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2)

他的身體。”時春最終不過是沉着臉想了好一會兒,煩躁地撓了撓頭發,“我出去轉一轉。”

牧休言不放心地想要追上去,但時春顯然不希望他跟着,擺了擺手,朝樓上看了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06

從宿家離開的時春漫無目的地沿着出門後的小徑走着,這條街種滿了銀杏,現在這個季節,路旁的銀杏開始紛紛揚揚地随風飛舞,雖然難為了清潔工,倒算是桐灣縣的一處風景。

說起生氣,她更多的是擔心,雖然不知道那個人回來和母親說了什麽,但是想來母親心裏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雖然這些年,在宿家再也沒有提起過他,但畢竟還是真實存在過的,她的父親、母親的丈夫、爺爺的兒子,當初為了一個女人而抛棄另一個女人的男人,若不是為了她,為了爺爺,母親又怎麽會留在這個家裏沒有再嫁?可現在,他居然回來了,居然還有臉回來。

時春煩躁地踢了一腳不知道誰扔在地上的易拉罐,随着哐啷幾聲響聲之後,易拉罐像是撞到什麽而停下。

“又心情不好了?”

聞言,時春猛地擡起頭,看到不遠處正笑着看着她的卞和,忍了許久的眼淚像是決堤般一下全瀉了出來。

卞和什麽也沒問,只是走過去将時春抱在懷裏,溫柔地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着,像先前的很多次一樣。

自上次他喝醉見過面後,兩人之後并沒有聯系,這幾天他回桐灣縣轉轉,只是沒有想到會看見她失落地從家裏出來,他不由自主地就這樣跟了一路。

不知道哭了多久,時春才忽然擡起頭,沒有解釋,只是哽咽着說了句“謝謝”。

卞和顯然不适應時春的轉變,換作以前,時春一定會邊哭邊鬧,說着一些毫無關聯的話,然後順便在他這裏要上一包小零食。

“想吃什麽,給你買。”卞和難得主動地開口,像是極力想把這一切維系成之前的樣子,他還沒有離開前的樣子。

時春明顯一怔,但是很快恢複過來,搖搖頭:“不用,我先回去吧,不然爺爺又該說我不關心他了。”

“那我送你回去?”雖是問句,但是卞和已經明顯地朝時春家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時春想了想,終是沒有拒絕,跟在卞和身後,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她知道卞和在等着她卻也不着急跟上去。

剛才她差點就以為這一切都發生在卞和沒有離開前,被欺負了,可以趴在卞和懷裏哭;考砸了,可以趴在卞和懷裏哭,甚至于摔一跤,也可以在卞和懷裏哭,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可以再這樣。

出來接她的是牧休言,宿母和奶奶正在準備午飯。因為時春還有設計需要準備,牧休言也并不是可以随便閑着的人,兩人準備下午就回桑中,宿爺爺現在應該已經被電視勾去了魂。

看見牧休言的時候,卞和并沒有多驚訝,倒是牧休言,顯然沒有平時冷靜,看着時春因為哭過而粘在一起的睫毛,下意識地皺起眉,卻還是禮貌地和卞和道着謝。

“你好,卞和,時春一直把我當作大哥哥。”卞和臉上不改的笑容,就連說出來的話也像是被裹了一層暖陽。

牧休言倒不介意,禮貌地和卞和握了握手:“牧休言,時春的……丈夫。”

“看來時春的眼光還不錯,就算是倉促結婚,也沒有胡來。”

雖然臉上還是挂着笑,但是牧休言明顯地感覺到敵意,再看身邊的時春,看來他真的很在乎時春啊。

“也不算倉促,畢竟婚約是在小時候定的。”牧休言淡然地接着話,又看了看一旁的時春,問,“要進去坐坐嗎?正好也該吃中飯了。”

卞和猶豫着,最終還是沒有答應,換句話說,他已經沒有再進去的必要,既然時春已經說這都是她自己的決定,那他就沒有任何權利再去做些什麽,他應該尊重時春,不管知不知道決定的對錯。

“你哭了?”不等時春解釋,牧休言就率先發問。

時春本能地搖了搖頭,卻在看見牧休言的眼神之後不情願地換成點頭,趕緊替自己辯駁:“我那不是心情不好,想說出去走走,然後就……”

“又沒有罵你,哪需要這麽多解釋?”說着,他拉着時春走向屋外的水龍頭,“洗洗吧,別讓爺爺看出來。”

時春看了眼別扭的牧休言,捧了幾捧水澆在臉上。雖然水已經有些涼意,但時春卻絲毫不在意,只是一擡頭,就看見牧休言遞過來的紙巾,想來是早有準備,也就沒拆穿。

接過來擦幹了臉上的水之後,時春不确定地問:“應該看不出來了吧?”在看到牧休言點頭之後,才轉身朝屋子裏走去。

宿母見時春回來,不放心地用眼神詢問牧休言,在牧休言安慰的眼神中,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知道,時春從來不向她抱怨什麽,不是真的都不在意那些,就算是家裏再好,總還是缺少了一個誰都扮演不了的角色。以前還有卞和,後來卞和搬走了,時春就好像忽然長大,将自己的事情決定得很好,絲毫不需要別人費心。

不管怎麽說,都還是孩子,就算看上去性格很好,對待什麽好像拿起放下都可以,其實骨子裏犟得像頭牛。

吃完中飯之後,兩人便尋着理由回了桑中。

路上,時春問了牧休言給了那個人多少錢,堅定地說會還給他,就像她即便是出嫁了,沒畢業之前用的還是宿家的,至于畢業後,她應該也用不着牧家的錢。

哪怕是和牧休言結婚,她還是認為這樣是欠着牧家的人情。

牧休言沒有拒絕,這種時候,沒必要再讓她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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