀态,回府可是要得親家老夫人責怪的。”

楚老爺聞言,摸了摸富态圓豐的肚子,放下酒杯疑惑道:“阿漣的酒量,少喝點無妨吧?”

楚太太即笑着為他夾菜,“在外當少奶奶,不比是姑娘時自在,老爺也要為漣兒想想。再且,等會您不是還有事要同她商量嗎?喝酒犯糊塗了可怎麽好?”

聽得這話,楚老爺才作罷。改叫人給景晨上了茶水。

望着這淡而無味的茶水,景晨抿唇自想。世事多應酬,杯觥交錯的場景何其多,現置身商賈,這酒力更不容馬虎。否則,總是如此,未免太小家子氣,然酒量亦非短時內能夠練出,在君府時原就得處處謹慎,何曾能夠讓自己放縱。有酩酊大醉的時刻?

楚老爺充分顯現出了商人的言辭長處,總是圍着女兒不停追問君府情況。從府宅布置到各地各行生意。景晨讪笑着回道:“女兒才過門數日,父親說的這些不甚了解。”

楚老爺便“哈哈”大笑幾聲,“好閨女,姑爺是君府的大爺,今後這些還不得都是你的?”說着身子後仰,飲了杯酒續道:“我這在外奔波了半輩子,倒不及個女兒有福。你嫁得如此良婿,你母親功不可沒。”很是滿意地轉望向妻子。

良婿?

若是當真分析起來,君府除了錢財,有何過人之處?府中疑雲重重,少爺夫人們舉止怪異,尤其在經過昨日,大爺病情無常,發病即性命攸關。丈夫得了頑症,婆婆、太婆婆皆将她當做外人,隐瞞藏匿,這樣的夫家,能稱得上如意?

楚太太非楚景漣生母,為了她的娘家作此決定還情有可原,然楚老爺這位生父,但凡對女兒有些許親情,看到的則不該是那些身外物,而是長女的終身幸福。他去君府,不是該打量君府的生意與大爺的錢財,而是他的品行,是否值得将女兒托付才是。

瞧他這副唯利是圖的嘴臉,景晨便心生厭惡。怪不得楚景漣會認仇作母,反對至親下手,以金氏為恥。這楚家有如此家主和主母,身為大小姐的她,能避了這些歪風邪氣?目光觸及對面兩個如玉般俏麗的女孩,二姑娘楚景月才滿十四,生得好容貌,嬌滴動人;三姑娘楚景溶比二姑娘還小上兩歲,稚嫩臉龐未脫青澀,模子倒亦極好。

卻不知她們品德如何,景晨輕微嘆息。

生而為女,何時何地能得人公平真心相待?親情淡薄!

“閨女、閨女?”楚老爺粗聲大喚。

景晨轉頭,這才注意到他在喊自己,眉宇間有着幾分不自在,回道:“父親喚女兒何事?”

“你這孩子,平日裏最是機靈,今兒怎麽魂不守舍的,可是在擔心家中姑爺?”早就得知君家大爺又發了病,楚太太的面上沒有擔憂焦急,只眼角透着幾分算計。

景晨瞧得清明,移開目光狀似羞讷地作答:“不是的,母親,便是瞧着二位妹妹一時出了神。”不願同他們再聊君府的事,便欲将話題轉開。

熟知,楚老爺聽後卻是眯眼而笑,看着景晨就道:“阿漣你是否亦覺得你兩位妹子出落得好?”

“妹妹們自是極好。”

餘光察覺到對面兩女孩紛紛垂下眼眸,嫩容上卻泛起了紅潮。她正不解迷茫時,又聽得楚老爺放下杯筷的聲音,将胳膊橫搭在桌上,揮退了兩側立着的婢子,語氣認真道:“阿漣,你是我的嫡長女,父親從小就偏疼你,現在見你有了好歸宿,心中是當真高興。”

親情戰術?

斂眉含蓄微笑,景晨應道:“父親說的是,您的寵愛,女兒銘記于心。”

“阿月,去給你大姐斟茶。”

二姑娘便應聲站起身,接過汪氏近侍徐媽媽遞來的茶壺,走至景晨身邊,替她續了茶似有讨好的說道:“姐姐請用茶。”

名義上,這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姊妹,景晨擡眸。溫和地回了句“辛苦妹妹”。

她卻只捧着茶壺立在旁邊。

景晨見楚氏夫婦的目光都留在楚景月身上,內心隐隐似猜到了什麽。抿了口茶就直接明了地開口:“父親是有何吩咐嗎?”

楚老爺笑容滿面,側首了說道:“阿漣那,你現在出嫁得好,但也不能忘了你兩位妹子。瞧你二妹阿月。家世、模樣都不差。容貌好,從小還乖巧,作為長姐,你替她的終身大事費些心思,不為難吧?”

“父親這是何意?”景晨眼梢微擡,餘光注意到身旁女孩,居然滿是希冀地望着自己。

楚老爺便咳了兩聲,佯裝正經地嚴肅道:“前兒我見了你們府上的三老爺,聽說他膝下有一獨子?”

五爺君子烨?

景晨大為驚訝,轉頭再瞧了眼二姑娘楚景月。費解不确定地說道:“您是想将二妹說親給君家的五爺?”

“阿漣就是聰明。”楚太太附和。

景晨驚訝過後倒也恢複了常色,垂首聽她們說話。但在聞得楚老爺提及二姑娘相貌有幾分與自己相似時。胸口處湧上陣陣屈辱與憤怒,倏然就立起了身,冷言道:“五爺是三房內的人,便是老夫人都不太好做主,豈容我個晚輩插手?”

“阿漣莫要着急,父親不是為難你,只想你今後多接你二妹過府……”

楚老爺語氣讨好,可話未說話,便被景晨打斷。“容女兒說句不中聽的話,君府五爺聲名如何。衆人皆知。父親這般将二妹嫁過去,可有想過她的今後?”

楚老爺的臉色則有些難看,楚太太起身,避開了丈夫視線,厲色等着景晨。後者卻渾然不覺,移開了位子便對外喊道:“來人!”

君府的媳婦子停在門外。

背對着衆人,景晨沉聲吩咐道:“備車,回府!”

“阿漣,你……”

“漣兒!”

楚氏夫婦呼聲,回娘家膳食未畢就打道回府,旁人不知的還以為受了何委屈呢!

景晨側了側身子,“大爺昨日身子不善,容女兒回去伺候。”目光觸及僵硬了臉色的楚景月,諷笑道:“至于二妹的事,父親還是和君三老爺約個時辰商談才好。”

楚老爺同君三老爺都是生意人,景晨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這個孽女,只顧得自己富貴,連父母都敢頂撞!楚老爺瞪大了雙目,臉上皆是怒意,可不等她開口,景晨便福身離開,走前還道:“女兒未能盡孝,改日再登門請罪。”

恁地目中無人!

楚太太驚詫至極,內心強忍着怨恨,這個小蹄子,膽子倒是不小!

耳旁傳來瓷杯碎地的聲音。

汪氏轉身,正見丈夫容色勃然大怒,忙示意屋內衆人退下。待等只留二人時,才湊前了輕聲勸慰:“老爺莫要生氣,漣兒向來任性,回頭妾身才尋她回府,與她好好說說。”

楚老爺卻一把将妻子的手推開,斥責道:“還不都是你給慣的?!”

“是是,都是妾身的不是,老爺別氣壞了身子。”見他着實太生氣,便尋了好話道:“漣兒許是覺得咱們為月兒說話,以為我們不疼愛她了。老爺又不是不知,姑爺正病着,她心裏也不好受。”

楚老爺緩緩平複了激動,“你說的對,我跟她置什麽氣?”說完擡眸就催道:“姑爺不是正病着嗎?改明兒你就去探視下,然後再和阿漣說說,讓她想法子成了阿月和君家五爺的好事。”

“妾身明白。”楚太太滿臉讨好,“等到今後這君家的産業不管是落在大姑爺手裏還是三老爺手上,他們家主母必是咱們家閨女。”

“嗯,你說在外自個打拼,真不如有個門路來得容易。”楚老爺目露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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