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代價
"教皇更替了。"來者身着一身白袍，冰冷的面具戴在臉上，“現教皇大人決定不再庇護此地，教會不需要無用之人，請汝等帶着對教皇的忠誠永眠吧。”
比面具更加冰冷的話語在房間中回蕩。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此時的教堂中卻寒冷得如同嚴冬。
教堂裏身着華麗服飾的人強挂着笑容，他是這個教會在此地區的主教，正打算送使者離開。
“不用了，教皇命令我見證一切後再離開。”
主教見狀，谄媚地奉承了幾句，便命令一旁的侍從準備好房間。
“沐浴聖血之人啊，教會的忠實擁護者們啊，為教會獻上最後的價值吧！”
之前在城中傳教的人高呼，他癡迷地望向油畫中的教皇，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絲毫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他的臉因瘋狂而扭曲，癫狂地笑着。
12號低着頭，平靜地聆聽着一切。即使被面具擋住，也能感覺到她此時的冷淡，仿佛一個人偶，沒有情感，只知道執行命令。
距離上次獲取龍血已經隔了一段時間了，她的臉上能隐隐約約看見下面的血管，病态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她的情況一次比一次嚴重，在上一次儀式的前幾天裏，她還只是感到有些頭暈而已。
13號的心中卻不是滋味。本不應該存在的不滿與恐懼他的內心浮現。
為了成為教會的一員，沒有了之前的記憶，沒有了常人的感情，只留下對神的虔誠，每日每夜承受着身體仿佛被腐蝕的痛苦。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13號在這裏是個異常的人，他的情感一天一天的豐富起來。他沒有說出去，可12號卻依舊敏銳地察覺出了什麽。
不知是不是因為缺少龍血的原因，他每月的這幾日都會做着重複的夢。
夢境中，一個女子坐在他的身旁，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挽着他的手，小鳥依人地陪伴着他。
微風輕輕吹過，陽光明媚卻不刺眼，鳥兒歡唱着，夢中的他只覺得幸福填滿了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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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笑聲在他的耳旁響起，似銀鈴般清脆。她擡起頭，臉上因害羞還帶着一絲紅暈，也用着同樣的幸福表情回應着他。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永遠永遠。”她說着，笨拙地吻上他的臉龐。
“我是誰？而她又是誰呢？我為什麽要來這裏？”13號想着。他對教會的忠誠在今天意料之外的動搖了。
他知道其實最後會死去的只有像他和12號那樣最低級的教會成員。像主教那樣的天生的魔術師根本沒有沐浴聖血。
“只有我們，我們這群普通人會死。我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嗎？甚至連我是誰這件事也沒有機會知道了啊。”13號沉默着。
他站在人群中顯得是如此格格不入。既不是高呼教皇萬歲，也不是沒有感情的聆聽，他的臉上剩下的只是迷茫。
“你看上去很迷茫，不要有不該有的情感，我曾這樣警告過你的。”12號看向13號，不帶任何感情地陳述着，“任務還在繼續，只要我們還活着，我們就應該繼續執行。”
12號提醒一句後，轉身離去，她走得很快，就像是害怕13號會追上來一樣。
其他教會的成員也紛紛離開，或是去宣講，或是去追捕魔女和殘留在城邦中的獸人，而更多的則是去準備後天的儀式。
每當看到12號露出那副冰冷表情時，13號總會感覺心中酸酸的。他沒由來的覺得她之前是個喜歡笑的女孩。
13號渾渾噩噩地走出大廳，自言自語道：“今天該去看看有幾個人成功接受聖血的力量了。”
主教回到他的房間，憤怒地将桌上價值不菲的紅酒摔在地上，宣洩着對新任教皇的不滿。
“龍血還夠用多久？”
“教堂裏的那顆只能再用最後一次了。”回答的人身着燕尾服，意外的是他的臉上并未戴面具。
"砰"
桌上的書也被主教粗魯的扔在地上。
“難道被他發現了？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勢力就這樣白費了，可惡的聖子！”
“主人，小聲些，被其他人聽見可不太好啊。”
“不過是些将死之人罷了，有什麽擔心的？”主教不屑地笑着。“教會的龍血就送給他們吧，看在他們為我賣命的份上，讓他們多活幾天。”
“主人，我們現在要離開嗎？”男子問道，血色的瞳孔望着此時憤怒的男人。
“那個該死的聖子派的使者可不一般，他只要在這裏，我們想逃可不容易。等後天舉行儀式時，他一定會出席。那時你去把森林的龍血取出來。”主教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面色鐵青。
身着燕尾服地男子低着頭，朝主教鞠了個躬，隐入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另一間卧室中
身着白袍的使者迫不及待地将面具摘下，丢到一旁的桌子上。沒有了面具的遮擋，使者露出了全部的面容。
與教會中大多數人病态的白不一樣，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棱角分明的臉配上精致的五官，俨然是一副霸氣的樣子。
不過最吸引人目光的還是他那雙極具攻擊性的琥珀色的豎瞳，“馬上勇者先生就要見到惡龍了。”
使者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此時那個高冷的使者已經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條嚣張的龍。
“修真愛操心。”龍先生聳聳肩，看起來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那麽伊圖，等着本大爺來保護你。”
惡龍抿了口紅酒，不滿地皺了皺眉。
“這酒怎麽沒味兒啊？跟白開水似的。”
惡龍打消了喝酒喝個痛快的想法。蔚藍的天空倒映在他的眼中。當看向天空時，惡龍總能聯想到伊圖那同樣湛藍的眼睛。
“好久沒見了，不知道伊圖那個臭小子過得好不好。”
光輝王國 國王寝宮內
“找到他的消息了？”國王慵懶地倚在王座上，桌前擺着未下完的棋盤。
“把威廉放出來，叫他去跟着。故人重逢想必一定會很感人吧？”
“是。”來者低着頭，小心翼翼地離開，生怕惹怒了這位陰晴不定的陛下。
“呵呵，我的騎士啊，回來後能有多少的成長呢？是否會被打磨得更耀眼呢？”
身處王座的男子的眼神變得陰骛，"別想逃，你最好主動回來，我會為了你扮演好一個好弟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