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季屹川見陸景書不悅的皺眉, 興致盎然的攬上他的肩,“在約會啊?”

易言明顯感受到周圍的氣場壓低不少, 凍得她嗖嗖的冷。

擡頭,果不其然, 陸景書抿緊唇,微揚起眉。

季屹川自動翻譯:既然知道還不快滾?

“我這剛好不知道去哪吃飯, 不如帶我一個?”他嬉笑, 故意無視掉陸景書的眼色, “就當是報答我給你裱畫——”

話尾因為疼痛吞回嗓子裏,他哀嚎一聲,捂着小腹嗷嗷叫喚, “陸景書你過河拆橋。”

易言不能裝聽不到,更無視不了季屹川遞給她的眼神。

“什麽畫啊?”

季屹川是典型的愛摸老虎屁股的人,“就是他卧室裏那副美人圖啊。”

易言想起來了, 早上她去他房間,的确看到被紗布遮掩住的畫,沒多想,也沒去掀開看。

“畫的誰?夢中情人?”她神色正常的問道, 沒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不過她倒是真想知道,陸

教授的夢中情人是王昭君那款,還是西子那款。

“你。”他言簡意赅, 淡淡撇開視線, 目光落到季屹川身上, 添了幾分警告的味道。

易言舔了舔幹澀的唇,看陸景書的眼神多了深意:這個男人已經愛我愛到無法自拔了。

沒意思,這樣就承認了。

季屹川翻出手機目錄,把一連串的賀壽詞遞給陸景書看,“你那些學生聯系不上你,就把消息轉發給我,今天早晨我打開手機一看,差點以為是我生日了。”

易言擡眸看身側的男人,“你生日,所以特地把我叫回來陪你?”

陸景書這會兒神色格外不自然的撇開視線,“沒有,只是單純的想見你。”

季屹川恨不得仰天大笑,醫院裏那些小護士捧在心尖上供在神龛裏的陸景書陸大醫生,也會有今天這種被抓包卻不敢承認的時候。

“那你喜歡什麽,我送你。”易言不好意思的撓頭,連男朋友的生日都記不得,說話的口吻頗有種哄孩子的嬌軟和安慰,“領帶、襯衫還是錢包?”

陸景書攬過她的腰,微俯身從她耳畔說了一句話,惹得她臉紅心跳。

季屹川真覺得自己是找罪受,看小情侶調情虐死他這只單身狗。

拿手遮住眼,待了一會兒從指縫瞧他們,“你們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成嗎,我這餓着肚子還要被喂狗糧。”

陸景書漫不經心的睨他,唇角上揚,心情很不錯,“不是你自找的麽?”

“……”

在季屹川百般哀求之下,陸景書和易言坐上他的賊車,輕車熟路的行駛到陸景書的公寓樓下。

季屹川放下兩人,“你們先上去,我再去趟超市買點食材。”

“屹川哥不如我和你去?”易言過意不去。

他啧聲,“言言你個生活白癡還跟我去買菜?”

面對季屹川絲毫不給她臺階下的境況,易言無奈望天。

高三沖刺那段時間,老易先生和易媽媽全權把易言扔給季屹川,還空出學校旁的公寓給他們住,完全是把季屹川當成未來的姑爺,放心飛到歐洲游玩。

剩下易言和季屹川坐在客廳的餐桌旁大眼瞪小眼。

“去做飯,我給你批作業。”

“我作業全對不用批,你去做飯。”

季屹川沉默了會兒,坦然承認:“我不會。”

易言也輕松道:“我也不會。”

最後季屹川用“一個姑娘家在做飯等家事上肯定比男人有天賦”的蹩腳說辭把易言忽悠進廚房,順便扔給她一本食譜,便轉身姿态閑适的回到客廳。

十分鐘,聽到廚房傳來噼裏啪啦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他抹汗,心裏勸慰自己,第一次嘛,肯定不熟悉。

十五分鐘後,噼裏啪啦的聲響轉為器皿破碎聲。

他坐不住了。

易言無辜的帶着橡膠手套,怯生生的瞧他:“我不是故意的。”

他被氣的腦殼疼,揉着眉心撂下一句:“以後誰還敢娶你。”

還真有人,想娶她。

十七歲的姑娘一轉五年到現在,亭亭玉立,站在優秀英俊的男人身旁,竟不顯半點怯弱。

季屹川熟練的打轉方向盤,甩開車尾慢悠悠的駛離,頗為感慨的嘆口氣。

**

“屹川為什麽說你生活白癡?”

陸景書站在琉璃臺前洗水果,不時和身側的姑娘交談幾句。

易言咽下嘴裏的葡萄,翁裏翁氣的回:“我差點把廚房給炸了……這件事一度讓屹川哥覺得我會嫁不出去。”

他輕笑一聲,遞過去一顆草莓,“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就着他的手吞掉,嘴角染上紅色的汁,想抽張紙擦掉時,微涼的指腹貼過來。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易言臉頰發熱,撇過視線不敢再和他對視。

“把冷凍箱裏的鯉魚拿出來,”他細長的手指穿梭在水流中,随後頗為慎重的開口,“知道鯉魚長什麽樣嗎?”

“知道,小時候和爺爺去海邊釣過魚。”她抿下唇角,所有的情緒都從澄澈的眸子中顯露,“釣到的第一條魚就是鯉魚。”

陸景書洗手的動作頓住,側頭看她,猶豫幾秒鐘,“易言,鯉魚是淡水魚種。”

她稍睜大眼,不敢置信,“不可能啊——難道爺爺是為了逗我開心?”

他看她疑惑的抿起唇角,紅潤飽滿的唇瓣翕合幾下,唇齒間似乎還吞吐着草莓的香。喉結滾動幾下,勉強壓住心頭燥熱的火氣。

“不開心?”

易言思忖片刻,搖頭,“我爺爺小時候太寵我,做出這種事不足為奇。”

比如她出生,老爺子做完一臺持續十個小時漫長的手術,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新生兒病房,把她抱在懷裏——據說那次是衆人眼裏威嚴如斯的易老師,頭一次落淚。

她長大一些,溫軟的脾氣淨遭院裏的男孩欺負,老爺子看到她膝蓋上的傷痕,氣的胡子都要翹上天——她記得爺爺把那些小孩的父親叫到家裏,斥責他們教導孩子不從心。

大學,她任性的放棄學醫,老易先生罰她跪在書房對着那張華佗像自省,一跪就是十個小時——她記得爺爺裝成視察,卻偷偷留下一塊她最愛吃的老面包。

爺爺從未把火爆的脾氣施到她的身上。

雖是寵愛,卻不至于寵溺。

每次從學校回家,那位老人啊,負手站在綠意蔥蔥的梧桐樹下,轉頭對她笑。

一站,就是二十三年。

“我可能沒和你說過爺爺奶奶的事情。”易言低垂下眼簾,聲音輕且柔,“我從小期待的愛情,就是如他們一樣。即使一人消湮在戰火紛飛裏,另一人也不舍不棄。高中時候那些追求我的男生,不是不夠好,而是我不敢确定,他們,是不是我期待的那個人。”

“……”

她上前從身後環住他的腰,用側臉蹭了蹭,柔軟的觸感透過輕薄的襯衫清晰的傳遞給包裹住的肌膚。

他不動聲色的屏住呼吸。

“陸景書,我不怎麽會撒嬌。”她有些緊張的收緊環住他的手臂,“都說撒嬌是女生天生就會的事情,但上天好像忘記給我開發這項技能了。”

他啞着聲音,剛平息下來的心緒又紊亂,“沒事的,你這樣就很好了。”

“不知道你的生日,我很抱歉,……”易言松開手,從前面蹭到他懷裏,“但是禮物我想好了。”

他颀長的身影籠下的陰影掩住她,清淺的鼻息落到她的額角,他沉了眸色看她,試圖猜到她的意圖。

但無果。

易言咬緊下唇,攀住他的肩踮起腳,牢牢地,吻住他。

他眸底浮現出笑意,這根本不能稱之為吻,簡單的,僅是唇瓣的觸碰。

耳畔是清晰的水流聲,從水池中慢慢集滿,沾濕她的衣擺。

陸景書抱着她轉個身,把她壓在琉璃臺上,細長的手指不停地從腰側點火,輕碰間全是火花。

他的睫毛垂下,惹得她眼睑下方發癢。

“唔……”

當指尖越過衣擺,真切的觸碰到腰側細嫩的肌膚時,易言猛的睜開眼,身後是冰涼的琉璃臺,身前是他炙熱的身軀,她被他鉗制的嚴絲合縫,逼得眼眶開始泛紅。

“很久之前,就想對你這樣了。”他輕含着她的耳垂,用格外輕的聲音從她耳畔呢喃。

她氣息不穩,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衣冠禽.獸,見色起意。”

他不氣也不惱,拿清涼的眸光瞅她,“還有別的詞沒有?這些遠不足形容我想對你做的所有事。”

所有事。

他咬的格外重,手指停留在她的脊背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

再往上一寸,是內衣扣。

易言慌了。

“不、不要了。”她支吾的抓住他的衣襟,“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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