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是硬搶
繁瑣的法陣浮現在了教堂光潔無比的地板上,伴随着一道亮光,鮮紅的龍血出現在了地板上空,散發出微弱卻不祥的光芒。龍血出現的地方是這巨大法陣的中心,是教堂的最高點。
解除封印花費了主教不少的魔力,剛剛還高傲張揚的主教大人此時的氣勢明顯弱了幾分。
他的氣息已有些紊亂,正扶着魔杖來挺直腰,以維持自己高大的形象。
儀式的最重要的一步已經完成了,最後剩下的就是漫長的接受儀式。
在主教說完下一張寫滿對教會的贊美之詞的紙後,守衛們會一個一個走上去,由主教親自将聖血注入進他們的體內。
“教會可真是個十足的矛盾體,排除異己,卻又為了追求力量使自己變成異類;明明把效率放在重要的位置,卻還是進行這樣毫無意義的繁瑣的儀式只為了那點可有可無的儀式感。”
宵瞳看着上方剛剛收起法杖,調整好呼吸準備再次開始演講的主教。
“不過,我想那個喋喋不休的家夥應該沒機會再說下去了。”
伊圖通過戒指說道,他早就不想待在這裏傻站着了,他最讨厭聽這種領導講話的場合了,即使這個主教壓根不是他的領導。
“準備好了吧?勇者先生。”
“那當然。”
不得不說,這個計劃還是有個可取之處的。至少麗娜還是會找在敵人最虛弱的時候去明搶。
勇者一個沖刺,如閃電般地沖向臺階。因為太突然,當因虛弱而遲鈍的守衛注意到時,伊圖已經快沖出人群了。
前方的人拔出劍将伊圖包圍起來,而後方的教會守衛則開始吟唱起法咒,火球在他們的手中聚集起來。
伊圖見狀卻沒有一點慌張,他将身側的劍拔出,毫不猶豫地朝阻擋者砍去。
他直入敵營的行為看起來十分魯莽,像只橫沖直撞誤入陷阱的野獸,被包圍已經無法逃脫。但只有攻擊他的人才明白這人是多麽的靈活,完全沒法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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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即将把眼前的入侵者的頭顱刺穿。可就在一瞬間,那人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鮮血如預期的那般噴濺出來,不過并不是勇者的,而是混着龍血的同伴的血液。
即使只摻了一點龍血,他們的血的味道就已完完全全變了樣。如同是白水中加了一滴墨,人類的血在神明所偏愛的龍面前顯得那麽不值一提。
伊圖将頭偏過去,躲過致命的攻擊,又扭過腰,借着旋轉産生的力量一劍劃破了守衛堅硬的護甲,眼前人的血把勇者的衣服染成了刺眼的紅。
另外一人朝伊圖跑去,他想從背後偷襲此時一心看向前方的勇者。卻沒料伊圖早已發覺,抓起剛才倒地之人的劍,一個旋轉加轉身,将劍不帶猶豫地扔出後,順便提起一個屍體,朝右方砸去,在擋下了朝他扔過來的火球同時還絆倒了正奔跑過來的敵人。鮮血從後面那人的口中噴出,那把武器竟剛好劃過他的喉嚨。
伊圖就這樣在人群中周旋,此時的他與其說是個戰士在浴血奮戰,不如說是個舞者在跳着絕美而富有力量感的舞蹈。
見來者不簡單,主教準備借助龍血發動更為強大的魔法朝人群中砸去。
就在他終于把咒語念完,那可以将下方所有人都消滅的魔法即将發動之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龍血面前。
“哎呀哎呀,終于念完了。”
宵瞳将作為魔力源泉的龍血取走放到戒指中。他打了個哈欠,嘲諷地說道:“真可惜啊,要是你沒那麽無能,說不定就可以成功了哦。”
宵瞳看向主教,眼中露出了殺意。
“那得等下輩子才有這能力吧?”
宵瞳說着,此時的主教已經完全愣住了。
“精靈?怎麽可能……”
主教又驚又怕,能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的人,絕不比下面那人弱。此時的他魔力消耗太大,而那身着燕尾服的男子也不在此地。
一道紅色光芒閃過,剛剛還站在宵瞳面前的主教消失不見了。
“這個傳送陣……”宵瞳看向地面,那裏還殘留着法陣的痕跡。
“五芒星的圖案,與惡魔簽訂了契約了啊。”
宵瞳這次确實是低估這個主教了,竟然放跑了他。精靈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和那兩個笨蛋呆久了,自己的智力也受到影響了。
“我有這麽可怕嗎,竟然不惜透支生命強行傳送到契約的惡魔身邊。”
宵瞳看着樓下打得正歡的勇者,此時伊圖的臉上帶着一絲瘋狂。看着這樣的伊圖,宵瞳甚至覺得他天生就是個嗜血的瘋子。
不過,即使臉上看起來還樂此不疲,但他的身體還是真實而合理的疲憊了,他的動作比之前慢了不少,喘氣聲也越來越明顯。
勇者的體力和力氣相較于他的戰鬥技巧并不匹配,這種違和感和他的精神狀态同樣讓宵瞳感到疑惑。
“走了,勇者先生。”宵瞳沒有用戒指,而是直接朝他喊道。
伊圖擡起頭看向宵瞳,眼神恢複了往常的那樣的澄澈,朝他點了點頭。
“你喊這麽大聲,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要逃了嗎?”伊圖一邊逃,一邊朝和自己彙合的精靈說道。
在距離城市遙遠的一個小村莊的飯店裏,威廉正在一個人喝着茶。他不擅喝酒,當老板聽見這個身着騎士服裝的人詢問是否有茶時,甚至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該去買件平常點的衣服了。”威廉一邊讀着今日的報紙,一邊想着。因為過于華麗的盔甲,現在他已成為整個店裏的焦點。
威廉看上去心事重重,不僅是因為看到了教皇更替後。如今教會的不安定性,更因為擔心伊圖現在所處的境遇。
臨走前的場景又浮現在了他的腦中。
“你為什麽放了我,不是要将我作為讓伊圖回來的籌碼嗎?”
“他現在可能遇到了些小問題,要你去幫幫他。”
國王看着兩旁守衛被強行按住,跪在地上的威廉平淡地說着。他一手撫摸着趴在膝蓋上的白貓,一手拿着一本書。
如墨般的漆黑雙眸始終注視手中的書,從威廉進來起就沒擡頭看過這位剛從牢中釋放的前騎士。
“他最大的問題不就是你嗎?”威廉因為憤怒,破口大罵道。“你有什麽企圖!”
“他在的那座城市有探子打聽到……”國王合上書,終于看了看渾身傷痕的威廉。
“有教皇的使者在那裏。至于你要不要去幫幫你可愛的朋友,就不關我事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回憶。
“小哥,你的菜上齊了!”
“好,謝謝。”
威廉微笑着回複道。與宵瞳裝裝樣子的假笑不同,威廉的笑容是真情實意的。
“我的決定是對的嗎?”
端菜的人走後,威廉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